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任何时候来洛阳,洛阳城都是热闹的。
因为不知道晏笙他们什么时候到,到了又会做什么事,所以两人在进城前,特意精心伪装了下,免得会被认出。
冬日的洛阳城别有一番风味,街两侧是各种做生意的商贩,吆喝声不停,小孩子手举糖葫芦,嬉戏打闹,从街头跑到结尾。
解奚琅手中也拿了一串糖葫芦,这是刚才谈夷舟买的,不过解奚琅没吃,只一直攥在手中。
两人今天没戴面具,该易容了,但说是易容,其实只有谈夷舟往脸上贴了张人皮,解奚琅仍用的自己的脸。
解奚琅化了妆,还穿上了裙装。
解奚琅不是第一次穿裙子了,他早习惯了穿裙子,没有像头回穿那样不适应。可习惯穿裙子是一回事,任解奚琅穿多少次裙子,他都不习惯着妆容,尤其今日这妆还是谈夷舟给他化的。
不是解奚琅矫情,嫌弃谈夷舟化的不好,相反谈夷舟化的太好了,解奚琅只是不喜欢口脂。
抹了口脂后,解奚琅总觉得嘴怪怪的,很不舒服。
“娘子怎么了?”谈夷舟带笑的声音传来,让解奚琅止住思绪。
解奚琅偏头看去,不出意料的,谈夷舟不仅声音带笑,眼里也藏满了笑意。
“你说呢?”解奚琅压低声音模仿女声,瞪着谈夷舟问。
解奚琅声音本就好听,如玉清脆,平日冷冷的,声音便带上几分疏离,听着很是冷漠。这会儿解奚琅有意模仿,原先的疏离冷漠消失不见,反倒叫谈夷舟听得心酥酥麻麻的。
解奚琅虽然没有谈夷舟擅长易容,却也能很好的伪装,他本不想抹口脂的,但谈夷舟非说不抹口脂很违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盒口脂,亲自帮他抹上了。
抹便算了,抹完谈夷舟又要亲,于是才抹好的口脂立马被亲花,解奚琅将剑当铜镜,看着剑中的自己,直接看笑了。
他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了人。
“我的错。”谈夷舟积极道歉,动作却没有一点犯错人的自觉,紧紧牵住解奚琅手不说,还拉着他往客栈里走。
认识谈夷舟这么多年,解奚琅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之前,谈夷舟这样他也就骂了,但两人已经说开,成了一对,解奚琅就没这样了。
解奚琅乖乖让谈夷舟牵着,同他走进客栈。
洛阳不是沿途的县城,作为中原最繁华的城市,这里不比长安差,城内的客栈也是一家比一家好。
武林大会临近,天下门派受邀齐聚洛阳,城内的客栈陆续住满各宗门的人。解奚琅不想引人注意,这次便没去好客栈,而是找了一家各方面都差人一等的客栈。
客栈位置一般,生意也很一般,掌柜的坐在窗边晒太阳,听到声音才回头:“住店的?”
谈夷舟嗯道:“要一间临街的上房。”
掌柜没立马回话,视线扫过解奚琅和谈夷舟,无声打量。解奚琅今日穿了身桃夭色的衣裳,戴了一定假发,搭配同色的发饰,加之他肤色又白,衬得他像桃花仙转世。
和漂亮的解奚琅不同,谈夷舟打扮则要粗狂许多,蓄着短胡不说,衣裳也是老气的深色。好在他长得高,身形又好,这么打扮倒也不丑,只是看着和解奚琅不搭。
不过等掌柜的看到两人紧握的手,也就没这些想法了。
搭不搭的,人喜欢就好。
*
客栈位置不好,房间倒是暖和,解奚琅懒得不觉得冷。
他把糖葫芦放到桌上,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推开条缝,由此往外看。
谈夷舟跟了过来,从后搂着解奚琅腰:“都检查过了,屋子没问题,客栈也暂时没别的习武之人。”
“现在来的人还不多,再过几天就多了。”解奚琅后仰,靠进谈夷舟怀里。
谈夷舟吻了一下解奚琅耳垂:“到时这家客栈应该也还好,这儿位置不好,内里更普普通通的,一般的宗门不会住到这里。”
一般就是还有例外,但这没人说得清。
解奚琅并不怕和人撞上,只是在武林大会前,他不想出意外。
“玄剑阁派人来参加武林大会了,晋云宗却是做了缩头乌龟,没有派人过来。”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路上,对于江湖诸事,解奚琅却没少掌握。
这发展和解奚琅预想的一致,晋云宗几个掌门都是平庸之辈,靠着解家的钱财才博得今日的位置,马无名之流并不值得解奚琅高看。解奚琅之所以还没动手,不过是想师出有名,以免落人口舌,徒添烦恼。
闻言,谈夷舟冷笑一声:“他们都不得好死。”
解奚琅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谈夷舟的好意,而是笑着问他:“你要帮我?”
“只要师哥需要。”谈夷舟诚恳道。
解奚琅心里一软,喊了一个从前他日日喊的称呼:“小舟。”
久违的称呼响起,谈夷舟心像被猫尾巴挠了似的,又痒又酸的,情绪复杂的很。他捏住解奚琅下巴,迫使他抬头,然后低头狠亲了上去。
不管是在谈家,还是在沧海院,甚至他离开沧海院后,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会叫他小舟。
师哥的嘴唇很软,因为抹了口脂,嘴巴带了淡淡香味。谈夷舟狠狠碾过解奚琅嘴唇,撬开牙齿,和他唇舍相接。
谈夷舟的吻很霸道,解奚琅之前就深有体会,可这次谈夷舟竟然比先前很多次都要疯,解奚琅嘴巴麻了,舌头疼了,整个人像要被谈夷舟吃了。
解奚琅被亲的有点不舒服,他偏过头,挣开谈夷舟的手,不肯让他亲了。解奚琅转过身,头埋进谈夷舟颈窝,身体欺负地喘着气。
谈夷舟更严重,呼吸粗.重,眼里幽深,已经被一把名为谷欠望的火点燃。
解奚琅察觉到谈夷舟的变化,他脸色微变,想起了上次的事。彼时他还没应允谈夷舟的喜欢,两人就越了界,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对于那事,解奚琅并没有太多的感受,毕竟那时他光顾着恼怒,羞赧也让他只想快快结束,哪还记得去享受?
“师哥。”谈夷舟的吻落了下来。
解奚琅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耳朵却越来越红。
乖乖不反抗,由着他亲的师哥让谈夷舟心里发热,他再控制不住,握住解奚琅腰,让他转了个身。
解奚琅手落在窗台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窗台,用力到泛白。半刻钟后,下裙被撩起,谈夷舟紧跟着蹲下,不过几息,解奚琅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汗滚成圆珠,坠落在地。
窗外的街上依旧热闹,室内却早已旖旎异常。
*
与此同时,晏笙跟归鸿接到了慢他们一步的相桢和袁罗衣。
尽管早就不是沧海院弟子了,晏笙等人依旧是习惯喊相桢掌门,见了相桢,晏笙更像是还在沧海院一般,笑眯眯道:“掌门你来迟了,按照规矩,你要请我们吃饭。”
身为世家女,晏笙根本不缺饭钱,这么说不过是时隔许久再见到相桢,她撒娇耍赖呢。
相桢拿晏笙没办法,笑的很无奈:“来迟了自然是要请吃饭的,不过……”相桢视线扫过晏笙和归鸿,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相桢知道他们提前来洛阳是为了找解奚琅,只是怎么现在不去找人,天天待在屋里?
“蹲大师兄呢。”说起这个,晏笙嘴撅的可以挂茶壶了:“我和阿鸿在这里看了好几天了,别说看到大师兄了,连个形似的人都没见到。”
相桢听懂晏笙的话,原本的无奈变成了哭笑不得:“谁想出的办法?”
归鸿知道相桢是什么意思,他解释说:“大师兄不愿意见我们,夷舟师弟最听大师兄的话,大师兄不想见人,夷舟师弟肯定听他的话,不会让我们去见大师兄的。”
“洛阳这么大,找起人来很麻烦,比起满城去找,我们只能抱希望在城门口拦住大师兄。”
“别守了。”相桢叫停他们:“你们大师兄肯定早进城了。”
解奚琅是相桢近四十年来最满意的弟子,他不止一次想过,以解奚琅的天赋和勤奋,不出几年,他就将扬名江湖。
可谁又能想到后面会发生那种事。
“光奚琅一人你们就奈何不了,何况还有夷舟在,你们就没办法了。”
晏笙傻了,愣愣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去吃饭,其余的,”相桢想的很开,笑着说:“等吃完饭再说。”
相桢都到了洛阳,他不怕找不到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