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几天突然又热了起来, 林清在店里忙活了一上午了,今天天一热胃口都不好了起来。
林清晌午饭做了炸酱面,这晌午正是铺子里人多的时候,林清先叫了秦钊秦小花和他小嫂子过来吃饭, 一个孕夫两个正在长身体的, 都是不能饿着的时候。
林清端了饭在院子里, 一碗的炸酱面上面铺着胡瓜丝、肉臊子, 上面还舀了一勺子辣椒油, “小嫂子, 别绣了先吃饭了。”
“哎, 马上。”
秦小花已经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林清也搅着自己的饭,他三吃饭早些,等一会儿铺子里人少了,林大哥他们在吃饭。
“小花,你袖子是不是短了?”林清注意到秦小花的手腕那露出来的有些长了。
“没有呀,刚好的。”
“你是不是长高了?”
秦小花立马不说刚好了,“嗯!我长高了!”
丁小猫也走了过来, 林清把刚拌好的一碗面推给了他小嫂子, 丁小猫牵着秦小花的手看了一下, “是短了一些了, 没事,我看这袖子边留了布料的,我拆了线给放放就行了。”
秦小花今天穿的是身枣红色的衣裙,还是刚开春那会林清拿了半新的衣裳让李桂枝给帮忙改的呢, 小孩子长得快,李桂枝做的时候袖子特意给折了些布料进去, 要是短了直接拆了放出来就是了。
林清忙活一上午也饿了,爽滑的炸酱面让他胃口都好了几分,“秦钊,后天你们就放秋收假了吧?”
“嗯,放五天。”
林清端着碗扭头就朝林大哥那看去,“娘,大哥,后天咱也回家收庄稼,我看村子里都已经有人开始收了。”
“行。”
林大娘手上不停地包着生煎包,“三儿,这铺子你打算怎么办?”
“先关了呗,这一乏大家都忙,该歇歇了。”
“要不然让你二姐儿还有天冬他们三个顶一顶,就是少卖一些,一天也能有个进项呢。”
“娘,这铺子关了吧,大家都歇几天,没事的。”
林大娘没在说什么了,她就是舍不得这一天快十两的银子。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再干一天就关了铺子准备回家收庄稼,林清怕下雨,他的棉花都开了,一朵朵的,长得还不错呢,收了棉花他要做几床冬被还有他三的袄子。
芳姐儿和春哥儿一听说要回去了也很是高兴,两人有段时日没回去了,林清给他们说的是一个月能歇息四天,要是不歇的话就给折成铜板。
两人都没有歇息,觉得下午铺子关得早,就上午忙,下午有的是时间歇息,两个手里有些铜板了,还经常下午了在镇上玩。
刚开始来的时候说好的是十个铜板,后面生意好了起来,林清干脆给涨到了二十个铜板,可把两人给高兴坏了,更是舍不得休息了。
等秦钊放假那天,铺子做到下午半晌也给关了,林清叫了白天冬三个人过来,先把这一乏的铜板给结了。
三个人干了快一个月了,芳姐儿和春哥儿干了二十八天,一人是五百六十文,之前给过六十文当零花钱了,刚好这次一人是五百文,两人拿着铜板很是高兴。
这可是第一次发工钱,两人还是第一次手里拿着这么多铜板,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别说这五百文了,这钱林清先给了三天的工钱让零花,两人都觉得六十文是好大一笔钱了。
要知道之前在家手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哪里有什么零花钱呀,一年到头也就年底了家里舍得给几个铜板。
“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一起回去了。”
“哎!”
春哥儿拿着这么多铜板高兴得脸都红了,“林小嬷,我想去集市上捎带些东西回去,你能等等我吗?”
“行的,还得一会儿呢,去吧。”
“我也要去。”
“铜板装好了,别被偷了去了。”林清特意嘱咐了两句,小孩子身上揣着铜板,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小偷呀,他的荷包不就被偷了。
“哎,知道的!”
两人一起结伴出去买东西去了。
林清又数了白天冬的工钱,白天冬比芳姐儿两人晚来了几天,干了二十二天,一共是四百四十文,林清数好了给了他。
白天冬捧着铜板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清,清哥儿,我能不能在你这存些银子?”
“可以呀,是家里那边有什么困难吗?”
白天冬摇了摇头,他只是给他婆母说了一天的工钱是十五文,他不敢把多出来的五文带回家去,他是藏不住的,他婆母经常会把他屋给翻个底朝天。
别说他藏不住铜板了,就算是老鼠洞里的粮食他婆母都能给翻出来。
白天冬留了一百一十文在林清这,“清哥儿,你以后给我结十五文就行,剩下的存在你这里,谢谢了。”
“行的。”
白天冬领了铜板就回去了,铺子里的活儿已经干完了,碗筷什么的都归拢地整整齐齐的,就连灶台都给擦的连油花都没有。
林二姐儿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这白天冬怕不是被家里给磋磨了吧,估摸着这铜板都是要交家里的,他想在你这存些私房钱。”
“不知道,可能吧。”
白天冬在铺子里干活是没得挑的,就是人话不多,整日里就闷着头干活,手上没活的时候就自己找活干,林清劝了他几次,白天冬只是嗯嗯点头,然后干起活来还是照旧。
芳姐儿和春哥儿两人很快回来了,两人都买了些东西,春哥儿手上拎着一吊肉,看着有个二三斤呢。
春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朱大叔他还给我便宜了些呢。”
林清笑了笑,“去收拾东西去,准备回去了咱。”
两个小的忙进屋收拾东西去了,也没啥可收拾的,就带上一些平日用的东西。
秦钊没一会儿也背着书包回来了,人都齐了,林大哥赶着骡车朝乡下走去。
骡车走到官道上,能看见地里面已经有人挥着镰刀在割稻谷了,林清看得眼热,他这茬庄稼种的种类多,能收的东西不少呢。
他们人不少呢,商量好了先收林清家的庄稼,然后在去大柳子村收林家那边的,五天绝对是够用的。
丁小猫挨着林清坐呢,他从篮子里摸出一个荷包给林清,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三三,你看,我给你绣了个新荷包。”
林清给接了过来,“呀,真好看!”
丁小猫这次给绣了个小猫滚绣球的荷包,调皮的小猫伸着爪子在勾绣球,别提多可爱了,林清喜欢地不得了,当即就给系在了腰间。
他们人多,一路上说说话也不觉得路远。
林二姐儿两人明天也要回去帮忙,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孕夫,壮劳力就剩了林大哥一人,不用说老朱就先提出来要回去帮忙,林二姐儿哪有不应的。
到了村口芳姐儿和春哥儿就跳了下来,“林小嬷,我们走了。”
“哎,回去吧。”
两个小的拎着东西各自回家去了。
林清这边也赶着骡车回家去了,铺床什么的他昨天就给铺好了,回来也不用收拾了,好在他家的屋子还挺多,完全住得开的,就是秦钊又得和林清睡一张床了。
春哥儿家离村口近,跑个三两步就到了,“爹,小爹,我回来了!”
“哎呦,是春哥儿回来了!”
春哥儿一家子正在院子里剥苞谷呢,看见春哥儿回来了很是惊喜,他们还以为春哥儿不回来了呢,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自己家小孩出去干活家里人哪有不担心的,而且这一去春哥儿也没回来过,春哥儿的小爹去林清那坐坐,问问他家哥儿在那怎么样了,得知一切都好就放心了。
春哥儿把手上拎得肉给递了过去,“爹,小爹,你看我买的肉!”
春哥儿下面还有两个小的呢,看见这么大一吊肉都要流口水,“哥哥,你买肉了!”
春哥儿小爹很是高兴给接了过来,“好孩子,晚上小爹就给你们炒了吃。”
春哥儿的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见自家小哥儿回来了也脸上带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清哥儿说你休息了不回来在那赚铜板呢。”
因为去的时候都是说好的,一个月能有四天歇息,这都去了快一个月了都没回来,家里人难免有些担心。
还是春哥儿的小爹去林清那坐了坐才知道原来是想多挣些铜板。
“爹,林小嬷说铺子里生意好,一天就给开了二十个铜板呢!”
“啊,竟给了这么多!”
林清前一阵忙得脚不沾地,还真忘了和两家说这个事,春哥儿小爹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来忘记通知两家了,林清连连道歉,弄得春哥儿小爹都不好意思了。
林清又忙去芳姐儿家说了两人休息不回来的事,芳姐儿家倒是没多担心,听见能多挣铜板还是挺高兴的。
春哥儿又把剩下的铜板全给掏出来给他小爹,春哥儿小爹只拿了一部分,“乖,剩下的你自己拿着。”
“小爹,你给我存着吧,我以后也想像林小嬷一样开铺子!他好厉害!”
“行,小爹给你存着。”
春哥儿一回家也坐在一旁帮忙扒苞谷皮,两个弟弟妹妹都围了上来听着春哥儿说镇上的新鲜事,听春哥儿说每天都能吃上肉,这可把两个小的给羡慕坏了。
“你不知道,还有那生煎包,里面好大一个肉丸,林小嬷说让我们随便吃,我刚去那几天,早饭一顿能吃六个呢!”
两个小的咽了咽口水,“哥哥,啥是生煎包呀?”
“就是煎……生煎包就是生煎包,下次我给你你们吃,可好吃了呢。”
春哥儿想到之前铺子里走的那个干杂活的婆子,她偷学会了就带着自己儿子儿媳在街上开了个小摊子,他也就没在家里说啥是生煎包了。
想起那个干杂活的婆子,春哥儿也有些生气,那个摊子就摆在他们铺子这条街上,也卖生煎包和鸭血粉丝汤,价格还和他们的一样。
有人去吃过她家的东西,说她家的鸭血粉丝汤弄得腥臭,一点都不好吃,而且煎的生煎包里面也没有汁水,还卖五文钱,有这五文钱干嘛不去铺子里买?
这件事林清也是知道的,他也没放在心上,他还能挡着不让人家卖呀。
这婆子的鸭血粉丝汤卖不出去,生煎包倒是能卖出一些,有的人不想排队还想尝尝啥味就会去她那买,一尝味道差远了,面皮都不一样,肉馅调得更不用说了。
后来这个婆子就卖四文钱一个,等林清那边下午关了铺子了她才有点生意,不温不火的在那干着。
不过这种煎生煎的方法倒是给了一些人启示,有的机灵的学着这个法煎饺子,煎出来的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底下也能出现焦底儿。
这煎饺子的方法还是跟着街上打杂的婆子学的呢,人家学会这个煎法之后挤兑的这婆子的生意更不好了。
镇上的街上渐渐出现了煎饺,有的饺子铺馄饨铺子纷纷学了起来,这种煎法省油不说,煎出来的底儿确实焦脆焦脆的。
人家能出来开铺子,自然这各家都有各家调馅的法子,一时间做煎饺的这些铺子生意也很是红火。
但这丝毫不影响林清的铺子生意好,像这种公平竞争的,林清一点都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做生意嘛,大家各凭本事,但像干杂活的婆子这样的,林清最是看不上的。
春哥儿一想到那个婆子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活该她的生意不好。
芳姐儿也带着她买的东西回家了,一回到家何老汉就眼冒精光,“芳姐儿回来了!买了啥呀这是,有没有发工钱呀?”
芳姐儿回家喊了一声爹娘,何老汉忙看芳姐儿手上提的篮子里面是啥,掀开篮子看见里面放着串好的铜钱,还有四朵不大的绢花。
何好汉先数了一下铜板,就只有两百多文,“不是,芳姐儿,你都在林清那干这么久了,不是涨到了一天二十文,怎么不得五六百文的,怎么就这么点。”
“这不是买了绢花了,我娘一朵,大姐一朵,二姐一朵,我一朵。”
她们家三个姐妹,直到大姐二姐出嫁了,头上都没带过绢花呢,芳姐儿这次手里有了半两的银子了,啥吃食儿都没买,挑了四朵绢花回来了。
“死丫头,挣了银子不往家里拿,你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你弟弟过几年就到了相看的时候,你就不能多为你弟弟想想。”
“我想啥呀,大姐二姐的聘礼不是有个六两了,不够用呀?再说了他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让我给他攒聘礼呀,不攒。”
这话在何老汉听来就是大逆不道,“死丫头,挣了几个铜板你得意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