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硌牙
实话是， 比起市面上那些普通车型，沈青竹的确更喜欢姬明雪的车，因为这车无论实用性还是安全性都是顶尖。
但姬明雪的车明显经过军工改造， 这类车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考虑到姬明雪以后也会经常坐他的车， 还有对自身能力的信任， 沈青竹最终还是应下了姬明雪的提议， 接受了姬家的赠予。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让米娅和言萧学长修改了与姬家的合作合同，多给姬家让了一个百分点的利。
这都是后话。
开车抵达帝农大后， 沈青竹顺利与邓圆圆学姐汇合， 先去给黑蚕宝宝喂了点精神力。
喂完精神力后， 黑蚕宝宝又像之前一样亢奋得咔咔啃起金属垃圾。
邓圆圆还扣字告诉沈青竹， 说自从吃了沈青竹的精神力，乖宝最近产丝量飙升。
也正因为此， 邓圆圆这才有材料织出第二块蚕丝布。
顺利拿到蚕丝布后，沈青竹和姬明雪便准备返程。
临行前，邓圆圆还给沈青竹塞了几箱水果，包括新摘的粉色大樱桃。
返程路上， 姬明雪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沈青竹。
沈青竹就有点摸不着头脑，轻笑着问他， “怎么了？”
姬明雪：“之前我不是把从邓学姐那拿到的水果和黑蚕丝都送检了吗？结果显示，她种出的水果品质极高，营养元素比其他人种出的要高2-3倍，也的确对精神力的恢复有些作用。”
“但样本量太少， 检测结果还不够准确， 所以我曾想向邓学姐多订购些水果，却被她拒绝了。”
“还有， 经检测，那只黑蚕所产的黑蚕丝，的确有传递精神力的功效。”
“我向邓学姐求购的时候，也被她拒绝了。”
沈青竹闻言，顿时有点莫名，“你得罪她了？”
但如果邓学姐真讨厌姬明雪的话，今天他说带姬明雪过来时，邓学姐却并没有反对。
而且刚才他们和邓学姐交流时，邓学姐虽仍不善言辞，一直通过光屏扣字回应，却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对姬明雪的不喜。
姬明雪摇头，“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我干脆交给手下的人去办。”
“但无论谁联系邓学姐，她都没答应卖水果和蚕丝。”
“调查后我发现，她似乎只对你和甄妙学长不同。”
“但即使是甄妙学长，邓学姐也只送过他水果，蚕茧、蚕丝和布料更是只赠予过你一人。”
沈青竹：……
这就有点出乎沈青竹的意料了。
想到邓学姐对那只小黑蚕过分爱惜的态度，沈青竹沉吟道，“或许是因为那只小黑蚕喜欢吃我的精神力，所以学姐才会看在它的份儿上，对我宽容些？”
说完，见姬明雪仍盯着自己，沈青竹失笑道，“姬小雪，你难道是在吃醋？”
姬明雪矢口否认，“才没有。”
他老实道，“我只是有点感慨，你还真是讨人喜欢。”
无独有偶。
第二天，当沈青竹用黑蚕丝布做出新内裤，准备去与找左学长换图纸时，得知此事的姬明雪又想跟着去。
但这次，沈青竹询问左司枚，他是否能带姬明雪一起登门拜访时，却被左司枚拒绝了。
姬明雪就有点郁闷，因为，“他之前拒绝我就算了，怎么这次和你一起也不行！”
昨天得知沈青竹寻到“鸣鸾号”的图纸时，姬明雪就问过沈青竹，是不是从左司枚那得到的。
沈青竹也这才知道，原来早在几年前，姬明雪就已经联系过左学长。
来学院星后，他也曾联系和拜访过左司枚，却无一例外，全被左司枚拒绝了。
但姬明雪也知道，左司枚不单是拒绝他，哪怕军部元帅来了他也照样不会鸟，突出一个油盐不进。
但为什么，左司枚唯独对沈青竹特别呢？
姬明雪百思不得其解，望着沈青竹的目光也幽幽的，甚至都想过，左司枚是不是看上沈青竹了。
沈青竹：……
这让他怎么说？
难道告诉姬明雪，左学长看上的其实是他的内裤？
但如果真这么说了，姬明雪难保不会刨根问底，询问他的内裤究竟有什么特别。
一想到此，沈青竹就有点囧。
最后只能告诉姬明雪，他其实是用左学长急需的东西与他做了交换。
姬明雪就有点担忧，“是很珍贵的东西吗？”
姬明雪直觉，那一定不是花钱能买到的东西，不然放眼整个帝国，哪家能比姬家有钱呢？
左司枚还不是鸟都不鸟他。
所以，那一定是很稀有也很珍贵的东西，这才能打动左司枚。
姬明雪虽然十分渴望拿到“鸣鸾号”的图纸，但如果那图纸需要沈青竹付出极大的代价，姬明雪宁可不要。
他态度坚决地对沈青竹表态后，沈青竹见他实在担忧，只能稍微透露了点口风给他，“他要的，其实是黑蚕丝布。”
姬明雪：……
如果只是黑蚕丝布的话，沈青竹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但见沈青竹似乎有点为难，显然不希望他刨根问底，姬明雪便暂时把这疑问压在了心底。
沈青竹见状，终于微松了一口气。
但姬明雪心里还是有点气不过，也真的有点担心左司枚是不是想搞AA恋，最后还是跟沈青竹一起去了左司枚家。
只不过姬明雪并没有下车，而是一直在车里等沈青竹。
……
再次进入这座高耸的赛博风建筑后，沈青竹很快发现，客厅中一片凌乱。
穿着人工外骨骼的左学长也像只巨型蘑菇一样，缩在角落的工作台前，忘我地低声嘟囔着什么。
直到机器人管家007号大声提醒左司枚，有客人来访，左司枚这才像惊醒了一样，霍地抬头看向沈青竹。
沈青竹也这才看到他脸上大大的两个黑眼圈，十分怀疑左学长这两天是不是根本没睡觉。
或许是因为没休息好，左司枚现在整个人都有点迟钝，看了沈青竹有一会儿，才“库库库”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捶右手道，“啊！你是沈青竹！我内裤呢？！”
沈青竹示意他看桌上的小礼盒。
左司枚立刻抓过小礼盒，自外骨骼上弹出枚小刀片，小心翼翼地割开后，取出一条黑得五彩斑斓的内裤。
取出内裤后，他先用手指凹了凹造型，发现这布料的塑型功能，的确如沈青竹所言，轻易不会改变。
他又分别用手指和外骨骼试了试，发现这布料的防护功能也很好。
更难得的是，这布料不但轻便异常，还十分亲肤。
再加上有沈青竹这个3S级Alpha背书，左司枚当即对这内裤的功效信了80%。
剩下的20%还得等他亲自穿了才知道。
左司枚小心地将那来之不易的内裤收好，之后按照约定，痛快地将“鸣鸾号”的图纸，传给沈青竹。
传完后，见沈青竹要起身告辞，左司枚连忙喊住他，“等等！”
沈青竹疑惑地看着他，温声问道，“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左司枚难得有点扭捏，声音沙哑地问他，“学弟，这内裤……你是从哪搞到的？”
虽然这内裤看着很结实，但他总得有换洗的吧？！
就算每天洗完后及时烘干，第二天照样能穿，但，万一他不小心把内裤弄坏了呢？！
所以，果然还是得找到这布料的提供者！
左司枚虽性情古怪，脾气上来天王老子都不鸟，但他却并不擅长掩饰情绪。
所以，只一眼，沈青竹便看出他在想什么。
但一来这黑蚕丝布来之不易，意义重大，二来一旦让左学长知道是邓圆圆学姐提供的，难保他不会去骚扰邓学姐。
三来，沈青竹可一直没忘记，左学长曾一度让姬明雪碰了一鼻子灰。
直到沈青竹下车前，姬明雪还因左学长而有点气闷。
再有，他和左学长本就是一物换一物。
现在交易既已达成，他自然没义务告知左学长这布料的来处。
因为以上种种，沈青竹很快微笑着道，“商业机密。”
左司枚：……
谁说沈青竹好说话的？给他站出来！
虽然在沈青竹这稍微碰了点壁，但因为以后极有可能还会用得着沈青竹，左司枚还是对他大致交代了一下“鸣鸾号”图纸的事。
他将沈青竹带到客厅角落的工作台前，沈青竹这才发现，那上面竟已有个半人高的机甲模型，模样与“鸣鸾号”如出一辙。
沈青竹顿时有点惊讶，“看学长的样子，似乎没休息好，难道这两天一直在做‘鸣鸾号’的模型？”
左司枚皱眉望着那模型，“不错，但做完后我发现，这模型完全没办法启动，极有可能是个残次品。”
市面上的机甲模型虽大多只有外观和简单的动力系统，并不会把内里的零件做得与实物一模一样，但就算是它们，在拼装完成后，也大多能在遥控下做些简单的动作。
而对于左司枚这类家学渊源的专业机甲设计师来说，ta们所做的模型就真的只是真实机甲的微缩版本，一旦装上攻击系统，是真的能当武器来用的，这类模型也能做出许多丝滑流畅的操作。
但！在用一天半时间把“鸣鸾号”组装好后，左司枚却无论如何也驱动不了这模型。
明明能源系统都好好在模型中装着，各处电路也都完好无损，“鸣鸾号”却始终像个花瓶，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左司枚便怀疑，这图纸或许只是废稿，并不是“鸣鸾号”最终版的设计图纸。
虽然这极有可能引来沈青竹的不满，左司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沈青竹听后，虽然有点意外，但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唯一找到的“鸣鸾号”的设计图。
不过左学长既然主动把这件事告知他，说明这人人品还不错。
不然等他和姬明雪把模型装好才发现这件事，姬明雪或许会很失望。
告别左学长回到车上后，沈青竹当即把这件事告知给姬明雪。
姬明雪听后，倒是没怎么失望，因为，“那毕竟是两百年前的机甲。”
他兴致勃勃地看着光屏上沈青竹刚分享给他的机甲图纸，立刻开始列零件清单，而后打包发给熟悉的零件供应商。
两天后，姬明雪兴冲冲地带着一大箱模型零件，再次来到沈青竹家。
这时候沈青竹还没回来，姬明雪便自己先进了门。
将零件暂时放在角落后，姬明雪坐在沙发上，难得刷了会儿星博。
自之前与沈青竹商量过要降低发vlog的频率后，这两天沈青竹和姬明雪都发出公告，说明了此事。
一时间，两人加一起近千亿的粉丝纷纷发出哀嚎，还有不少人撒泼打滚说他俩肯定忙着谈恋爱去了！谈就谈呗！让ta们看看怎么了？！
直到现在，星网热门上还挂着相关话题。
姬明雪虽然偶尔也会在网上看些6S/CP的衍生文、漫画、视频什么的，但对于大家的争论，他极少上心。
此时也不过是等沈青竹时有点无聊，所以才看了几眼星博。
然后看着看着，他就又戳开沈青竹今早新发的vlog，美滋滋看起来。
边看他还边从桌上捞了颗拳头大的粉色樱桃，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
然后，姬明雪的牙齿就被硬硬的果核硌到了。
口中也霎时涌上一股甜蜜的果香。
姬明雪：？？？
艰难将那果汁咽下去后，姬明雪狐疑地看了眼那拳头大的樱桃。
这樱桃之前姬明雪也吃过，是邓圆圆学姐种出来的，虽然味道的确不错，但因为果皮太厚，也的确有点甜，所以姬明雪并不是很喜欢。
但因为时常在视讯中见沈青竹吃，所以姬明雪知道，沈青竹很喜欢这粉樱桃。
虽然姬明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青竹会喜欢皮这么厚的水果，每次还都会带着皮吃，但谁还没点小爱好呢？
但。
即使并不爱吃，姬明雪也多少记得，这樱桃的果核没有这么大啊！
之前他吃的时候，果肉还是很多的！
难道这颗是残次品？
硌得他牙齿现在还有点酸。
姬明雪也没多想，当即就想把那樱桃扔掉。
但紧接着，他就想起，刚才他拿樱桃时，好像在盘子上看到个条形码。
姬明雪立刻探头看了眼，发现果然不是他记错了，那装樱桃的盘子上，是真的有条形码。
但这种条形码，一般都是记录产品说明书的。
姬明雪：……
他忽然看向手中的大樱桃，神奇地发现，原本被他啃过一口，还留下两排牙印的樱桃表皮，竟已恢复如初。
姬明雪：？！
这一刻，姬明雪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但直到现在仍微微酸痛的牙根却告诉他，他刚才的确咬了这樱桃一口。
姬明雪就又低头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而后眼睁睁看着那牙印，在三分钟后彻底消失。
姬明雪：……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姬明雪也多少看出来了，这似乎并不是邓圆圆学姐种出的樱桃。
他立刻让鸣凤扫描了一下盘子上的条形码，扫描完毕后，光屏上很快现出一排排产品说明书。
只一眼，姬明雪就看到最上方的产品名——【改良版仿Omega腺体口咬胶-粉色樱桃型-小竹总试用版】
姬明雪：…………
不知怎么，姬明雪忽然觉得，这樱桃有点烫手。
……
与此同时，正准备回家的沈青竹，忽然听笋尖微微叹息的声音，【少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个？】
沈青竹：？
见笋尖不慌不忙，甚至还用了咏叹调，沈青竹就知道，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他便笑着道，【先说好消息。】
笋尖：【好消息是，明雪少爷带了一箱机甲零件过来，正在家中等您。】
沈青竹眨了眨眼睛，【坏消息呢？】
就听笋尖慢吞吞道，【少爷，您大概记得，数天前，常宁先生曾说，给您寄了最新版的樱桃味口咬胶来。】
沈青竹：……
心里忽然冒出点不好的预感，沈青竹很快听笋尖又说道，【今天家务机器人收到邮件后，已将邮件打开，并将口咬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沈青竹：…………
他忽然扶住额头，略显无奈地道，【该不会是，姬小雪把那口咬胶，当成真的樱桃，已经咬过了吧？】
笋尖立刻海豹鼓掌，【宾果！不愧是您！我家少爷聪明绝顶！料事如神！】
沈青竹：……
这一刻，沈青竹忽然有点不想回家了。
偏偏笋尖还补了一刀，【少爷，明雪少爷已经在看口咬胶的使用说明书了～】
沈青竹：……
笋尖：【他还笑了。】
笋尖：【明雪少爷拿起了光脑。】
笋尖：【似乎是想联系……】
沈青竹：【收声。】
笋尖：【好的叭。】
然而，就算暂时禁了笋尖的言，该来的也还是会来。
几乎就在下一秒，沈青竹的光脑忽然亮了。
是姬明雪发来的视讯。
沈青竹：……
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将视讯接通后，沈青竹立刻看到姬明雪言笑晏晏的脸。
非但如此，姬明雪还笑眯眯问他，“沈先生，你下班了吗？我来你家找你啦。”
沈青竹：……
沈青竹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微笑着告诉姬明雪，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
姬明雪也没提口咬胶的事，只甜甜地说，会在家里等他。
视讯挂断后，沈青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脸上因尴尬和羞赧而生出的热度，还让笋尖修改一下家务机器人的程序，以后别再帮他开邮件。
在这之后，沈青竹才难得慢吞吞地踩着飞行滑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