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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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早晨
哈利睡了个好觉。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洒到房间里时，他已经神清气爽地对着小电重新回顾在撒丁岛上的观光过程了……学习了多日的古代魔文后，他对遗迹里的神秘符号果然产生了更多的联想，欣喜地记录下对一串一直不解其意的圆形字符的猜测，正准备再接再厉时，杰瑞德却来提醒他下楼用早餐了……
哈利皱皱眉，平时这样有灵感时，他都会让人专门把食物送到房里来的，但这几日却不能由着他任性行事……谨慎地把小电重新装回包里，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表，哈利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和杰瑞德一起去餐厅。
酒店早餐多采用自助形式，哈利进去之后随便取了些餐包并一杯牛奶就做到了能看到海岸的位置上，撒丁岛很美，剔透的海面，独立的礁石，长长的白沙滩……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酒店的服务员也正好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麦格教授进来了——杰瑞德昨晚帮她在这里安排了房间，这时见她来了赶紧拉开桌旁的椅子，向她轻轻招手示意。
哈利也不急着用餐，等到麦格教授坐下后礼貌地向她问好，这才拿起刀叉。一时之间，三人无话，麦格教授见哈利没有继续向她介绍麻瓜科学和谈论波特家的古书收藏什么的，也暗暗松了口气。
哈利一边吃早餐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麦格教授：她休息地不好……咒语只能消除她的黑眼圈，整理褶皱的衣服，但眉目间的疲惫却是自然流露的，没有魔药的情况下很难迅速恢复精力……
“你的论文都写完了吗？”桌旁正好可坐四人，杰瑞德昨晚就提到哈利的室友阿尔菲也来了这个美丽的小岛，他毫不客气地坐到空位上，语气还是那样冷淡地问道。
哈利也不以为意，很是惊喜：“阿尔菲…你也来了吗？真是太巧了……嗯，这里环境很棒，植被和动物的种类都很丰富，我得到了不少启发，论文写得很顺畅……对了，既然你在这里，那么蜜拉贝尔导师也来了吧？”他非常开心地张望……虽然知道蜜拉贝尔不在，但是不这么问上一句就太不正常了……整个冬天阿尔菲都没有住在公寓，而是由这位姑妈导师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所以哈利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亲戚关系……
“姑妈没来，”阿尔菲似乎不耐烦谈论这些琐事，也不解释蜜拉贝尔为什么没来，继续之前的话题：“这里很好，玛西叶群落很典型……我要改写论文。”
哈利知道他指的是生态学的那篇，连连点头：“岛上还有马基群落，覆盖着大部分未开垦的乡间土地……真不愧是天然牧场占有一半 以上面积的岛屿……高峰和海岸线之间的地势也很神奇，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
阿尔菲听着哈利的讲述，眼中同他如出一辙的狂热越发明显：“西部与平原相连？原来如此，盛产粮食，水果和蔬菜的原因就在于……”
两人说得高兴，杰瑞德和麦格教授却只能不停地咀嚼食物，果汁一杯接一杯地喝……
良久，杰瑞德坐不住了，虽然这种情形他早有预料，但还是恼怒得很……他和哈利现在不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了，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难得的假期还总是有人搅局……
“哈利？不介绍一下吗？”杰瑞德硬着头皮插话，正讨论到罕见海蛤蝓的两人自是不快，本来视他为空气的阿尔菲终于正视他了，却是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哈利知道这位室友从来不会看人眼色的，不认识的人和在研究上谈不来的人在他眼里连路边的杂草都比不上……连忙安抚道：“我们还要在这待不少时间的，不如白天各自考察，晚上再一起分享成果吧……”
阿尔菲沉默不答，哈利知道这就代表他同意了，笑道：“还没给你们作介绍呢……杰瑞，还有麦格教授，这位是阿尔菲，我的室友，也是生命科学院的。”又转向冷面室友：“杰瑞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和我一同来度假的……至于麦格教授是另一所学校的副校长，非常严格认真的女士哦。”
杰瑞德心情舒畅了，向阿尔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后者无视了他，直接看向麦格教授：“什么学院？”
哈利马上明白这个问题其实还是问自己，阿尔菲大概以为自己愿意一同度假的教授也是生命科学院的了……他虽然在其他学校的学生面前显得很傲慢，但对于教授还是比较敬重的。
麦格教授却显然有些跟不上这个尽说一些奇怪话的麻瓜孩子的思路，什么群落硅酸土壤的早把她听晕了，顺口就答道：“格兰芬多。”……
哈利和杰瑞德既惊讶又好笑……他们还在想怎么把话题引过去的，哪知道这么自然而然地就说到了……
麦格教授一时失言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她在霍格沃茨公正严厉，小巫师们都敬畏她，哪知道这一趟麻瓜之旅却处处不顺……首先是乘坐麻瓜交通工具时根本没想到麻瓜们也能飞得那么高，她正好坐在窗户旁，看到身边的白云变幻脸色越发苍白发青；好不容易找到小哈利住的地方，比破釜酒吧漂亮得多，里面的麻瓜酒保却很没礼貌；最糟的是哈利居然不想学魔法，而他很感兴趣的波特家的古老魔法书她完全就没见到 过……
昨晚想得太多，麻瓜住宅的许多东西都不知该怎么用……麦格教授一会忧心小哈利在麻瓜这边受到不好的影响，一会想到在飞机上麻瓜们亲切周到的照顾，一会疑惑麻瓜们的生活怎么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觉，熬到早上两个孩子还一直说些奇怪的麻瓜词汇听得她头疼……
阿尔菲听了麦格教授的回答，果然微微蹙眉：“那是什么学院？主修什么的？是国外的学校？”
哈利忍住笑一派自然地解释：“不是，格兰芬多就是英语……麦格教授所在的学校分院方式和我们蒂文特不同……好像院名还是人名……”他不确定地看向杰瑞德。
尽管想痛扁嚣张的小白脸一顿，但杰瑞德还是热情地道：“是姓氏……分院方式应该是根据性格的差异吧，以初代院长的性格为标准……”
这段对话麦格教授听懂了，再加上哈利这个麻瓜同学的冷漠让她不喜，终于恢复了一贯的严厉表情，骄傲地道：“学院当然是以建校时最伟大的四位…的姓氏命名，他们留下了自己的意志来挑选学生……”
说完她期待着三个孩子的赞叹仰慕之色，但除了杰瑞德朝她微笑以外，哈利只是眨眨绿眼睛看着她，那个麻瓜孩子更是扭头，小心嘟哝了句什么……
只有哈利听见阿尔菲说的是“不知所谓”，很是遗憾他的声音为什么不大点……但麦格教授受的刺激已经够强的了，提高音调又说了一句：“我们学校是最优秀的…，拥有千年的光辉历史。”
阿尔菲在哈利意料之中的生气了……他对蒂文特感情很深，哪里能容许其他‘不入流’的学校冠上‘最优秀’之名，哈利仿佛害怕麦格教授恼怒，还适时为她证实：“听说真的是所很不错的学校呢……但是我还是喜欢蒂文特，所以也只能辜负教授的好意，不能转学了，实在非常遗憾……”
哈利的表情显示说他确实很遗憾，麦格教授昨晚正为这事劝说他，此时听到哈利提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阿尔菲上心了，警觉地道：“这个老女人让你转学？”
“噗…，”杰瑞德再也喝不了下一杯果汁了，所以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听到这话手一抖……
他反应极快，果汁没染到衣服上，但却进入了鼻子里……偏偏他不顾自己的难受，拿着纸巾捂住就久久不肯离座，仿佛一幅维护教授的样子，赖在一边看戏……
哈利这时也没工夫管他，看到麦格教授已经气鼓鼓的了，鼻翼都扇动着，弱弱地阻止阿尔菲：“不要这 么说教授……我当然不会转学。”
阿尔菲相信哈利，但麦格教授就遭殃了……她被一个麻瓜孩子挑剔的全身打量，居然觉得颇为不自在，简直，简直就像是西弗勒斯看到劣质魔药材料的表情……
夏天穿着深绿色长衣？还有那呆板可笑的高髻……联想到对方之前表现出的对于学校古老的自豪和奇怪的分院制度，阿尔菲已经断定这又是某个自以为是的古董学校，不屑地哼了声：“想让哈利转学…眼光倒还不错，哪个学校的？”
麦格教授虽然气愤，但还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此时也担心自己对麻瓜说的太多了，正犹疑不定时，杰瑞德却笑嘻嘻地帮她答道：“霍格沃茨……很好的学校哦。”想到格兰芬多的孩子都是这样冲动热情的，麦格教授并没有责怪他……
“没听过。”阿尔菲完全没有停顿地迅速接口，一脸嘲讽：“即使是迪泊，比卡兰那些古老的贵族院校在蒂文特的‘精英’之名面前都甘拜下风……这样完全没听说过的居然敢自称最好？恐怕又是开放日之后才动起心思的吧……但想要笼络哈利，你觉得自己够格吗？”
哈利黑线了，因为他每次都压这个室友一头，导致阿尔菲对他的事务格外关注……现在听说有人想让哈利转学，这不是妨碍了他堂堂正正打败哈利的大计吗？说起话来就特别不留情面……但阿尔菲成长过程中大半时间都被蜜拉贝尔导师照料着，耳濡目染之下对有名的学校确实熟悉，霍格沃茨他没听过，理所当然的就划入不入流的学校里去了……
而每年蒂文特开放日之后，也真的有不懂规矩的学校开出自以为不错的条件挖人的，但只是白白让人笑话罢了……
麦格教授气极了，可这样的场合，她怎么能与一个麻瓜小孩子一般见识，只冷冰冰地道：“哈利会去霍格沃茨的，也必须去……那是他不可逃避的命运。”
杰瑞德听了倒是心中一凛，但哈利只觉得好笑，他根本就没有逃避，只是看不上罢了……如果霍格沃茨能像魔幻电影里演的那样全自动化，他不用人请也会主动前去见识见识的……
阿尔菲听到这个古怪女人如此说话，对哈利挑眉道：“她…那里有问题？”一边指了指头部。
哈利假装惶恐地看看麦格教授，实则哭笑不得地按下阿尔菲的手臂：“一会还要去岛上观光呢……你快吃早餐吧，别说话了……”
麦格教授忍无可忍，严厉地对哈利道：“哈利，他们这些麻……一向是如此看待我们的，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但你应该看清楚 了，不要再对他们抱有期望，心存侥幸……今天就跟我回去，准备入学的事情。”
哈利委屈地眨着绿眼睛，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杰瑞德想要插话也被麦格教授厉声止住了，只有阿尔菲完全不受她的气势压迫，还询问哈利道：“她，是你的亲戚？”
迟疑一会，哈利以很小的幅度摇摇头，咬唇轻声道：“据说麦格教授教过我去世的双亲的……”
阿尔菲明白了，不再追问，道：“这就是更年期？但生物课上没讲更年期会得妄想症啊……她好像以为自己是你的监护人，可以肆意安排你的一切……这种症状很罕见，值得我深入研究……”
哈利看他这时还在回忆生物课本，无奈抚额：“拜托你别再说话了……”又对另一位重申：“麦格教授，我真的不能离开蒂文特，请您谅解。”
“当然，”听到蒂文特的名字后阿尔菲回神了：“如果你去了那种制度乱七八糟的不入流学校，就失去了和我竞争的资格……这样廉价的胜利我不要……”
三十一章【VIP】
三一.讨论
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个麻瓜小孩子的麦格教授还是破功了……哈利的事情已经让她很头疼，不知道麻瓜们都用什么蛊惑了他，当下恼怒地道：“霍格沃茨千年来的辉煌和荣耀是麻…那个蒂文特想都想象不到的，我们的古老传统会永远延续……哈利，再没有比霍格沃茨更好，更适合你的学校了……你是詹姆和莉莉的孩子，但这次见面太让我失望了……”
哈利昨晚哭过，眼眶本就还没消肿，这时更是不敢辩解，努力睁大绿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就连深知内情的杰瑞德见他如此都对麦格教授生出了怒意，更别说信以为真的阿尔菲了……他看到这种情形，马上断定妄想症女人不止一次地逼迫过哈利了，偏偏哈利对长辈很尊敬，性格又柔软，一句也反驳不得……
阿尔菲当然没有这些顾虑，也没有直接地拍桌怒骂……他说服别人的方式有些像做学术报告，尽量使用事实和数据……便淡淡询问麦格教授道：“哦？你说你们学校好……那我问你，别的‘古老’传统且不提，你们的那种分院制度好在哪里？”
麦格教授今天早晨情绪频频失控，但看到哈利伤心的表情后也隐隐觉得自己说的重了些……听到这个麻瓜孩子的问题她本不愿答的，一转念却又希望能借此让哈利了解霍格沃茨，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去，便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道：“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对于学生们来说，在校期间他们要和同学院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度过课余时间。我们的四所学院都拥有各自的光荣历史，按照创校者的意志根据学生们性格的差异将他们分开，……哈利，如果你来了，就能够认识许多脾气相合的小…朋友，”麦格教授把巫师这个词咽了回去…：“…他们都会认同喜爱你，你会感到幸福的…比现在幸福……学生们在学校的出色表现能够为自己的学院赢得加分，而违规行为则会被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赢得学院杯，那是很高的荣誉！”
麦格教授的解释很详细，她深深地为霍格沃茨的一切感到骄傲。昨晚的谈话也让她了解了哈利有多么地渴望被人认可，众多性格相近又都拥有魔力的朋友，这应该是很大的诱惑……
阿尔菲因为她那样自豪的口吻抬起眼皮，疑惑地问：“你真的是那个什么学校的副校长吗？怎么好像完全没有学过教育心理学？”
什么，什么心理学？麦格教授现在听到麻瓜学科就觉得头晕，但第一个问题她是懂的：“我当然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我们学校不管是 哪个学院都培养出了许多杰出的巫……”有点卡壳，麦格教授不知道在麻瓜这边应该如何自称，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哈利提醒道：“人才？”
同样看戏的杰瑞德差点又笑喷了，有些恼火地锤了一下哈利的肩膀……阿尔菲还是那样讥笑的表情，笃定地说道：“千年的古校…如果从来没有培养出过人才，那才是奇迹呢……不过我想你们学校内部很乱吧？至少学院间的矛盾应该很深，甚至学院里，啧啧问题也不会少……”
麦格教授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冷冰冰地道：“学生之间有些摩擦很正常……我想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哈利暗暗摇头，麦格教授还是脸皮太薄了，这种时候就应该坚持说自己的学校秩序很好才对嘛……
阿尔菲轻蔑地一笑——只是扯了扯嘴角：“小摩擦当然正常……如果完全没有摩擦就意味着学校有问题了……或许是严刑管制……但是任何事情都要有度，需要控制在恰当的范围里，摩擦的发生频率和严重程度正好能够反映学校管理者的能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太复杂了你也不懂……比如人类体表温度一般为36-37度，如果过了…哪怕只有0.5度就会不适，超过4度后不积极抢救更会导致死亡……而你们学校的混乱程度一定比较严重，也就是超过了这个度了……真是可怜的校长，恐怕能力再强也难以管理得井井有条……
你不用着急，我自然会解释给你听……”阿尔菲突然蹙眉对麦格教授不耐烦地说了这么一句……原来她被一再讽刺后脸色有些难堪，也听不懂所谓简单的例子，但看到哈利却面露思索始终聚精会神地听这个麻瓜小孩子胡说八道，所以才强自忍耐的……这会听到居然连伟大的霍格沃茨校长都被随便评价，打定了主意要严厉地训斥狂妄的麻瓜一顿，但话没出口就被阿尔菲堵了回来……
“你既然说根据性格分院的方法很好……那我问你：两组不同的孩子，一组分成三个性格活泼的和三个性格抑郁的，另一组六个人也是分成两部分，但每部分都有一个性格活泼的一个性格抑郁的和一个性格安静的……你觉得哪一组的孩子会相处的更好些？”
麦格教授虽然觉得抑郁这个词有些晦涩，但大概意思还是听明白了……直觉让她认为答案是第二组，可这个时候能这么说吗？
阿尔菲打量她的脸色，自己叹了口气……哈利知道这是他兴致缺缺的表现，不是叹别人而是叹自己，认为对不必要的人浪费口舌了……
不管怎样都已经说了这许多，阿尔菲还是很敬业的， 也不打算等麦格教授想出答案了，自顾自地把‘学术报告’做完：“活泼的孩子开朗好动，缺点是浮躁不踏实……他们行动力强，但谁都不服谁，抢着出风头抢着闯祸；抑郁的孩子敏感严肃，能发现活泼的孩子不易发现的问题，浇灭他们过盛的热情，但这类孩子的缺点是脆弱多疑，集中在一起后更会加重他们的忧心忡忡，落落寡欢；安静型的孩子谨慎稳重，做事细心，可以结合其他两种孩子的意见做出条理清晰操作性强的计划，但他们本身的缺点是冷淡被动，在一起生活时容易选择平淡度日，惰性明显……
总之，正是因为人类性格的多样化，我们才能一边保持住自己的优点，一边根据周围的信息反馈来慢慢反省修正自己的缺陷……”
这番话不仅仅是麦格教授，就连哈利和杰瑞德都听得入了迷……要知道阿尔菲从来没有听说过霍格沃茨，他不过是随口的简单推断罢了，但却让曾经讨论过霍格沃茨分院弊端的两人感觉醍醐灌顶——他们仅仅是从正反两面评价过四个学院各自的特点，从来没有尝试过进行交叉分析……
虽然他们身在局中不如阿尔菲‘旁观者清’，但此时也在各自反思：是该警觉了……两人都自认头脑一流，可这次在看问题的角度上却明显输了阿尔菲一筹……
“你果然完全不懂教育心理学……你们学校选择教授的标准可真够‘高’的……”阿尔菲没发现哈利和杰瑞德微变的情绪，又小小地讽刺了麦格教授一句，并对她道：“你现在明白你们那个‘古老’分院制度的最大问题是什么了吗？”
麦格教授的脸色有些苍白，阿尔菲撇撇嘴：“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我好心地告诉你吧：是潜意识的性格催眠啊……”
哈利和杰瑞德专注地听着。
“我也没有兴趣知道那个‘秉承伟大创校者的意志’是怎么回事……能够粗略分析性格的古法也并不是只有你们学校才有……但是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如果你认为一个孩子是纯粹的活泼型，但他可能经历一场磨难后就变成了抑郁型……不断地成长过程中，性格也在不断地发生改变……如果在早期就武断地对一个人下定论，就算以后他做出什么出乎你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也用不着惊讶……
再比如一个孩子其实是活泼安静双型的，但却被分到了活泼的那类里……且不说别人的看法，他自己在潜意识里就会认为自己的性格应该是热情冲动的，并渐渐地朝这个方向转化，忽略掉自己谨慎细心的那一面……你说，一个 本来有勇有谋的孩子却成了‘惹祸精’…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阿尔菲进行的都是极端假设，哈利和杰瑞德知道这是辩论时常用的手段，更容易调动听者的兴趣引人深思……但麦格教授不了解这些，只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很严重……想对学生尽责的心态和想维护学校制度的心态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复杂……
该说的都说了，阿尔菲最后对麦格教授道：“哈利在我们蒂文特也很重要，想让他转学是不可能的……既然你是副校长，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回去和你们的校长一起想想该怎么纠正分院的错误吧，也许还有其他的错误……千年前的制度一直用到今天还沾沾自喜……太可笑了。”
说着说着阿尔菲变成了自言自语，他本来就不是刻意嘲讽对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既然‘学术报告’已经做完性格也就从狂热又跌回了沉闷……
早餐之后，阿尔菲不愿浪费时间，匆匆离开众人去岛上考察……而麦格教授也提出要回伦敦，哈利和杰瑞德陪着她在海滩上行走了一段路……
“哈利…我有些事情急着和邓布利多校长商量，今天就不带着你一起回去了……但你再好好想想，霍格沃茨在欢迎着你……”
麦格教授心绪不宁，哈利也不愿再刺激她，闻言只是乖巧的点头……
默默地跟在后面走着，无聊地数着在沙滩上踩出的脚印，哈利和杰瑞德在要与麦格教授分别时还是听到了后者犹疑不定地问话：“你们…你们也觉得霍格沃茨的分院制度有问题？”
“哦当然，我不会听信一个麻瓜孩子的胡说的……”麦格教授连忙强调：“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
杰瑞德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只管猛点头就对了……哈利却有些犹豫，麦格教授见状连忙鼓励他：“没关系的……你正好在麻瓜学校上学呢，可以说说自己的感受……”
哈利的绿眼睛里显出为难，但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又赶紧解释：“麦格教授……我们学校是按照专业的不同分院的，每个孩子都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或者擅长的专业来深入学习……当然基础科目还是都要学的，不过之后的侧重点就不一样了……我的精力大多花在生物化学一类的课程上，导师在这些课上对我的要求也很严格，至于文学课学得就比较浅，艺术课更是可以免修……”
他又疑惑地问道：“麦格教授，我想您也明白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很难做到样样精通……而且昨晚您还告诉过我我的妈妈擅长魔药，爸 爸却擅长变形术……那为什么不根据大家的天赋来分院呢？”
麦格教授没有回答，皱眉思考……如果一年级学习所有的入门课程，二年级就能根据学生的成绩把他们分开了……霍格沃茨的四个院长又正好擅长不同的魔法……
想到自己能够挑选出所有变形术天赋惊人的孩子来给予特别指导……并不同于六七年级的提高班，而是一直教授他们自己多年的心得，远远走在变形术的前列，麦格教授就觉得心中火热……又想到邓布利多校长曾感慨魔药大师的稀少，重新分院后西弗勒斯不是也能调整进度培养出一批擅长魔药的孩子了吗……
尽管一瞬间想到许多，但麦格教授还是严厉地道：“学校的传统不能随便更改……这事我会和校长讨论，你们不要再多想。”
哈利和杰瑞德连忙点头，前者却在麦格教授要幻影移形时突然叫了一声：“等等，教授……”
魔法发动到一半的麦格教授勉强稳住身子：“什么？”
哈利无辜地用绿眼睛看着她，麦格教授又见那样闪亮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停下来也许是个错误，果然……“那个…波特家族的古本，麦格教授，求您了，我真的很想阅读它们……”
三二.回忆
“院长好可怜……”看不到麦格教授的背影后，杰瑞德感慨了一句。
“你怜香惜玉了？不过这次确实我们是对不起她……”哈利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躺到细沙上……阳光很温和，晒到身上真舒服……
“这你就不对了……”最近杰瑞德经常开导哈利，这句话都说成习惯了……他也跟着躺下：“霍格沃茨很受魔法界关注……如果它都开始改变了，我们想再做些什么反对的声音就会少许多……而且让停滞千年的落后地区重新开始发展，咱们简直可以申请梅林爵士勋章了……”他语气夸张地挥舞上臂比划着，哈利轻笑：“那你还说麦格教授可怜？”
杰瑞德一本正经地道：“当然可怜…校长太不照顾女士了，这样具有冲击力的事情也不考虑考虑麦格教授的感受就派她来了，所以我是觉得麦格教授做校长最看重的下属真可怜……什么事情都是她率先承受……”
哈利大笑，他从德斯礼那里解放了，但这两日麦格教授的态度又让他微有不适，现在心情开朗很多，决定做为安静型的智者泼泼活泼大少爷的冷水：“她回去后就会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的校长了……那样压力不就能转移了吗？我们担心自己才比较对…那位校长可没有这么好对付……”
“你果然是抑郁型的，总是忧心忡忡……”杰瑞德抱怨道：“你这次表演得太好了，善良宽容又有责任感，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只能怪自己当年决策失误吧……我才命苦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能被他使唤着干活……”
哈利鄙视道：“他让你干活你会老老实实地干吗，不捣乱拖后腿就不错了……我看在霍格沃茨大概只有斯内普教授还能镇压你……”
杰瑞德的脸更苦了：“别提这个了……你还不记得我们说要出国度假时他的那张黑脸？你倒是没什么，他又不能折腾你……我就惨了，回霍格沃茨后肯定每天一大桶的黏液毛毛虫在地窖候着……”
哈利忍住笑，鼓励道：“这很好……他既然肯让你处理魔药材料了，好好学吧……斯内普教授对你还真不错……你还是个格兰芬多呢，太难得了……”
“啊！不是这样的啊！”杰瑞德郁闷的坐起来：“他就是记仇……什么处理魔药材料啊，知道我讨厌黏液，才每天都折磨我的！”
哈利看到他气鼓鼓的脸，好奇了：“你又做什么坏事了？不能吧，都毁了他多少魔药材料了啊……难道他还没有长记性好好看着你？要不然就是你揍斯莱特林的事被他知道了？”
“也，也有这 个可能吧……”杰瑞德支支吾吾的，扭过头去：“他很护短的，是这样没错……”
嗯？哈利危险地眯起绿眼睛：“这样啊……那我帮你找他商量商量吧，斯莱特林的技不如人，按照他们的内部规定打不过你的那几个才是最应该教训的……斯内普教授也不能因为这个一直折磨你……”
“不用了！”杰瑞德大惊，连连摇手。
“不用客气……”哈利一副我很够义气的样子：“你也说他管不了我，我帮你说情正合适，啧啧，整天自恋的大少爷怎么受得了那些恶心的魔药材料……教授太残忍了……”
看见哈利戏谑地眨着绿眼睛，杰瑞德扁扁嘴，郁闷地躺倒：“哼，讨厌的抑郁型……那么敏感干什么……”
“我是安静型的……”哈利支起上半身俯看杰瑞德——阳光被挡住了，所以面部表情显得阴沉沉的……他笑得很甜：“你已经说错两次了……我的特质是谨慎，不是敏感……记得不要说错第三次哦……”
杰瑞德全身泛寒，赶紧点头……结果动作太大把沙子扬进了眼睛里……
“我说你原本不是这么鲁莽的，怎么现在这么热血了……”哈利把杰瑞德扶起来，趁机旋开藏在身上的一个小瓶，抹了一点粉末到他脸上……
催泪效果真是不错……哈利满意地看着因为眼睛进了异物流出少量眼泪的杰瑞德瞬间‘哭’的很伤心，掏出移动电话帮他拍了张照……
“你欺负我……”杰瑞德的鼻音很重：“报复我……”
“没有哦，”哈利又拍了张，解释道：“你前段时间一直都给德拉科寄照片……我看你最近比较忙可能忘了，所以好心地帮助你啊……”
杰瑞德打了个喷嚏，不是吧……偷偷PS的事情哈利居然还记得……正好欲哭有泪，眼睛也不适，他干脆哭个痛快吧……
折腾好一会儿，眼睛也红肿起来的杰瑞德觉出不对：“眼睛里的沙子都被冲出来了……怎么我还在不断地流泪啊……”
哈利假装思索，翻开他的眼睑仔细端详，然后眼睛一亮，从口袋里取出旋开一点缝隙的小调料瓶，庆幸地道：“以为今天自己能用上的……没想到帮到了你……沙子在眼睛里可不舒服，现在这么一哭，异物也没了，又能滋润眼睛，多好！”
杰瑞德看到调料瓶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但听哈利这么一说，也只能点点头：“是很好……”至少今天清算完了以后都不用担心了，是件好事啊……他眼里心里一起流泪地安慰自己……
重新躺好晒太 阳后，杰瑞德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对哈利坦白从宽……万一以后哈利自己发现了他隐瞒的事情，那他又该倒霉了……不是，是享受哈利的关爱，可是，他真的消受不起啊……
“那个，”杰瑞德小心翼翼地开头：“其实斯内普记仇的原因大概是我不小心打败了他吧……”
“打败？”哈利有些惊讶：“唔…圣诞节的时候你在马尔福庄园躲过了教授发的咒语……论起身手你确实比他好……因为这个你们打了一架？然后你又击败了他？”
哈利的语气暴露了他心中‘好幼稚’的评论，杰瑞德不自然地笑道：“怎么会……好好的我怎么敢和他打架，就算打也不敢打赢啊……其实也不算打架吧，我从头说给你听好了……”
“来度假前我们不是去了趟马尔福庄园吗……德拉科那小鬼反对你和我一起来意大利，所以你安慰他……说起来你对那小鬼还挺有耐心的……然后我就在庄园里晃荡，反正不知怎么走的就碰到斯内普教授了……
他站在楼上的大窗户边盯着下方一动不动，我正愁找不着回大厅的路…就想上前让他帮忙……因为脚步很轻，他好像也沉浸在什么事情里面，所以我走到很近他才发现我，但那时我已经看清了他的眼睛……”
杰瑞德说的很迟疑，似乎这件回忆很不美好：“斯内普教授总是空洞的表情……但那天他的眼睛炽烈的可怕，里面蕴含的复杂感情我简直无法形容，很仇恨矛盾……走到窗边我又发现你和德拉科正好在楼下的花园，他当然不可能是恨德拉科，所以……”
哈利默默地听着，斯内普教授暗中教他魔药半年了……他现在敢说教授绝对不是恨他的，就连迁怒的恨也没有……麦格教授都惊讶于他和父亲截然不同的气质，教授一定也是这样感觉的……但为什么他的情绪波动会这么大呢，记得他还是很优秀的双面间谍……难道是因为邓布利多……
想到自己11岁了，邓布利多确实有可能找斯内普教授谈话，哈利向杰瑞德问道：“教授的眼睛里只有仇恨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后悔，内疚，甚至柔软……你的讲述中有矛盾这个词，应该有的吧……”
“只有仇恨，但是这种仇恨好像很复杂……”杰瑞德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那个眼神我这些天都忘不掉，印象很深……不是想置对方于死地但又很强烈，所以我才觉得矛盾……”
哈利皱眉，难道还是在恨自己的父亲……毕竟他已经去世了，不可能‘置他于死地’……：“你直接询问他了？可是他没有回答？”
瑞德点点头，不好意思地道：“你不生气吗？……以前我要是知道有人对你露出那种敌意，第一时间就要想办法把隐患消除了……但对于斯内普教授，我观察他这么长时间，能肯定他真的关心你……，总觉得他那天那样应该有什么隐情，或者只是发呆，并不是盯着你和德拉科……”
“斯内普教授没有恨我，”哈利认真地道：“我也能确定这点，你那天判断的很对……但后来怎么又打起来了？”
杰瑞德郁闷地翻身，脸部埋在手上：“你那个室友虽然毒舌，但也是在有人招惹他的情况下……可是教授不管何时何地对谁都会毒舌……更别说那天被我撞见他那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你说他能不恼羞成怒吗？”
哈利仔细想想，对杰瑞德深表同情……又听他继续说道：“他既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又尖锐地嘲讽你我，我，那个一时生气……既担心他是真的想伤害你，又觉得大家都这么熟了他什么都憋着不说太不够意思……主要是他那个眼神太让我心惊了……总之我脾气一上来，就想着怎么都要让他说明白不可……”
“那后来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把他扑倒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 ……
“啊，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沉浸在沮丧回忆里随口就答的杰瑞德猛然惊醒，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似笑非笑的哈利急出冷汗：“你千万不要乱想，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利用清澈的绿眼睛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偏头微笑：“你在着急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想，当时我又不在场……”
杰瑞德一口气堵住，赶紧反复地做深呼吸，这才一字一字地解释：“我不停地质问他，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后来争执中就把他打倒了……本来想威胁他的，可是一看到他又变得空洞绝望的黑眼睛，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你能明白的吧，斯内普教授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心被伤得很深……我手上的力气一弱，就被他抓住机会反击，用魔杖把我石化了……”
这段经历对于杰瑞德来说显然不怎么光彩，他说得闷闷的，哈利倒恍然大悟：“难怪那天你失踪了那么久呢……教授把石化的你搁那儿半天才解咒的吧……唔后来我们离开的时候也觉得缠绕在他身边的冷空气更厚实了……我还纳闷又怎么得罪他了，原来是你害的……”
“这可不能怪我……”杰瑞德不服气地反驳：“是他太别扭！看他那样子一定有什么很困扰的事……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都共同对抗 黑魔王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哈利眨眨眼：“你不是总说德拉科是小鬼吗？说不定在他的眼里你也是哦！”
……哈利戳了戳杰瑞德的包子脸，后者气恼地跑到海边扔鹅卵石……
“好了……你也猜测教授是很有故事的人了，谁都有秘密的，倒不用究根问底，”哈利心里也很是担心，但还是安慰杰瑞德道：“如果教授真有什么仇人，我们默默地帮助他也就行了……具体的经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杰瑞德扔鹅卵石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开始仔细思考：“有道理……哼哼，等我查出是怎么回事后，把他的仇人绑好送给他做礼物……看他还敢小看我……”
天啊，但愿他的那些下属不至于接受这样的任务……哈利无力地看着得意狂笑的大少爷：这还是被信赖着的睿智‘威斯多姆’少爷吗……格兰芬多真是个恐怖的地方……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去那儿变NC……
不过教授那儿是该多上点心……他太容易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陷入纠结了……想到这里哈利就恨恨咬牙：看来斯莱特林也强不到哪去，都是些死脑筋笨蛋！
回酒店后，哈利和杰瑞德商量了一会，有条不紊地发布了一串命令，然后就把这些事情放下了，继续享受美好的假日。
当然，众人里心情最愉快的还是哈利。他仿佛完全没有烦恼似的投入到岛上观光和魔文学习中，阿尔菲也每晚都和他一顿探讨。还有些小烦恼的就是杰瑞德和小滴了……他们在这些话题里明显OUT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用心保护的小亲亲和一个态度恶劣的小白脸相处甚佳……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离开学还有半个月时，大家不得不离开这个纯净的天堂之地。哈利回到英国后，就住在了威斯多姆别墅，等待着收到消息的霍格沃茨那边再次来人，这时离九月一日霍格沃茨特快发车还有十天……
三三.理发
“你的进步很快嘛。”杰瑞德跑到靶旁，看着上面的弹孔惊奇地说道。
“熟练度提升了吧……”哈利嘴上谦虚，但绿眼睛里的小小得意已经泄漏了他真实的心情。
“不过还是没有我厉害…哈哈，今天打了好多十环，我果然是天才！”杰瑞德拍拍哈利的肩膀：“你是不是该换把家伙了啊，我真怀疑老爸给你的那把是女士枪改装的……”
天才和傻瓜只有一墙之隔……哈利黑线地拍掉大少爷的爪子，低头看看安静躺在手心的爱枪：“……不，我喜欢它。”
杰瑞德不再劝——趁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拿着威力大的武器命中率反而降为零那才叫悲剧……：“明天再来继续吧，这天可真热，先回房冲个凉好了……”
一个小时后，哈利从浴室里出来，散开的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但他不管不顾，直接朝软软的大床扑了上去……
杰瑞德已经在对着镜子精心地吹他得意的金发了，看到这种情形赶紧提醒又在犯懒的哈利：“快起来！……你怎么会有这毛病的，也不怕头疼！”
不情愿地从床上蹭起来，哈利知道也不能在这位吹毛求疵的好友面前对头发使用魔法……郁闷地捞起发尾看了看，他眼睛一转：“怎么长得这么快……午饭的时间还早呢，我出去修剪一下……”
“家里有发型师啊！”着急阻止的杰瑞德匆忙间扯断了自己的几根头发……正心疼间哈利已经摸出抽屉里的零钱和车钥匙出门去了……想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杰瑞德只好让他任性一次……
到车库里开出了最喜欢的那辆保时捷——只有这辆改装过适合小个子开——哈利兴致勃勃地在街上兜来兜去，又绕湖转了好几圈，这才勉强尽兴……
生活嘛，就要有松有驰……心情也飞扬起来的哈利对自己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他想想午餐时将要吃到的美食，还是放弃了继续兜风的打算，决定早点去理发，然后立刻回别墅。
打开车上的导航系统，查询了回程路线上的所有理发店，哈利决定挨个瞅瞅，遇到合心意地就进去。
也许是他胡乱选择的路线太糟，一路上视线所及的理发店不是没位置停车就是关门停业。最后导航仪上只剩下一个闪动的图标了，哈利想道：就是它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直接回威斯多姆别墅……
转弯上了偏僻小道后，哈利减慢车速，很快就看到了那家理发店的招牌。虽然对老旧掉色的门板不甚满意，但是现在也没时间再重新找过，他正要把车子开过去停在路 边，一个小孩子却突然从路旁的小巷子里冲了过来。
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当然是紧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哈利觉得五脏六腑都不好受，但他还是匆匆下车安慰呆滞了一会后开始大哭的那个孩子。
应该还只六七岁，衣服上还有拉扯过的痕迹……尽管他在哭，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倔强……哈利记得这个孩子冲出来的时候就仿若很委屈的样子，现在差点被他撞到受了惊吓，眼泪更是一流出来就怎么都止不住……
“吉比！”仓皇的叫声突然传来，被哈利轻声安慰着却只哭不说话的孩子似乎愣了一下，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犹豫，但最后还是咬咬牙推开哈利继续往马路的另一边跑。
哈利皱皱眉，看着这个很可能名叫‘吉比’的孩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他没有阻拦和管闲事的打算，正要放下这个小插曲去理发店时，从小巷子里追出来的男人却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还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看到你和吉比在一起……你们说什么了？”
手臂被抓得生疼，哈利的眼中厉色一闪，用还能活动自如的另一只手轻巧拂过……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肋部一麻，眨眼间被他抓着的少年就恢复了自由……他的眼中急切的情绪淡去，惊讶地看向哈利，隐约还有几分惊惧。
已经站到一步外的哈利挂着温和的笑容，礼貌自然地回道：“刚才差点被我的车撞到的就是‘吉比’吗？我下车查看……他虽然没有受伤，但好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就离开了……”
“你差点撞到他？他毫发无伤吗？”男人听了哈利的解释后情绪稳定下来，十分诧异地追问，脸上露出了既期待又高兴的奇怪表情。
哈利挑眉，但还是点头微笑：“您不用担心……我驾车的速度很慢，刹车也比较及时，完全没有撞到他的。”
“你确定？也许，也许你撞到他了却以为自己没撞到？”男人听了哈利的话表情却变得更古怪，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这是什么意思？想讹诈？哈利一边警惕，一边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很确定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追上去看看他……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也可以留下电话号码。”
哈利作势要回车上找纸笔，那个男人却突然道：“不用了……”
他有些尴尬地解释：“我只是看你年纪这么小就自己驾车出门……就算撞到谁大概也不敢承认……但是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如果真是那样你大可直接开车离开，不需要下来安慰吉比的，更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
你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怀疑你……”
这倒也说得通…哈利思忖道。他大概被当成瞒着家人偷偷驾车出门的任性小少爷了……
看着男人有些局促不安的道歉，哈利摇摇头笑道：“我能理解您担心他的心情，说起来我驾车时真的需要更谨慎些呢……”
放松心情仔细打量，哈利发现这个男人竟是少见的俊美：暗褐色短发，深绿色眼睛，眼窝内陷，鼻子直挺，嘴唇很薄。穿着很时尚的修身黑衣，更显出他欣长挺拔的身材。
他听了哈利的话后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又彬彬有礼地道谢：“我和那孩子吵了几句，结果他就这么跑了出来……刚才你一定也吓到了吧，却还只顾着安慰那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家就在附近，愿意去喝杯茶吗？”
哈利能感觉到他的诚意，但还是拂开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摇头拒绝：“不管怎样，我差点撞到他都是事实，确保他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也是应该的……而且我正要去理发店，然后就必须回家了……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
那个男人闻言更高兴了：“原来你要理发吗？我家就是理发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免费为你修剪。”
哈利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发现他一脸单纯的惊喜，略略沉吟便欣然点头：“那拜托您了……费用我也会照付的。”如果他有什么歹意的话正好能给生活平添一些乐趣……
把车停在路边锁好后，哈利就跟着这个男人往小巷里走，后者唠唠叨叨地向他抱怨吉比执拗的脾气：“从他母亲去世后就一直这个样了……我还要忙店里的活，对他的关心大概也不够，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我不想再娶也是在考虑他的感受啊，但是现在……”
哈利脸带微笑默默听着……这个男人既当爹又当妈的，不时出现的尾调和手势也让人想到‘娘娘腔’这三个字，但并不招人反感……且不提他发型师的身份，光从他的说话行事便让人觉得他性格单纯天真，好像一个大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
“啊，这里的人都叫我沃伦，你也这么叫我吧。”说了半晌男人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告诉哈利自己的名字，有些歉意地拍头傻笑。哈利微笑答应着，却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
沃伦的理发店离巷口很近，但名气也许不大——哈利并没有在导航仪上看到这里，他进门前扫过头顶漂亮的广告牌，“生命之光”……
里面的装修也很合哈利的心意，温 馨的蓝色主调，整洁敞亮。他坐到一把红色的转椅上后，沃伦已经麻利地取出毛巾和各种工具，又帮他系好披斗篷。
不想询问店里为什么没有客人，门口的‘暂时关闭’已经说明了一切。尽管哈利还有些奇怪工作日这里却没有店员，可是想想这也与他无关，快些剪好头发回去吃午餐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镜子里的‘美貌’少年，哈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能让自己变得阳刚的发型，只好沮丧地道：“请您帮我把头发修短一些就行了……”
沃伦很快就弄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你的头发还半湿着，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剪好的……，真是漂亮的黑色长发！”
哈利听到他的感叹微微一笑：魔药的美容美发效果当然神奇……
修剪到刘海时沃伦的手一顿，兴奋地建议：“你额上的‘闪电’好有个性……需要我帮你把它凸显出来吗？……你的脸过于清秀，又是长发，这个图案如果和它们搭配好了，气质就能够多上几分桀骜……和现在的乖巧沉静正是相得映彰呢！”
这个提议让哈利很动心……但他还是艰难地摇摇头：“不…正好相反，请您帮我把它遮掩起来……”这个伤疤他不排斥了，可是他已经十一岁，就算不打算去霍格沃茨上学，也还是渴望买一把趁手的魔杖的……顶着伤疤去对角巷被巫师当猴子一样的围观他才不要……
沃伦有点遗憾地鼓起脸颊，他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面部表情却很多变……哈利有些怀疑吉比是受不了父亲的脱线才出走的……
虽然觉得自己的建议很棒，但客人的意愿当然得摆第一位，所以沃伦还是不甘愿地根据哈利的要求快速修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