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托比·马奎尔照了照镜子，惊讶的发现只是换了条领带而已，自己的气质居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从强穿爸爸成熟衣服的少年人，一跃成为了带点文艺气质的年轻人。
“其实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我还想让你换一件伊顿领的衬衫，那会让你看起来更清新活泼点，符合你的气质。”威廉有些遗憾的说。
“这样已经很棒了。”托比·马奎尔真心赞美道：“威尔，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冰箱里的牛奶没有了。”威廉意有所指。
“回来的时候我会顺路去趟超市。”
威廉满意的微笑。
三分钟内吃完三明治，又喝了杯咖啡，托比·马奎尔准备出发了，他瞧起来自信满满：“今天谁最英俊帅气？”
“……托比·马奎尔。”威廉扶额，但仍然尽职的回答道。
“谁的演技最好？”
“托比·马奎尔！”
“谁的声音磁性迷人最有男子气概？”
“托比宝宝？”
“我恨你，威尔！”
“好吧。”威廉轻咳一声，用一种缓慢的说话方式强调每一个词：“全洛杉矶地区最英俊、最帅气、嗓音最低沉、最磁性，演技棒呆了的男人就是托比·马奎尔！”
“能量充满，我出发了！”托比·马奎尔出门前朝威廉眨眨眼，用他那副辨识度极高的小奶音说：“昨天忘了说，从英国回来后，你的口音变得更可爱了。”
‘我的是迷人，你的声音才叫可爱好么。’威廉一边挥手送别室友，一边腹诽道：‘每次说话都像是琴弦被拨动后颤啊颤的样子，长着一副娃娃脸的同时还有把小奶音，你注定要与男子汉的角色无缘了。可怜的托比。’
至于刚刚那些话，两人经常会在试镜前这样玩闹一下，为彼此增加点自信和勇气。
虽然不知道托比今天试的是什么角色，但威廉知道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每一个试镜机会都是珍贵的——托比·马奎尔比威廉早好几年闯荡好莱坞，现在威廉已经当上了电影主角，托比却只在一部情景喜剧《了不起的斯科特》里当过主角，而且那部电视剧在播放仅九周之后还被叫停了。
吃完早餐，又对公寓进行了一番清洁打扫，威廉为了抵抗时差逆转带来的困意，打开唱片机，听着音乐用哑铃做运动。
虽然地广人稀农业发达，但美国的饮食其实并不太健康，一个是饮食结构，鸡肉牛肉黄油奶酪马铃薯是日常主食，快餐店开的到处都是，不少人甚至都以快餐为一日三餐，这些都是热量极高的东西，人们要发胖简直太容易了，另一个原因，美国的食品安全也一直都是社会热议问题，超市里的绝大部分肉类、奶业、玉米、大豆都是以斯威夫特为首的四大公司生产的，这些寡头企业垄断了美国百分之八十的肉类市场份额，他们决定着美国人的饭桌，超市里那些两三美金一磅的猪肉鸡肉还有蔬菜水果虽然便宜，但里面含有大量生长激素、抗生素、农药、保鲜剂也早已不是新闻。
说美国饮食健康的，基本上指的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饭桌，中产阶级家庭会在家里装昂贵的水质过滤器，会去绿色超市买有机食物，代价就是每月花在饮食上的消费比普通家庭多上数百美元。
因为长胖太容易，而人们总习惯将肥胖的人与懒惰贪婪的品性联想在一起，所以在美国流行着“你的体重就是你社会等级的宣言，肥胖者属于下层阶级”这样的话。
所以说美国人普遍喜欢运动，其实也是被逼的。
那些身材健美有八块腹肌的，可能已经把健身当做生活中最大的爱好了。
在好莱坞，对于各种明星们来说，身体的线条和五官的标志程度同等重要，特别是那些长相并不算太英俊，以硬汉形象为卖点的演员，像布鲁斯·威利斯、西尔维斯特·史泰龙、阿诺·施瓦辛格、尚格·云顿等动作巨星，在接每一部卖肌肉的动作片合约之后，赶在开机前都要进行至少数个月的肌肉锻炼，才有完美的身体线条在镜头前展现。
威廉有时候不太管得住嘴，他热爱一切美味的披萨意面和汉堡，所以为了保持消瘦身材，每天花在健身上的时间，或许比花在开车和看电视上的时间都多。
一个小时循序渐进的健身运动后，威廉上身浸出一层晶亮的汗水，他将汗衫短裤脱下来扔进洗衣机，只穿着条内裤拿了条毛巾准备去洗澡。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
威廉看了看时间，托比出门才刚两个小时左右，难道这么快试镜就结束了？
他随手拉开门，等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金发青年时，愣了一下。
门外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看着面前几乎□□的男人，也呆住了。
……
“嗨。”威廉眨了眨眼。
“托比你去整容了？还做了断骨延长手术？”一连串话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未经思考的大脑里冒出来：“而且怎么整的我瞧着很眼熟？”
“我不是托比，而是他的室友。”威廉侧了下身，让出一条通道：“威廉·布兰德利，你可以叫我威尔。”
“啊！我记得你！”莱昂纳多的眼睛睁大了点：“试镜的时候我们见过，你马上就要到剧组报到了是不是？托比的室友居然是你！为什么之前我们没有见过？”
“大概是因为我很少在这边住？请进。咖啡？啤酒还是果汁？”
“橙汁，谢了。”莱昂纳多刚进门就非常自然的找到客厅里的沙发坐了上去，然后看着威廉：“托比说他找到了一个靠谱的室友，我还以为他在骗我呢，说实在的，他那些苛刻的约法三章连我都受不了！你必须是个性格非常非常好的人，才受得了他那些条件。”
威廉倒了杯果汁给莱昂纳多：“托比的室友等于好人这个结论你是怎么推出来的？”
莱昂纳多笑的非常自来熟：“其实我刚刚想说的话是托比的室友肯定是个童子鸡，要么就是丑到没朋友。”
威廉歪头看着莱昂纳多，挑眉。
“当然啦，你肯定属于帅到没朋友的那种！”莱昂纳达连忙补救：“像我，人品好性格好长得好，不吸毒不酗酒热爱演艺事业，只是女性朋友多了点，呃，会常来找我谈谈人生理想，就被托比拒之门外，他选择室友的条款太苛刻了，不像个好莱坞人，倒像是哪个理工大学的怪胎数学教授，我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到合租人的。”莱昂纳多一边耸肩一边说。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在门口两眼发直看着我的演员？像个怀春少女。”威廉承认他就是在报复“丑到没朋友”那句话。
“才不会对你有兴趣呢，你又不是金发碧眼长腿大胸。”莱昂纳多做出呕吐的表情，视线却情不自禁的在只穿着内裤的威廉身上转了转——碧眼有，长腿有，大胸……也有，只是没有金发。
呸呸呸。莱昂纳多在心里痛斥自己，他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提前结束试镜的托比·马奎尔刚刚推开公寓们，就撞见了这一幕：他的室友和死党正在目不转睛的对视，一个抬头仰望，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坐姿略微少女，一个……只穿着内裤？
“里奥，威尔，你们在搞什么鬼？”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托比·马奎尔立刻转身朝屋外走去, 他要冷静一下。
在他右腿快要迈出去的时候, 房间内传出两声大喊：“托比, 回来！”
“除非你们不要再那样黏糊糊的深情对视, 并且威尔穿上衣服！”托比·马奎尔也大声回答道。
“……”莱昂纳多。
“……”威廉转身回卧室穿衣服去了。
隔壁的住户瞧瞧拉开了房门, 探出来半个脑袋，目光中充满了对两个OR三个？男性同居友人八卦绯闻的好奇。
托比·马奎尔果断转身回屋，还把门给关上了。
莱昂纳多盘腿坐在沙发上喝果汁，他旁边坐着已经穿上家居服的威廉，两人分居沙发两头, 井水不犯河水。
“我总觉得你们之前是认识的。”托比站在长沙发前,
“只是见过一面。”
“试镜的时候。”
“不算认识。”
“Yep。”
“好有默契。”托比·马奎尔耸肩问：“所以, 你们之前到底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吐槽你啊。’威廉和莱昂纳多脑电波瞬间同步。
但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当着托比的面说出口, 于是莱昂纳多回答说：“没聊什么。”
“试镜怎么样？”威廉开始转移话题。
“搞定了, 选角导演看起来很喜欢我, 我是不是很棒？”提起表演，托比·马奎尔非常兴奋，然后为了显示谦虚, 又说：“不过只是个小配角而已, 前后出场镜头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分钟，台词也才几句而已。”
“有的戏接就好。”威廉歪歪头：“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托比, 想想那些被你击败的对手，他们连五分钟戏份的角色都拿不到，而且我们还年轻, 大把片约在未来等着呢。”
“没错。”莱昂纳多点头附议。
“我现在很开心，请你们吃饭怎么样？”托比·马奎尔弯起嘴角：“是叫披萨外卖呢，还是出去吃？”
“全城最好的汉堡店就在楼下，还用叫外卖？”威廉已经迫不及待了：“你不知道我在英国的时候，有多想念汉斯太太的汉堡！”
……
汉斯太太的汉堡店在洛杉矶非常有名，店里最醒目位置常年堆放着很多袋城外农场出产的土豆，墙上贴的“青草饲养的牛，才能养出好肉”之类的海报——汉斯太太直接将选用的食材摆在了大家眼前，告诉顾客们她用的从来是最新鲜和最健康的原料来做汉堡，所有食物也都是现炸现做从不冷冻放过夜的，自然能瞬间虏获很多一边吃着快餐一边担心健康的顾客的心，然后不论好莱坞这样星光璀璨的名城里美食再多，汉斯太太也能凭借着味道和绿色的口号始终在市中心屹立不倒。
作为一家享誉全城的小店，汉斯太太的汉堡店一直不缺客人，一到用餐时间总是里里外外坐满了人。
但今天的客人似乎特别多——不仅店里店外全部座位都满了，甚至还排起了大长龙，顾客从收银台一直排到了街角拐弯处，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人流量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人多到路过的洛杉矶市民纷纷疑惑：难道是哪家美食杂志介绍了汉斯太太的店，一下子招来了几个外地旅行团？
然后他们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吃午餐的三个年轻人，特别是那个绿眼睛深色头发的青年，吃汉堡的模样简直是要把他们肚子里的馋虫也给勾出来。
“咕咚。”口水吞咽的声音。
路人们纠结了一下，还是乖乖加入到了排位的队伍中。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扯着父亲的衣角，大声说：“爸爸，我的汉堡要和他的一模一样！”父子俩目光投向的地方，不出意外正是绿眼睛年轻人的位置。
汉斯太太敏锐的注意到，排在最前面的十位顾客，有八位都选择了和威廉一样口味的汉堡，而且店里平时这个时段远没有这么多的客人。
汉斯太太忍不住笑了，威廉还真是个天生的广告模特呢，每次吃午餐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干脆过会儿去送给威廉一打优惠券好了，感谢他为汉堡店营业额作出的贡献。
落地窗边的圆桌旁，三个年轻人附近的空气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所以，你们是在拍《男孩的生活》时成为死党的？”威廉一边吃汉堡一边问。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托比·马奎尔却都在看着他发呆。
汉斯太太的汉堡极其诱人，不论外形、气味还是味道都是一流，这点莱昂纳多和托比绝对承认：
松软的汉堡面包加热的恰到好处，焦黄的表皮上点缀着零星的白芝麻，中间填满了丰富的馅料，牛排、牛腩和短肋组合而成的混合牛肉饼又大又厚，恰到好处的翻烤使肉饼表面焦香，内里多汁；乳白色的酱汁填满了肉饼与蔬菜之间的空隙；下层铺满煎的金黄的培根，独特的烟熏味中和了牛肉饼的腥气，使汉堡整体散发出诱人的肉香；至于那一片黄色的芝士，还有随意撒放的几片泡菜和酸黄瓜，则绝对是精彩的点缀，既去除了肉的油腻，又增加了口感的香浓层次。
但是，搞什么！哪有人用这个样子吃汉堡的？
那种双手合力握住汉堡，一言不发，全身心投入品尝的姿态；那种似乎看见活生生的维纳斯从画像里跳出来的目光；那种大口咀嚼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嗯嗯啊啊享受声的动静……这是在品尝美食吗？画面也太NC-17了吧！
看看隔壁桌的职业装熟女，眼神都荡漾起来了！火光都快冒出来了！
莱昂纳多斜着眼睛瞥托比，用眼神说话：‘他吃东西一直都是这个动静？这种呻/吟声？’
‘只有吃特别美味食物的时候才这样。’托比耸肩示意。
说实在的，和威廉一起出去用餐，尝到特别好吃的东西时，对方忍不住发出的声音，每次都让托比觉得很羞耻，偏偏当事人还一点感觉都没有，提醒他吧，威廉还总是用一副无辜的表情回答：“我只是在享受美食，他们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难道是我的错吗？”
久而久之，托比也就无所谓了——反正每次和威廉出去吃饭总有美女来搭讪，多看看美好风景就当补偿了！
“哈喽？”威廉伸出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你们在深情凝望吗？”
莱昂纳多吐出可乐吸管，剧烈的咳嗽起来。
托比第N次无奈的看着威廉：“你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我问你们是在拍《男孩的生活》时成为朋友的吗？”
《男孩的生活》是1993年的一部电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罗伯特·德尼罗主演，也是莱昂纳多的首次大银幕触电之作，托比在里面打了个酱油，扮演莱昂纳多少时的玩伴之一。
“比那更早一点。”莱昂纳多盯着威廉看了三秒钟，果断站起身点餐去了。
卡路里是什么东西？管他呢，先享受美味再说！
“事实上我和里奥在《男孩的生活》之前就认识了。”托比替莱昂纳多解释道：“好莱坞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在一个咖位的可能永远见不了面，但咖位一样的可能时不时就要在片场撞见，里奥拍电视剧那时候，我们经常能在试镜现场遇见，就这样成了朋友。其实《男孩的生活》我也去试镜了，导演选了里奥，然后里奥帮我说情，导演于是也给了我一个角色。”
莱昂纳多端着餐盘回来，和托比一人一个汉堡，大口咀嚼着。
“唔唔，培根比肉饼香！加了双份芝士果然更好吃！”莱昂纳多飞速吃完，还吮了吮手指。
“嗯嗯。”托比不停点头赞同：“酸黄瓜解腻的恰到好处。”
威廉嫌弃的眼神：“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莱昂纳多&托比：“……”你好意思指责我们？！
……
用完午餐，又打了一下午游戏，莱昂纳多将手柄仍在沙发上，仰着脑袋打了个哈欠：“一直呆在房间里果然好无聊，喂，晚上我有个派对，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性格外向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是个实实在在的“派对动物”，威廉和托比却不是，两人互相看了看，有点犹豫。
“是圈内人的派对哦。”莱昂纳多加了句备注。
好莱坞是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各式各样派对举行的地方。
不过派对和派对之间，差别就多了。
有媒体在的，没媒体在的，有酒精的，没酒精的，有违禁品的，没违禁品的，有比基尼女郎的，没比基尼女郎的，提供安全套和房间的，不提供安全套和房间的……等等等等。
莱昂纳多所说的圈内人派对，通常指的是包含以上所有。当然，肯定是环境封闭不对外开放，不用担心有记者偷拍，需要由会员领着进门，而且再违禁都不会过格违法的那种。
托比和威廉以前都没去过这样的派对，托比是因为太乖，威廉则是因为没有可靠的人带领，他担心自己去了之后会遇到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们去。”托比和威廉都最终决定去派对开开眼界。
“对了，你成年了没有？”莱昂纳多问威廉：“如果你未成年的话就告诉我，我可不做违法的事。”
美国各州设有不同的最低合法性/交年龄，以华盛顿为代表的三十一个州定为十六岁，纽约州等八个州是十七岁，加州等十二个州是十八岁。
在美国，法律规定和未成年发生关系是违法的，一旦出现这样的事并被曝光，成年的一方不仅会遭到巨大的舆论道德压力，还会承担法律责任，严重点遭受牢狱之灾都有可能，不然《洛丽塔》也不会在美国一度被认为是禁/书了。
当然了，也有很多少男少女在成年前就摆脱了童贞，但并不被法律认为是犯罪，那是因为美国还有一个法律条款，可以看做是两小无猜条款，意思是如果发生关系的双方都未成年，那么就不属于违法的范畴，而这个条款放款的年龄有四到五岁，在这个范围内，只要发生关系时双方都是心甘情愿的，那么成年的一方就不会承担什么法律责任。
——正因为之前威廉一直未成年，所以虽然这种社交派对对扩展演员社交有极大的帮助，但人脉甚广的亚蒙从未介绍威廉参加过，甚至在威廉早期进剧组的时候，还会特意向别人介绍他的年龄，就因为亚蒙担心万一威廉和哪个成年明星上床了，事情又被曝光出来的话，会给双方都带来巨大/麻烦。
九十年代的美国不管好莱坞圈内多么乱，社会的整体风气还是偏保守的。
“十八岁的生日早就过了。”威廉回答。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出发出发！”莱昂纳多欢呼：“我们要疯狂一夜！”
☆、圈内人的派对
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带进来的派对, 果然和威廉以前参加的那些校园派对不一样, 丹尼·伯恩筹办的男生狂欢已经够出格了, 不过校园排队再大胆也就那个样, 不像这里, 到处都是成熟的肉/体在晃荡，从灯光到氛围都充满了迷乱的气息。
闹中取静的洛杉矶市中心偏僻小楼，为了杜绝狗仔没有任何户外娱乐设施，视野开阔同时又暗藏许多玄机的建筑设计，墙壁上贴着厚厚的隔音海绵, 一楼二楼从中间打通, 蓝色的巨大灯光束从一楼地板直达二楼天顶, 这就是酒吧的全部照明设施了, 玻璃旋转楼梯绕着光束攀爬而上, 女士走在上面的时候还要小心裙子走光。
一楼有乐队有舞池有调酒台, 二楼全是长排沙发，想热闹还是想享受私密空间，需求全都能被满足。
莱昂纳多像个花蝴蝶一样, 用脸刷卡把他们带进酒吧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托比也抵挡不住诱惑，邀请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黑发混血美女去跳舞了，威廉端着一杯杜松子马提尼, 坐在旋转楼梯旁边的沙发上，咬着吸管观察整个酒吧。
威廉倒是没像托比一样，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 类似规格的派对他在纽约就参加过很多，只是风气还是好莱坞的更加开放一点罢了——曼哈顿的派对表面上都是光鲜亮丽，男宾女宾衣冠楚楚的，糜烂的东西深藏在暗处，不像洛杉矶，派对动物们更加直接干脆一点。
看不过倒是能见到很多大荧幕上的熟面孔，C-list，B-list.还有几个准A-list。
满眼望去，除了比基尼，比基尼，还是比基尼。
威廉撇撇嘴，拿了罐啤酒往嘴里倒。
他不喜欢这么爆的啊，就没有风格清新婉约点的？
而且女人爆也就算了，那个V领衫从脖子一直开叉到肚脐眼还画着浓重眼妆的伙计你想要干嘛？
全透明旋转楼梯的设计者用心太险恶了，只要是个穿裙子的走上去，就没有不走光的。
酒吧里有一半顾客走出去都算公众人物，高贵冷艳逼格十足，仿佛物质与世俗的一切和他们毫无关系，但在这里，人人都脱下了伪装的外衣，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
不少喝高了的男人聚在旋转楼梯下面，每当上面的美女一不小心走光了，底下就口哨欢呼声四起。
男人的追捧似乎也挑起了女人身体里的疯狂因子，一个黑发红唇衣着复古的女士踩着十二公分的恨天高，用一种堪称优雅的步伐，在万众瞩目中慢慢踏上旋转楼梯，然后在最高处模仿玛丽莲·梦露的经典造型，掀起了她的裙子。
整间酒吧瞬间沸腾了，无数男人在楼梯下对着那缕春光狂呼：“和我一起过夜吧，女士！”“让我请你喝杯酒！”
威廉认出这名女士正是最近在好莱坞声名鹊起的脱/衣/舞女郎蒂塔·万提斯，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傲人的身材，维多利亚式的复古装扮和大胆精彩的演出在男士，特别是上流社会男士中非常有名——蒂塔·万提斯只在非常著名的夜总会里演出，而那种场合普通男人可消费不起——就连对这方面新闻完全不关注的威廉，也听说过蒂塔·万提斯香艳异常的羽毛扇舞，可见她的知名度了。
蒂塔·万提斯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后，很快陷入到无数男人的包围中，威廉对后面的事已经完全不感兴趣了，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小心翼翼护卫着女伴上楼来的托比·马奎尔身上。
托比新勾搭上的女伴，那位黑发混血美女同样是个爆乳装爱好者，还同时是绷带装和超短裙爱好者……没错，她穿着一件低胸紧身超短连衣裙，裙边堪堪盖住大腿，正准备大踏步上楼梯。
在混血美女即将走过的前一刻，托比非常“体贴”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女伴，让她把大腿盖一盖，好避免让楼梯下那群男人“占了便宜”。
借助旋转楼梯旁的巨大灯束照明，威廉清楚的看到那位黑发美女趁着托比不注意的时候，隐蔽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无语又无奈的将外套挂在了腰上。
这让威廉觉得，托比的体贴和好心似乎没被黑发美女领情，这位女士的作风似乎并不保守。
上了楼梯，托比领着黑发美女朝长排沙发走来，路过威廉的时候他没有打招呼，只是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
威廉也非常识趣的朝托比眨眨眼，示意自己绝不会去打扰他的二人约会。
不过走在托比身后的黑发美女却误会了，她以为威廉在对她眨眼，于是迅速的朝威廉抛了个媚眼。
威廉：“……”
托比带着黑发美女坐在威廉身后那一排沙发上，请了对方一杯鸡尾酒。
两人聊天的内容听的威廉内心狂笑。
黑发美女：“你有多大？”
托比：“二十岁，你呢。”
黑发美女语气暧昧：“……二十四岁。不过，我不是在问你的年纪，男孩，来告诉我，你那里够大么？”
威廉连忙捂住嘴巴，才没让还没咽下去的啤酒就那么喷出来。
他悄悄的朝后转了下身，瞧见托比那就算在蓝色霓虹光下，也红的跟番茄似的的脸。
‘可怜的托比。’威廉想。
换成其他没节操的男人，或许这会儿已经把“大不大你试试就知道了”这样的正确调情用语说出口了，但托比·马奎尔无疑是当今社会仅剩不多的很有节操的男人之一，他害羞又腼腆，只有被调戏的份儿，从来没有主动调戏过人。
黑发混血美女一奔放，托比HOLD不住了，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吐出一句有用的话。
原来还是个纯情男孩。黑发美女是来找享受的，对调/教青涩大男孩没有兴趣，她连鸡尾酒都没喝完，很快就不耐烦的告辞了。
托比的自信遭心到重创。
“威尔，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托比转身对威廉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可怜兮兮的气质。
“保持住现在的忧郁表情，用你天生的狗狗眼去和周围的单身女人对视，相信我，一会儿肯定有人上钩。”观察了室友几秒钟后，威廉出了个看似非常不靠谱的主意。
“Puppy eyes？我才没有Puppy eyes。”虽然嘴上这么反驳着，但托比还是眨着他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寻觅起了周围的单身女士，因为托比知道，自己的两个朋友，不论是莱昂纳多还是威廉，在泡妞上都比他有手段。
虽然眸色不同，但威廉和莱昂纳多的眼睛形状很相似，狭长，眼尾略弯，不笑的时候有迷离的感觉，笑起来就很容易让女孩子脸红心跳，总之是很招桃花的眼睛，但托比和他们的不一样，托比的眼睛又大又圆，蓝眸清澈，眼尾下垂，无论用什么角度看人都带着一股无辜的感觉，的确是一双天生的狗狗眼。
不客气的说，狗狗眼是很萌，但萌过头的东西只会让人大叫“好可爱”，容易招来母性大发，很难旺桃花，加上托比不是运动型男性格也不十分活泼，难怪异性缘始终不旺了——不过，这酒吧里千奇百怪的人那么多，万一有女人就是爱这口呢？
威廉很幸运的又猜对了一次，在托比用狗狗眼向四周放射卖萌光波不久后，一个穿着红色比基尼，只在外面套了个透明罩衫的大波熟女就坐过来了。
很难说这位红裙熟女是被托比勾引过来的，还是喝多了坐迷糊了——她看起来神智不太清醒。
“你好。”托比有些羞涩的打着招呼：“我叫托比，你呢？”
“丽莎。”红裙熟女傻笑着打了个酒嗝。
托比看起来快被对面传来的酒味儿呛晕了。
“你住在哪儿，帅哥？”红裙熟女不舒服的拉了拉领口，本就低胸的领口更低了，胸贴都快露出来了，她却毫不在意。
托比盯着对方胸口看了一眼，很快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就在附近，隔两三条街的地方。”
“那你公寓里有好玩的东西么？我现在有点不清醒，需要来点带劲的东西提神。”
托比专心思考了两秒钟：“咖啡？威廉煮的咖啡很好喝，又香浓又提神，我每天早上都要来一杯。”
红裙熟女：“……”
偷听的威廉：“……”
本来就喝醉酒的红裙熟女像是被托比的回答搞糊涂了，她用心的想“咖啡”到底指的是普通咖啡，还是最近新出的什么好东西的代号。
威廉忍无可忍的站起来，转身，走到托比身边坐下来，亲密的揽着他的肩膀，对红裙熟女说：“嘿，美女，他今天晚上没空陪你了。”
红裙熟女看看威廉，又看看托比，眼神迷茫的想了好大一会儿，突然转变成愤怒的表情，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站起身走开了。
托比的表情里充满了茫然：“她怎么突然走了？”
“傻乎乎的托比，真是不同情你都不行。”威廉停止演戏，坐到室友对面去，解惑道：“知道她刚刚说的带劲提神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么？”
身处好莱坞这样的名利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托比表情渐渐变得震惊：“毒品？”
威廉耸肩：“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煮的咖啡？这样神奇的答案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那她后来怎么走了？难道是我的回答太蠢了把她吓跑了？”
“她以为我们是一对儿。”
托比剧烈的咳嗽起来。
威廉咬着吸管笑的邪恶：“不然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走？难道你还真的想把她带回去，再给她找点带劲的东西？”
托比抑郁的不说话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以为自己和托比真是一对儿，阻碍了好友的桃花运，威廉撇下托比一个人，又找了个可以俯瞰整个一层的位置坐着看热闹去了。
奇怪的是，从这时候起，开始不停的有男人走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喝杯酒。
——虽然很不愿意想歪，但这群男人的确是在向他搭讪对吧？
威廉困惑极了，又想不明白，只好摆出一副冷脸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搭讪。
这回轮到托比坐在旁边儿一直看他热闹了。
赶走又一个男人后，威廉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他愤怒的转身瞪托比，却发现正在大笑的人不是室友，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莱昂纳多。哦，对了，他怀里还搂着一个金发比基尼女郎。
如果眼神儿能杀人的话，莱昂纳多大概已经被威廉杀死过了。
“冷静，冷静。”莱昂纳多说：“这些男人是你自己招来的，你瞪我干什么？”
“污蔑！纯属污蔑！”威廉气急败坏。
莱昂纳多的表情一下子古怪了起来：“你不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