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心如止水的安肆◎
第二天, 安肆看了计划表，今明两天要把11月的营业内容全拍完。
要想维持好半闭关状态，就要把这些琐碎的事情提前弄好, 再分散到每一周放出。这样曝光量虽然减少，但也能如溪流一般维持着大众印象，最重要的是让粉丝们开心一点。
安肆的拍摄技巧已登峰造极, 各种个人照团体照是永远不缺的，图片营业这项成功完成。
然后是短视频，最近比较流行的是OOTD（今日穿搭分享）以及变装挑战, 安肆心想都可以拍, 下楼找队友一起来玩。
再来点音乐营业。他最近买了一把双柄电吉他，即有两个琴颈，可同时弹6弦和12弦，演奏变化更丰富。他本来也学了一点大提琴, 但初学者拉大提琴都像锯木头，他就不告诉粉丝了。
安肆弹奏一首经典的摇滚曲，然后朝镜头挥手再见。
最后看看官方发的物料，有没有需要互动的。
除了商务博，官方最近只发了挤牙膏似的的团综。安肆快速浏览一遍, 发现团综展示出来的, 和实际非常不一样。
团综每集分成40分钟的正片, 和30分钟的花絮。
正片里采用双语字幕, 超高清的海洋镜头，把深海的波涛壮阔淋漓尽致地展现。再俯拍他们破败的小屋，好像真的在荒岛求生。且正片将会让人出戏的工作人员都剪掉了, 采用播音腔的旁白, 六位偶像走在寂寥的海滩上, 仿佛真的是纪录片。
正片节奏很慢，加了许多海洋科普。最近一集播出的是数团在体验如何在海滩上找到淡水。
弹幕的粉丝言论很少，甚至大部分是路人，言论多为，“今天指着它下饭了，最喜欢这种科普性质的纪录片，而且纪录片主创好帅哦，怎么不进娱乐圈？”
偶尔有粉丝发话，“这就是我们OSSU的团综……”
花絮里就是搞笑部分，数团去县城购物的场景也放进来了，齐秋尔听不懂方言，和当地人鸡同鸭讲的场面引来粉丝无情的哈哈哈。晚上睡觉时，祝安琉从旅行箱里拿出一床又一床的被单，安肆在旁边问他要不要做个吊床试试看，可能会睡得舒服点。
祝安琉还没回答，其他队友就吱吱喳喳地说他们要。于是安肆开始尝试。
结果以小破屋没有足够坚硬的支撑点失败告终。六个人颓丧地打扫干净屋子再睡大通铺。
粉丝们就爱看他们打打闹闹，弹幕几乎要把屏幕淹没，还有部分狂徒尽说些胆大之语。
现实中的安肆把弹幕屏蔽，再截图六人铺床的场景，发微博说：“大通铺也挺好。”
粉丝马上来占领热评。
安肆一刷新就看见「和我睡更好」这条热度飙升，再一刷新，“郊游快乐-妈妈爱你——”又占领热评。安肆去其他队友的微博逛，看到能评论的就评论，今日份的团魂营业也成功了！
下午还要去录《华国国家地理》杂志专访，这是一部科学传媒杂志，因为注意到《海岛寻宝记》的超高收视率所以发出邀请。数团第一次登上面向大众的刊物。
就在数团忙于各项事务的时候，《挂在树上的橘子》及其影视配乐专辑正式上线。
该剧制片人名为李慧。
她数年前开了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和志同道合的好友拉起一个制片人团队。但最近采用流量演员的剧通通大扑特扑，她的公司几乎要撑不下去了，所以尝试走口碑路线，精心选了低成本但是故事挺好的剧本。大胆采用影视学院的新人，剧内所有演员都十分年轻，但都很有诚意地用上所有演技。
原本还要花大力气做营销，可是公司资金链突然出了问题，她只能省吃俭用，四处搜罗有没有适合的营销方案。
然后她的同学胡烁找到了她，并神秘地给她指一条明路，去给颗络投稿。
李慧：“虽然让OSSU来唱OST是很好，但那机会一定被人抢破头了，我的剧哪有竞争力？”
胡烁：“你的剧好，就是最大的竞争力！他们只看质量，而不是人气。”
李慧心动了，抱着万一撞大运的想法，向颗络娱乐提出合作申请。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据说还是打败了许多大制作，从一众大手笔的剧本被数团队长挑出来……
她一定会好好运用OSSU送过来的音乐，甚至为配乐重新剪辑也没关系！
数团送过来的音乐有三首，特意改过那版的歌曲名字叫做《树梢月光》。
李慧耐心又认真地聆听，第一遍的感觉是质量很好，已经比得上她原本计划邀请的二线歌手。但她想回馈同样的真诚，于是思索半天，终于想到将这三首音乐如何应用。
……
《意外访客》的热度节节攀升，相关配乐热度居高不下。剧大火连带着歌曲也大火，安肆虽然开心，但是还有种期盼落空的感觉。毕竟他们根本无从判断歌曲质量。安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这段时间都不看音乐软件，专心琢磨他们的二专去了。
二专打算做正规专辑，即有十首歌曲以上。祝安琉和连杉都深入学习乐理，分担编曲的重任。三个人整天热切讨论。有着大片空闲时间，许多灵感才得以完整地挖掘出来。这过程有许多灵感残渣，不至于被收录进正规专辑里，但丢掉实在可惜，于是成为各种OST的demo。
数团六人决定死死捂住这个秘密。
在《挂在树上的橘子》上线时，数团六人恰好在讨论专辑的一个重要节点，无瑕顾忌新曲的反馈。反正又不会跑。安肆便没有及时点开月榜，也不知道网络的风云变化。
企鹅音乐月榜是经过改革的积分制。
每月1号清空积分。而歌曲发出第2天到31天可参与上榜，即一首歌有可能参与两个月的月榜评选。每首歌曲的收听、转发、评论都会换算成一定积分。但不同时间段的积分系数不一样。新歌前10天的积分系数为1，第11至20天为3，第21天至第31天为5。这样稍微能遏制流量霸榜的情况，大众更加接受的歌曲会在榜单上留久一点。
11月1日，月榜换榜。《意外访客》播出第九集 。他们本来就是短节奏的剧，剧情已经发展至高/潮。在各社交软件上获得广泛的讨论。最出名的插曲《未知来信》甚至成为一个热梗，网民们用它的歌词来表达自己的奔溃。
所以1号那天，《未知来信》等曲依旧占据月榜前四。
第五是过去小爆一把的网络歌手的新曲《绛紫色》，它的积分系数已经到5，好不容易冲上第五已经非常满足。因为人们看月榜前四都是值得信赖的好曲，不少人会更信任榜单，认为第五也不差，顺带一听。虽然《绛紫色》没有如期到达榜首，但流量可比之前前几期的月榜高多了。
网络歌手喜不自胜，谁会不喜欢钱呢？
但第二天，《绛紫色》就从第五降到第六。
网络歌手瞬间大惊，《绛紫色》在音斗的流量非常不错，不少人拿它当短视频BGM。所以歌曲积分很高，放在以往月榜绝对是榜首，难道又出了一首爆曲？
网络歌手看着那首爬到第五的《树梢月光》困惑不解，最近没在音斗听说过这首歌？难道杯盏那边捧出来的？
再一看歌手，又是你，OSSU！
网络歌手心里先服了一半，点开《树梢月光》开始听。开头是偏旋律的说唱，却不激烈，而是很温柔的男声。唱腔的变化停顿都不明显，没有用很强烈的技巧，音调也偏小，仿佛是耳边絮语。让人回忆起青春时期说悄悄话的心动感。
“每次见你总想拐弯进下一个街角，　　悄悄擦过你的衣角却又放掉，　　心里偷偷祈祷，能不能在下一圈跑道再遇到。”
网络歌手觉得确实不错，说唱其实是大众很难接受的歌曲载体，这种让人能摇起来，歌词又很好理解的，大众接受起来才快。
“我在小巷里边走边唱，脚下铺满心甘情愿的月光，烦恼随夜风去吧。”
副歌段非常抓耳，而且很有故事感。网络歌手习惯用音斗，下意识认为突然变得华丽的曲调最适合短视频剪辑。好好运营一番，或许会更火一点。而且总体感受就是好听，又有OSSU的流量打底，难怪能爬到第五。
第二天，网络歌手再看，他自己的《绛紫色》又降了一位排名！
第五名，《辉煌的玻璃》，是谁？
歌手OSSU？怎么又是你们！
《树梢月光》已经爬到第三。
《树梢月光》是新曲，积分系数只有1，而《意外访客》OST系列曲可都是积分系数3？难道出BUG了？
网络歌手才发现有自己没留意的地方，赶紧上网搜索。
但不用搜关键词，热搜已经告诉他一切。
#《挂在树上的橘子》掀起校园剧新风#
#青春就是铺满了试卷#
这是新的大爆剧？
网络歌手颤抖地点开详细信息，锁定片头曲演唱者，果然是你们，OSSU！
网络歌手只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四分之三，仍有些输得不明不白。因为爆剧有时候不一定出神曲，也要看和剧贴不贴，如果让观众出戏，还会被骂。
他干脆点开这部剧来看第一集 。

第一集 没有放片头曲，一开始就是主角的内心独白。
“我以为他是我天空的明月，但走近一看，不过是挂在树上的橘子罢了。”
开场即暗恋失败，主角发觉一直暗恋的同伴同学品性不好，心中幻想破灭，颓丧地走回座位上，开始拿出卷子刷题。
一些细节体现出主角其实很聪明，一旦不恋爱脑，很多难题都可以解开。网络歌手对主角的未来有了期待。
然而，主角不小心向父母说出想拿月考第一的豪言壮志，父母不怎么相信。主角便为了博分数开始与班里其他同学交流。以往主角光顾着暗恋写情诗，都没怎么交际，今天难得踏出人际交往第一步，发现同桌其实是个偏科大学霸；后桌不爱学习，毕生志愿就是养鹦鹉，写了很详细的创业规划……
最后主角凭借写情诗的语文功底，在月考上拿了作文分全级第一，获得作文全级展览的机会。主角接受着夸奖，忽然发觉学习永远不会辜负自己。
人物成长曲线非常动人，网络歌手已经完全忘记原本的计划了，他好希望看到主角学习成绩快速进步，大杀四方，考上top1，完成部分观众心中那个隐秘而美丽的学习梦。
然而第一集 结尾，主角看见过去的暗恋对象和别人谈恋爱，书掉在地上，一天的好心情突然就没了。网络歌手真想冲进屏幕晃醒主角，别谈恋爱！好好读书！
主角低着头走进小巷里，踢走一颗小石头。接着便是意识流般的快闪。万家灯火亮起，照在主角脸上，树枝的阴影从主角眼睛略过。主角很难过，可生活照样过。
主角往深处走，看见影子，突然玩起了踩影子的游戏。主角似乎觉得自己幼稚，一开始动作有点僵硬，可这种幼稚对高中生来说刚刚好。
《树梢月光》的伴奏响起。
音乐在合适的场景出现，不显突兀。加上构图饱满的人物场景，不用任何台词，观众已感同身受。一开始的酸涩，到最后忽然想开了，人物的情绪转变在一瞬借由音乐转变得十分丝滑。甚至演技也借由音乐仿佛提升了一个档次，主角脚步一下子轻盈，月光都为其铺路。
网络歌手的心也随着音乐软下来，情感比单纯听歌更加浓烈。他彻底折服，这配乐和剧根本就是百分百贴合！难怪随着剧爆火，配乐的收听人数也水涨船高！
而且校园剧的受众更广，说不定……《树梢月光》会打败《未知来信》？
网络歌手忽然意识到一件很恐怖的事，他点开月榜，果然，《挂在树上的橘子》的其他OST正缓慢爬上月榜。
他的《绛紫色》被OSSU的歌曲包围了！
网络歌手一眼扫过去，月榜前10有7首OSSU的歌。他有种预感，自己的《绛紫色》，可能要排到第8……
在看月榜的还有安肆。
他点开手机，又放下。半分钟后再拿起手机，发现界面不变，心情复杂地把手机息屏了。
为什么精心挑选的普通剧本，也能成为爆剧？
“安肆，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助理小美一边看数据一边惊叹，“就算最近没什么物料，我们团的热度不降反升，而且大众搜索指数达到历史最高。”
安肆：“我不知道。”
原本计划里，他们现在处于沉淀期，可能还会遭遇跑粉的难堪，现在反而成了上升期。一个个商务邀约飞过来，安肆每次推掉，春芳疾都露出心如刀绞的痛苦模样。
所以到底哪里出错了？
安肆继续从网络找答案。
浪漫家的超话在庆祝：
“11月月榜——OSSU的屠榜狂欢！恭喜前7全部是OSSU歌曲！”
安肆切去别的地方搜关键词，一个热帖跳出来。
“我终于知道数团的运营路线了，想出这个方案的简直是天才！”
安肆：我怎么不知道？
主贴内容为：
“众所周知华国偶像团一向是圈内自嗨，真正出圈的还是演员歌手。所以数团决定利用优质OST带来大众讨论度。但这一步有三个前提，首先，OST要足够好听，不得不承认，数团的硬实力还是能打的，不然剧也不会反哺那么多流量给数团、其次，剧要足够爆，挑剧的人必须拥有敏锐的观察度，才能从千万糟粕中挑出可能会火的剧。
最后要遵守本心，其实这点蛮难得的，我以为数团第一首OST爆火后会上更多综艺，或者去拍个戏，没想到看他们的物料反而沉寂下来了，耐心出作品，才换来后续源源不断的热度。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在喧嚣的网络时代有勇气挑出不被大众看好的剧。《意外访客》和《橘子》都是逆风开局……数团真的很有诚意，这样分析我都要爱上他们了。”
回帖有人爆料：
“有点人脉在颗络，听说数团队长参与了大部分运营计划拟定，挑剧也是他拍板的。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粉，这种人间清醒，却又有头脑把自己的想法化成现实的特质真的会让人忍不住追随……这就是偶像的人格魅力吗？”
在看这个贴还有晓岛，她心头酸酸的，截图放在浪漫家小群，说「今天又多爱他一点」。
大家一起抱团感叹，突然一位同担发一张截图。看格式来自于某知名娱乐讨论小组，因为不允许被看出粉籍，所以那里的网络用户发言都会偏向贬损，俗称「嘲组」。职业黑粉批皮狂欢的最爱场所，玻璃心的粉丝看一眼都会心碎。
这张截图写着：“数皇真的是内娱皇族团……有没有人扒他们背后资本……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们沾上了……”
内容为：“10月份企鹅音乐的月榜专门为他们挂粉丝牌就算了，11月更猖狂，干脆把月榜叫做数皇新歌榜好不好？而且，私密组有人说，一家卫视买下了他们的团综纪录片，凭什么？凭什么！数皇连电视台都能搭上？”
晓岛看后身心通畅，把月榜叫做「数团新歌榜」？粉丝都不敢这么吹，果然还是黑粉更加看好他们数。最好多来点，她就爱看这个。
至于《海岛寻宝记》先网综，再搬上电视台播出，则是真正的惊喜。
如今电视台的用户流失了许多，为了保证收视率，会买大热网剧引流用户，网综则只有凤毛麟角的几部。且由于严格的审查条例，真正搬上电视台的网络影视内容少之又少，更别提以娱乐为主的网综，难怪部分网友如此吃惊。
但《海岛寻宝记》的优势在于，正片部分很容易通过审查；偏纪录片的形式能改善同质化严重的综艺内容，为电视台本身积攒口碑；节目本身有收视率保证，买入价格也不高。对卫视来说，和颗络娱乐是双赢场面。他们和颗络娱乐早有过合作，这次也继续愉快地携手共进。
在晓岛看来，则是数团的路人缘要上升到一个新档次！
传唱度还在继续上升的十几首歌曲，辐射广大沉默观众的上星综艺，她的宝贝数团会越来越火！
晓岛在群里和同担们继续抱团感叹。
渐渐的，群里的声音只剩下一种：
“想要舞台。”
“想要舞台——”
“想要舞台！！”
“我会考虑的。”
春芳疾放下电话。
她很久没抽烟，通常用啤酒解烟瘾，但现在烟瘾的症状似乎很难缓解。
刚才，没有交集的娱乐巨头公司打来电话。
“很高兴见到贵公司旗下男团得到如此成就，但忠告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是个流量为王的时代。OST、综艺都是获取流量的重要道路。大爆剧OST和上星综艺更是可以快速收割大众流量。数团拿了，别人就没了，有着庞大资本的娱乐巨头公司自然坐不住。
“如果贵公司男团想和我方深度合作，我们将相当欢迎。”
资本看出数团有潜力，便准备了两种方案，要不打压，要不招揽。一些小公司意外出了大爆明星，都会和大公司签分约，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没有开灯的办公室内，春芳疾开了一瓶啤酒，同时考虑，是把数团留下来的利润大一点，还是把数团的分约卖给别家公司的利润大一点？
如果数团去了更大的公司，很大可能是先被雪藏一段时间……数团身上的利益没有高到能让资本舔他们鞋子。资本只会想让他们听话，或者利用数团热度来捧资本真正想捧的人。春芳疾自己也是商人，她怎能不知道资本的肮脏做法？
春芳疾在办公室内无情地权衡利弊。
安肆坐在练舞室内，心如止水。数团的热度就像草原上的野马撒野狂奔，以致于安肆想得到的一直没有机会得到。
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安肆干脆进行下一步计划，把练习室版的舞台搬出来。
最近数团热度够高，不用别的宣传手段，直接在自己微博发出就好。
他向庆姐通知自己的计划，便开始上传练习室视频。
结果下一秒，公司wifi关闭了，视频上传进度终止。
练舞室的大门被推开，春芳疾严肃道：“你免费上传一个视频我都会心痛。”
……
@周三练习室官方V：悄悄探头探脑地出现，有人看过来吗？这个空荡荡的练习室多来点人才热闹嘛。由颗络娱乐出品，国内首款日常轻舞台真人秀节目，将于XX日正式上线-首位嘉宾会是我们熟悉的谁呢？
【图片】-节目LOGO以及很明显是OSSU六人的剪影。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kcl、刘雨昕的小尾巴、昭昭清风、七月藍天空、小飞侠、时亦、瑬苏、月半更深、26276327、棠白白、葵序、快乐大可爱、-_——六月?青花鱼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干脆空着好了投递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