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余灿一脸笑嘻嘻的:“岳医生说了,他不嫌病人多。”
护士拿着入院登记册子:“不嫌多但是经不住你这么造啊,你好歹也是在学校学医的,不知道他老人家治什么的啊?要让他一大把年纪多方面发展?行吧,等他开拍片的单子吧,还有其他伤,那就近了,和你一个病房吧,脚养养。”
余灿看了一眼路正则,不知道他怎么扭的,这一通下来整条腿都肿了,岳荣福怀疑还有骨折。
☆、微妙
抽血的时候路正则死活不让余灿走。
“我听说你当过兵,兵哥哥还怕抽血啊?你不晕血的吧?”余灿挑了一下眉。
护士小姐姐横了余灿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皮糙肉厚?有些人长得五大三粗也怕打针,前两天有个人,来做皮试,抖着进来,哭着出去的。”
“……”路正则目不转睛地看着护士手上的针,“我不是怕,我只是有点……”
“别怕啊,”护士眉眼带笑,“以前余灿也怕打针,现在都克服了,多打打就没事了。”
神之多打打就好了。
余灿和他们开玩笑开惯了,只能无奈笑笑,偏头看见路正则的脸色苍白,快翻白眼了,额头上全是汗,看起来不是开玩笑的。
“这……”余灿赶紧稳住他,“你这畏惧的反应有点大啊。”
“我晕针……”路正则气若游丝,闭上眼睛,冷汗直冒,留下护士和余灿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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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正则确定是脚踝扭伤,大腿骨折,片子打出来就被岳荣福训斥了半天,也感叹到底是年轻,没轻没重的,就这样还丝毫没喊疼,然后将其扭送到手术室,回来就绑着腿吊着。
“你能不笑了吗?”回到病房,路正则第一眼就看见余灿还在笑。
余灿清了一下嗓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夏江,才低头吃晚饭:“我没笑。”
“你都快绷不住了。”路正则抱怨。
绑匪在逃,但已经在各公·安部都挂了名,此次牵扯了两名学生,性质恶劣,吕局长要求十一前必须要把这个毫无人性的人抓进局子。
压力还是不小。
缉毒大队倒是高兴了,虽然上家没找到,但是一口气端掉一个制·毒窝点,两个毒·品交易地,剩下的一个月,只要那人安安生生不再不要命,吕晓东都能安安心心去相亲了,这些事情交给副支队长,他信得过原文致。
路正则看着这些人在群里欢天喜地的,突然叹了口气。
余灿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瞧见:“怎么?觉得没有参与到后续工作,有点小失落?”
路正则把头闷在被子里“哼”了一声。
“我叫人去你家帮你喂狗了,”余灿坐下来,拿着平板看外科手术缝合技术的视频,“我怕你几天不回家,回家发现狗子饿死在笼子里了。”
“艹?”路正则才眨了眨眼睛,“起身差点忘了,但是我拜托过邻居,他每次下班都会帮我看看。”
“邻居?”余灿捏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
“啊……”路正则抹了一把脸,“就隔壁,不过很少会……你叫人去吧,估计他要加班。”
路正则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这样急切地解释,显得气氛有点微妙。
余灿低着头在手机上敲出一条短信,发出去了才看着屏幕,又对路正则说话:“再把它带出去走走吧,不然成自闭儿童了。”
路正则愣了一下,脖子一红,笑道:“那晚上,你听见了?”
余灿点头:“如老父亲一般,字字窝心。”
路正则笑着嘟哝了一声,看着余灿的侧脸:“辛巴真的没有恶意,它挺喜欢你的,嗐,我回去再教育教育它,让它文静一点。”
路正则说的“文静”,并没有实现。
余灿先出的院,忙于学习,路正则才发现余灿这人有点东西,他不用每天去食堂打饭,有专人到点就送营养餐来,一问就说是余灿少爷吩咐的。
余灿少爷……
他多次想询问,都问不出口,只能叫这个人不用麻烦了,但未果,那人还扯出了为人民服务的人理应得此照顾。
余灿似乎也不想回他的询问,每次都用别的事情转移话题。
他住了半个月的院,被余灿叫的人接回家的,入眼就看见了跟疯了一样的辛巴,还有围着辛巴乱窜的……猫?
两只!
辛巴汪呜汪呜的,两只猫看见门口的人不认识,直接往沙发后面蹿:“喵~”
“路警官,余灿少爷说,怕辛巴自闭,就把他家的两只猫带来和辛巴玩,头顶上有撮黄毛的叫七条,另一只叫八万。”
那人十分淡定。
“……哦,”路正则看着倒在一边的落地灯,还有茶几边落了一地的水果,“他不怕我自闭吗?”
那人明显憋着笑意。
余灿下午就没课,在许友盛怨念的眼神下收拾好书本作业离开寝室,听见门后面许友盛哭唧唧的声音:“看吧,老周,灿儿真的长大了,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待了。”
路正则年轻,恢复能力叹为观止,但是一沾沙发就不想动弹了,辛巴看见自己爹回来了,特别是爹还没精打采的,一颗闹腾之心收了起来,窝在他身边。
七条和八万对视了一眼,渐渐靠近,发现此人无危险,又伸手抓了抓此人裤腿。
路正则睡着了,右手搂着他的大狗子,左边腿边窝着两只狸花猫,一条腿上有夹板,抻得笔直,另一条腿放松地蜷曲着,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睡得安安稳稳,余灿就是在这样的场景里进的屋。
屋子里被两只猫一只狗造得乱七八糟,但沙发上的人静地岁月静好。
他有点忍不住,伸手拿出手机拍了一场照片。
咔嚓——
“我凑。”余灿忘了关声音,声音一出辛巴就醒了,看见余灿还叫了两声,直接来了个飞扑。
“别过来!”余灿往后勾住了茶几,哐当哗啦两声,直接砸地板上,被辛巴砸了个正着,舌头还在他脸上舔了两下,舔得余灿脸上血色全无。
他觉得灵魂都被舔出窍了。
七条和八万看自己的铲屎官被一条傻狗据为己有了,瞬间毛发炸起,对着辛巴呼气。
路正则被吵醒了……
“把你家的狗子拿走……”余灿没有推辛巴,而是抬手护住自己的头,极强的保护措施,路正则伸手抱起辛巴,又迷迷糊糊地砸在了沙发上。
“原来你只是怕狗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动物。”路正则又蹭起来,伸手拉余灿。
余灿拍开他的手,搂着两只猫。
路正则:“……”
“叫你今晚上去吃饭,”路正则确定余灿是个吸猫头目,两只猫绝对是一给小鱼干……不给都给吸的无原则小猫咪,余灿将猫放茶几上,“隔壁吕队长说庆祝一下。”
刘明凯和程鹏的家长内心的悲痛已经化作了眼巴巴盯着绑匪落网的急切,短短一个多月就比别人多出了十年。
刘明凯的父亲头上都生出了点点白发。
刑侦支队低气压,禁毒支队气压也不是很高,说是庆祝,不如说是借着喝酒复盘案情。
“已经把刘春才纳入出入境系统了,”原文致开了一瓶酒,“别这么低沉,那俩孩子和出任务警员的命,会讨回来的。”
“对,”路正则倒是说话了,“我腿一能动,我就立马抓人!”
“抓什么抓?吃饭。”夏江脑袋上也还贴着纱布。
“那接下来的日子,咱们一起,把这群狗·娘养的找出来!”吕晓东激情澎湃。
人生处处是遗憾,余灿看着他们,深有体会。
余灿觉得胸中多了点涌动的暗流,像是沉寂已久的一些东西,深埋在心里,原本再无萌动的希望,却在此时,有了细微的声响。
他觉得很高兴,是真正意义的高兴,虽然悬在头顶的那双恶魔之眼依旧带着冰冷的注视。
但他丝毫不想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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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沉了三天,阳光终于在这个聚餐后的清晨破开云层,撒向大地,也撒向不足六十平米房间的大床上。
手机在狂响,余灿只觉得被子沉重,腾出手找头顶上的手机。
不对!
被子怎么这么沉?还有不一样的温度?
还分段缠在他脖子上和腰上?
余灿全身僵直,看着像是树袋熊一样趴在自己背上的人。
后背冒汗,他觉得自己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直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身子,他才从窒息感中解脱出来,但随即,路正则按在他肚子上的手在他身上揉了一下,余灿浑身一颤,腹部收缩。
路正则打了一个……半个哈欠,半个都没打完,就直接被余灿一脚踢下了床,骨折又加重了几分。
路正则时隔一天,又去医院打了石膏。
“昨晚上是你拉着我的,我也喝了点酒……再说了,那床这么大,我以前跟辛巴也窝床上,我以为是辛巴,”路正则关上车门,揉着腰,“你这一脚踹得真的狠啊,踹我腰上,这出事了我后半辈子幸福生活该怎么办?”
余灿扭头:“你说什么?”
路正则僵了一下:“我说我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
“前面。”
“啊……我以为是辛巴……”路正则磕磕巴巴。
余灿当场回去拆了床单被套。
“……”路正则摸着辛巴的脑袋,和辛巴同样一脸无辜,“我怎么感觉,主导地位在缓慢下降?”
余灿从外科器械图库集抬起头来:“嗯?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路正则咽了一口口水。
余灿翘了妇产科学的课,现在才想起来给许友盛回电话。
“灿儿!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可能耐大发了,妇产科学都敢翘!”
许友盛的声音太大,在公放的时候更大声,路正则直接一口水喷了,许友盛那边短暂地停了几秒钟,压低声音:“给你说啊,点名就你一人没去,叨叨说了半天呢,估计下节课要提你了,你赶紧回来了!”
余灿低声笑了一下:“我明天回学校。”
“什么?还要明天回?你……你不会是要补课吧?”许友盛听起来要炸了。
“我补什么课?”
许友盛丝毫不避讳:“补你翘掉的妇产科学啊,虽然老师说这些和我们依旧关系不大,没有医院会招男医生,但是多了解对自己还是有用的,对以后的另一半也是……”
余灿挂掉了电话。
路正则愣了一下,看见他眼神阴翳,笑了起来:“要不你回去吧,你不好好上课,毕业挂科了怎么办?”
“那行吧,”余灿叹了口气,倒是在椅子上没有起身,“那我走了?小事别找,大事别叫。”
“哎哎哎你这人,”路正则把杯子放好,“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就能叫人给我送饭呢?”
“我钱多烧的,现在烧光了。”余灿笑了一下。
路正则:“……”
☆、伯父
余灿要补上缺的课,还要去听心理课程,突然就忙了起来。
夏江没能在十一假期前抓住那些人,大大小小任务出也出了,就是没有和刘春才相关的。
倒是缉毒队死扭着陶国伟夫妻,齐勇和他那个发小,初步断定当初接走刘春才,以及在刘家村围追堵截的,就是陶国伟夫妻合伙的另一个老板。
但那次之后,这一伙人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学生再被绑架了,算是好事情。”路正则去接余灿,看见余灿没有看医科书了,而是拿着一份财务报表分析报告。
财务报表分析报告?路正则有点儿好奇。
余灿头都没抬一下,边看报表边发消息,还边和身边的“司机”说话:“我都出现了,他让我知道的目的已经实现了,就没必要再去绑架小孩子了。”
路正则的脸色瞬间不好:“你是说,刘春才杀了两个孩子,导致柴小俊到现在还在医院做心理辅导,只是为了让你‘知道’?”
余灿点头:“虽然刘春才的心思的确费解,但的确是,废了这么多事儿,的确只是让我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
路正则拧了一下眉。
车开上主道,路正则叹了一口气。
路正则到底是初到警局,从日复一日的训练走出来,一身正气,繁杂的警校课业结束,怀揣着一颗将犯人伏法的决心,也没真的见过几个扭曲之人,难免对这种人的反应比较大。
虽然余灿也没见识过多少穷凶极恶的人,但恰巧,唯一遇见的,就是疯魔无救的祁正程。
夏江刚开始还会看着身板挺直的路正则叹气,怀念他自己做实习生的时候,但也只是叹气。
医者救人无力的时候尚且要抑郁几天呢。
“那两个孩子……还是努力找到绑匪吧,会找到的。”余灿捏了捏眉心,他不擅长去表达这些,也不愿意表达。
今天很不顺,一到路口就是红灯,路正则不知道怎么了,在看到第三个路口的红灯时,砸了一下方向盘。
“要不换我来开?”余灿终于从报表里抬起头。
“不用,”路正则扭头看他,“余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这些事情,总是带着漠然的态度吗?”
“什么意思?”余灿的眼瞳闪了闪。
“就是你的眼里,总是……虽然有光,但很虚假你知道吗?”路正则深吸了一口气。
绿灯变红灯,路正则的车岿然不动,后面的喇叭响成一片。
余灿的视线游离到车窗外,张了张嘴:“绿灯了。”
路正则此刻像是个倔强的孩子,带着执拗。
“走吧。”余灿也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眼看见路正则的时候,余灿绝对没想到路正则骨子底下是这个样子的,带着年轻人该有的执着和洒脱,如他自己所说,他自己眼里的光亮真实且热切。
两人一路无言,但余灿明白,他们之间那点浅薄的平衡被撕裂出一道口子,无形中拉开靠近了一点的距离。
余灿觉得有点失落,不知为何。
仿佛附在身上的温暖阳光被冬日气息完全包裹且极速稀释。
冬天到底是要来了啊,在这座潮湿的南方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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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会被限制活动范围,路正则在客厅的角落掏了个空间,放上垫子,余灿不在的时候才会被允许满屋子跑。
它不能去床上窝着了,感觉快乐失去了一半。
每次摇着尾巴看见是余灿和路正则一起回家,就只有七条八万活蹦乱跳的。
路正则于心不忍,决定吃完饭带着辛巴下楼走走。
余灿逗了一会猫便觉得兴致缺缺。
漠然——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语,心理莫名其妙有点焦躁——就是焦躁,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吃了药,余灿直接一头扎进被子里。
每当心神不宁,他能做的仿佛就是吃药和睡觉,对他而言,吃药辅助睡眠,性质别无大差。
但他忽略了,从和夏茗茗说第一句话开始,他长达五年的平衡被人打破了。
是在梦里,他梦见路正则如念魔咒一般捏住他的手,不挺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神里,只有漠然?你看着我的眼睛……”
这太可怕了,余灿注视着路正则的双眼,自己在床上不能动弹,也无法开口。
而路正则光着膀子,浅棕色的眼瞳如透着光的琥珀。
他在亲吻他的手背。
这更可怕,余灿醒来,满头大汗。
“你醒了?”路正则正端着一盘煎鸡蛋,桌上是牛奶面包,“昨晚上我就和辛巴出去遛了个弯,再回来你就睡着了,那时候天都还没黑呢。”
余灿拉开椅子轻声“嗯”了一下,两人仿佛都打算忘掉昨天略带尖锐的问话。
“十一放假,我爸打算来看看我。”路正则坐了下来。
“那我吃完饭就出门吧,反正下午还有点事……”
“不用,”路正则说,“你起来得有点……”
门铃声响了起来,余灿咬着了舌头:“你爸?”
“他每天早上五点起来,今天估计起来收拾好了就出发了,”路正则皱了一下眉,“我该早点叫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起床气。”
余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并且路正则穿戴整齐,内里的衬衣扣到领口最后一颗。
啧。
“我去换身衣服吧。”余灿叹了口气,知道路正则穿得如此规矩意味着什么。
路正则看见房间门被关上,又看了看是否有不规矩的地方,才理了理衣服去开门。
“哥哥!”路正则被路遥遥撞得踉跄了一下,但机警地捕捉到了自己父亲的气场,赶紧稳住自己妹妹。
路驰远被自己亲爹关了禁闭,前一天晚上还在给路正则哭诉。
“路遥遥你站好,”路正则拍了拍路遥遥的头,“爸。”
路衡才进屋,再跟个雷达探测器一样扫了客厅一眼,正看见余灿的两只猫,那两只猫可能没见过气场这么强的人,靠在辛巴的身边。
余灿刚好换好衣服开门出来。
路衡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路正则家还能有个人。
“啊……爸,他是余灿,我给你说过的,我俩暂时是室友。”
余灿换了身正装,干净利落,连头发都抓了几下,短短几分钟,余灿居然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商业人士。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伯父您好。”余灿带着商业微笑。
路衡对外人还是很好的,特别是粗略一看面前的小年轻,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露出来的手表也是典藏款,打理利落,却一点也不招摇,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只是身上的气息,让路衡在心里皱了眉。
心思深,这个第一印象在他心里刻下了。
路正则短暂地愣了一下,被自己爸爸横了一眼,赶紧说:“爸,你们吃饭了吗?”
“现在你才吃早饭?”路衡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我……”路正则有点尴尬,看了一眼余灿。
没想到余灿根本不接盘,微微点了一下头,十分礼貌:“那伯父我先出门办事了,快迟到了,就不打扰你和路警官了。”
漂亮,路正则在内心牙痒痒,眼巴巴看着余灿关上门。
“哥哥,那个哥哥是大四学生吧?看起来他好像个总裁。”路遥遥初中年纪,正是看这些的年纪。
“他是个医学生……”路正则低头看他。
“啊,”路遥遥估计早饭没吃饱,自顾自地就坐到椅子上开始吃煎蛋,路正则才发现余灿一口都没来得及吃呢,“但是他的气质很符合商业人士,我看小说海报的时候,就是他这个样子的,帅气,霸气。”
路正则和路衡:“……”
路衡清了下嗓子:“正好我十一有假,来看看你适应得怎样了,看样子还可以,不过你别想回来,就在H市锻炼,我听夏江说了,你前段时间受伤了,但守住了重要资料,看来有进步。”
路正则内心:我从哪方面进步的……
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爸,我会好好的,你不用……”
“不过有一点我要说一下,你这养狗就算了,养猫就,女孩子唧唧的,你这猫腿还这么短……”
“爸,”路正则赶紧打住他,“爸,猫是人家余灿的。”
路衡:“……”
路衡嘴里说这是来看儿子适应情况的,其实就是来宣布条款和总结态度的。
这位老父亲前几年受了这位儿子的气,路正则又去部队学了怎么敲打都死皮赖脸的劲,已经暂时不想让路正则回去了。
一想到路正则,在听见路驰远说自己要去当兵,路衡只想打人。
路正则将死皮赖脸做到极致,带着路衡去吃饭,小丫头高兴坏了,扬言要拍照给在家里吃咸菜的路驰远看看。
世界的巧合总是充满玄学的。
路正则内心觉得,要带着亲爹去高档点的地方吃饭,于是就想起了余天仙曾带他光顾的饭店,他就是拧,自己经济独立就不能丢了面儿。
“哇!”路遥遥简直都要说不出话了,“金壁辉煌,说的就是这里吧,哥哥,你捡到钱了?还是买彩票中奖了?”
路衡在后边,极力保持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