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两位侍郎为了抢红烧肉, 差点忘记了主题。
罗侍郎最后只抢到了一块红烧肉和肉汤拌饭,吃完饭才关心起赵骅的情绪问题:“最近怎么了?是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我帮忙?”
赵骅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家儿子可能考状元, 心在天上飘, 只能感慨:“这不是家里老三要成亲了, 家里几个孩子都要考试, 心里面有些感慨。”
罗侍郎不相信。
赵家又不是头一回给孩子操持婚事, 也不是头一回孩子们考试,感慨什么?
不过看样子应该和官场没什么关系, 罗侍郎就没再追问,只夸他会教孩子, 几个孩子读书都很不错。
这话很真心。
要知道不是有会读书的爹娘,就能生出会读书的子女。
像他自己, 生了五个儿子,也就三儿子勉勉强强考了个同进士, 到现在还是个七品的县令, 政绩也拿不出手,剩下四个一个比一个气人,还好孙辈有两个还算不错,只是也没优秀到赵辰、赵淩的程度。
要不是同族还有人在朝中, 他都担心自己一旦致仕, 家族就要一蹶不振。
一提起子女教育问题,罗侍郎的感慨比赵骅还多。
赵骅就顺着聊了一会儿,等回家, 家里正满屋子肉香。
他有些怔愣,问:“今天什么大日子?”
赵王氏让他先去换下官袍:“缙儿不是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嘛,今天先试一下菜。一会儿你去门口迎一下, 请了先生一家来。”
试菜除了试菜品口味之外,还要试一下各种菜的分量。
前两次家里孩子们嫁娶,她没安排猪肉上桌。
这两年自家养的猪算是有了一点名气,这次就试着宰了一头猪放上席面,加上庄上饲养的鸡鸭鹅,羊肉和鹿肉和先前差不多,好像分量太多了点。
“其他几个师兄家里,中午已经让人送去了席面。”
赵骅明白了,所以不年不节的,今天才有红烧肉吃:“有没有多的红烧肉,我去给罗侍郎家送一盘。”
赵王氏顿时就明白了,似笑非笑地嗔他一眼:“你抢菜还抢不过一个老头?”
赵骅顿时被看得心痒痒,发妻的年纪好像一点没长似的,娇俏可爱……
赵王氏给他把脱下来的官袍挂到衣架上,手抬高,丝绸的袖子滑到了胳膊肘,露出肌肉线条完美的上臂。
……又孔武有力。
“小心眼。让赵喜给罗侍郎送一桌席面去。”今天是她没成算,没想到多了那么多菜。
天气热,菜放不住。
赵骅没反对,对赵王氏说道:“明日下午给我送一桶冰镇酸梅汤。”
“好。今年是比往年热。也不知道下个月天气会不会凉快点。”看赵骅换好衣服,赵王氏就催赵骅,“你去看看缙儿的功课。那小子最近读书愈发飘了。好歹也要下场,不能真的考太难看。”
赵骅应了一声,想到赵缙的功课,火气就已经有些压不住。
功课稀烂,偏偏说了左耳进右耳出,歪理一大堆。
赵骅觉得自己一个人不太行,就拉着妻子一起去:“你跟我一起,我说他,他不听。好歹也是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还天天梗着脖子像什么样子。”
赵王氏对自己教孩子的能力很自信:“你就是没用对方法。你看看,我教他们管账算账都学得很好。”
赵辰小时候的功课,她管教得比较多;赵缙学习不好,肯定是赵骅的教育方法不对。
瞧瞧赵淩跟着她学得最多,功课最好。
这么想着的赵王氏,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赵家孩子们管账学得快,那是全家的天赋技能,激活当然容易。
但读书这方面,赵王氏和赵骅的教育方式相差无几。
他们两人都是那种先生说一句就能记住,并且举一反三,且能深入理解的人。
赵缙绝对不算笨,十七岁的举人,搁哪儿都是聪明人,可搁赵家爹娘眼里面,他们完全不理解都已经讲过一遍了,赵缙怎么就是不懂呢?
赵缙刚开始还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被刚开始还很有耐心的爹娘说了两句后,脑袋就摆正了。
等赵骅血压升高,赵王氏失去耐心后,赵缙的眼圈就红了。
他不是委屈的,是气的:“赵淩!你干嘛……嗷!”干嘛往娘手里递鞭子?
“说你的功课呢,还有闲心说你弟弟?”赵王氏一鞭子抽他屁股上,控制着力气,保管只会痛到,不会把人打坏。
赵淩悄咪咪回到自己的位置,悄么声地把自己的功课搬到课桌底下,人也跟着钻进桌底下去。
他眯着眼睛,扭头去看赵缙被赵王氏提溜着用马鞭抽,整个人都跟着抽抽。
哪个时代的男女混合双打都是最可怕的。
万一爹娘打到兴头上,把他也跟着连坐了怎么办?
他就是想少做一道试帖诗,只是脑子里想想而已,应该不至于会挨揍吧?
沈兰倒是坐在门边,看着大书房两个角落里的两个小舅子,一个被抽得嗷嗷叫,一个没挨揍却钻到了桌子底下,回头疑惑地看向赵辰:“大哥?”
赵辰从小到大没少挨揍,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做你的功课,别说话。”
赶紧假装自己不存在啊,小傻子!
真以为自己是女婿就不会挨揍吗?
沈兰多看了两眼,跟着缩了缩脖子,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功课,不由得更加认真起来。
他一定要更加努力,小舅子已经算是聪明人了,还被岳父岳母这么打,他这次一定得努力进一甲……
他看看桌子底下的另外一个小舅子,再想想看过的祝阳的文章,感觉下一科一甲难度有亿点高,还是努努力争取一下二甲。
书房里祝阳的文章都是两年多前的了,谁知道经过那么长时间,祝阳那样的人能学成什么样?
都说祝阳比赵淩强得多,最近赵淩的文章他看过不少,都不敢想祝阳得强成什么样。
感觉沈羡堂哥也没那么厉害,要不他还是争取一下靠脸拿个探花?
他回头看看赵淩桌上的漂亮滚地锦……
嘶——
这一科靠脸也不太行的样子。
等赵骅、赵王氏一起教训完了赵缙,看到钻在桌子底下写功课的赵淩,又是一通好打。
只不过赵淩不会像赵缙那样乖乖站着挨揍,扛着桌子跑得飞快,在狭小的大书房里闪转腾挪,比猴子还灵活。
反观赵骅和赵王氏倒是被大书房里的各种障碍物弄得束手束脚,还要担心踩到到处乱窜的狸奴。
“抹布,你在边上看着。”
“半蝉,你别人来疯!”
“小花,你带着小猫去外面!”
小花上一窝生的崽全都留了下来,现在都已经是大猫了,只是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了,没送去庄上。
经过这一回,赵王氏下定决心,把大猫崽子们全都送去了自家庄子和福满庄上。
等到八月份,天气也终于凉快了下来。
秋收之后颗粒归仓,果然是一个丰收年。
玉米的表现尤为优秀。
以往一些难以利用的地也利用了起来,关键是需要的人工少。
经过两年的试种后,顾潥发布政令推广种植玉米,免费像农户按照田亩数发放玉米种子,派人指导种植,并且规定在不占用现在农田的地方种植玉米,能够免税三年,其实就是鼓励开垦荒地。
按照大虞现行的律法,百姓开垦的荒地,第一年是免税的,第二年交相当于正常税赋的三成,第三年是五成,第四年才开始正常收税,且开垦出来的荒地都归开垦者所有。
瞧着好像是只要肯花力气开荒,那要不了几年就能当个小地主。
实则不然。
老百姓们对开荒的积极性不高。
首先是工具的匮乏。
如今的冶铁工艺和产量就那么点,主要还得用于打造兵器,能够用来放在农业生产上的铁器数量很少。
有些地方还在普遍使用石器,效率和刀耕火种也差不了多少。
缺少铁器,也缺少耕地用的大牲口。
这就代表着必须要用更多的人力才行。
其次,真正的荒地想要开垦出来,成为能够长出庄稼的肥田,除了需要大量的人力之外,还需要足够的肥料,以及足够的时间。
荒地之所以是荒地,总归是有原因的。
不是土壤贫瘠,不适合作物生长;就是水太多或者太少,容易泛滥或者干旱。
最后就是,开垦出来的荒地还不定是谁的。
有时候朝廷的政令是好的,但下面的人执行坏了,把一个好的政令,变成了盘剥百姓的一种工具。
如今读书门槛那么高,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法解读正确的政令,他们也没有足够畅通的信息渠道,去了解真正的政令,更没有畅通的渠道,来反应他们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所以这个时代的官员,真的是百姓的父母官。
如果官员是好“父母”,那当地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如果官员是“后爸后妈”,那把一地弄得民不聊生也不稀奇。
顾潥显然是知道下面这种现象的,把监督玉米推广的工作,交给了赵淩……赵淩不行,虽然他很了解玉米的种植技术,但他明年还要参加会试和殿试。
等会试和殿试结束,以赵淩的成绩得当庶吉士摆在御书房里。
而且大虞幅员辽阔,赵淩一个人能干什么?
小孩儿手底下也没个能用的班子。
嗯,还是让顾朻去。
今年顾朻和余姝大婚,明年正好陪着余姝回梁州瞧瞧,然后由南往北一路过来。
这么想着,顾潥让人去把顾朻叫来,把顾朻安排去司农寺学习。
“儿臣遵旨。”顾朻:这么点事情,派个人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还非得让他跑这一趟。不知道家里有多大吗?不知道他一路走过来差点摔上四五次吗?
顾潥看了看低着头的大儿子,总觉得小子心里面没说好话:“有什么不懂的,缺什么人,就来问朕。”
自己生的,有什么办法?
顾朻没多想:“那赵淩……”
“赵淩不行。他要考试,考试过后,时间就来不及了。”顾潥拒绝,“你去司农寺点几个人。”
“是。”顾朻瞥一眼自己老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儿臣告退。”
顾潥摆摆手,看顾朻走了,才不太确定地问身边的李公公:“伴伴,朻朻是不是咂嘴了?”他怎么好像是听到顾朻啧了一声?
李公公笑容不变,躬身道:“老奴疏忽,没听见。”
顾潥显然也不是想从李公公那儿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心里面倒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挺高兴的。
赵淩刚过完生辰没多久,就到了赵缙的婚礼。
赵骅和赵王氏不管心里面怎么想,对外的表现都是一碗水端平。
赵缙成亲的一应用度,和赵辰几乎一样,菜色还更加丰盛一些。
尤其是赵缙现在住的院子,是当初赵淩住的小院,全都按了琉璃窗。
赵辰成亲的时候,赵淩还另外要了一些琉璃窗放在库房里。
这次赵缙成亲改房子,把赵茂住的院子一起囊括进来,又加盖了一间和米氏一样的小书房。
赵缙的妻子是羊氏,母亲姓葛,算起来和家中葛姨娘是同族的堂姐妹。
羊氏也是大家族,只是不在神都本地,此次前来送亲的队伍规模不小,嫁妆更是能够称得上十里红妆。
羊家送亲的队伍显然有些没料到赵家的宅子那么小,里头还已经堆满了各种结婚用的东西,像是准备了多一份的嫁妆一样,再看看那一屋子的琉璃窗,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羊家大哥只能让人把妹妹的嫁妆勉勉强强先塞……塞不下。
赵家显然也没想到羊氏的嫁妆能有这么多。
赵王氏说道:“后宅还有几间空屋,先放去哪儿吧。”
后宅两位姨娘搬出去之后,连着伺候她们的仆从也一起跟着走了。
这次借着赵缙成亲,一起把后宅也改了改,拓宽了一点下房,又把七姨娘原来靠墙的院子和书兰原来住的院子拢了拢,等赵茂回来,可以住在书兰的院子隔壁。
他可以单开一扇角门,暂时凑合着。
等来年回来,要是能买到同一个坊的房子最好;要是买不到,也不知道赵茂能不能接受住在临近的几个坊。
毕竟是后宅,羊家大哥不好跟着去,羊家大嫂带着羊氏的大丫鬟和几个管家婆子一起过去,看着赵王氏把多出来的嫁妆让人抬进空屋里,取了大锁锁上,直接把钥匙交到羊家大嫂手里。
搞得羊家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把钥匙收下:“一会儿我就拿去给妹妹。”又跟赵王氏说了许多让着多照顾羊氏的话。
赵王氏笑道:“进了我家门,我就是当自个儿姑娘一样的。咱们两家本就不是什么外人,以后还得常来往。”
姑娘在娘家只待上十几年,在婆家可得待上几十年。
姑娘刚进门,娘家不在跟前,娘家人有些担心是正常的。
热热闹闹办完了婚宴,羊家人又待了将近一个月才走。
他们倒不是不放心妹妹,而是围观太子大婚。
来都来了,他们怎么能够错过这么个大事呢?
然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种全城披红的宏大场面,迎亲的主路上确实是遍地红装,鲜花铺地。
但等太子殿下把太子妃从午门迎进宫去后,剩下的热闹和旁观人群就没什么关系了。
赵骅、赵王氏和赵淩都一身盛装去参加了婚宴。
这么隆重的场合,最重要的是祭祀。
礼部尚书亲自念了长长的祷词,把同一个意思翻来覆去用不同的话说了得有一个时辰。
另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祭拜。
跪拜的次数倒是不多,就是长时间站着。
赵淩和赵王氏完全没问题,就是赵骅到后来有点不太行。
赵淩就轻轻扶着赵骅,赵王氏扶着身边的罗夫人。
罗夫人年纪大了,实在是站得腿发软。
赵淩还得扶着身边另外一位老大人,感觉未来一段时间内,礼部尚书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各种繁复的礼仪从清晨一直走到天色昏暗,一群官员命妇才算是能吃上一口饭。
官阶低的席位直接排到殿外去,饭食还都是冷的。
也不能说冰冰凉,而是只有一点点温度,稍微放一会儿,油脂就在表面凝结,赵淩这种挑食鬼完全不想动筷子。
还好他的位置在他老爹背后,躲着点就行。
早上出门藏着的两盒小饼干,中午早就吃完了。
宫里头一只胆子大的狸奴摸到赵淩身边,被赵淩抱着摸摸柔软的肚子。
他就趁势和猫猫玩起来,然后看这些大人们饮酒作乐欢声笑语的,全都是演技。
这方面他自愧弗如。
一直热闹到快亥时,宴会才算散场。
赵家位置距离皇宫远,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赵骅邀请送他们回来的几名金吾卫:“一起进来喝碗热汤再走。”
不用赵王氏安排,赵喜就已经把人请进了门。
赵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被常威背进卧室都没醒,倒是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醒了过来,挣扎出来一句:“还没洗澡。”
常威只能叫了人给他安排洗澡。
赵淩还非得洗头。
头发一时干不了,常威就给他端来一碗热汤面,让他先吃着。
常威则带着小厮收拾浴室。
赵淩已经饿过头了,感觉不到饿,吃得慢吞吞的。
面还没吃完,赵骅推门进来,显然有些意外看到赵淩醒着:“刚才都睡得打呼了,怎么醒了?”等走到近前,看清楚赵淩还湿着的头发,皱眉,“怎么这会儿还洗头?不会等到明天再洗?”
“不要!脏脏的。”赵淩嫌弃地看着脏老爹,“那些金吾卫走了?”
“嗯。留着他们吃了一碗热汤面,给他们塞一壶酒几两银子。”赵骅今天着实累麻了,没精力教训儿子,站起来就走,“我先回去睡了。你等头发干了再睡。明天休息,睡晚点再起。”
“哦。”赵淩站起来想送赵骅出去,被赵骅抬手虚压了一下。
“客气什么。头发还没干,别出来吹风。”赵骅说完就走了。
赵淩看外头有小厮打着灯笼,在背后喊了一声:“走慢点。”
赵骅摆摆手,一个字都懒得说,心想自己又不是太子,大婚还得让太子妃扯着。
赵淩感觉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太晚,晚上十一点的样子,搁他上辈子可能还在外面宵夜。
只是这会儿没电脑没手机的,连个电灯都没有,点着蜡烛看书都伤眼睛,实在无聊。
常威怕他自己睡着了,坐在屋里陪他,随口跟他说家里的事情,一会儿说常禾试了个新菜,一会儿又说来福的儿子会翻身了。
听他说起这个,赵淩倒是想起来件事情:“差点忘了,你那个媳妇……找到了。”
常威被他说得一愣:“我媳妇?”
“对。哦,你不知道。”赵淩把常娘子之前跟他提的那家人说了。
不过常威显然是知道的:“那姑娘,不是被卖掉了嘛。”常威见赵淩对他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先前我去来福那儿,经常见一个姑娘在那儿给人浆洗衣服。”
赵淩一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有点意思的,顿时更加放心:“那姑娘的情况是该跟你说清楚。她家那情况……啧,他们家当初为了多卖点钱,把她卖去了青楼。不过青楼那边的姑娘都是自小养起来的,她去了就是做粗使丫头。真是的,在青楼做粗使丫头都比在自家日子过得好。我现在把人买了过来,先放在小庄上养几日。过一阵就说是秋慧姑姑捡的养女。秋慧姑姑给重新起了名,叫秋芽儿。”
秋芽儿在青楼后院做一些洗衣服的活,被卖了一年多,每天就只能见到老鸨。
为了打听她的去向,着实费了点功夫。
青楼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能少些人知道最好。
秋芽儿以前在家的时候,连个小花小荷的正经名字都没有,现在算是彻底告别过去,像一棵萌发的新芽一样重新开始生长。
常威感激地给赵淩跪下磕了个头。
他确实是喜欢秋芽儿的,但只见过几面的人,要说多喜欢,还真不至于。
他会给赵淩磕头,是他感激赵淩对他的用心。
赵淩受了礼,笑眯眯道:“你有空可以去小庄上见见小秋姑娘,顺便跟她商量商量将来怎么过日子。婚房也可以布置起来了。只是小秋姑娘的情况,本来打算好的和来福那边一个院儿住着不太行,那边邻居是小秋姑娘的远房亲戚,被认出来就不好了。你在新宅这边的下房看看,到时候收拾出来两间。”
“明白的。四郎放心。”
赵淩躺倒床上的时候,得意地把抹布举高:“抹布,我又促成了一桩姻缘~快,夸我!”
抹布睡得好好的,被突然抱起来,一扭身子跳下来,踩着赵淩的肚子给了他脸一巴掌,重新钻进被窝里。
赵淩捂着脸:好痛!
他家抹布真是身强力壮,年富力强,一点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