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下一秒，穆粤呆呆盯着池曜希，感觉自己好像不会唱歌了。
等等，她刚才为啥把池曜希叫起来？
“你坐下吧。”穆粤颤抖地扶着钢琴站起来，魂不守舍地说，“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你们自己练习。”
教室门开了又关。
教室门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池曜希回到自己的小角落，默默自闭。
——我唱歌真的有难么难听吗？
早知道，他以前还研究什么核爆武器。
站在军舰前面唱首歌，比千军万马有用多了。
下午第二节是专业舞蹈老师的课。
除了四位导师之外，节目组特意聘请了几位专项的舞蹈老师和声乐导师。他们跟明星导师不同，不需要天南海北赶通告，录制期间一直呆在《SS》节目组。
但是专业导师教学时，没有跟拍机位，也不会特别考虑综艺效果。只是拿出对待工作的态度，为选手们进行统一的示范。
示范的效果，跟主题曲舞蹈教学视频，没有太大区别。
下午两节课结束，池曜希的主题曲学习进度，基本上毫无进展。
第五节课安排在晚上，中间有两个小时放松和休息的时间。池曜希独自一人面对墙角，反反复复研究导师的示范视频。
林祺过来邀请池曜希吃完饭，见他没有一起去食堂的意思，问了池曜希要吃什么就离开了。
守在录制楼外面的站姐们，瞧见选手们陆陆续续出来，纷纷举起手里的设备一阵狂拍。
选手们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距离有些远。
各家站姐不确定走出来的是谁，干脆每个人都拍一遍，然后再筛选预览图。
“求求珑太子放过莫2+吧！他搂肩的时候2+一脸生无可恋，拉瓜做花（逼攻做受）天打雷劈好吗？”
“急急急！有没有人拍到池曜希的生图？”
“没有，蹲了一天也没看到人影。”
“初舞台掉到F班，上位圈的选手不给他放血，那个废物退赛了呗。”
有个博爱站姐听不下去，辩解道，“秦玦、山风、蒋思舟这几个赛前大热门都没出现，为什么只造谣池曜希退赛？”
“还用说吗？玦哥野心家、山风认真努力，蒋思舟是大舞担，他们几个不是忙着练舞，就是忙着教别人跳舞。池曜希那个废物赖在练习室能干啥？趁着人少跟大Top套近乎？”
博爱站姐声音微弱地说，“万一池曜希也在练舞呢？”
“哈哈哈！如果那个废物在练舞，我当场爬墙one pick！”
“加码，投票通道开启后，我爆肝为他投五万票！”
“带我一个，我拖家带口为他打投！”
“……”
与此同时，人丁奚落的F班练习室。
有个身穿红色制服的选手，鬼鬼祟祟推开后门，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
“请问，祺哥在吗？我想跟他一起练习舞蹈。”阿瑰从门缝钻进来，目标明确直奔池曜希。
如果没记错，初舞台录制时，他一直坐在自己敬爱的祺哥身边。
池曜希感受到他靠近，往角落挪了挪，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疏离气场。
“不在。”希式冷漠。
阿瑰失落的‘啊’了一声，退而求其次，将目标转移到池曜希身上。
“A班只有我落单了，我可以跟你一起练舞吗？”
“不可以。”池曜希秒拒，无情残酷又无理取闹。
他表演的主题曲杀伤力太强。
行行好，给其他练习生留点活路吧。
偏偏阿瑰撕烂了自己的大魔王剧本，打定主意当个甜豆，散发出太阳般的熠熠光辉，致力于温暖每个人。
这可是男团选秀哎！
一起练习主题曲，是培养友谊的最好方式~
他完全忽视池曜希的拒绝，把用来播放教学视频的平板摆在中间，不知死活地说，“你别在意我，我站在旁边就行，咱们从第一个八拍开始吧~”
池曜希这才转过头，匀给他一个高冷的眼神，默默指了下门口。
“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希崽：一起练习主题曲，是绝交的最好方式。
12 ☪ 肌肉记忆
◎没有人能达到他的领域◎
阿瑰听见池曜希的忠告，依然笑得傻白甜。
池曜希懒得理他，按照自己的节奏，用教学用平板播放伴奏。
前奏响起，阿瑰站在池曜希侧后方，配合他的动作举起右手，完成主题曲的准备动作。
池曜希姿势很标准，指向天空的手臂又长又直，仿佛真的有穿破云霄的力量。
阿瑰满心以为，池曜希架势这么好看，跳起来肯定有模有样。
第一个动作开始，阿瑰意识到自己错了。
等等，主题曲是这么跳的？
咱们跳得是同一支舞吗？
Woc你刚才差点一拳打爆我！
这只是个男团舞，不是军体操啊喂！
阿瑰护住脑袋左闪右躲，终于艰难地跳完一遍主题曲。
他仰起脸看向池曜希，眼中满含同情。
“池曜希，你作为唱跳爱豆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
你们甜系爱豆，骂人这么的脏吗？
走进F班教室之前，阿瑰看见里面零零散散五、六位练习生，大部分围在教室前方。
只有池曜希独自呆在教室角落，面对墙壁偷偷练习。
阿瑰先入为主以为：肯定是他们孤立池曜希。
直到陪他顺了一遍主题曲，阿瑰才发自内心领悟到：
是池曜希以傲人的唱跳能力，孤立的全世界！
没有人能达到他的领域！
没、有、人！
一不小心说出大实话，阿瑰慌忙捂住嘴巴，“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
“没关系。”池曜希语气淡淡。
仅仅今天一天时间，池曜希至少听到别人用八种方式，骂他跳得烂，池曜希已经习惯了。
［故作坚强.jpg］
［池曜希的命也是命.jpg］
“我觉得吧，应该是主题曲的风格不适合你。我遇到不擅长的曲风，也跳得特别烂，真的。”
池曜希没说话，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阿瑰真的想安慰自己。
但他的安慰，就好像一个最低分85的好学生，绞看文加暗号裙易五儿二漆雾贰扒宜尽脑汁安慰一个稳定拿0分的学渣，苍白又无力。
阿瑰见他表情落寞（？），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满心以为池曜希被自己的话打击到，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急得跺跺脚，回想前天深夜，‘祺哥’对自己的鼓励。用最语重心长的语气，试图给池曜希提供人生建议。
“池曜希，你不要放弃，人要学会趋利避害。《SS》那么多舞台，总有一款适合你。”
池曜希凉飕飕斜了他一眼。
‘趋利避害’是这么用的？
抄答案都能抄错。
《SS》那么多个舞台，唯独主题曲避不过。
“啊呀，你别那么悲观。就算主题曲跳得不好，后面逆风翻盘的例子很多很多。你要向所有人证明——”
阿瑰挺起胸脯，掷地有声地说：
“垃圾！就是放错位置的资源。”
“……”池曜希短暂无语几秒，反问，“我是垃圾？”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阿瑰连忙摆手，对自己的聊天技巧绝望了。
三句话把天聊死，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呢~
池曜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教学视频，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阿瑰，谢谢你的鼓励。”
“谢我什么？”阿瑰小小的脑袋，浮现大大的问号。
“冲你这番话，我一、定、会学好主题曲的。”
从初舞台录制到现在，池曜希的语气一直无波无澜，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而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他知道阿瑰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语言功能存在严重的障碍。
但是池曜希不接受这样的侮辱。
[希式生气.jpg]
不就是一个长达三分半的主题曲吗？
池曜希暗自下定决心：学不会就去重操旧业，指挥核爆舰队统一世界。
世界：瑟瑟发抖。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F班其他练习生，基本都在食堂吃饭。
《SS》录制期间，用严格的等级制度，为练习生划分训练和住宿的区域，唯独食堂是互通了。
理所应当，这里成为最好交换情报的场地。
茶余饭后，练习生们互相说说笑笑，分享各自班级的八卦。
没一会儿，其他班级的练习生都知道：F班有一个天灾级选手，搞垮了Lolo·9，气跑了穆粤，让贺以冬生无可恋。
“毫不夸张地说，我妈广场舞都跳得比她好！”
“不准侮辱你妈妈！我家养得狗拉出来，都比池曜希厉害！”
“他还练什么练？废物一个，提前放弃吧。”
“放弃啥啊，人家的公式照已经出圈了。现在努努力，到时候哭一哭，名次肯定比你高。”
“啧，一群嘴碎的家伙，这些话怎么不敢当希崽的面说？”林祺翻了个大白眼。
果然，池曜希情绪太稳定，除了气场可怕点，与人相处客气又礼貌，导致大家忘记初舞台那枚精准爆头的纽扣。
“至少他肯努力，你们只敢在背后瞎哔哔！”
林祺听了风言风语，更心疼池曜希。惦记崽崽练习一整天，肯定消耗大量的体力，得吃点好的多补补。
他特意爬了趟九楼回宿舍，翻出自己特意准备的新饭盒，到食堂打了热气腾腾的两荤一素还有一碗汤，给他补补身体。
池曜希依然非常有礼貌，双手接过晚饭，好看的眼睛一眼不眨凝视林祺。
虽然池曜希初舞台露的几招，让大家都有点怕他。但每次跟池曜希对视，林祺只觉得他是个内心纯净的少年。
独立、乖巧、有礼貌，让亲爹粉心软软。
“祺哥，谢谢你。”
“谢啥啊谢？以后再客气我跟你急啊！快吃快吃~”林祺默默注视他仓鼠进食的可爱模样，竟然有种初为人父的满足感。
瞅瞅我家崽，多乖啊！
可惜，林老父亲很快就意识到，他家希崽经过两个小时的练习，唱跳方面没有任何进步。
即使林祺带上八百层滤镜，也必须承认：池曜希依旧唱得难听，跳得像定格动画，看起来特别不协调，全靠一张美丽的脸撑着。
可以说要唱功有颜值，要舞蹈有颜值。
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怎么样？”池曜希接触唱跳还不到一天，对于自己的实力，没有具体概念，耐着性子等待林祺评价。
“挺、挺好的、”林祺给出完全不客观的评价，主要突出一个溺爱。
池曜希伸出一根手指，举到他眼前，把林祺涣散的视线拉回来。
“看着我的眼睛。”池曜希挑了下眉峰，重复刚才的问题，“怎么样。”
林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避重就轻夸奖道，“希崽，你真的努力了。”
说完，林祺自己先抹了一把辛酸泪。
努力到这个份上，咋就没有一点点效果呢？
“……”池曜希懂了，重新进行自我审视。
——我的出厂设置，可能完全没有‘唱跳’这个选项。
学不会‘唱跳’，如何作为一名合格的爱豆，C位出道？
池曜希麻木地想：我再死一次，可以C位出殡吗？
毁灭吧，赶紧的。
夙丹雪踏入F班教室，感受到诡异的低气压。
F班大部分学员聚在教室前面，偌大的后方自动形成一道屏障。
池曜希独自呆在屏障内的角落，散发出遮天蔽日的强大气场，逼得其他练习生不敢靠近。
夙丹雪仔细感受一下，好像在他身上看到郁闷的小蘑菇。
“池曜希，快点过来上课！”夙丹雪绝对是被舞蹈耽误的幼师，呼唤落单选手的语气，像哄小孩似的。
她初舞台主动cue池曜希加试，对这位选手印象深刻，即使不看名牌也知道他的名字。
印象中，初舞台的池曜希虽然冷冷淡淡，很难亲近，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丧。
夙丹雪好笑地问，“你怎么了？”
林祺举手，“报告夙导师！主题曲太难，曜希弟弟自闭了。”
Richest捏起食指和拇指，“他学了一整天，就学会这么一点点rap。”
“真的吗？好惨啊。”夙丹雪笑笑，“没关系，老师来教你们了。F班是最后一节课，只要你们愿意学，我可以多教一会儿。”
“夙导师。”池曜希衷心的奉劝，“珍爱生命，教我跳舞会折寿。”
“有那么严重吗？”夙丹雪不以为然，“我带过很多的舞蹈艺考生，再难教的学生都遇见过，放心吧。”
夙丹雪还没有遭遇社会的毒打，语气充满自信。
五分钟后，她意识到自己狂妄了。
池曜希这种被上帝关了门、又锁了窗的选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池曜希，你的每个动作都非常标准，资质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夙丹雪摇摇头，告诉他，“但是跳起来不像舞蹈。”
池曜希低低‘嗯’了声。
仅仅今天一天，池曜希已经听到三位教舞蹈的老师，给出同样的评价。
人已经麻了，内心毫无波动。
像他这种被老天爷踢翻饭碗的选手，确实不多见。
“我是学古典舞的，古典舞讲究身韵，拆开了就是形、神、劲、律。你现在只具备了第一步，外在的形态，没有神韵和律动，所以看起来像个空壳。”
夙丹雪念在他是个初学者，讲得很细。
池曜希听明白了，虚心请教‘身韵’应该怎么练习。
“如果你是舞蹈生，我会告诉你练习‘身韵’至少需要两年，让自己完全融入舞蹈中。”夙丹雪话锋一转，告诉他，“但是你只有一周时间学习主题曲，所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夙丹雪打开教学视频，放到池曜希面前，“你的模仿能力很强，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只有你记住全部的动作。接下来只需要机械性的重复，直到跟视频中完全一致。”
“只需要这样就好吗？”池曜希皱了下眉。
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也是模仿动作。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对，所有被世人称赞的舞者，私底下也是一遍遍机械性的模仿动作。但是你要做的不止是模仿表象，所有衔接的细节，每个对应歌词的表情，你都要学会。”夙丹雪把平板交到他手里，“十遍不行就二十遍，二十遍不行就五十遍。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哪怕你依然不会跳舞，你的身体也会形成肌肉记忆，自动衔接下一个动作。”
“不过呢，这是最笨的学习方法，需要你比别人付出好几倍的努力。”夙丹雪问他，“可能要跳几百遍主题曲，你能做到吗？”
池曜希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这样就可以吗？”
“对。”夙丹雪肯定地点了下头，“至少对于舞者而言，付出足够的努力，就可以抵消天赋的差距。”
“好。”
池曜希接过正在播放教学视频的平板。
“我可以。”
.
深夜，某瓣选秀吃瓜小组，出现一个新帖子。
贴子标题：速报！主题曲学习第一天，金花祭了。
主楼：糊比不配用缩写，直接带大名池曜希。主题曲F班，上位圈没有人给他放血，练主题曲四位导师都说不行，直接抬走吧。
1L：贺和夙两个老好人也说不行？到底跳得多烂啊
5L：据说唱歌太难听，气得穆粤直接早退了。
12L：穆粤本来也没打算好好教，早退正常。不过我吃到的瓜，也说池曜希烂得清新脱俗
20L：我记得池曜希是隐皇，有没有可能是新的剧本，靠烂取胜？
29L：立个flag，假如池曜希学会主题曲，我今年只给他投票。
35L：+1
40L：太缺德了哈哈哈，加我一个，池曜希学会主题曲，我熬夜爆肝为他打投
47L：颜狗不在意主题曲，只关心一件事。三天了！！！有人拍到他的生图了吗？！
48L：……
49L：…………
50L：………………
作者有话说：
@池曜希的养成记录（7人关注）：
没物料了，高价收希崽的下班图。
代拍怒吼：你倒是让他下班啊！！！！
13 ☪ 卷王
◎[惹不起，告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