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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电影拍摄进程顺利。

第90章

电影拍摄进程顺利。
所有与影后有关的镜头几乎都是一遍过, 离开银屏五年,她的演技越发精湛,与她合作的演员提起她, 都是称赞连连。

随着几段电影花絮的放出, 她的情绪将观众的好奇也带动起来, 一时间,电影尚未上映,讨论的话题热搜就上了数个。

而影后与曾家的爱恨情仇也被扒了出来。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 再加上影后与电影中的女主经历,有极高的相似度, 都是家庭主妇被背叛后, 重回职场的故事, 种种因素叠加,导致曾家被拉出来反复鞭尸。

曾家自顾不暇。

因为国家出手了。

找到曾家的漏洞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自诩老牌家族的曾家, 这些年故步自封,早就变成了外表华美而内里满是虫洞的朽木,依靠虚假的繁华营造鼎盛假象。

实际上, 轻轻拨开古木干裂的外皮,就能看见内里四通八达的虫洞。

不过一周之间,曾家大厦将倾。

我只是将证据交给“霸”小队,这种偷税漏税、以次充好、多项产品质检不合格的家族, 就会被轻松动摇。

不动用公司的力量,也是为了避免给影后和小鲤鱼带去麻烦, 防止大脑不健全的畜生觉得, 是我在给影后出头。

我只是单纯见不得畜生逍遥法外而已。

曾家被带走了不少人,曾家剩下的人正在拼命求人, 想要借钱度过难关。

这帮不把人命当人命的蠢货,到了现在还以为,只是钱的关系。

但凡有人能想起他们手上沾的血,也不至于求了这么多人,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

影后抓住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毫不犹豫得将伤疤撕开示人,把曾家的遮羞布扯掉,让曾家成为谁都不想碰的垃圾。

离他们落网的时间不远了。

今天,我又去了一趟拍摄基地。

今天拍的这一场,是整部剧的最关键转折点。

女主的丈夫出轨后,女主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离婚,她说出口,却被丈夫家暴,住了半个月的院,当她回到娘家想要寻求父母帮助,父亲大喝一声,说她胡闹,母亲只默默地擦眼泪,哭完之后,却劝她忍一忍。

亲人、邻居、调解员……几乎所有人都在劝她,忍下去。

“不就是出轨吗,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胡闹!结了婚哪有离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闺女,你听娘的话,女人离了婚就不好找了,你还有个孩子,找的说不定还不如这个,忍一忍,男人过了新鲜劲儿就收心了,为了孩子,忍一忍,听话,啊。”

“你们还有个孩子,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我们不建议离婚。”

“离婚?哈哈哈!你?你被我养了这么多年,你出去还能找到工作吗?我养你这只米虫这么多年,你竟然敢说离婚?!”

“你花了我儿子这么多年的钱,就生了一个小赔钱货,我儿子在外面找个小的怎么了?要是在古代,能把你给休了!”

……

劝她不离婚的理由,好像有一千万条。

她茫然地抱住女儿,心想,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真的应该忍下去吗?

在这一千万条里,唯一支持她的,竟然是她的女儿。

小小的孩子抱住她,坚定地说,“妈妈,离婚吧,我跟你。”

在父母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在母亲的疲惫与眼泪中,她早早得懂事了。

女主被拉扯着,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没有工作,离婚的话争取不到女儿的抚养权。

所以她开始接一些手工活,在家做,尝试适应工作的日子。

全剧的转折点就发生在这一段时光里。

这天,周末,女儿发烧了。

她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女儿,直到女儿入睡,才想起今天交手工的日子。

丈夫在家里,她嘱咐了丈夫,让他看好女儿,她出去一趟就回来。

丈夫应下了。

手工交的很顺利,她转到了时隔多年的第一笔钱,想起女儿看同学粉色公主笔袋羡慕的眼神,去商场买了一只笔袋,又买了一袋女儿喜欢吃的杏子。

回去的路上,她想着女儿见到它们时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加快了脚步。

到小区门口时,却看见了滚滚浓烟。

着火了。

她逆着人群,拼命冲向火灾现场,她在心里拼命祈祷,着火的不是自己家附近。

可事与愿违。

滚滚浓烟,正从她家所在的楼升起。

她顾不上手里提了一路的杏子和笔袋,冲过去,大声问着,“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是三楼的住户,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孩子?”

杏子洒落,滚了满地。

消防员拦住情绪激动,拼命往外冲的她。

“女士,我们正在进行救援!”

“您家里只有孩子一个人吗?”

“起火速度不快,急救铃响起及时,我们来之前,邻里间已经互相敲门报警,在的人基本全员撤出了。”

她勉强冷静了下来,“我丈夫在家。”

“哎——你老公在家?不对吧?我敲门了,没人应啊!”

对门邻居惊讶地看向面色逐渐苍白的她,“我使劲踹了好几脚门,没人应声我才走的,你老公在家里绝对听得见。”

一楼的邻居提了一嘴,“你老公的话,我好像见到来着,起火之前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我叫他他也没搭理,看起来挺急的。”

她的脑海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她的丈夫走了。

留下发着高烧,吃了退烧药昏睡的女儿,一人在家。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拼命地冲向着火的大楼,想救下自己的女儿,世界好像变成纯粹的黑白,每个人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只能听见火苗燃烧的噼啪声。

……

她的女儿,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女儿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床脚,变得焦黑,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不敢想,女儿被浓烟憋醒时,有多绝望,是不是一声声喊着,妈妈救我。

她走完了流程,领回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她那会甜甜地叫妈妈的宝宝,就睡在这个小盒子里。

丈夫是在第二天才回来的。

她这才知道,原来是小三说身体不好受,叫他去陪。

她女儿被大火燃尽时,她的丈夫,正和别的女人温存。

她捧着盒子,走到楼下,发觉脚底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一只脏破的粉色铅笔袋。

……

这是整部电影最大的转折点,开启了一个女人的职场之路,一位母亲的复仇之路。

我到时,拍摄部分达到高潮。

影后冲向火海,发丝散乱,目眦具裂。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带入了火灾现场,去见证一位母亲的绝望,她超绝的演技,几乎令人寒毛直竖。

这一刻,她就是剧中的母亲。

“卡!”

导演的眼睛几乎在发光。

为了克制太过激动的心情,他往嘴里放了两颗强爽薄荷糖,一杯冰水下肚,冰得他一个激灵。

众人此时才回过神,纷纷赞叹影后的演技。

而众人中的影后,却还在戏中,神情有些恍惚,一时走不出来。

导演善解人意,“今天下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这种高爆发的演技十分累人。

影后这才回过神,冲导演笑了笑,道了声谢。

我去见了影后。

“演得很好。”

影后的神态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她还是落落大方地笑道,“谢谢您,我从很久之前就期待能得您的一句夸奖。”

“小鲤鱼情况怎么样?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或许是“发烧”这个词有些刺激到了她,她身子一颤,才皱眉道,“又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她身体不好,体虚,营养不良。”

她抬头冲我勉强笑了笑,“抱歉,我刚拍完上一段,还没出戏,有些应激。”

可她这么说着,却还是微微蹙眉,轻轻按住心口,似有不适。

信息提示音响起,影后的智脑屏幕跟着亮起,她点开屏幕,翻开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有些发抖。

她对此也感到诧异,笑着自嘲,“我这还没到年纪,就已经一身病了。”

她重重点开信息,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脸上。

她豁然起身,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个趔趄险些撞在柜子上。

我扶了她一把,“怎么了?”

她猛地看向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警惕得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反应如此大,我心头一动,“小鲤鱼出事了?”

看见她豁然睁大的眼睛,我知道,我猜对了。

……

小鲤鱼被绑架了。

对方威胁她,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并要求她澄清在网上的“谣言”。

我看了看对方让她发在微博上的解释,忍不住皱眉。

可以肯定了,对方就是曾家人。

在这则解释中,影后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给曾家戴帽子的女人,而曾公子成了一个为了深爱女人忍辱负重的好男人,他甚至为了留下影后,而给了她在自家公司的莫大权限,以至于让影后有机会挪用公款、偷税漏税,以次充好,来满足她的物欲。

我几乎要被气笑了。

这群法盲,想得挺美。

畜生只会向更弱的人挥刀,他们觉得是影后发表的声明是压倒曾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才不管真相如何,他们只想将自己的恐惧与愤怒,通通发泄给影后与小鲤鱼,这两个他们可以俯视的人。

被逼到绝路上的曾公子,攀咬着一切能连带的人。

他做了定位模糊,隐藏自己的所在。

可惜了。

智脑有定位功能,遇到紧急情况,国家机构可以申请公民位置权限定位。

他做的是无用功。

但身为曾家子弟,就算再怎么顽劣,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会不知道吗?

我眯了眯眼,有些不安。

……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小鲤鱼定位所在。

一栋破旧的烂尾楼。

他们在天台。

望远镜显示,天台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曾公子,一个是小鲤鱼。

令人心惊的是,小鲤鱼像一条小鱼似的,身体被睡袋死死捆住,一根鱼线勾住睡袋一侧,将她头朝下吊在窗外,稍微一动,就会猛烈摇晃。

她的脸已经因为充血而通红。

救援人员迅速而安静地向楼下移动,他们必须尽快铺设缓冲垫,这个姿势掉下来,必死无疑。

可若要铺设缓冲垫,势必会惊动曾少爷。

因为曾少爷向影后提出了要求,所以推测他应该是可以进行谈判的,专业人员准备上场进行谈判安抚,而一部分急救队员则进入楼中,往天台赶去。

可没等专业人员开始喊话,曾少爷就发现了来人。

他拿出一个大喇叭,向下喊话。

“行了,大家都别藏了,这里布置了三百多个摄像头,我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你在,对吧?出来,咱们的孩子还吊在外面呢,你不心疼吗?”

隔着楼层与人群,影后与曾少爷对视。

曾少爷嗤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你说,你在泥地里待的好好地,为什么要爬出来呢?”

“曾家被你连累,就连你女儿也要被你连累了。”

影后的声音微微颤抖,竭力保持冷静,“你想要什么?”

曾少爷大笑起来,“要什么?我要曾家!可曾家已经完了!我想要,你能给吗?”

“你给不了。”

他神经质地扣着自己的手指,摇着头重复。

“你给不了。”

“那就让你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好了。”

说罢,他拿起剪子,冲着鱼线径直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