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仪式感
咒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假期, 哪怕是圣诞节或者新年，如果咒灵袭击人类，咒术师们也得抛下手中的事前去支援。
不过自去年开始改革, 今年新学年东京咒术高专又迎来创历史记录人数的新生，分摊给其他学生的任务便少了许多。
12月初，学生们就可以陆陆续续离校，这同样创造了历史。
“所以，”七海建人满脸疲惫的看着忙碌的同期和前辈们，“这就是我买好票你们却把我拽回来的原因？”
“娜娜明, ”生日会主角五条悟搂住他的肩膀，“和前辈们一起过生日就这么不开心吗？前辈们要伤心了哦。”
“是给你过生日。”七海建人纠正他的说法。
余光瞥见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他忍了忍, 还是没抖掉。
谁都知道如今总监部部分高层以及御三家其他两家十分忌惮五条悟。
一个学会反转术式能够领域展开的六眼, 如果不在其咒力未到达全盛时期时解决掉, 日后就再也解决不掉他了。
这导致最近刺杀层出不穷，五条悟几乎是一天24小时一直开着无下限。
之所以说‘几乎’, 是因偶尔, 比如和他们接触时, 五条悟不会开无下限。
这是信任他们的表现。
正在帮忙打气球的灰原雄露出爽朗的笑容，“七海, 可你回来路上不是特意买了蛋糕吗？你也很期待给五条前辈庆祝生日吧？”
七海建人麻木脸, “不期待。”
“哎？”五条悟再次装作受伤的模样。
“五条，你真的够了, ”忙里抽空过来的庵歌姬扶额, “我怎么觉得你一年比一年过分？”
刚入学的五条悟虽然嚣张又气人, 可总比现在好。
她真的受够了五条悟偶尔模仿小孩和女孩说话。
“谁会喜欢你撒娇啊？”
家入硝子默默倒酒。
冥冥露出同款表情，她招呼七海建人, “过来喝酒吧。”
七海建人逃也似的走过去。
开喝前，他还是礼貌的询问，“不是说要等坂田先生过来吗？”
坂田家那一大堆孩子都放假了，登势大手一挥，带着他们去泡温泉，这才导致五条悟只能在咒高自己的宿舍里举办生日会。
这位白发少年软磨硬泡，各种撒娇，还是哄得坂田银时答应回来给他庆祝生日。
七海建人不太理解这种行为。
就算不小心错过生日，过后补一份礼物，或者再买蛋糕庆祝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当天来？两个男人之间讲究什么仪式感？完全不理解。
“堵车了，会晚点到。”
家入硝子给他倒了杯酒，“咱们自己喝，让他一个人眼巴巴等着。”
七海建人觉得这个形容怪怪的，他扭头看了眼，发现五条悟改为骚扰夏油杰。再仔细一看，对方是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五条悟有六眼不需要转头，他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关注门外的动静。
几个爱酒的人喝了一杯，心情舒缓了，话匣子也打开了。
见夏油杰不堪其扰的跑过来，家入硝子立马说，“你别喝。”
“啊，硝子，你区别对待。”
“呵呵，”家入硝子死鱼眼，“你喝，五条说不定也会闹着喝，想想你过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回忆起年初过生日时发生的事情。
他们特地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公园野餐。因为坂田银时家入硝子等人对带来的酒很满意，保留青春期好胜心的夏油杰跑去买了果酒。
他一个人干完一瓶也无事发生，自信心爆棚。
恰恰喝上头的庵歌姬要拼酒，而同样酒品不好的坂田银时也各种附和，他便捋捋袖子加入战斗。
五条悟见了也要玩，结果被众人嫌弃酒量不行，一气之下抢走坂田银时的酒杯，一口气干了。
然后他们野餐地点附近的树林全被轰平了。
虽说五条悟后来赔了钱，可夏油杰忘不了公园管理员看他们的眼神。
“有人陪他不喝，他就不会闹。”家入硝子总结。
稍稍有些上头的庵歌姬吐槽：“他是小孩子吗？”
“你可以把他当做小孩，”冥冥意有所指道，“心性如此，加上未成年，啧啧，这场好戏还可以看很久。”
听懂的家入硝子笑了声。
庵歌姬举起酒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狐疑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
“呀？”
这道声音太过突兀，大家都循声看去，发现一直勤恳布置宿舍的灰原雄手里正拿着一叠照片。
他似乎被照片吓到了，茫然无措的站在那。而他跟前是开了一条缝的书柜。
众人立马推测出原委。
五条悟宿舍里的书柜开了条缝，放在里边的照片掉落，被灰原雄捡起来，而这个单纯男孩又被照片内容吓到了。
众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家入硝子马上道：“夏油，拦住他！”
夏油杰与她默契十足，立马起身去拦五条悟。
被拦的五条悟：“？”
“杰，你做什么？”
“哎？”这反应和夏油杰预料中的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观察五条悟的神色，“你不是特意把照片藏起来了吗？”
“我没藏啊，只是放在那。”
“不过，”五条悟话锋一转，“不准你们看！”
说着他就要窜出去，夏油杰赶紧拦住他。
咒高的学生宿舍比一般学校宿舍大很多，否则也经不起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庆祝生日。不过比起宿舍外的世界，宿舍算是狭窄，不适合五条悟发挥。
他打了个手势，要用苍将照片吸过来。
见状，夏油杰立马闪身到‘苍’所在的路线，他一边拦一边喊，“到底是什么照片？”
快点和他说八卦啊！
沉默，一片沉默。
夏油杰：“？”
他先看了五条悟，发现五条悟兴致缺缺，赶紧趁机跑到大部队那，先是从灰原雄那拿了一张照片。这一看，就瞪大眼。
照片上是穿着护士服的坂田银时！
“这不是去年我们一起……可拍照的不是硝子？悟你为什么特地把照片洗出来？”
他又拿了一张，立马死鱼眼，这一张是他们三人穿着护士服的合照。
夏油杰扯了扯唇角，去拿七海建人手里的那张。
“啊这……”
是坂田银时在人妖俱乐部的照片。这会应该称他为小卷子。
穿着粉色和服扎着双马尾的小卷子正对着镜头抛媚眼呢。
夏油杰公正评价，“银桑穿和服还挺好看。”
“对吧对吧，”五条悟立马来了兴致，“超级可爱！”
他根本没理会其他人震惊的表情，洋洋洒洒的介绍每张照片的特别之处。
作为与他同去人妖俱乐部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惊恐的发现，五条悟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拍下了坂田银时各个角度的照片，连掏耳朵的照片都拍了！
家入硝子叹气：“你是有多喜……欣赏银桑穿这套粉色和服啊？”
“也许还有发型，”冥冥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张照片，“是这一张套打扮让五条……”
她咽下后半句。
头脑已经清醒的庵歌姬看看照片，再看看五条悟，兀地想起了去年坂田银时来咒高不久后发生的事情。
那会他们几人一起喝酒，五条悟突然摸了摸坂田银时的胸、肌。她以为五条悟喜欢坂田银时，结果只是少年的好胜心发作。
现在想想，他们遇到的身材健硕的人不少，可五条悟只对坂田银时的身材感兴趣。和他一起感兴趣的夏油杰很快沉迷于练习体术，只有五条悟十分执着。
这算什么？
她瞪大眼，某句话就要脱口而出时，猛地扭头看家入硝子和冥冥。
两人十分默契的点头。没错，就是你猜测的那样，你要点醒他吗？
庵歌姬毫不犹豫选择‘不’！
在咒术界很难遇到一个强大又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不仅如此，因为咒术界很封建，许多咒术师瞧不起女人。一个女人如果拥有强大的术式和美貌，会引来一些家族咒术师的追求。这些人并非是真的喜欢她们，而是因为拥有强大术式的女咒术师可以生下资质不错的小孩。
庵歌姬又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
她受乐岩寺嘉伸之邀去京都咒高实习，遇到了一个熟人。那是一名术式中规中矩的女咒术师，曾经在她读高一时与她、冥冥组队一起出过任务，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
对方先一步毕业，且在京都咒高任教。
庵歌姬认为这位前辈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结果再见时，对方的唇角一直到耳朵的地方有一条很深的疤痕。
最初她以为这是与咒灵对战时受伤，可在得知她有意向在京都咒高任教时，那位前辈毫不犹豫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劝说她。
京都咒高是总监部老橘子们活跃的地方，也是咒术界最腐朽的地方。他们瞧不起普通咒术师，也瞧不起女人。女咒术师在他们眼里是资源，是用来拉拢不同咒术师家族的存在。
庵歌姬才知道自己天真了。她以为去京都咒高任教最大的苦恼是总被逼迫站队，事实却远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残酷。她那位前辈就是为了避免被当做资源，才故意弄伤自己的脸。
那些大家族们就是这样，既要又要。一个脸蛋不完美术式平平的女人无法让他们纡尊降贵追求。
庵歌姬为此感到痛苦，对前路感到迷路。
后来她去一家居酒屋，在那些客人们惊愕的目光下喝闷酒时，遇到了同样来喝酒的坂田银时。
明明她什么都没表露，结果不久后夜蛾正道便邀请她留校任教，又解释东京咒高与银魂系列学校有合作，不久后会派遣一名咒术老师去位于宇治市的银魂中学进行长期交流。
宇治市比京都离她家神社更近。
论强大，坂田银时比许多瞧不起她的家族咒术师强大。
论温柔，坂田银时甩那些人几条街。
而最重要的是，坂田银时会尊重她们，这是大部分封建腐朽的家族咒术师无法做到的，特别是那个禅院直哉！
此时此刻她与家入硝子的心情一样，不会阻止两人之间的感情发展，但绝对不会主动点醒五条悟。
庵歌姬咽下要说的话，故作若无其事的喝酒。
家入硝子和冥冥也是如此。
七海建人疑惑的看看三位前辈。他怎么觉得三人达成了无言的默契？
就在家入硝子以为这次某个笨蛋也会继续迟钝下去时，夏油杰终于抓到了那丝灵感。
他看看照片，再看看挚友。
“悟，你是不是喜欢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