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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真相半露(番外更啦)

第89章 真相半露(番外更啦)
  “前辈为何会确定有我寒声寂影在, 紫薇秘境自会打开?”

  魔族现世一事事不宜迟,众人敲定下后不再耽搁,当即御空赶往紫微城。

  在途中舒遥不免有此一问。

  他自是很想知道的。

  连舒遥本人,迄今为止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有何特异之处,值得被那颗紫微星列为天选之子。

  想来想去,舒遥自忖自己和紫薇秘境唯一的交集不过是在万川和身上。

  好处便利一文没有,倒是频频被万川和气得拔剑,还附带了麻烦一大堆。

  舒遥很快释然。

  因为转念一想, 被那颗从没靠谱过的紫微星,列为天命之人, 似乎也不是一件太荣幸的事情。

  大约也只有让雪天那样脑子发抽的知了成精,会愿意为它去拼死拼活。

  和紫微星挺配的, 没毛病。

  紫微星:“???”

  要不是…

  要不是有那把剑在,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给你点颜色瞧瞧, 让你知道帝王星曜值得被敬重?

  舒遥杂七杂八想了一大通,等来的却不是任临流的耐心答疑。

  任临流讶然看了他一眼,瞧着有点惊诧:

  “你自己的剑, 你不知道?”

  要不然他怎么会当时不同意卫珩与舒遥的婚事。

  舒遥:“???”

  他手腕一转, 冷白掌间现出那把镂刻精美, 光影轮转的寒声寂影:

  “前辈说笑, 我的剑不是在此处?”

  舒遥正色道:“虽说我如今有阿珩这个生死不离的道侣,但剑修佩剑对剑修来说仍意义非凡我是决计不会始乱终弃的。”

  别随便在这儿坏他名声。

  舒遥思及任临流先前棒打鸳鸯的种种言语举措, 登时很警惕。

  他没握剑的左手顺着卫珩衣袖摩挲上他掌间,一把拽住, 严肃道:

  “阿珩你放心,寒声寂影我尚且始终不弃,更遑论说是应与我结发同心的双修道侣。”

  任临流想明着责问他抛弃自己佩剑在底下于不顾,暗着摘指他三心二意,始乱终弃,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心用心委实险恶。

  卫珩其实不太明白舒遥为何好端端地,将话题转到共度一生的双修道侣一事来。

  但这不妨碍他颔首,轻应一声道:“你我之心,日月共鉴,彼此皆知。”

  众人:“……”

  尽管说,确实是这个道理不假。

  尽管说,魔尊连换三个身份,想必他们之间的情意很真挚不假。

  但是听魔尊如此特意强调一番,总是难免让人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古怪感觉。

  任临流:“???”

  他也颇有点难以置信:“我固然不知内中原委。然而魔尊当日在六道寺的剑气终究是亲眼所睹,没有认错的道理。”

  任临流再三回想,微微皱起眉头:“不会错的,我说难怪当日在村庄中见魔尊佩剑,就觉如此眼熟。我曾经三百年前在深渊中心见过一回的。只是当时忙着去喂鹅,未曾深究,不过是微感奇怪。”

  “现在想来,魔尊应当与紫薇秘境关系匪浅,再如何,紫微星也当看在魔尊面上略有通融才是。”

  忙着喂鹅…

  未曾深究…

  寒声寂影剑身抖了一下。

  可能是被自己的江湖地位。还不加一只鹅的残酷事实给气的。

  舒遥嘴角也是一抽。

  他轻拍寒声寂影剑身,真心实意:“前辈,从您所说您忙着去喂鹅开始——”

  舒遥已经不觉得任临流所言具有任何的可信度。

  他说的喂鹅两字,一语惊醒任临流。

  他急忙回头看玄和峰主:“说来我们要离开玄山一段时日,大白可曾找人喂过?”

  玄和峰主:“……”

  她决定放弃和任临流沟通大白这只几百年的鹅早就可以做到自己捉鱼,蹦跳如飞:“我安排云鹤去喂了。”

  很好。

  任临流满意点头:“云鹤,这名字一听就与大白很有缘分,想来大白会喜欢的。”

  临云鹤:“???”

  舒遥:“……”

  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任临流满脑子想的全是鹅,所言所语,根本不值得为人相信。

  天下间南部为仙道所居,北部则是魔道所住,中间有长长一条绵延千万里的分界线。

  而紫微城,恰好在此道分界线上。

  自魔族现世来,虽说有屏障隔绝,紫微城地势颇险,仍是岌岌可危,紫微城主便紧急疏散了城中居民。

  昔时楼阁遍地,宝船满河,处处衣裙飘香,天边灵光不断的繁华仙家城池,俨然便冷落静寂起来。

  这仅仅是仍能安好无损,侥幸保全的紫微城一隅。

  更遑论是受战火正面波及的城池,其形状凄惨,可想而知。

  他们来到紫薇秘境的封印所在。

  舒遥记着任临流之前所言,抬袖间将一道剑破虚空剑气打入封印中心。

  安然无恙,无事发生。

  在众大乘的静默里,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任临流轻咳一声,泰然自若:“紫微星受创不轻,想来感知迟钝也是有的,魔尊不妨试试多用几成剑意。”

  舒遥觉他说得有理。

  于是他这一次衣袖带劲风,响声猎猎,第二道剑意径直劈下去。

  紫微星:“……”

  它挂在秘境天幕上,更加萎靡一分。

  死老头,知道它萎靡不振,还敢让那红衣魔修多用点力。

  万一把自己劈到陨落,谁给他们来打开秘境?

  依旧无事发生。

  纷扬的只有地上松散尘土。

  大乘们鼻观眼眼观心,更安静几分,大气不喘。

  任临流不信邪:“一定是紫微星受创太重,魔尊不妨再加重三分力道。”

  好巧,舒遥也不信邪。

  于是他抬手,一道剑意锋锐再斩而下。

  紫微星:“……”

  它恐怕秘境没有打开,自己就要先行嗝屁,光荣殉道。

  作为一个尊贵的帝王星曜,紫微星不允许这样丢脸的事情发生。

  它企图以灵识沟通镇守深渊底下数万年的那把剑,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不遗余力,苦口婆心劝说:

  “他不是应是你的小辈吗?你不应对他寄予重望吗?上一次将他拉入紫薇十二阵告知他机要之事,不是你的所作所为吗?怎么事到临头反悔,不让他入紫薇秘境?”

  怎么事到临头反悔不是紫微星关注的点。

  它在意的是,要是再不放外面那群人进来,自己的小命多半玩完。

  过分。

  那把剑万年来的欺压,颐指气使,它忍了。

  那把剑动不动爱拿雷霆劈人的恶劣脾气,它忍了。

  可是在生死关头前,岂有轻易退缩认怂之道理?

  紫微星不认。

  它倒是压抑着怒火唠唠嗑嗑了好一串,得到的只是冰冰冷两个字回应:

  “不开。”

  那把剑处于深渊核心处,明明是精致纤巧一把细剑,莫名插出了定海神针的不可一世来。

  魔王对它的形容并没有错。

  它剑身幽幽,隐有骇然剑气随耀眼宝光一同鲜活游走,如欲撕裂璨蓝星空的雷霆浩荡。

  别有冰冷漠然的残酷之美,不近人情。

  紫微星:“???”

  过分兄弟,你和外面魔修身上那把剑一模一样,就算是挨打也落不到你身上,莫非就可以把我们当作是随意送死的棋子推出去吗?

  它们数万年演变,早生有灵识。

  那把剑似是读懂紫微星内心悲愤谴责,剑光悠悠一闪,似是降尊纡贵地答了他两句话:

  “我是你长辈。”不是兄弟。

  “他不再修无情道。”

  说罢如嫌紫微星的嚎哭叫喊声音太过吵闹,一不做二不休,利落地掐断了与紫微星的联系。

  紫微星:“???”

  所以是把它丢给了那个红衣魔修,和那把剑的孪生兄弟吗?

  紫微星信了红衣魔修身上的剑和深渊那把剑是孪生兄弟。

  不是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普天下谁能做到那么坏的脾气啊?

  开玩笑嘛这不是。

  外面一片静谧。

  静谧中,总是藏着悄悄的骚动,如众位大乘强装无谓,却总忍不住要八卦的内心。

  许是有江长星在他身边为他撑腰,不怕被寒声寂影盯上,江云崖的底气格外壮,八卦的声音格外大:

  “我认为,任老掌门在深渊三百年,对紫薇秘境,对深渊的了解,必是我辈不能及。任老掌门的所言,想来有一番依据。”

  玄和峰主好心替他补充:“然而贪狼使的剑气,确确实实打不开紫薇秘境,应当不是师父口中那把剑剑主。”

  江云崖早有推测,胸有成竹:“所以说,我认为此事应当有另一种解读。”

  “哦?”

  玄和峰主与书院院长脸色齐齐一变,瞬间换上静聆高见的神情。

  江云崖吊足了他们胃口,故作神秘兮兮开口:

  “譬如说,魔尊的剑原为一对,为他和其孪生胞兄弟所有。”

  玄和峰主呼吸一窒。

  玄山掌门说话无能,不太久违地又体会到了被八卦统治,只能靠天王保心丹救命吊一口气的恐惧。

  唯独书院院长,他逐条推理,冷静分析:“我亦有此疑惑。众所周知,医魔两道不兼容,魔尊纵使天纵奇才,如何做得到既修医,又修魔?”

  唯物主义书院院长,依旧对此超出他和书院历任先辈理解范围之事,耿耿于怀,不能忘记。

  江云崖和书院院长不愧是多年的牌友。

  他们心有灵犀,一同惊呼出内心早就被打好草稿的那个答案:“魔尊必然有其孪生兄弟!”

  江云崖肯定道:“一把剑在魔尊腰间,另一把剑是其孪生兄弟的,在深渊底下。”

  院长言之凿凿:“魔尊修魔,其孪生兄弟修医。”

  玄和峰主看着与卫珩并肩而立的舒遥,又想起那位曾经出现过的医修。

  她呼吸更加困难,不敢深思:“师兄她知道吗?”

  “玄和你不要多想。”

  江云崖严肃道。

  书院院长亦是和声宽慰她:“知不知道,实则俱是一样的。”

  江云崖:“若是知道,则是坐享齐人之福。”

  书院院长:“若是不知道,则是连自己枕边人亦认不出来。”

  都不是一段合格的爱情。

  玄和峰主确实无法多想。

  她惊呼道:“掌门师兄,你撑住莫晕过去!我立即给你天王保心丹!”

  玄和峰主顺便往旁边扫了两眼,声音更惊:“师父!江前辈!你们也千万撑住!天王保心丹定然有多的。”

  比起大惊小怪,各色离谱说法都出来了的众人,舒遥实则是最镇定的那一个。

  他手腕一抖,抖出寒声寂影的光彩万千,剑气横溢出鞘。

  连天意也无形之中知道出鞘的是何等一把惊世之剑,在云彩之上,有鼓声如鸾鸟振翅,琵琶如凤凰清嗥,震动来和。

  舒遥手中一把剑宛然活了过来,如江海奔流顶上凝出的一抹波光,底下藏着澎湃波涛,巨浪掀空。

  没有人能望着它,说出是把装饰死物这等大言不惭的话来。

  舒遥手中持着这样一把剑,他声音却轻而淡,似随时会飘散在春风里的杨花飞絮:

  “我从未在意过我是不是紫薇秘境的天命之人。我敢答应来此处,也不过是因为我相信凭我手中一把剑爱,足以破开封印而已。”

  他抬首笑了一笑,那一个抬首间,如有浓丽艳色如飞虹破空而出,天幕上霎时泼洒上人间颜色,绘出霞光万顷垂倒至天河。

  “天命之人虚无缥缈,天刑脉主,天罚雷霆,也随时可离我而去,唯独我手中剑,是谁也带不走的底气。”

  “尚有我。”

  卫珩道。

  他日月照璧出了鞘,剑光惊人的亮,明日灼灼无制,不必出剑,已是气势磅礴。

  卫珩的眸光仍是带着几分缱绻的:“我日月照璧,总会为你开路。”

  也是你任何事物都带不走的底气。

  舒遥愣了愣,唇角更翘,真正地笑了起来。

  他在深渊底下心魔幻境几成疯魔的时候想,若是卫珩能抱一抱他就好了。

  他在六道寺幻境里雷霆不傍身,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若是卫珩抱一抱他就好了。

  这一回他终于抱到了卫珩。

  那修行三百年,便不算一无所有。

  哪怕单单为这个怀抱也很值得。

  紫微星:“……”

  被深渊中那把剑压迫了数万年的怨气终于彻底爆发。

  它在寒声寂影、日月照璧的混合双打,与回头在秘境里要挨的好一顿雷劈里,悍然决然选择后者,干脆地给舒遥他们开了秘境。

  小命都要没了,还管它之后的雷劈那么多做什么。

  再说,那把剑嘴硬心软死不承认,说得好像红衣魔修真不是它后辈一样。

  到时候两把剑欢欢喜喜执手相认,倒霉的不一样是他紫微星?

  做星也是要学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

  紫微星被压迫数万年,很明白其中道理。

  ******

  “尊上!”

  魔道能被以尊上两字的称呼的仅有魔尊,而舒遥未至。

  那么孤煞大乘喊的除了让雪天,则不做他想。

  他眸中暗含热切,仿佛在做什么孤注一掷的大势男,按耐不及开口:

  “如今魔族入侵,属下已然联络魔道孤煞,示意他们揭竿而起,杀绝天刑,尊上复位,便在此一举!”

  他踌躇满志,一心以为凭借自己此举,能得让雪天另眼相看,一跃成为他的心腹。

  不料让雪天点点头,并无异常,只是随口问道:“为何要联络孤煞一起杀绝天刑?”

  孤煞大乘以为让雪天是在考验他。

  当即毫不犹豫,掷地有声:“自然是魔族入侵的危难之际,斩草除根!“

  说完孤煞大乘很洋洋得意。

  他认为自己很心狠手辣,当断则断,很有孤煞大乘应该有的风范。

  让雪天依旧好脾气地问道:“为何要趁魔族入侵的危难之际,铲草除根?”

  孤煞大乘:“???”

  他信了坊间关于上一任魔尊知了精的传言。

  正当孤煞的大乘在重复一遍为拥护尊上复位,和旧瓶装新酒,把老语言说出花样,说出新意的抉择之间犹豫时,听得让雪天主动问他道:

  “魔族入侵,为何不杀魔族?”

  孤煞大乘:“???”

  开玩笑,莫非尊上你以为我们最近四处流亡,无家可归,消息就不灵通的吗?

  托六道寺禁断秘史的福,谁不知道您女装假借万域主身份,和皆空方丈恩爱缠绵,相爱相杀那点事呢?

  谁不知道皆空方丈神魂倾倒,甘愿为您叛出魔道呢?

  孤煞大乘那了然一切的眼神,令让雪天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语气也变得森寒起来:“魔族入侵,为何不先杀魔族?”

  知了成精,果然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虚话。

  原本迷迷糊糊的孤煞大乘,倒是被让雪天话里杀意惊得险些跳起来。

  他大胆猜测,脑洞如海,莫非是尊上和皆空方丈闹崩了,曾经的浓情蜜意海誓山盟,曾经的不惜叛出仙道也要为你夺得魔尊之位,统统成了今日燃烧在心底的仇恨厌烦?

  所以尊上才看魔族这样不顺眼?

  孤煞大乘自觉领悟到了事情的真谛。

  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自觉想出了完美的应对方法,拍着胸脯保证道:“尊上放心!属下一定去将那六道寺的秃驴捉拿来,给尊上消气——”

  让雪天如今最怕的就是旁人提到六道寺。

  所以孤煞大乘,也再没有了说完这句话的机会。

  他在人间骤雪突如其来的一泓剑如雪光,在骤然一降的气温和满地霜冻之间,被飞雪裹塑成了气机断绝的冰雕。

  让雪天对着冰雕,叹了一口气: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过你那天才想法。我入孤煞,杀天刑,起初是因为不甘,等后来,就是为了活命。论起轻重缓急,现在当然是去杀害得我如今地步的皆空最要紧。”

  气机全无的冰雕,自然是不能回答他的话的。

  倒像是让雪天一个人在对着空阔天地自言自语:

  “我当然也可借你,借孤煞来对付皆空,对付贪狼,兴许能多两分胜算,能多活两日。可既然事情到了无可转圈的地步,多不多那两日无关紧要。我何苦要去学那死秃驴将孤煞将魔族当刀子使的作风?去沦落成和他一样的人?”

  让雪天转身,慢慢走远。

  他身后冰雕轰然炸开,落了一地的雪,消融无痕。

  只留下一句话:“先杀皆空要紧。”

  果然是知了精跑不了。

  ******

  事实证明,大乘的预感,确实很敏锐。

  七域主望着在他三尺处站定的让雪天,只能强行装作无事发生,打招呼道:

  “魔尊,好久不见。不知道皆空那个狗秃驴现状如何?”

  说完他小声向倒悬山主说:“我打不过他。”

  倒悬山主不为所动:“我亦无胜算。”

  七域主:“可是我有很多钱。”

  倒悬山主目光缓和,略有松动之意。

  七域主趁热打铁:“你与人间骤雪的剑主狭路相逢,难道不想与他不论胜负的比拼一场剑道吗?”

  倒悬山主不假思索地答道:“确想。”

  七域主一拍掌,循循善诱:“山主你看,你和魔尊比拼一场剑道,造成的损失我来赔,赔偿我来付,另有巨额灵石送到倒悬剑山,岂不是两全其美。”

  倒悬山主想了一想,认可道:“言之有理。”

  说罢他看向让雪天,语声冷硬:“拔剑罢!”

  让雪天:“???”

  这时候说自己是来追杀皆空的,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魔尊追杀皆空那么多天未能得手,很无能?

  岂不是显得自己畏惧从魁剑,却战退缩,很胆怯?

  让雪天委婉道:“我也有很多钱。”

  单纯为钱而打的话,其实可以不用打。

  可惜无论是七域主,还是倒悬山主,都未曾听懂他言语间婉转的休战之意。

  七域主怜悯看他:“魔尊,你对我们如今的尊上,是有什么误解?”

  让雪天:“???”

  我挨的打比你吃的饭多,我能对他有什么误解?

  七域主:“尊上是贪狼使时,就和破军使拆过三次魔宫,等他做了魔尊,魔尊你以为你那点放置财宝的库房,尊上和破军使不会去动?”

  倒悬山主微微一滞。

  他由衷地为让雪天感到了一阵心疼,甚至觉得自己的从魁剑无法那么剑出不回。

  但很快,倒悬山主神容又厉,森然喝道:“引长烟?你给我滚出来!”

  “师父。”

  有白衣少年,灰头土脸,也难掩姿容秀丽,讪讪向他见礼。

  倒悬山主却不好糊弄,眼神如疾电一一扫过他四人,质问道:“你们好好在仙道修行不修,怎么跑到魔道来?”

  “我们听闻魔道有魔族入侵,就想来看看。”

  江素问心直口快,全无遮拦:“是怀师姐认得来魔道的小路,带着我们一起来的。”

  引长烟从未有一刻像当前这般觉得江素问的脸盲毛病,如此可亲可爱过。

  怀霜涧:“……”

  她看了一眼脸色如寒铁的倒悬山主,到底是不忍心见引长烟就此挨打,昧着良心认下一口黑锅:

  “是我带几位师弟师妹来的。”

  顾迟笔很快替她补充:“怀师姐常来魔道除魔卫道,自然知道几条不为人知的小径。”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倒悬山主永远也不会发现那几条“除魔卫道”的小径,通往的是一斛珠。

  ******

  舒遥他们来到深渊底下。

  舒遥问道:“前辈,有一事我一直不解,深渊已是在此方世界底下,而那一座村子,犹在深渊之下,是怎么才会有人居住的?”

  “你说那座村子啊。”

  任临流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全然未意识到自己所说,是何等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事情:

  “为什么一定是要人住在里面?魔族不可以吗?”

  姜还是老的辣。

  任临流一句话,把舒遥惊得忘了下面该怎么说。

  任临似有意无意提起道:“说起来,据我在深渊观察,魔族最畏雷,魔尊的雷霆似乎格外厉害?”

  是曾经格外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