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杰森继续回去打奶油，打着打着，出于某种警惕情绪，他用手指沾了点奶油尝了尝。
随即杰森眯起眼，他看向旁边在厨房帮工打下手、热巧克力的迪克。
“迪克。”
“怎么了？杰鸟？”迪克抬起头看向杰森，他装作不解其意的看向杰森。
“你是不是往奶油里放盐了。”杰森问。
听到这仿佛审问战犯的言语，正在设计礼物摆放位置的提姆转头看向迪克，他那双向来温和的蓝色眸子里是锋锐的光。
还是那句话，提姆会憎恨和痛恨每一个试图破坏这个完美生日派对的人。
提姆不仅是监工，他追求每个人的完美、自己也是。
迪克尴尬的看了眼巧克力。
“就一点点，我想着咸奶油应该会更好吃。”
“但你不知道该放多少才合适对吗。”提姆面无表情的指出。
迪克：“我只是不小心放多了一点而已。”
恰好这时别林普通路过，他好奇地问：“放多了一点？那是多少？”
迪克像是才注意到别林一样，他露出高兴的神色来。
“哦，欢迎回来。”
“你带的礼物呢？”迪克问，迪克正在努力把仇恨往别林身上引。“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出去这么久其实什么也没带回来吧？布鲁斯就快回来了哦？”
迪克装作善解人意地说：“幸好我有很多备用礼物，你可以挑一个使用。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你应该换上和我们一样的衣服。”
别林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T恤，T恤上印着蝙蝠侠扇罗宾耳光的经典柄图。
“看我牺牲有多大吧。”迪克无奈地说。
他们为了让蝙蝠侠感到开心用尽了浑身解数。
别林点头，准备上楼换衣服，随后他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向迪克。
“得了吧，大哥。”别林：“别想把你破坏了奶油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我带回了礼物，一个超棒的，没有人能比得上的礼物。”
“但那是秘密，要晚点揭晓。”别林说完便上了楼。
他走之前还给老韦恩夫妇一个眼神，但老韦恩夫妇并未跟着别林上楼，而是感动的打量着这个他们足足有三十多年没有回来过的家。
韦恩庄园在他们离开后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相较于过去较为空旷的场所，现在的韦恩庄园被很多东西填满。
因为韦恩庄园居住的人越来越多，韦恩庄园也变得越来越热闹，置办的家具自然也越来越多。
但是那面展示着家族照片的墙壁上，最中间依然挂着的是老韦恩夫妇和小布鲁斯·韦恩的照片，但周围有很多照片都被替换成了如今的合照。
从一开始只有布鲁斯与一个小男孩儿，两个小男孩儿，中途其中一个小男孩儿换成了另一个，到后面那个消失在合照里的一个男孩再次出现，变成了现在四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小女孩儿。
但合照上并没有别林的身影。
难不成韦恩家真的排挤别林？
“别林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以排斥他？”玛莎不可置信地说。
“会不会是因为别林才被接回庄园，我看别林和他的兄弟们相处的还不错。”托马斯安抚，他不觉得布鲁斯是那种会搞针对的人。
玛莎瞪着托马斯道：“那问题就更严重了，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难道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话吗？”
托马斯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玛莎都总是有理由反驳他的，只有玛莎眼见为实才能证明她的想法是错误的。
本来一开始托马斯也怀疑布鲁斯搞针对，可是别林的眼中见不到丝毫被忽视的伤心或是别的情绪，面对兄弟时，他的语气也非常平常，并没有任何小心翼翼的讨好情绪。
而他的兄弟们也都语调随意的和别林开玩笑，显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或是歧视链。
但这并不能怪玛莎想得多，玛莎过去在凯恩家族里过的也并没有那么好，如若不是她与托马斯青梅竹马，凯恩家族也不会轮到她来继承。
至于这家人为什么要换蝙蝠侠打罗宾的T恤，老韦恩夫妇不清楚，也只当是这家人的独特娱乐方式。
没过一会儿，别林换好了T恤下楼。
他还端着一个银质的小盘子，小盘子里放满了水，一片从未见过的树叶飘在水上。
达米安好奇的凑过来看：“这是什么？”
“秘密。”别林回答。
“秘密、秘密。”达米安哼了一声。“我本来想给你分享我的礼物的，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当秘密好了。”
达米安非常好奇别林会准备什么礼物给布鲁斯，毕竟别林不同于他们，别林是修仙者，他能弄到的东西总是比他们能弄到的东西更多。
老韦恩夫妇也注意到了这个叫达米安的，比别林还小上一些的男孩。
他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里除了别林外，另一个长得有些韦恩家模样的孩子了。
达米安本以为别林准备的礼物就是秘密了，没想到连着盆水也是秘密。
没过一会儿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便回到了庄园，他推开庄园大门看到生日派对的装饰时一愣。
“父亲，生日快乐。”别林笑着说。
其他人本来觉得有些尴尬，不好说出生日快乐的，也在别林这声祝福后，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生日祝福送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送礼环节，别林得承认他的兄弟们送的礼物很有趣，大多都打的感情牌。
别林也打的感情牌，但他坚信，自己的感情牌是其他人绝对赢不了的感情牌。
当芭芭拉站起来，亲手为布鲁斯换上自己为布鲁斯准备的生日礼物领带时，这场生日晚会达到了高潮。
布鲁斯只是愣了下，便笑起来。
看见芭芭拉站起来，大概是布鲁斯这辈子里最想见到的画面之一，布鲁斯对芭芭拉遇害这件事一直非常愧疚，所以他也一直积极的为芭芭拉寻找医生。
今天，在他的生日派对上。
芭芭拉成功站起来了，这对布鲁斯来说的确是个惊喜，也是最棒的生日礼物。
倒不是说其他人赠送的礼物不好，今年每个孩子送的礼物都非常有心，让其实不怎么过生日的布鲁斯感到了难得的一阵感动。
“芭芭拉，你怎么…？”布鲁斯问。
芭芭拉能够不再依靠轮椅站起来不止是对布鲁斯来说是个惊喜，对韦恩庄园的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个惊喜。
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芭芭拉会穿上裙子，裙子衬着她那头漂亮的橙发更加温暖、耀眼。
布鲁斯想到了什么，表情又变得不是那么明媚，他表情略显干涩的问：“是外骨骼吗？”
布鲁斯本以为芭芭拉是真的可以站起来，但布鲁斯这五年来都是亲自找人试图帮芭芭拉治疗脊椎，可他几乎已经找过了所有他人脉能找到的人。
守望先锋的医学家安吉拉·齐格勒医生、喜马拉雅山脉的至尊法师，还有众多领域内的专家都对芭芭拉受损的脊椎无可奈何。
似乎除了外骨骼辅助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能让芭芭拉站起来。
所以布鲁斯理所应当的以为芭芭拉是借助外骨骼站起来，只是想为他亲手系上礼物做的准备。
芭芭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不，布鲁斯。”芭芭拉轻快的转了个圈。“我是真的、可以不依靠任何东西，站起来了。”
其实芭芭拉的脊骨还没完全养好，她不能完成绝大多数对普通人来说极为简单的动作，光是维持站立和行走便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
芭芭拉为了给布鲁斯一个惊喜，光是训练这个脚步轻快、看着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转圈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训练。
但好在芭芭拉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否则当初也不会被蝙蝠侠选中担任蝙蝠女孩了。
转这一圈几乎是耗尽了芭芭拉的全部力气，眼看着芭芭拉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布鲁斯连忙扶着芭芭拉在轮椅上坐下。
芭芭拉脸色苍白的露出一个真诚实意的笑：“我还在康复过程中，不能站太久，但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再次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布鲁斯脸上也展现出一个真心的笑来，芭芭拉即将康复的好消息。
这大概是布鲁斯今天收到的最惊喜的‘礼物’了，然而布鲁斯不知道的是，他刚认回来的儿子紧接着还要给他一个超大的惊喜。
“这是如何做到的？”布鲁斯忍不住问。
要知道他耗费财力、精力，甚至是卖蝙蝠侠的面子找来这么多专业领域的人才也没能让芭芭拉恢复，芭芭拉近日来也没有反常…
布鲁斯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
芭芭拉最近是不是和别林走的比较近？他记得好几次都注意到别林在芭芭拉家附近溜达？
而且这两人的关系最近也有明显变好的模样，过去这两人并不常接触和交流，但最近芭芭拉和别林交流的次数倒是变多了。
这两人根本没什么接触的机会，现在看来芭芭拉能恢复脊骨，恐怕和别林有关。
只有修仙者是布鲁斯从未想过和考虑过能否为芭芭拉修复脊骨。
毕竟布鲁斯在别林来哥谭市之前，并未见到过其他修仙者，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名词，而别林来之后他所见识过的修仙者也都是别林他妈的弟子。
剑山的弟子，皆是以战斗为主的剑修。
这也就让布鲁斯忘记了修仙者另外的可能性。
比如其他分类的修仙者，像是医修之类的。
“是别林为我找的医修。”芭芭拉笑着说：“修仙者们对付这个真的很有一套。”
“对我们来说很难做到的事儿，对他们来说倒是容易。”
现代的医学也可以让芭芭拉站起来，只不过不是修复脊椎、而是借助外骨骼的方法令芭芭拉站起来。
但每晚睡觉时得另外将外骨骼摘除、洗澡时也是，非常麻烦。
修仙者则讲求从内到外的完全修复。
“父亲，你也认识的。是公孙浩。”别林说。
公孙浩，布鲁斯有些印象，那长发飘飘的公子，被别林安排住在韦恩企业的酒店里，就在他的顶层套房下一层，如今已经住了快半个月之久了。
布鲁斯后面还在晚上夜巡时看见过公孙浩，若不是公孙浩主动喊他，他根本就不会认得出那人是公孙浩来。
因为公孙浩现在与之前长发飘飘、气度不凡的模样完全不同，一头小丑绿的短发，朋克的服饰风格，烟熏妆，还有电贝斯。
看起来就像是哥谭市街头很容易被蝙蝠侠打的那种青年。
但好在尽管公孙浩已经完全变成了哥谭市的模样，但那只是外表上，性格上，公孙浩还是个正常人。
由于公孙浩那头绿毛，导致布鲁斯对公孙浩的好感度也降低了不少。
布鲁斯平等的讨厌着每一个有着小丑绿头发的人。
只是布鲁斯没想到公孙浩是别林专门从修仙界带回来的医修，目的就是给芭芭拉治疗脊椎的损伤。
现在布鲁斯也只能放下对公孙浩的敌意，并真诚实意的邀请公孙浩在韦恩企业的酒店里住一辈子，免费的那种，甚至公孙浩想要，布鲁斯可以把顶楼也让给公孙浩住。
毕竟对布鲁斯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上亲人的身体状况。
况且布鲁斯尊重人才，或者更直白的说，布鲁斯恨不得把每个人才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特别是像公孙浩这样修仙者。
别林当初给予蝙蝠侠的丹药，布鲁斯现在也没有用完，不仅是因为如今蝙蝠侠需要处理的哥谭市的危机没有以往那般多，也是因为蝙蝠侠认为那些东西应该在更被需要的时候使用。
他倒是忘了如果这是别林能随意拿出手、还能拿出如此数量的东西，在哥谭市应该很常见。
事实就是修仙者从某方便的确区别于普通人，也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对修仙者的了解并不够。
“挺好的。”布鲁斯真心实意地说。
“轮到我送礼物了吗？”别林兴冲冲地说。
他刻意等到所有人都送完礼物，他的礼物必须得压轴出场才行。
别林拍了拍手，一直在门口待机的剑山弟子们接收到了别林的指令，他们将别林准备的箱子抬了进来，足足是28寸行李箱那么大的箱子，一抬就是抬了八个进来。
然后这些剑山弟子们恭恭敬敬的对布鲁斯喊：“祝师公生日快乐。”
至少牌面是拉满了的，他们可做不到像别林这样赠送八箱子礼物。
这八个箱子里都是别林给布鲁斯准备的礼物，哦，大概还有一点剑山弟子们为布鲁斯准备的礼物，这可是他们的师公、他们小师叔的父亲。
他们能不赠礼吗？
而且自从蝙蝠侠知晓他们的身份后，他们再也没有感受到蝙蝠家族暗戳戳的偷窥。
蝙蝠侠也没少给他们提供各方面的援助、无论是物资还是其他。
于情于理，他们都该给布鲁斯赠送生贺礼物，毕竟普通人又不像修仙者有好几百年、甚至是好几千年可以活。
修仙者的生日并不重要，连别林也不是年年都过生日，只有当凌云宗需要借着别林的生日和其他门派维持基本联系时，才会在凌云宗开设宴席。
但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修仙者，既没钱也没势力，身上的绝大多数东西也都是别林之前给他们的，他们送不出什么非常贵重的礼物，但还是多少都弄了点礼物送给布鲁斯。
比如自己炼制的符箓，历练时采摘的草药。
甚至还有些他们在哥谭市买到的小玩意，总而言之，他们也是非常认真的为布鲁斯准备礼物。
当然了这八个箱子都是别林为布鲁斯准备的礼物，他的洞府和锦囊里都堆积着太多东西了，当初他去秘境历练的时候，以一己之力挖空了整个大半个秘境，把里面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凑个八箱倒是很容易的，而剑山弟子们赠送的礼物，或许连八个箱子里的一个都凑不满。
当然了，别林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虽然布鲁斯是他的父亲，但严格来说，布鲁斯并不能算剑山的师公，毕竟朝雨仙子并没有和布鲁斯在一起，所以哪怕剑山弟子即使不赠送布鲁斯贺礼。
别林也不会说什么。
况且他本来也没让这些弟子赠送贺礼，别林只是去找宣绍，他们两人一起清算了一下别林的赠礼单。
毕竟别林虽然爱财，但对他锦囊和洞府里的那些宝物却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他是非典型性的剑修，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比较刻板印象了。
别林除了钱，其他宝物的价格可是一概不知，也一概不在乎的模样。他对那些漂亮的、绝大多数人都很喜欢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要兑算它们还挺麻烦的，还是灵石方便，大多都长得差不多，一眼望过去如果全是灵石，肯定很爽。
所以别林才需要宣绍来为他列清单，宣绍很擅长这个，如果他没有来剑山修仙，想必宣绍一定能当个不错的理帐人。
比如去凌云宗的俸禄阁算账应该是很不错的。
“父亲，这是今日贺礼的清单，请看。”别林把手上厚厚的卷轴交给布鲁斯。“还有我外公赠礼的桃花酒两坛。”
先前布鲁斯从庄园里取了不少好酒让别林带回去给外公品尝，尽管布鲁斯与别林的外公从未见面，但好歹也是自己儿子的外公，又听闻正阳仙人喜好酒。
布鲁斯自然是毫不吝啬的从庄园里取了几瓶葡萄酒让别林带回去。
布鲁斯的这一行为博得了正阳仙人的好感，虽然正阳仙人还是不喜布鲁斯，但他邀请众山长老把别林捎回来的好酒一同品味后才发现人间的美酒倒也不错。
正阳仙人喜好甜酒，否则也不会酿桃花酒了。
而洋酒的甜对正阳仙人来说是一种新奇的甜味，他自然是有几分喜欢在其中，特别是这份其他修仙者都没有喝过的酒让他在修仙界赚足了面子。
所以在得知布鲁斯今日生日时，别林上次回剑山，正阳仙人就给人揪着挖了两坛自己酿的桃花酒让别林带过去充当礼物。
“…叔叔倒是有心了。”布鲁斯说。
他也很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别林的外公。叫岳父么？他与朝雨只是露水情缘，没有婚约，朝雨的父亲并不是他的父亲。
他倒是没想到别林的外公会给他赠生日贺礼。
本来韦恩庄园里酒窖的藏酒便有一个酒庄那么多，布鲁斯不常喝酒，作为蝙蝠家族的成员，酒对他们来说是应该少沾的东西。
只有他的门生们偶尔派对要喝酒，喝的也是市面上常见的鸡尾酒，他们看不上韦恩庄园酒窖里的那些珍贵名酒。
喝不惯，也是喝不来。
再加上布鲁斯偶得听见别林想弄几瓶酒带回去安抚一下他暴跳如雷的外公，于是布鲁斯便从酒窖里去了些酒赠予别林让他带给正阳仙人。
布鲁斯摊开卷轴，这卷轴正如别林所说的那般相当厚实，不仅如此，卷轴上还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今日抬上来的礼物具体的数量和名称。
“小师叔，我们先走了。”带头的剑山弟子对别林说。
别林挽留道：“不留下来吃个晚餐吗？”
剑山弟子摇头，这是小师叔和家人相处的生日，他们自然不能打扰别林和他的家人们度过这特殊的一天。
站在旁边不被观测到的老韦恩夫妇被别林刚才搞出来的一套套整蒙了，别林拿的不是不受欢迎的可怜呆剧本吗？为什么能拿得出这么多东西来？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韦恩的风格，所以只能都是别林准备的。
还是十几个穿着长袍、留着长发背着剑的俊美青年送给布鲁斯的贺礼，而且他们都称呼别林为小师叔。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头啊？
“仅凭这些？好吧，我承认你在数量上获得了优势，但质量上还是稍显逊色了。”迪克装模作样地说。
没有任何一个蝙蝠家族的门生会在兄弟战争上主动认输，哪怕是脾气很好的迪克也不例外。
别林眨眨眼：“现在才是真的要开始呢。”
“父亲，还有一个生日礼物需要你做好准备。”
布鲁斯看向别林：“是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
别林端着装着水的银器走向布鲁斯，他从银器中取出漂浮在水面上的绿叶。
“可以稍微蹲下来一点吗？”别林问。
布鲁斯足有一米八八的身高，别林可是完全够不着布鲁斯。
布鲁斯配合的微微蹲下身子。
这些被老韦恩夫妇看在眼里，托马斯忍不住笑了声：“瞧，我就知道我们的儿子对待家里每个孩子都是公正、喜爱的。”
玛莎瞪了托马斯一眼，看着这父子亲密的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刚才便注意到了，韦恩庄园里氛围很好，他们一开始见到别林时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尽管韦恩庄园的孩子们很多，但布鲁斯对每个孩子都非常公平。
孩子之间有些小摩擦，却也是无伤大雅的问题。
他们注视着彼此的眼中并没有仇恨和恶意，他们就像是普通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
虽然韦恩庄园没有女主人却直接迈入了有继承人的状态，但只要布鲁斯没有亏待这些孩子，玛莎和托马斯便是可以接受的。
“父亲闭上眼。”别林将绿叶附在布鲁斯的眼皮上。
布鲁斯不知道别林这是在做什么，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他从未接触过的、却又充斥着修仙者风格的某种仪式一般。
布鲁斯知道别林不会害他，所以他也没有过多询问别林这么做的原因。
甚至，他闭上眼，身体也没有因为陷入黑暗而进入下意识的戒备状态。
他知道这是身体再反馈，他很相信他的孩子们。
“现在睁开眼，便可以与旧人聚一聚啦。”别林轻轻说着，他摘下放置在布鲁斯眼皮上的两片绿叶。
布鲁斯缓缓睁开眼，他并没有听懂别林所说的与旧人聚一聚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会妨碍布鲁斯猜测，他心中隐约有一种感觉，或许别林的意思是…
周围的世界并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孩子们依然分散在各处，他们都用那双蓝眼睛看着布鲁斯，脸上挂着是轻松的笑容。
他的儿子别林站在面前紧张的盯着他，手中还端着水。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韦恩庄园还是这个韦恩庄园。
但布鲁斯看见了站在迪克身后位置的两道虚影，就像是被降低了百分之五十透明度的虚影。
哪怕别林施展的法术还没有完全发挥，布鲁斯还不能看清那虚影的人脸。
可凭借着那多年未见、却依然熟悉的体态，曾无数次出现在小布鲁斯的噩梦里的身影，仅是一秒时间，布鲁斯便将眼前的两道虚影在脑中对上了名字。
老韦恩夫妇。
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
他的父母。
布鲁斯本以为三十多年未见，对父母的记忆已经逐渐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被冲淡，他甚至有些记不清玛莎向来温和的笑，还有托马斯严肃却慈爱的表情。
但事实上，光是见到他们的身影，便能回忆起过去的相处。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因此淡忘过他的父母。
布鲁斯的瞳孔颤动了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他的心头，最终汇聚成一股股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
他的视线里，那道虚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看清楚了托马斯和玛莎的表情，一如过去两人送布鲁斯去学校时，布鲁斯跨进校门后回头看见父母的表情。
挂着温和、宠溺的笑容里夹杂着对布鲁斯无尽的思念。
他们穿着曾无数次出现在布鲁斯噩梦里的服装，如今布鲁斯早已走出了过去的噩梦，他不再执着过去，而是勇敢向前看去。
可这并不意味着布鲁斯放下了对父母的感情和思念，否则他也不会每年忌日时起个大早为老韦恩夫妇扫墓。
他的父母穿着那日的西装和长裙，深色的西服还好，玛莎那颜色浅淡的裙装上那鲜艳的鲜红痕迹，都预兆着这是他们中弹后的表现。
但布鲁斯此刻没时间和心情去在意这些东西。
布鲁斯在失去父母还未成长为蝙蝠侠的那段时间，每当他遇到挫折时，便会想起父母，希望父母能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安慰他或者替他解决难关。
而后布鲁斯不再期望父母替自己解决问题，而是开始思考，如果是父母，他们会如何解决问题。
到后面布鲁斯成为蝙蝠侠后，他便不再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没发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杰森和达米安的复活已经是他作为蝙蝠侠之后得到过最好的回报了。
他怎么又敢去奢望别的。
但如今，别林将他的父母都带了回来，哪怕只是幽灵的状态，他们依然维持着当初的年龄，反而是布鲁斯已经老了他们近十岁。
可布鲁斯依然感到很高兴和情绪复杂。
大概是布鲁斯的目光一直凝视着他们，原本只是挂着笑容以旁观者身份注视着这韦恩庄园互动的老韦恩夫妇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不确定。
玛莎看着布鲁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布鲁斯的名字，最后却又是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的止住。
在他们刚成为幽灵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少尝试着与路人搭话或是怎样的，但无论如何得出来的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无法看见他们。
就算偶尔有能看见他们的人，也等不到他们与之搭话，那人便会瞪大眼睛头也不回的逃出犯罪巷。
久而久之，老韦恩夫妇也就死心了，不再指望路人能看见他们。
也就是今日遇到了别林，别林将他们带回了韦恩庄园，他们才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庄园如今的现状。
看见儿子这些年过得很好，还拥有了许多家人。
他们已是心满意足，若是能一直留在韦恩庄园里作为幽灵见证着庄园的变迁倒也不错。
老韦恩夫妇并不认为布鲁斯能看见他们，如果布鲁斯能看见他们，早便看见了。
毕竟老韦恩夫妇自布鲁斯今天回到庄园前，他们便已经在韦恩庄园里了。
庄园内，除了别林外并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他们。
哦，大概还有那些个别林身边的那些剑山弟子，托马斯喝玛莎注意到那些弟子刚才来庄园时，眼神总是时不时的往他们身上飘。
一个人的目光往他们的身上飘还能说是误会，如果几乎所有剑山弟子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走了一遭。
他们的孙子的确很有本事，不仅能替他们解除缚地灵的限制，也能轻而易举的出手消灭一个凶灵，他们还记得别林头也不抬的挥手便处理了那凶灵。
连同他的小弟们也统统都有可以看到幽灵的能力。
可布鲁斯他们又没有，而来到庄园后，别林也没再和老韦恩夫妇发生过对话，除了偶尔目光会落到他们身上外，老韦恩夫妇都差点以为别林要假装它们不存在呢。
“父亲、母亲。”布鲁斯沙哑着嗓音喊。
布鲁斯恍惚间想起，在他小时候，他称呼托马斯和玛莎是‘爸爸’和‘妈妈’。
但也有几十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布鲁斯如今早就不年轻了，再让他像小时候那般称呼父母为‘爸爸妈妈’他还是有些喊不出口的。
直到布鲁斯呼唤他们，老韦恩夫妇随即一愣。
复杂又酸涩涌上他们的心头。
别林刚才做了些什么让布鲁斯可以看见他们了。
“布鲁斯。”他们一同喊道：“你长大了。”
他们本该说些更煽情的话，就像是‘没有我们的这三十多年，你过得很好、变成了我们想看到的样子，当然了，哪怕没有，我们也依然会爱你。’
可是他们说不出口，于是他们说出的话就好像是一起遗忘了当初的遭遇和他们此时此刻的状态一般。
所以他们就像是久别相见，却绝不会因此生疏的正常家庭一样。
“以前是个瘦小子，你妈妈当初还担心你在学校里会被欺负，倒是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结实，比你老爸我还要结实不少啊。”托马斯欣慰的笑着说。
玛莎瞪了托马斯一眼开口道：“担心布鲁斯不是正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学校里那些小孩儿听多了父母的话，就想着欺负布鲁斯。”
这可不是玛莎随便说说。
虽然布鲁斯是韦恩之子，但当初不少家族被韦恩压一头还是心有不悦的，他们在家中自然会毫不顾忌的诉说对韦恩的厌恶和痛恨。
他们的孩子可没有他们那般隐忍，只知道父母讨厌韦恩，所以他们也要讨厌韦恩。
当初布鲁斯在学校里可没少受到过欺凌和辱骂。
听到托马斯和玛莎如同他记忆中那样的争吵起来，布鲁斯却只是想笑，完全没了小时候那般厌烦感。
小时候布鲁斯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生气和厌烦，他讨厌父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