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没人希望他活着
“基地里有一个充满着声音的房子。”
“我听着就很喜欢!”忽地, 我妻真也羞敛,提着建议,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如果我要是先去世的话, 记得把我的小盒子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我希望我的小盒子是收音机的外形。希望你之后不要害怕我呀。”
费奥多尔将他掀倒在床上, 俯在他身上, 目光流转在他的面上。
“不过希望我可以平安地活到两年,不对, 是一年后。”我妻真也嘟囔着这句话,头发散在黑色的床单上, 他没有抗拒这次交|欢,从前他总会以身体很难受为借口避开。他对费奥多尔说, “记得不要把我的肚子弄痛。”
“这次不会。”费奥多尔嘴唇碰了碰他的肩膀, “肚子痛是因为事后没有干净,这次我帮你洗澡。”
我妻真也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因为费奥多尔没少骗他。
他认为是费奥多尔ding的太用力。
……
我妻真也眼睑下氤氲红色, 他推远费奥多尔,“骗子, 走远点,我一个人睡。”
费奥多尔绕过他的手去搂他, “你的肚子不痛吗,我帮你揉。”
边说着边去揉他的小腹。
不适的肿胀感轻了很多。
费奥多尔的手法很好,他被诓骗的生气散了些许。
埋头在被子中,困意袭来便睡去了。
隔天来到黑手党。
秘书长敲门送来文件, 我妻真也让他放在办公桌上就好。
“首领,您给的海外账户已经拨款到账。”
“辛苦了。”
后来, 发现秘书长还未离开,而且沉默无厘头的古怪,我妻真也从文件中抬起头,疑惑:“怎么了?”
“黑手党内关于您的谣言,说您和一个男人有染,我已经吩咐秘书们要严惩散布谣言者。”
“……不用处理这件事了,它不是谣言。”我妻真也说。
秘书长紧握文件封面,他的面孔对着地板,“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让最少的人知道比较好,因为这件事恐怕会对您的声誉造成破坏。”
新奇一会儿他的首领身份,在黑手党内居然还有声誉一事,我妻真也轻声说:“不用,如果只是谈论这件事就不要处理了。”
秘书长依旧不说话。
看着黑衣秘书,我妻真也停顿:“或许,你还有其他的事情?”
“首领,四天前您遭到刺杀,很抱歉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秘书长低下头,“甚至将黑手党内参与这件事的人处理掉,我也没能做到,已经有人将这件事处理了。”
将参与者处理掉的就是费奥多尔。
秘书长终于回想出总是跟在首领身旁的那个古怪青年到底是谁。
费奥多尔,被国际异能力者组织全球通缉的重|刑犯。
这样的人放在首领身旁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
但是这样的定时炸弹,却可以为首领扫除某些障碍。
我妻真也用钢笔顶了顶下巴,他笑了一声:“啊,不要自责,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秘书长更加羞愧:“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
我妻真也嘴角抿着笑,巨大的遮住了他晃动的脚,他说:“不是你的过失,唔,你看起来压力有点大,我想你需要一周的假期去放松放松。”
秘书长抬头想说他不需要假期,费奥多尔不知何时站到首领的身后,一双眼睛幽幽看着他。
秘书长下意识去看办公室的门,很好,依旧紧闭着。又去看办公室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状态。
进来后没有见到费奥多尔,大概是费奥多尔才从休息室出来。
不知道刚才与首领的谈话,费奥多尔听见多少。
正思考着,秘书长不可置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费奥多尔对他说:“答应。”
“希望你这个假期玩的开心。”我妻真也听见秘书长答应接受假期后,眼睛弯下对秘书长说。
结果秘书长的表情从一片空白变成惊愕,简直像见鬼一样。
他担心地问:“秘书长,你怎么了?”
“我很好,首领大人不用担心。”秘书长咬牙微笑,“一周假期太长,我只需要三天,不,两天就好。”
秘书长出去后。
我妻真也向身后看,费奥多尔站在他的身后,他想了想问:“刚刚,是你吓他了吗?”
费奥多尔弯腰,抬手为他在犹豫不决的文件上选出最好方案,这才说:“我没有吓他。”
这一切都是由于秘书长的心智不稳定而造成。
如果秘书长的心智稳定,那么他自然可以抵挡他的异能力的蛊惑。
“你,讨厌他?”我妻真也好奇。
费奥多尔看起来很不欢迎秘书长。
这是为什么。
秘书长和费奥多尔没有打过交道。
“他没有让我讨厌的地方。”费奥多尔说。
或者说,他从来不讨厌任何人。
因为,让他讨厌的人都已经死了很久。
在我妻真也的目光下,费奥多尔的神智略微飘远。
他移开视线。
让秘书长失去神智答应假期,或许是因为……
他觉得秘书长总是在我妻真也面前晃来晃去。
像只苍蝇。
费奥多尔想。
如果我妻真也身边的苍蝇全部消失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听见我妻真也说,与他有染这件事不是谣言而是事实时,达到了顶峰。
想立刻将我妻真也,带到北欧基地。
藏在充满声音的房间。
我妻真也肩膀缩了缩,费奥多尔的目光突然变得渗人。
他将注意力全部放回文件上,可是费奥多尔的目光越来越明显,存在感强烈。
就像是实质化一般,要将他按在办公桌上,当作一道美食享用。
恰巧此时电话声响起,秘书小姐来电提醒要去参加每周一次的组织例会。
挂断电话,我妻真也立刻站起身。
费奥多尔扣住他的腰,眼神有着波动,“你从前从来不参加这样的例会。”
我妻真也结结巴巴,“秘书长要放假,这次的例会必须要参加。”
“哦?”费奥多尔拨弄着他的耳朵,指腹摩擦着黑色小巧的助听器外壳。
我妻真也慌张离场:“我先去参加了。”
例会开始三分之一,我妻真也耳尖的热度才勉强压下。
会议围绕着长桌举行,这次例会共有三十人参加。
一个二级干部在大声谈论着某个建议。
我妻真也翻动着秘书小姐为他递来的文件。
看到最后,他眉头蹙起,看向左手侧的森鸥外。
森鸥外依旧是一身白大褂,翻动着文件,最后在二级干部的提议书上签下同意的字迹。
我妻真也愣神,他以为是自己没有理解这个建议书的真正内涵,否则为什么就连森鸥外也会同意呢。
他翻来覆去地看建议书,最后还是没有看错那一行自己[将黑手党收养的孤儿全部用于人形武器实验]。
二级秘书扬声问他:“首领,您一直在看森医生,是对我的提议有什么看法吗?”
二级秘书最近正在努力讨好森鸥外,争取做森鸥外阵营的那一方人,因此在看到我妻真也的不对劲之后立刻大声说话。
但他也只敢这样口头上问候暗怼一句,因为,虽然我妻真也的实力下降,沢田干部失踪,但是他的身边还有忠心谨慎的秘书长,并且最近又多了一个下手凶残的狠人。
森鸥外饶有兴趣地看向我妻真也,“您有什么看法呢,首领。”
一般我妻真也会明哲保身,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避免与森鸥外直接交锋。可是这次,他看到了孤儿的年龄。
最小的两岁,最大的五岁。
这些孤儿,是我妻真也之前下令收养的。
“年龄太小了。”我妻真也摸着那一行字,用着几乎无人可以听清的声音说,“放过他们吧。”
二级干部:“很抱歉,首领,我没有听清。”
我妻真也抬头:“这个计划我不同意。”
他在提议书上写下:否定。
二级干部怔愣,紧盯着自一年前生病后很少在众人面前暴怒喧哗的首领,首领白发垂在脖间,目光中带着冷意以及疲倦。
“为什么不同意,这个提议对黑手党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用五年,我们就可以收获一大批”
“收获一大批免费白工吗?”我妻真也站起身,他对一旁仍处于惊悸的秘书小姐轻声说,“请吩咐下去,这个提议我绝对不会赞同。”
“是。”秘书小姐快速回神在本子记下。
二级干部面色黑如锅底,瞪着我妻真也离开会议室。
他用力喝了一杯水。
会议还在继续,他正想去森鸥外面前刷刷存在感,可他又见到森鸥外在我妻真也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会议室。
嘭。
他将杯子砸向地面。
森鸥外出了会议室,却在不远处的拐角撞见本该走远的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当时正在用小皮鞋踢着地板,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看到他来了后立刻站直身体。
像是大敌降临。
秘书小姐不在。
看样子,我妻真也是在专意等他。
结合方才会议室发生的事情,森鸥外大概可以推算出我妻真也这次是为什么。
“首领,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森鸥外明知故问。
“我的话并不能让他杜绝这个念头。”我妻真也说,“这次提议可以被我废除,但只要他想,他可以背着我做出更多的小动作。”
他看向森鸥外,他希望森鸥外也阻止二级干部的这个行为。
森鸥外似笑非笑,他的嗤笑让我妻真也脸色煞白。
森鸥外说:“那个人现在没有跟着你吧。”
我妻真也摇头,他还是说:“那些孤儿太小了,如果黑手党现在缺人手,可以通过高薪资去招揽异能力者。”
森鸥外笑了,心中古怪,多天真呐。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首领这么天真。
他手心发痒,抬手直接打晕我妻真也去了一个地方。
我妻真也脖子酸痛,他睁开眼来到了一个建筑很破很旧、时不时蹿出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的地方。
最为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个建筑是完整的。
“醒了?”
我妻真也抱着双腿挡在身前,看着蹲下身与他平视的森鸥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现在是横滨森*晚*整*理政府都无法挽救的贫民区。”随着森鸥外的话,我妻真也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像是森鸥外说了对么残忍的话似的。“但是两年前,这里是横滨最为繁华的地带。这里为什么堕落了呢,是因为首领您纵容您的属下在这里进行杀伤性实验,将这片区域作为试验场。”
森鸥外像在讲一个故事,前情提要只说了这么些,却也足够我妻真也想象后来的惨剧。
“这里曾经是一片尸海,也造成很多孩子成为孤儿。”森鸥外看着我妻真也不停颤抖,他继续说,“要作为实验的孤儿,就是从这个地狱出来的。”
“我们收养了他们,但我们也是导致他们成为孤儿的凶手。如果我们不对他们进行这个计划,不让他们向着军事化人形武器的方向培养,我们会遭到反噬的。”
我妻真也关掉了助听器。
他将脑袋埋在了腿中。
又遇到难题了。
泪打湿了衣服。
他泪流的这么多,到底是在为谁呢,是为了他求生的困难,还是为了那些孤儿的悲惨。
森鸥外面无表情,他看着鸵鸟般藏起脑袋,不能接受亲手导致的深重过错的白发首领,可又好像在看一个无助哭泣的灵魂。
森鸥外抬起我妻真也的下巴,打开他的助听器,指缝中透出我妻真也雪白的皮肤,“秘书长帮助你收养这些孤儿,大概是忠心你忠心到昏了头,不过可能过了三四年,他也会着手将这些孤儿如何清除。那个二级干部曾经也是主张将孤儿清除的一派,现在将孤儿军事化培养,提前泯灭他们未来会产生的反叛因子,已经是我可以想出的最好方案了。”
我妻真也最近好像哭了很多次,他慢慢哭不出来了。
可这种程度也够了。
森鸥外的手掌心都聚出了泪水。
“你知道这里最常见的一个诅咒是什么吗?”森鸥外在他的耳边呢喃低语,“黑手党首领作恶多端,罪无可赦,黑暗的爪牙会永远扼住他的咽喉。”
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走过,孩子太过于折腾,男人掌掴孩子,“你就和黑手党首领一起下地狱吧。”
孩子哭闹着不要。
我妻真也表情不知所措,他望着森鸥外,“我,我只是想活着。”
他来到这个异世界只是想求生。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想用这个身份活下去。
可是有好多证据都有在告诉他,并没有多少人想让这个作恶多端的身份活下去。
他不被人期待。
可我妻真也还是想活下去。
他对森鸥外说:“我会补偿他们。”
“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未来会拥有的全部资产,我会全部用于复建这片区域,以及培养那些孤儿,让他们长大成材。”我妻真也说,“你们不要,不要使用那份提议。”
森鸥外没有意料到我妻真也这样说。
我妻真也扯着森鸥外的袖子,眼睛通红,“咳咳,我,我可以成立一个基金,全部用于”
“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转头,撞到费奥多尔的小腹。
用披风遮住他的脑袋,费奥多尔说:“和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