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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疑惑

第90章 疑惑
且不管是不是冲凤澜止而来,至少从他们下榻至晚膳之后,水府中的一切十分安宁。

到了戌时,抬头看去,尽是漫天繁星,闪烁着洁白的光芒。许是昨夜刚下边雷雨的关系,那弥漫在天空的污垢被洗净了,所以今晚的夜色才特别的美丽。[戌时:北京时间19至21时]

凤澜止倚在窗边的身影,伸了个懒腰,胫骨有些酥酥的,明明没做什么,却又觉得累。回头,见凤苍穹坐在书桌边看书,凤澜止眯起了眼,细细的打量他。他们之间,从相识至今,唯有现在,才这么安静。不过是相识了短短一个多月,却感觉己经历了一生都碰触不到的事情。凤澜止心想,这种事情,只要经历一次就够了,若是碰到第二次,谁都没了心思。

凤苍穹放下书,见澜止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便挑眉,笑看着问:“累了吗?”

凤澜止点了点头:“是有点了,明早还要赶路。”

放下书,跟着他来到床边:“放心,有我呢。”

床幔落下,两人合衣而眠。和谐的画面,不带任何淫靡。凤澜止喜欢凤苍穹身上的味道,就像小时候,他喜欢千碎云身上的味道一样。凤澜止喜欢一个人,会藏在心里,但是言语之间,又能表现出来。所以对方能轻易的感受到他的心意。

子时的时候,阵阵阴气,缠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凤澜止身体一凉,吓出了一身冷汗。

“澜止……澜止……”耳边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唤声,凤澜止恍惚的睁开眼,“怎么了?我做噩梦了。”

做梦乃人之常情,但是这梦令凤澜止心有余悸,可现在请醒了,又忘记梦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澜止是累了。”心疼的擦去少年额间的汗水,“睡吧,我陪着呢。”将对方揉进怀里,凤苍穹吻着他的脸庞,一想起曾经年幼无靠的他,也是这样无助的醒来,心当下痛的不得了。

翌日

卯时的晨景,其实很漂亮,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整个大地还弥漫着一层晶莹的水珠,就像初生的婴儿,非常纯净。[卯时: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

推开房门的时候,月已在门口候了好一会儿,见澜止出来,他忙着道:“红梅于昨夜离开了,日暗中己经跟去,公子之前吩咐过,所以属下没来打扰。”

“恩。”凤澜止点了点头,“月,你顺着日留下的记号也跟去,但是别让日知道。”

“公子?”月不解。

凤澜止轻笑:“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万一有人也在暗中监视着他们,于他们不利,但是于你有利。何况苗疆人善用蛊术,小心为上。”

“若出了意外,可先去瓦塞。”凤苍穹的声音跟着从里面传出,他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这是莎切尔的信物,代表着他瓦塞三王子的身份。”将玉佩交给月。

这个?月犹豫的看着凤澜止。

凤澜止接过凤苍穹手中的玉佩,塞进月的手里:“待母亲的三个月守孝期一过,我便来于你们会合,记着万事顾忌后路,不可妄动。”

“公子放心。”月领命,便追着红梅和日得身影而去。

“殿下,水大人求见。”侍卫的声音传来。

凤澜止回神:“我也正想找他呢,让他进来吧。”

水尹是领人送早膳过来的,而凤澜止是准备向他辞行的。却没想水尹的反应令人诧异:“殿下己决定,微臣也不做挽留,还望殿下一路顺风。”

哦?凤苍穹倍感意外,太子殿下到访,一般的地方官员应该是全力迎接,为何水尹却是?两人心有灵犀似地看了一眼,没有表露。

离开水家的时候,老太太领着大伙儿出来恭送,和他们来时一样,都穿着素色的衣衫。凤澜止将赫连璇的骨坛交给夺海,让他放进棺木里,回头朝着老太太等人言谢后,便上了马车。

“殿下……殿下……”马车后传来了水尹的声音,凤澜止望去,只见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府尹,正跑着追了上来。

“停车。”

凤澜止下了马车,调笑的看着水尹:“水大人莫不是舍不得本宫,还要再送上一程?”

水尹有些脸红,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搏了一会儿,还是厚着脸皮道:“微臣昨日借殿下的护身符,殿下还未归还。”

这下,脸红的不只是水尹,连凤澜止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赶忙拿出昨日的那道护身符:“本宫跟水大人一样,这一忙起来,脑子里就容易忘事。”说着,转身离开。

“殿下……”水尹欲言又止,可见凤澜止没有回头的意思,他只好目送着他们离开。

马车上,凤澜止的脸越来越红,凤苍穹的笑,也是越来越深。显然,方才水尹和凤澜止的对话,他是听见了。而那打趣的眼神,令凤澜止有种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水尹,还真有些意思。”凤苍穹琢磨着,“皇儿身上藏过的东西,莫不是带了香味?”

凤澜止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这水家也是个奇怪的地方,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凤苍穹自言自语,很是愿意。“皇儿不是觉得词堂阴森吗,这一个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见是皇儿胆子小,见鬼了。”

“凤苍穹,够了。”说到见鬼两字,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怕却也模糊的梦。

噗嗤……见少年脸色青白了,凤苍穹长臂一伸,将他揽了过来。“不怕,我是天子,天神佑我,只要皇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定会平安。”

这男人。凤澜止汗颜,觉得有些羞愧。

圣灵庵是座非常清雅的观,但里面香火非常的盛。这是当然,因为是皇贵妃生前出家的地方,所以前来上香的客人也源源不绝。如同凤苍穹所言,他们是在酉时赶到。而凤苍穹已在山下的城里的客栈住下了。[酉时:北京时间17时至19时]

“殿下,这里就是贵妃娘娘生前修行的院子。”庵堂的住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尼姑,见她步伐沉稳,气息均匀,凤澜止看得出,她道行不浅。奇怪了,如此庵堂,竟然有武功高深的住持。

“母亲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手摸着赫连璇生前用过的被子,感觉这里还存着她的味道,不像皇宫,她走了,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娘娘生前很安静,不是在院予里种植花草,就是在菩萨面前祈福。娘娘说,她为自己赎罪,求她那流浪在外的皇儿一切平安。”

心隐隐被扯痛了,住持的话,令凤澜止明白母亲说是为天下祈福,为帝皇祈福,可实际上她在为自己祈福。

“殿下要笑。”老住持又突然语出惊人,“娘娘的灵魂会在看您,如若您不开心了,娘娘在天之灵,也过得不踏实。”

“住持的话,我记下了,感谢住持十五年来对母亲的照顾。”上前,握住住持的手,凤澜止淡静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淫秽。老住持也不理凡夫俗子所谓的男女接受不亲,或者出家人的清规戒律,她反握住凤澜止的手,“殿下是个坚强的孩子,神凤的江山有了殿下,会是神凤的子民之幸。”

凤澜止摇头笑了:“住持心观万物,又怎会着不出我心不在朝野。住持如今这番话,压在我心里,倒是有千斤重了。我这人的心胸一向不够大,装不下一个国家。”

“可是装的下一个人。”

心,猛地一跳,凤澜止的脸上闪过惨白,以为是和凤苍穹的事情被知道了,可住持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知道,是自己敏感了。

“如果殿下的心里装的下一个人,那么一定装的下一个国家。”说着,老住持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凤澜止。

脑海里回味着老住持的话,凤澜止苦笑,他的心里,的确装的下一个人。而那个人,的确代表着一个国家。虽然跟老住持的原意不同,可也奇怪的凑合在一起了。凤澜止垂下眼,手里还留着老住持手掌传来的触觉。瞳孔猛地一缩,刚才,有什么被忽视了。那老住持看上去有些年纪了,可是?锐利,从眼底闪过,他是大夫,不只是会看病配药的大夫,方才摸着老主持的手,那隐藏在皮囊里的筋骨,不像是老住持这个年纪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