“千手扉间,你——!”被反将一军,还被如此羞辱的日向龙之介眼周青筋暴起,白眼一开就要拿千手扉间开刀。
但,千手柱间不会放任千手扉间出事。
树木破土而出,柔韧的枝条重重环绕,小心且迅速地托着千手扉间后退。同时,千手柱间瞬身而至,截住了日向龙之介的柔拳。
日向于体术见长,可日向龙之介却发觉,自己的气力甚至敌不过千手柱间。僵持间,地面蜿蜒的藤蔓一圈一圈缠上他的身体,将他彻底压制在地,呈现出与那些监牢守卫一模一样的跪地姿态。
千手柱间满面寒霜:“龙之介,我警告过你,不准对扉间出手。”
族长被制,日向精锐当即便要动手,木叶警备队的队员也躁动起来。
却在这时,须佐能乎一闪而逝,庞大的查克拉之剑贴着蠢蠢欲动的人群头皮削过。
宇智波斑厉喝一声:“身为木叶忍者,你们想对火影出手?!”
话音落下,周围被拦腰斩断的树木倾倒,又在触地之前被木属性查克拉催生成更为茁壮茂盛的森林。
忍界之神和忍界修罗一齐放开的气势彻底掐灭了众人动手的胆气。
“日向龙之介,你可认罪?”千手扉间背靠树藤,倚身而坐。
“我何罪之有?!”日向龙之介尤不甘心,“国主命我为木叶警备队的队长,我便要排除一切对木叶有威胁之人!千手扉间,似你这样血腥邪恶之人,于木叶而言便是大大的威胁!”
又一次,他又一次被千手扉间反将一军!
没关系……
他背后还站着国主,千手扉间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不准这么说扉间!”千手柱间怒意更上一层。
但,千手扉间叫住了他:“大哥。”
截住了千手柱间的话头,千手扉间复又将注意力移回日向龙之介身上:“日向龙之介,你提醒我了。你是国主钦定的木叶警备队的队长,又时时将木叶法度挂在嘴边,那想必还记得该如何处置在木叶内部散布谣言、煽动木叶警备力量之人吧?”
日向龙之介说不出话来。
“自然该查查这些人背后有无推手,然后,连根拔起。”宇智波斑却接话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开启带来的强大压迫感令人两股战战,尤以指控千手扉间的那一小撮人为最。
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斑的接话并不意外,刀子都已经递到手上了,如果还不知道处置,那也太愚蠢了!
只是,他不觉得能从这群人背后挖出什么要紧的讯息。但如果宇智波斑有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宇智波斑会这么做吗?
千手扉间不着痕迹地瞟了宇智波斑一眼,却丝毫看不出宇智波斑面无表情的皮下究竟想做到何种程度。
宇智波斑打了个响指,自有暗部忍者现身将指控千手扉间的十数名忍者压走,同时,他们的族人也将到暗部走上一遭。
“因着诬告一事,你擅自发动日向阖族对木叶的众多忍族进行监视。”千手扉间笑了一声,“日向龙之介,白眼可穿墙视物,我木叶建筑众多,但被刻上了防止白眼透视之能的也只有你日向族长的宅邸。你利用白眼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之间又有多少木叶村民的隐私被你日向一族窥视?”
“千手扉间,你也欲行那诬告之事吗?”日向龙之介背脊窜过一丝凉意。
日向一族利用白眼监视木叶各族,进而将其动向汇报给国主,这是日向能把持木叶警备队的最紧要的原因。
这如何能让千手扉间当众掀出来?
“诬告?”千手扉间掏出一迭纸张,赫然是先前宇智波斑丢给他的那一摞。
“千手勇太,二月三日于巡视任务间被监察,监察者日向隼斗。”
“千手拓人,三月七日于木叶花见町被监察,监察者日向阳仁。”
“千手圭吾,三月十五日,木叶医院门口,监察者日向慎太郎。”
“千手山野,三月二十三日,木叶花街道中,监察者日向寺崎。”
“千手……”
千手扉间念一张,便借着巧劲将一张监察报告飞至日向龙之接口前。
不一会儿,日向龙之接口前便铺满了纸张,上面的记录比之千手扉间三言两语间更为详尽,甚至连日向身处何处监视,监视了多长时间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千手扉间极有耐心,他的记忆力足以让他记住千手的每一个族人,就连那些无法提炼查克拉,只能以普通村民身份行走的千手也不例外。
在念着这触目惊心的监视记录之时,他还不时开口点评:“日向龙之介,你监察我千手族里的那些精锐也就算了,对我千手无法提炼查克拉的族人还如此关注做什么?千手圭吾一个靠气力打铁的普通人都能劳动日向的精锐亲自出马?还有千手山野,一个早早就没了双腿的残废……千手拓人,只能靠侍弄药草糊口的弱小忍者……”
无人出言打断千手扉间的话语。
日向一方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千手柱间身上逸散的查克拉已经可怕到将束缚他们的根系藤蔓压至崩裂,将他们的身体一寸寸压入土地,膝盖深深嵌进泥土。
他的族人,在他的带领下选择主动融入木叶,与木叶各族混居。结果,日向就仗着这点善意肆无忌惮地监察他的族人?
千手柱间一瞬间觉得自己对木叶所有忍族无限制的宽容简直大错特错!千手的忍让只会换来日向这般蹬鼻子上脸的小人行径!
而旁观的宇智波、猪鹿蝶三族则更无出言的兴致,就连千手都被监视得如此彻底,那他们的情况又能好到哪去?
“大哥,冷静。”一只手搭在千手柱间的肩膀上,唤回了他的神智。
是扉间的声音!
千手柱间本能地循声扭头,张了张嘴:“扉间,我……”
然而,他说不下去了。
弟弟劝告过他的。
是他一意孤行,是他选择相信木叶的忍族……
千手扉间微不可查地摇头,打断了千手柱间的自我谴责。
千手柱间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就看着弟弟蹲到了日向龙之接口前,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平静,就像以前无数次替他收拾烂摊子一样平静:“日向龙之介,我千手族人数量不少,累得你日向几乎阖族出动,才将将没有漏过我千手大部分族人。你想查我的深浅,有必要对我千手族人监视得如此彻底吗?”
“还有,我记得木叶警备部似乎是对外守护村子的武力吧?何时有资格监察木叶内部了?”千手扉间扣着额角思忖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暗部似乎才是干这类事的行家?”
“怎么会?我暗部要对木叶之人进行监察,也还须得呈报火影批准。哪及得上日向这般无法无天?”宇智波斑开口刺道,“千手扉间,不要把我暗部和如此小人相提并论。”
“是嘛?”千手扉间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宇智波斑,那对这类出格之举,照你暗部的章程,该如何处置?”
一唱一和间,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俨然要将日向阖族交由暗部处置,与暗部平级的木叶警备队也将瞬间落到被暗部钳制的境地,且,永无翻身之日!
宇智波泉奈直到这时才隐约窥得此事的全貌:这是斑哥和千手扉间连手做的局,为的就是重创日向、以及藤原大辉隐藏在木叶的势力。
只不过,其中夹杂了一点斑哥乐得看到千手扉间受难的私念。
以往从不屑于布局谋算的哥哥竟然也开始布局谋算起来,宇智波泉奈心中只为哥哥高兴。
但是!
为什么偏偏是和千手扉间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合作?!
宇智波泉奈眼底已经开始冒火。
虽然他乐于看到斑哥多几个心眼,可是一想到斑哥的心眼增长与千手扉间有关,他就……
卑鄙的千手扉间!
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带坏了斑哥!
可是,这点想找千手扉间麻烦的心思在此时却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斑哥的计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不能贸然搅局!
宇智波泉奈也只能将怒火按捺下来,以期在事后再从千手扉间身上找补回来。
而被声讨的日向龙之介呢?
千手柱间的查克拉始终未曾收回,他也只能以深深跪地的屈辱姿态回击:“千手扉间,这些都是你千手的一家之言!你只是想借助暗部来压制我木叶警备队!”
“一家之言?”千手扉间被气笑了,“你——”
“日向龙之介,你真以为日向的白眼无人察觉吗?”但是他的话头被宇智波斑强硬地截去,又一迭文件出现在宇智波斑手中。
文件四散纷飞,飘落到在场众人面前,连日向一方的猿飞和一众小忍族都没落下。
“我没有千手扉间那么好的耐性,这么多记录就不一一念出来了。”一言之后,宇智波斑语气急转直下,“去,给我把剩余的日向也押过来。既然这是日向阖族的罪过,那就没有一个日向能够置身事外!”
大批暗部领命退走。
即便日向有人发觉不对,也无人能逃离早已布下的罗网。
因走了一半人而略显空旷的森林又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填满。
直至暗部全数归位,藤蔓接替他们将日向一族压制,千手扉间才再度开口:“日向龙之介,木叶这么多忍族都在你日向的监察之下。但你一无火影示下,二无暗部职责,又有何权力如此为之?明明是对外守卫村子的警备队,在你手里却成了一把对木叶内部人员出手的尖刀。”
在看到木叶警备队中的忍族即便见到自己被监察的证据,也依旧想为日向出头的举动时,千手扉间的声音更为冰冷:“你们以前或为日向的附庸,或为日向的盟友,或与日向有几分交情在身,此时想为日向求情也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但你们更要记得,你们如今是木叶的忍者!自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一切对木叶中人下手之人,都是你们的敌人!”
“现在,我只问你们,你们选择当木叶的一员,还是选择与背叛木叶的日向沆瀣一气?!”
“一切堂而皇之出现在木叶内部的非木叶忍者,杀无赦!”宇智波斑理了理半指手套,心中杀意暴涨。
合掌间,天照四起,先前分发下去的文件被火焰吞噬,惊得在场诸人连连撒手退却。
然而,暗部已经无声无息地站至他们身后,锋利的苦无直直抵上他们的咽喉。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
沉默,在某些时候就已经是一种答案。
无人敢驳斥千手扉间的话语,只除了猿飞大地。
身为藤原一系的中坚,日向被压制得彻彻底底,俨然一副阖族都将被问罪的架势,剩余中小忍族也不过猢狲一堆,断不会为国主葬送整个家族。
但,他猿飞与国主牵连颇深,更与日向关系不浅。
此时即便前方刀山林立,他也得硬着头皮站出来。
“扉间大人、斑大人,敢问千手和宇智波如此作为,是否有借助日向之错排除异己之嫌,以期彻底把持木叶之势?”
一语落下,石破天惊,揭开了藤原一系对两族联盟最深的忌惮。
“怎么会?”千手扉间不动声色道,“木叶不是千手的,不是宇智波的……”
他的目光自一排排跪地的日向中扫过:“也自然不能是日向的,不能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
“木叶,只会是木叶忍者的木叶。”
千手扉间的声音虚弱却坚定:“犯下过错的罪人要惩处,潜入木叶的奸细要铲除,不合理的规则要修正,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