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咬一口
景繁抓着台灯的手还举在半空,他跪坐在床中央,身上的浴袍在刚才那番激烈的争斗中,松松垮垮地敞开了大半。
举在头顶的光源勾勒出Alpha清晰的侧脸轮廓,光线与阴影的交织下衬得五官更加立体,眉眼间投下的阴影使得本就深邃的眼底愈发幽暗。
解渐沉半垂着眼,盯着手背上的鲜血有些恍惚,然而后颈的胀痛感越发明显,这让他有了猜测。
“不怪……”景繁的眼睛闪了闪,看着对方被血染红的唇瓣,小声为自己辩驳,“我……”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是自己刚才头槌那一下给人撞坏了。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谁让这人压着他一副准备图谋不轨的样子。
解渐沉没有说话,抬眼朝着他看了过去。
之前看不见,景繁还可以忽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但此刻有了光亮,那眼底难以言明的情绪就没办法装看不见了。
那种看不透的眼神让景繁觉得头皮发麻。
两人就这样隔了一米的距离对视了好半晌。
最后解渐沉先别开了目光,他扫了一眼那盏被自己拦下的差点砸在自己头上的台灯,又抬眼看向了对面警惕的Beta,眉心轻蹙。
景繁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他的脸色,见他蹙眉就心道不好,谁知下一秒,他又朝着自己举起了那只沾血的手。
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动手,景繁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后仰,认怂的速度贼快:“怪怪怪,怪我。”
但解渐沉只是抬手将他举着的台灯拿了过去。
台灯被丢在了床上,握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没想到会这么轻易被放过,景繁摸着自己被抓了半天的手腕眨了眨眼睛,上面还残存着对方的体温。
他一边把快掉到胳膊肘的浴袍往上撩了撩,一边递了张干净的湿巾过去,试探地问:“老板,你冷静下来了吗?”
解渐沉接过擦了擦鼻子,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景繁觉得这么一闹,正常人都应该没了性致,但他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对方一眼。
解渐沉身上穿的是一套宽松的银灰色家居服,柔软亲肤的布料能够很好地适应身体轮廓。
但是要命的是把某个关键部位也给适应出来了。
看起来是完全没有冷静下来。
景繁有些尴尬地错开视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地面,发现地上倒了一个实木椅子,还有一地的碎瓷片。
之前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从这传来的。
解渐沉那边擦了很久,很快整张湿巾都变成了红色,但鼻血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流。
景繁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他蜷了蜷手指,靠近了一点:“老板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解渐沉将湿巾丢到了地上,重新抽了一张干净的按压在鼻尖下方,“帮我把抑制剂拿过来。”
景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一边的床头柜,就见黑色的柜体台面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翻身把整个盒子都拿到了面前,递给了对方。
“帮我注射。”解渐沉按压着出血的鼻子,将另一只胳膊伸了过来。
景繁看了他一眼,听话地把盒子打开,拿出了一支新的抑制剂。
注射剂的管身是玻璃制的,触手冰凉,棕色的液体注满了整个管身。
因为有过一次给他注射抑制剂的经验,景繁还算顺利地打开了特制注射针。
注射前还需要进行消毒,他将解渐沉的胳膊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衣袖卷了上去。
只是刚把衣服卷到胳膊肘,他就看到了底下露出的半截白色绷带。
景繁立刻想起了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当时崩开的伤口应该就是这个。
他干脆将衣袖推到了最上面,露出来完整的绷带。
果然新换的干净绷带上又已经渗血。
像他们刚才那么大幅度的争斗,伤口应该很难不受影响。
景繁抿着嘴巴,有些心虚地抬眼看着解渐沉,然而对方除了唇色发白外,脸色还算正常。
但当务之急是需要先给他注射抑制剂。
从那渗血的绷带上移开视线,景繁拿起了一边的消毒工具,用指尖挑开了有些下滑的衣袖。
等他将目光集中到准备消毒的地方时,却发现那处皮肤上已经有好几个针眼。
细细一数竟然有四个,其中一处可能是扎的方式有问题,皮下出现了一块淤血。
现在距离他们回到家也才不过五个多小时,而解渐沉在这短短五个小时内,已经注射过四针抑制剂。
抑制剂的说明书上写得很清楚:间隔四小时使用。
景繁又想起了孟锦之前说的话,她当时的信息里就提到了解渐沉滥用药的情况。
但是他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滥用法。
所以刚才在外面的沙发上看到的那几个空的抑制剂,就是他今晚用的吧。
景繁的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那几个针眼,刚结的小疤还有些硌手。
无意识地摸了两下后,解渐沉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垂着眼睛难耐地喘了一声。
听到这声压抑的低喘景繁才回过神,他收回手,搓了搓指尖。
手指触碰的皮肤非常烫,比他当初送药那次的体温还要高,而且是在这么冷的温度下。
想到孟锦的“爆体而亡”的恐吓,他抬起头直视着解渐沉的眼睛,面露忧色:“老板,你不能再用抑制剂了。”
用药过量太伤身体,他现在怀疑对方的鼻血和反常的体温都与这有关。
然而景繁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建议的不切实际。
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缓解易感期的症状,他也没有必要采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
解渐沉一言不发地盯着面前的Beta,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和开开合合的唇瓣有些移不开视线。
见他沉默不语,景繁以为他不接受自己的好意提醒,只好重新拿起了抑制剂。
但当针尖抵在消过毒的皮肤上时,手下极速跳动的脉搏和烫手的温度还是让他犹豫了。
孟锦说了,易感期要么堵要么疏。
解渐沉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再堵下去恐怕就得报废了。
还有一个疏的方向可以走,只是这大半夜的,他上哪找个愿意施以援手的Omega来。
景繁紧紧抿着嘴巴,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老板,如果我让你咬一下,能不能稍微让你好受一点?”
当初为了了解主角俩的发展,他粗略补充过一些AO性知识,Alpha易感期需要将自身旺盛的信息素压制或排出,后者需要靠咬Omega的腺体完成排解。
虽然他没有腺体,但是让对方咬一口辅助发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是还他人情了。
景繁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有些犹疑却格外认真。
解渐沉从他停止注射抑制剂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
他看着这个刚才还一脸警惕的Beta对着意图不轨的人心软,看着他皱着眉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么个解决办法。
半垂的眼眸暮然睁大,眼底的意外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无法掩饰的兴奋盖过,解渐沉捂着嘴粲然一笑,在景繁不明所以时弯腰凑近。
他像是盯着猎物一般注视着那双透亮的眼睛,冷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景繁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手里的抑制剂掉到了床上。
看着突然贴近的人的眼睛,他有些不太确定:“不,不可以吗,没有用吗?”
这也只是他突发奇想的点子,不确定可行性。
毕竟这个房子里,除了抑制剂,就只有他可能还有点作用。
不等他再细问,解渐沉突然抬手将横在两人间的抑制剂整盒扫落。
伴随着“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声音,棕色液体很快便蔓延开来。
景繁转过头,盯着那一地狼藉有些懵。
然而解渐沉却已经倾身过来,他掐住景繁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另一只手则从腰际绕到身后,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瞬间贴近的两人气息交融,解渐沉埋在Beta的颈边,深嗅了一口:“景繁,我给过你三次机会。”
Alpha的声音森冷低沉,让人不寒而栗,但动作却缱绻而又温柔。
景繁被抱在怀里,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
他有些怀疑是受到了对方高浓度的信息素的影响。
当初去送抑制剂时,系统说过,信息素浓度过高的话,Beta也有可能会受到细微的影响。
比如现在。
解渐沉托着他的后脑勺,鼻尖在细嫩的脖颈间流连,呼吸的热气轻扫在锁骨,景繁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两人紧贴的身体交换着彼此的体温,鼓动的心跳节奏也渐渐被感染。
在这种氛围下,景繁的大脑像是宕了机,忘记了初衷。
灼热的唇瓣从裸露的肩头开始亲吻,沿着突出的锁骨缓缓移动,再往上是脆弱的颈项,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点火,无端引起一阵颤栗。
景繁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巧精致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
解渐沉抬眼斜睨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的人,唇角不自觉上扬,他坏心眼地侧头,用唇瓣抵住了那个调皮的喉结。
敏感的地方受到了压迫,景繁吞到一半的动作不得已停了下来。
如愿感受到手下人细微的颤抖,解渐沉的笑意更浓,他微微张开双唇,伸出舌头在颈间的小丘上舔舐了两下。
湿润柔软的舌尖一扫而过,带起一阵酥痒,被戏弄的人忍不住又吞咽了一下,小丘便从温软的唇边溜走了。
然而唇舌的主人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它,追着滑动的小结块吻了上去。
喉结再次颤巍巍地被含进了口中,动弹不得。
景繁有些怕痒地推拒了一下,然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Alpha的不满,他衔着东西,嘴上故意用了点力,咬了下去。
“呃!”
在听到景繁像是被吓到的惊呼时,解渐沉的眉眼弯了下来,轻笑出声。
等戏弄够了才不舍地松开,凸起的喉结满是水痕,那块皮肤被欺负得发红,与周围白嫩的皮肤对比鲜明。
解渐沉沿着颈脖继续上移,直到两人间的唇齿相距不过咫尺时,一直晕晕乎乎的人才像是如梦初醒。
景繁捂住靠近过来的嘴巴,声音有些发颤:“等,等一下,不是说好只是咬一口吗?”
他努力后仰着避开近在眼前的唇瓣,眨了眨眼睛回神,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被对方带入了暧昧的氛围中,配合着做出爱人间才会有亲昵的行为。
但是他明明只是想公事公办帮个忙而已。
解渐沉看着对方抗拒的样子,眼眸微眯,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眼皮拉开了距离。
景繁的脖子都快仰断了,见对方退了回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缓过来和对方约法三章,眼前的画面就突然一转,等再次稳住时,他已经面向了墙面。
滚烫的胸膛紧紧贴在背后,解渐沉揽着他的腰往前推了一把:“扶好。”
Alpha的声音冷冷的,景繁直觉他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不高兴了,他想解释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解释。
解渐沉看着背对着自己,并且毫无所觉地暴露出脆弱后颈的人,眼底的欲/火再次沸腾。
他再次贴近,将腿顶进了景繁岔开跪着的两腿之间。
景繁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有些不安分地扭动了两下。
他不喜欢这种姿势,莫名有点羞耻。
“靠着我。”解渐沉环着他的腰把人拉进了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背部的曲线和对方的怀抱可以更好地契合,这就导致景繁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
还有抵在自己腰间的炙热。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撑着。”景繁尴尬地挺直了脊背,倔强地拉开距离。
解渐沉扫了一眼扶着床头软包的人,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托住了对方的下巴,把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不过两人间还是隔了一道缝隙。
景繁身上的浴袍散落得差不多了,细腻的皮肤冰凉丝滑,这对于被高热折磨的人来说,是巨大的吸引。
解渐沉的鼻尖抵在平坦的后颈上磨蹭,另一只手则轻抚着泛着凉意的皮肤。
他的动作过于轻缓,景繁受不住这细密隐约的碰触,有些难耐地轻喘一声:“不,这些不用吧,直接咬吧。”
解渐沉的吻正落在肩胛上的一颗小痣上,闻言抬起了眼,眸光瞬间暗了下来。
接着他挑了挑眉,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戏谑。
应景繁的要求,托着他下颌的手掌缓缓上移,落在了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睛上。
景繁撑着床头轻喘着气,眼前就突然变暗,他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眼前便彻底黑了下来。
他刚要抬手拉开对方遮盖他眼睛的手,后颈就毫无预兆地传来了一阵刺痛。
解渐沉只是咬了一下便松开了,他抬起头看着面前人的反应,感受到了掌心下纤长的睫毛在不安地颤抖着。
他心情不错地再次低下了头,在刚刚留下的牙印上磨了磨。
浅浅咬一口,松开,再咬着轻磨两下,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
景繁不理解对方这种仿佛在玩闹般地举动,但他在这反复的磨蹭中软了手脚,挺直的背也有些撑不住塌了下来,靠到了身后人的怀里。
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不对劲,刚想要开口催促一番,后颈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这一下过于猝不及防,景繁没忍住叫了出来。
以前也不是没被人咬过,当初被他刚上小学的侄子一口咬在胳膊上,差点带下来半块肉,但是也没有这么疼过。
景繁疼得脑仁都跟着抽筋了一般,浑身颤栗不止,但又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拉扯后会加剧痛苦。
解渐沉也皱起了眉,后颈的腺体已经到了极限,不停地跳痛着,叫嚣着要喷薄而出。
他咬住景繁平坦的后颈,试图缓缓释放出积压的信息素。
但是Beta不具备融合Alpha信息素的腺体,即使他尽全力往他的皮肤里注入信息素,那也像是水库通过注射器进行泄洪,不过杯水车薪。
这让他有些焦躁,牙关也咬得更紧了。
优性Alpha的信息素注入体内多少还是会产生影响,景繁原本就虚软的手脚更是撑不住了。
扶着床头的手骤然滑落,失去支撑的身体就要前栽,后颈还被人咬着,拉扯间便扯到了伤口。
景繁痛苦地嘤咛出声,身体也下意识绷紧:“好疼。”
解渐沉感受到手下人的僵硬,安抚地用舌尖轻舔伤口,只是牙齿没有松动分毫。
他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融进景繁的身体里。
他的东西将顺着血液流进Beta身体的每个角落,这个认知让解渐沉无比兴奋。
咬破的伤口霎时涌出血液,口腔里充斥着腥甜的味道,鲜红的液体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痕迹。
解渐沉松开了牙关,轻轻舔去溢出的血液。
就在景繁以为结束时,他再次咬了上去。
“呜,还没结束吗?”疼痛让身前人忍不住挣扎起来。
解渐沉按住了他挣动的双臂,继续在新伤口中输入信息素。
景繁现在无比后悔当时提这个意见,他以为只是咬一口的事,没想到这是一个漫长又极其煎熬的过程。
“虽然这是我提的意见,但是我现在有一点后悔……”后颈的胀痛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开始试图挽回。
“只有一点点后悔,但是老板你能不能快点,呜。”
解渐沉又完成了一轮注入,松开了嘴,接着在景繁的碎碎念中咬下了第三口。
“呜呃!还来,不是,说了只是,咬一口吗?”景繁有点崩溃,疼得眼泛泪花。
“哈,老板,还需要多久,我觉得差不多了。”
“我头有点晕,你累不累,不然我们先歇一会儿吧……呃啊!”
景繁想用碎碎念驱散难以忍受的痛意,然而话多舌头容易抽筋,一个不小心他便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
这下眼睫上要落不落的泪珠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了解渐沉的手心里。
解渐沉听着他带着哭腔的求饶,毫不心软地咬下了第四口。
不过为了防止他再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把手指伸进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景繁被迫静音,他用还疼着的舌头推拒着这不速之客。
然而舌头终归是没有手指灵活,几番纠缠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那两根手指却还在嘴巴里为非作歹。
解渐沉原本只是为了防止他咬伤自己,但也在这推拒的过程中尝出了兴味。
他曲着手指在湿热柔软的口腔里刮搔,带起一阵阵粘腻的水声,暧昧又淫/靡。
嘴巴合不上,来不及咽下的涎液便从嘴角滴落。
景繁耳根发烫,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他含着解渐沉的手指,含糊道:“老把,我不缩话了,你搜手吧。”
但是回应他的是手指的继续深入,甚至差点捅到嗓子眼。
景繁又震惊又委屈:【系统,他居然为了阻止我说话捅我嗓子眼!这是一个反派该有的气量吗?】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系统早在他提出可以被咬这个昏头意见时,就检索到隐私发展,提前被屏蔽了。
这是解渐沉第一次将自己的信息素通过他人的身体进行外排,以往靠药物压抑的冲动和本能此刻如出笼的猛兽难以压制。
他深陷于释放的快感与畅意中,所以当他找回理智时,就发现景繁已经闭上了眼睛。
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应该只是累晕过去了。
Beta原本白皙干净的后颈上叠满了带血的齿痕,凌虐又易碎的美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解渐沉轻轻摩挲着晕睡过去的人的后颈,眼底的占有欲望空前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