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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救赎(三)

第89章 救赎(三)
温疏离躺在家里地板上, 最近天气开始变热,他是又怕冷又怕热的体质。家里中央空调一直开着,他还是嫌热,躺在地板上贪凉。
肚皮上压着一只琉璃绿色眸子的喜马拉雅猫。
这是沉思墨送给他的。
“susu, 我看到这只猫的时候就觉得非常适合你。”沉思墨献宝一般将喜马拉雅猫捧到温疏离跟前。
温疏离果然很喜欢这只猫, 抱着不撒手。
傅琰对小动物无感, 但也知道一旦温疏离对某件事物产生依恋之后,他势必就要失宠一阵。
“susu, 你工作忙, 照顾不了吧?”他试图说服温疏离。
“没关系啊,有林婶可以帮忙照顾。”温疏离不以为然。
果不其然, 这只取名为小盐的喜马拉雅猫一跃成为家庭地位第二的成员,第一当然是温疏离, 傅琰跟傅夺俩父子并列末位。
“小盐,你爸爸回来了。”温疏离躺在地板上,懒洋洋瞥眼看他。
小盐趴在温疏离肚皮上,懒懒打了个哈欠,连过分多的眼神都不给傅琰。
有灵性的小动物最懂察言观色,知道谁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susu。”走到温疏离身边, 傅琰的眸色有些暗:“最近几天待在家里, 不要出门。”
“啊?为什么?”温疏离不解。
“查尔斯兄弟俩现在在帝国, 米勒带走了阙深。”阙深的行踪连阙森都查不出来,基本可以肯定,是米勒带走了阙深。
“那怎么办?阙深会有危险吗?”温疏离紧张地坐起身,连带他身上的小盐如一颗毛球般滚落下来。
“应该不会有事,我会尽快帮忙找到阙深。”傅琰特意回家一趟,就是不放心温疏离:“答应我, 不要随便出门,我会让傅夺回家来陪你。”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儿。”温疏离摆摆手:“我答应你,一步都不会离开这里,有小盐陪着我,不用让傅夺回来。”
“好,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傅琰遂了温疏离的意愿,冲他叮嘱道。
然后才离开傅家别墅。
傅琰让温疏离别离开傅家,自然还是会有人找上门来。
当查尔斯出现在别墅客厅里时,温疏离刚抱着小盐从花园里散步回来。见到客厅里忽然出现的黑衣男人,略感惊讶。
很快反应过来,这个金发灰眼的男人,正是他之前曾见过的查尔斯。
“你是温疏离?”查尔斯看向温疏离,冷厉的眼光中满是挑剔和轻视。
温疏离:……他这是哪里招惹到这个男人了?
“请问你……”
“渊说,他跟你结婚了。”查尔斯的中文还是比较标准的,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带着点很特别的鼻音在里面。
“没有,我没有跟他结婚。”温疏离下意识地否认:“我的丈夫是傅琰。”
“可是,你们签了结婚协议书。”查尔斯冷冷说道。
温疏离想到南宫渊绑架他,逼着他签下的那份结婚协议书,现在成了查尔斯揪住的小辫子。
“额……查尔斯先生。”温疏离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这个冷酷霸道的男人听不听得进去:“按照帝国的法律,我跟傅琰没有离婚,就不可能跟南宫先生结婚的,重婚是犯法的。”
“而且,虽然我们签了结婚协议书,但是没有去登记啊,都是不算数的!”
温疏离强调道,查尔斯始终只是用冷漠的灰色眸子盯着他,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
“渊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小豆芽?”过了半晌,查尔斯淡淡表达自己的困惑。
“我怎么了?!”温疏离好歹是顶流,万千粉丝追捧的对象,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
“又瘦弱又苍白,”查尔斯像看一件商品一般上下打量着温疏离,眼中难掩嫌弃:“啧啧啧。”
你‘啧’个鬼啊!
温疏离不知道这个外国佬为啥连‘啧’都会。
“把你跟渊签的结婚协议书拿出来。”查尔斯冷冷命令。
温疏离愣了愣:“那东西早就被我丢了,你要协议书做什么?”
“不亲手处理,我怎能放心。”查尔斯向来是多疑的性格。
温疏离有些哭笑不得:“查尔斯先生,协议书真的已经被我扔了。您可以放心,我跟南宫先生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查尔斯看了温疏离半晌后,才点点头道:“那你就要跟我走一趟了。”
温疏离:what happen??
这男人是脑子有大坑吗?
都说了他跟南宫渊没有关系。
“你跟渊的结婚协议书没有了,就去签一份离婚协议书吧。”查尔斯又说道。
“查尔斯先生,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俩都没有结婚,为什么要签离婚协议书?”温疏离抱着小盐:“要不这样,我把跟傅琰的结婚证翻出来给你看。你只需要了解一下帝国法律,就知道我不可能同时跟俩个男人结婚。”
查尔斯一脸高深地看着温疏离,片刻后点点头。
就在温疏离转身的瞬间,感到后脖颈一阵钝痛,随即俩眼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温疏离在心底咒骂:草,外国男人果然不可信!
阙深系着格子围裙,站在厨房料理台前。锅里是浓郁的番茄酱,另一只汤锅里咕咚咕咚煮着意面。
“米勒,你把锅里的水倒掉,再把面过一遍凉水。”阙深一边看着面前的锅,一边嘱咐米勒。
米勒点点头:“好。”
他勾着唇角,被阙深使唤着做事,也甘之如饴。
意面用叉子卷起,再放入盘子里。阙深将番茄酱浇在上面,又烤了两串小番茄做装饰,才让米勒将盘子端出去。
自己则专心烤羊排。
将两只白色餐盘端出去后,他赫然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冷厉男人。
“查尔斯。”自成年后,米勒再没有喊过查尔斯哥哥。
查尔斯懒懒抬起眸,看向自己的弟弟。
别人都以为长相干净如天使的米勒是个温暖善良的孩子,但他们是同胞兄弟,留着同样的血。
米勒又是经历过惨痛的家族夺权,如果说自己是霍斯家族的双翼,他才是家族的大脑。
“米勒,你不应该来帝国。”查尔斯双手环胸,冷冷说道。
“我不该来,你又为什么在?”米勒不以为然地勾起唇角:“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找我。”
“我的弟弟,霍斯家族的第二继承人入境帝国,难道我不该为了这件事而来吗?”
霍斯家族富可敌国,注定手上沾染血迹。
最近他们利用外债期权,扰乱某国经济,造成该国经济动荡,大批人口失业,风雨萧条。
该国首脑向帝国诉苦,寻求帮助。
而帝国也因为霍斯家族向邻国售卖JUN火,造成边境地区不稳,而备受苦恼。
可以说将霍斯家族当成眼中钉。
如此情况下,查尔斯和米勒两兄弟双双入境,一旦被帝国jun方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查尔斯,你还是快回去吧。”米勒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将手中餐盘放在桌上:“我既然能进来,自然也有把握安全离开。”
米勒当然知道兄弟俩的处境,可不想查尔斯真有一天落网。
查尔斯看向厨房门口:“你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执意入境?米勒,你该知道,你们俩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米勒垂眸思索片刻后,抬起头淡淡说道:“查尔斯,你放心。除了我,哥哥不可能再跟别人在一起。”
查尔斯看向厨房门口的身影:“我想,他也不会答应。”
米勒想到什么,扭过头见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阙深。
阙深手中端着一只餐盘,里面是烤得焦香的黄油小羊排。
他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走过来,无声放在餐桌上。
“查尔斯先生,我可以跟米勒单独聊一下吗?”
查尔斯单手插在裤兜里,无所谓地耸耸肩:“今天傍晚5点,你必须跟我回米国。”
这话,他是对米勒说的。
米勒抿着唇,没有应声。
但是他也了解查尔斯,只要是他想做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做。
阙深缓缓落座,抬头看着米勒:“坐。”
米勒不知道阙深的意思,他明明已经听到了自己心底最阴暗的心声,却什么都没说。
要是换做几年前的阙深,恐怕早就怒气冲冲地跟他对峙。
“哥哥,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米勒缓缓开口。
阙深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米勒是从何时开始,对他的感情产生变化。
“还记得你来当我中文老师不久,在花园里曾经救过我吗?”
那真的是很久远的事了。
那是米勒腿受伤,还在复健期,走路需要拄拐杖。
阙深来到霍斯家别墅,见到米勒站在花园里,手中捧着一只落败的玫瑰。
漂亮单纯的孩子,纤白的手中捧着一只红艳的玫瑰,那副场景立刻让人联想到黛玉葬花。
阙深下意识地认为,米勒也是那样体弱多病,多愁善感的孩子。
他马上走过去安慰:“米勒,你知道花朵掉落的归宿是哪里吗?”
米勒扭过头,看向阙深的目光中略有错愕。
他像个犯错的小孩:“哥哥。”
“花落入泥土,便作春泥。来年春天,滋养了泥土,让新芽越发茁壮。”阙深嘴角勾起微笑。
只有熟悉阙深的人才知道,他有着一颗阳光温暖的心。
对傅琰,对阙森,现在对米勒,从来都是坦荡赤诚。
“米勒,你就是那朵新芽,才刚刚破土而出。”阙深继续说道:“只要习惯了外面的风雨,很快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阙深不可能不知道米勒的家世背景,却还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必定是生活在阳光之下,向来坦荡,才会不畏黑暗。
阙深,如一束光,照进米勒的眼睛里。
只是他不知道,米勒仅仅只是因为看不顺眼这朵花在花簇中开得如此鲜妍,亲手将他摘下。
阙深却以为,他在为枯败的花朵忧伤。
“你让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坦荡地生活在阳光之下,心底不私藏黑暗。”米勒的目光紧紧盯着阙深:“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放开呢?”
“哥哥,你就是我生命里的温暖啊。”
“不,米勒。温暖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去创造。”阙深的认知里,实在没有办法想象,米勒像个溺水的人将他当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
这样的情况,只会是俩人一起溺水。
“米勒,你知道我的家世,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在霍斯家族里做的事情。”阙深看着米勒。
他从来不是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傅琰遇到麻烦,他也不会去米国处理傅氏危机,着了南宫渊的道。
其实,南宫渊也不过是米勒手中的棋子。
当他开始动用米国的人脉对付傅氏的时候,米勒便察觉到了。毕竟那是霍斯家族的势力,尽管是边缘地不能再边缘的,只要跟霍斯家族有联系,就逃不开米勒的眼睛。
但米勒任由南宫渊去做了,甚至还在后面推波助澜。
傅氏的危机根本不能轻松解决,只能由阙深或者傅琰出面。
从阙深坐上私人飞机,入境米国的那一刻起,米勒便收到消息。只是查尔斯出手,还是让傅琰带走了阙深。
甚至还让阙深受伤。
米勒得知消息后,当即便了结了那个误伤阙深的手下。
随着一声枪响,米勒看着胸口渗出鲜血的尸/体,冷冷地收回灰蓝色的眸光。
这就是霍斯家族的二少爷,那个如天使一般容貌,实际上如地狱恶魔的男人。
“哥哥,你是想说,不会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吗?”米勒勾起唇角,无所谓道:“其实我不需要你爱我的。”
“只要能拥有你,就够了。”米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阙深。
阙深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米勒的目光过于阴翳,仿若暗夜中爬出的毒蛇,将他紧紧桎梏住。
这是怎样的疯狂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