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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信号接收塔

第89章 信号接收塔
殷千翎其实就蹲在不远处的椅背上看戏, 白渐潇咬了咬下唇, 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跑到了殷千翎身后。

“喂,老陆, 我干嘛要替你看女朋友啊!”殷千翎不满地叫道。

“那交给我来照顾吧。”纯钧斜里伸出手来,“我们剑阁向来是兼济天下……”

“啪”的一声,殷千翎拍掉纯钧的手, 一把搂住白渐潇的腰, “别碰我的东西!”

假如他不是靠蹲在椅子上增加了身高才能顺利搂腰的话,这话说得也相当有霸总风范。

陆之穹没空理他,突然一把抓住阿莫尔的头发, 把他拎了起来,“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咳、咳咳, ”阿莫尔咳了几声,恍惚说道, “我受伤了, 好疼,我要死了……”

陆之穹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身子,把针全拍下来, “扎了几个洞罢了,你以为唐渊真能杀了你?他甚至给收藏的100个阿莫尔娃娃每个都定制了保护罩!”

“我不是招魂的复制品吗?”阿莫尔问, 不解地看向唐渊。这时他也感觉到了, 他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中毒的症状。

唐渊不答, 手曲成爪状, 缓缓梳理着有些毛躁的卷发,阴郁地看着他——他越焦虑,就越会忘记装出人样。

“他会辜负所有人,唯独不会辜负你。”陆之穹冷笑道,伸手一抓,将阿莫尔的灵魂抽出了一个角,“但你们知道,我是没有下限的,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想试试吗?”

唐渊默然不语,银蛇却已神色大乱,“陆之穹,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好不容易才复活他!你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他又焦躁地转头推了把唐渊,“说话啊!”

“说,你的要求。”唐渊终于缓缓道。

“很好,首先我想要一个人。”陆之穹道,“银蛇你下去,把斯旺带上来。”

“不……那不可能,塔就快要完成变形了……”银蛇满脸惊恐,“那个时候就会完全对外关闭,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那就毁了塔门。”唐渊果决道。

“什么?!万一修不好……”银蛇大骇,却只能无奈地点头,“我明白了。”

他挥撤了蛇群,推开塔门朝外跃去,片刻间人影已消失无踪。

白渐潇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升到了如此高的位置,而身边的殷千翎、纯钧他们听到“塔就要完全变形”,全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不由好奇地问道,“这座塔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看不出来吗?”殷千翎仰望着塔顶,满脸兴奋,“今天真是来对了……”

白渐潇跟着他一起抬头望去,塔壁分为六个部分,盛开的花瓣一般朝着六面伸展弯曲,组成了一个大碗的形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蓝色的字符,唯有六根金属质的塔梁没有弯折,花蕊一般在正中拢成一簇,尖头直指苍穹。

“天啊……”白渐潇终于明白这个形态像什么了。

这整座塔,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信号接收器!

银蛇跃出去的一刻,塔门倏地合上,整座塔在震颤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白渐潇霎时感到有一股极为庞大的东西正从天上袭来!

塔梁聚成的尖头上电光闪烁,一阵噼里啪啦之声,接着塔正中间的装置开始嗡嗡响,传出夹杂着嘈杂干扰音的句子:“今年以来……A省降雨……持续异常偏少……河湖库塘蓄……重不足……”

“家住……的小王告……记者……遇上了一件奇怪的事……”

“男人肾亏……用肾宝……老婆再也……都说好……”

“哈哈哈哈哈你这贱人……真是个笑话……今日你若……打胎药……禀报皇上……要你好死!……”

白渐潇愕然,说不出话来,不仅他旁边的殷千翎三人露出神往之色,连战局中心的陆之穹和唐渊都抬头看向了塔顶。

“这是什么?!”白渐潇心跳如擂鼓,其实他已经猜出来了,只是想有人亲口证实那个答案。

“信号塔,它能接收另一个世界的信号,”纯钧喃喃道,“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太惊人了,竟然可以清晰到这个地步!”

那些断断续续的新闻播报、电视剧片段、广告都来自他们的故乡,那个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仅仅是离开几天,再度听到这些平时听腻了的声音,白渐潇都不禁热泪盈眶,难以想象这声落在那些和陆之穹一样的已经离家十余年的人耳中,会引起怎样的激动与落寞。

“既然可以接收信号,”白渐潇立刻有了一个想法,“那我们能不能反过来……”

“试过了,”陆之穹道,“但是从没成功过。”

等待银蛇带着斯旺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倒落得了悠闲,似乎并不担心唐渊会趁机偷袭。唐渊也重新坐下,不住地啃咬着自己的小指。

阿莫尔补充道:“你能想到的任何办法我们都试过了,我们不停地向外发送信号,予兮抟对但是似乎从未成功过——至少根据那些新进入游戏的玩家所说,外面的世界没接到过异常信号,也从未知晓这个世界的存在。”

这个牵系着所有人命运的问题让气氛变得沉重而缓和,在这座浮空的塔内,他们敌视彼此,争斗不休,然而在监狱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他们是被同一根锁链绑缚的战友,是被关进同一只笼子的鸟雀。

殷千翎也有些触景生情,幽幽地说:“当初我想要人间收容所,不为别的,就为了得到这座塔。这是收容所独家垄断的核心技术,如果能和狩天的技术结合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可惜半路被某个蠢货破坏了……”

“狩天的技术?”白渐潇又问。

殷千翎闭上了嘴,显然不想告诉他。尹橙却道:“有什么好隐瞒的,世人皆知狩天掌握着诛杀天使的秘密,死在你们手中的天使已经不计其数。”

殷千翎反唇相讥:“比不上你们剑阁,欧冶子花了那么多年研究异能的本质,看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验已经成功了吧?”

“等一下!”白渐潇有点消化不良,忙喊暂停,“也就是说,你们三大组织每个都掌握了一种核心技术……”

“不止哦,”纯钧插嘴,“还有自由联合,长期以来他们一直都在绘制监狱的完整地图,据说已经找到不止一个‘边界’了。”

“边界?”白渐潇猛地想起攸兰逃亡的事,“监狱有边界吗?”

“当然会有,任何事物都有边界,”纯钧说,“也许宇宙、时间、命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都有边界,只是我们找不到罢了。”

“也就是说,Amor可以向外界收发信号,狩天拥有击杀天使的秘诀,剑阁了解异能的本质,自由联合知晓监狱的边界,”白渐潇一拍手,“那为什么不干脆联手好了!”

空气静寂一瞬,接着殷千翎爆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这是我今年听到的第二好笑的笑话……”

纯钧也忍不住微笑道:“你会产生这种想法是正常的,但情况远比这复杂得多,每个组织的技术都耗费了无数心血无数牺牲,我想圣人也做不到毫不犹豫地分享给别人。”

“而且你怎么知道对方是想和你合作,而不是背后捅你刀子,”殷千翎笑嘻嘻地说,“想要得到这些秘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光所有挡在你面前的蠢货,统一天下。你必须先成为人间的帝王,才能与天上的神抗衡。”

“我倒是试过走合作这条路……”甚至连陆之穹也不赞同他的想法,“只不过没走通,下场很惨就是了。”

白渐潇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贸然说出合作显得幼稚可笑,不过他心中另有一个想法,他必须仔细思量抛出它的方式与时机,才能把手中的筹码用出最大的效果。

这时,塔外传来银蛇的喊声:“我把那女人带带带过来了!她现在就在我我我背上呢!我要进来了!”

“等等!”唐渊立刻叫道。

信号塔还在兢兢业业地接受信号,连塔门一起,所有的墙壁上都流动着亮蓝的密文,一旦破坏谁知道还能不能复原如初。

“塔能修好,”陆之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划过阿莫尔的咽喉,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灵魂还能修好第二次吗?”

阿莫尔的惨叫顿时响彻塔内,鲜血自脖颈汩汩流出,他的手指近乎痉挛地抓住陆之穹的胳膊,“别伤害我……”

唐渊瞳孔一缩,外面的银蛇惶急地破口大骂:“陆之穹!操.你妈的你个混蛋!你对阿莫尔做了什么?!住手!我马上就破坏塔门进来!”

外面轰的一声巨响,塔门剧烈震颤,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但偏偏又知道陆之穹的决心不容动摇,任何阻止都是做无用功。

又是轰然一声,这次塔震荡得更厉害,塔门裂出数道碎痕,信号突然就停止了,塔内一片静寂。

“轰——”第三下撞击,重重地撞在了众人心房上,塔门的裂口上投入一道破碎的光。

白渐潇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座带给他希望的塔将要被损坏了,为了陆之穹那个要将一切破坏撕裂的目的。他终于难以忍受地叫道:“陆之穹,让他停下!”

陆之穹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那深蓝的目光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刺得白渐潇一阵发颤。

他从未了解过他的过去,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目的,可是他就这么任性地要他停下。

正当众人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徒劳的阻止时,陆之穹突然道:“银蛇,停下。”

众人心中咆哮:你这双标也太彻底了吧?!

银蛇求之不得,立刻悬停在空中不动,“你终于想清楚了吗?!”

“理由呢?”陆之穹问。感受到白渐潇的恐惧,他甚至试图勾起嘴角笑一下,可惜这个笑也冷得很。

白渐潇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再看你这样下去了。”

陆之穹的嘴唇动了动,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之后,有无数的“可是”“然而”,那都是他说不出口但必须去做的理由。

“我想以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些事。”白渐潇抓住他冰冷的手。

“你的方式?”

“合作而不是撕裂,至少让我试试看能不能走通。”白渐潇转而大声向塔内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我的手中也有一个秘密,既然今天大家汇聚在这里,那么不妨就此将它公布。”

接连的变故几乎要使人的神经麻木,然而白渐潇此言一出,众人还是再度被吊起了胃口,期待他能说出怎样的话来挽救这个乱局。

“在现实世界我被天使抓捕之前,我曾收到来自监狱的信号,信号署名是一个叫陆璐的女人,”白渐潇握紧了口袋中的手机,“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是我们目前所知的唯一一个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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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璐……陆璐……天使……”24寸的彩色电视机屏幕闪烁,一片花花绿绿,球赛解说慷慨激昂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意义的杂音。

“操!又他妈坏了。”曹茁骂骂咧咧地丢下泡面,跑过去拍了电视一巴掌,可这丝毫不能改善电视的情况。

卖他二手的人信誓旦旦地说这电视新得很,还在质保期内,用起来绝对没问题,结果呢,坏得它妈都不认识了!给曹茁气得,在论坛上洋洋洒洒地吐槽了好几条帖子,问候二手贩子十八代祖宗。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三下,曹茁挠了挠头皮,走去开门,“谁啊?”

“您好,电视维修。”门外是一把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哄你老子呢?我什么时候叫过维修了……”曹茁打开门,刚要破口而出的脏话立刻就咽了回去。门外是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男人,穿着精致熨帖的西装,约莫三十多岁,剑眉星目,英俊得很。

“你、你是谁?”曹茁的额头上冒汗了。

“我叫陆臻宇,”自称陆臻宇的男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您家电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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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哥哥终于出来了~

期中地狱,请四天假写论文,周二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