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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崔子安与易攸宁成亲后没多久,苏慕嘉其实去过长安一趟。

第91章

崔子安与易攸宁成亲后没多久,苏慕嘉其实去过长安一趟。
南平握有的那些周回的把柄,他手上也有。周回正是知道苏慕嘉不好控制,但又想利用他的能力保住周府,所以才会给人下毒。失去这个筹码,周回根本不是苏慕嘉的对手。

“父亲待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只不过恩是恩,债是债,我想要的是恩怨两清而已。”周回书房里,苏慕嘉坐在客座上,语气依旧恭敬,只是说出的话却全然没有那个意思,“当初您为南后做的那些事,若是捅到了朝廷那里,周府上下几十口人怕是谁也保不住。”

“我怎么忍心呢。”苏慕嘉眼里浸的都是杀意,却看着人笑道,“你和母亲死,或者大哥一个人死,父亲自己选吧。”

还待在周府的那几年里,苏慕嘉看着他们一家人骨肉情深,相亲相爱,没有一日不觉得碍眼。

周回强装镇定,抓着椅把说,“你忘记你身上的毒了吗?”

“可惜我如今用不上您的那些药了。别想了,南家保不住你,现在谁也保不住你。”苏慕嘉掀眸,凉声道,“父亲,我来讨债了。”

苏慕嘉在周府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周回和周母二人双双在屋内服毒自尽。

他要离开的时候,被周阳阳在门口拦了下来。周阳阳拔剑横在苏慕嘉颈间,颤声质问道,“是不是你逼死他们的?”

苏慕嘉看了人一眼,笑了,“你变聪明了。”

周阳阳看着人风轻云淡的样子,几乎有些浑身发抖,他不敢置信道,“你还是人吗?”

苏慕嘉说,“你们又何曾将我当人看过呢。”

“至少你当年无家可归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我父亲收养了你,是他教导你,栽培你,你才能有今日的风光!”周阳阳几乎有些声嘶力竭,他压抑的低吼道,“父亲何曾亏欠过你,就算我与母亲待你不好,可也从未想过伤你性命。你如此恩将仇报,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没死,不是因为你父亲不想杀我,而是因为他没那个本事。”苏慕嘉指尖捏过刀片,轻而易举的将剑从人手中夺过反过来横到了周阳阳的颈间,“你若是觉得委屈愤恨,尽管来找我报仇就是,不过往后拿起剑的时候记得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苏慕嘉还记得他跟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指望天谴报应,这种东西若真的有,那我要受的太多了,估计轮不到你的那一份。”

可就在他说完转身的瞬间,便觉得心口便猛地一紧,熟悉的痛感如潮水般席卷而上,顿时逼着他弯腰吐出了一口血出来。像是上天真的落了一道天雷砸在了他的身上,不知源头的痛细细密密的将他吞噬,杀人一般。

好在他当时身边带了小十三,小十三驱马车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连宅子都没回,直接去了青山院找到了苏笑笑。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苏笑笑对他说,“你可能会死。”

苏慕嘉还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说清楚。”

“原本你身上的蛊毒是可以控制的,只要有我在,你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但你也知道,我已被反噬。”苏笑笑有些烦躁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气急败坏道,“我找不到解决反噬的方法,我被反噬的太深,所以你体内的蛊虫也失去了控制。”

“还有最后的办法,让蛊医取虫。我们苗疆一族原本分为蛊杀和蛊医,蛊杀种虫,蛊医取虫。”苏笑笑碎碎念道,“可一旦取虫我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我会变成一个废物。”

“在哪里能找到蛊医?”苏慕嘉倚在床上问。

苏笑笑摇了摇头,“蛊医在我们族中都甚为少见,更别说现在苗疆一族早就被赶尽杀绝。连除我之外的蛊杀都未必能找到,更别说蛊医了。”

苏慕嘉听懂了意思,他不是可能会死,他是必死无疑。

苏慕嘉:“我还能活多久?”

“半年不到。”

“你呢?”

“一年。”

“那个时候就该杀了你的。”苏慕嘉想起往事懊恼的仰头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问,“你死了陛下怎么办?”

苏笑笑,“……”

两年的国丧将尽,李祁却一直后宫无人,大晋本就皇嗣单薄,朝中大臣开始有人将立后纳妃的事情提了出来。最初也不过时不时劝几句,可李祁对这事总不上心,他们便也渐渐有些着急起来。后面甚至陆续有公卿大臣呈上自家女儿的画像,李祁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索性由着他们去了。

苏慕嘉在书房中倚着桌案,将那些画像一张张看过去,口吻挑剔道,“看来这些大人们的眼光都不怎么样。”

“看的那般仔细。”李祁坐在鹿角椅中,抬头道,“有喜欢的吗,我为苏大人赐婚。”

苏慕嘉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画像,过去坐在了李祁身上,抬手又搂住了人脖子,目光落在李祁的脸上,说,“我喜欢的不在那里面。”

李祁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苏慕嘉低头在人嘴唇上碰了一下,问,“你呢,可有合心意的?”

“还没来得及看。”李祁被人含住了耳垂,那地方被咬的又热又湿,李祁再开口时气息有些不稳,侧眸看着人问,“你不是都已看过了,觉得哪个好?”

“国公府柳太尉的嫡女,柳世嫣。”苏慕嘉只稍稍想了一下,然后便用平常谈论公事的语气,缓声道,“名门出生,家世显赫。国公府虽在朝中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握着西北一方的兵权,又不受四大家牵制,可为陛下助益,且好掌控。”

苏慕嘉向来聪慧,作为臣子最懂如何为君排忧解难,出谋划策,权衡利弊的事情被他三言两语便说的通透。

李祁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他懂事起,他所做的一切抉择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要做世人眼中的圣贤明君,就不应当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他被架在高台之上,所有人都在逼他。

包括苏慕嘉。

李祁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气。

“眼光不错。”李祁神色如常,只是语气稍冷淡了一些,他说,“正巧国公夫人过两日会带女儿进宫来看望柳太妃,你近日别过来了,免得被人撞见。”

柳太妃是从前晋帝的嫔妃,和国公府是近亲,入宫多年,此前和国公府的人鲜有来往。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次所谓的看望不过是国公府为了将女儿送进宫中做的准备而已。

自从李祁让人别去了之后,苏慕嘉便真的不去了。两个人之间好像无事发生,又好像在各自都与对方置气,除了和朝政事务有关的事情,连着七八日私底下都没有说过话。

某日苏慕嘉散值的时候,有内侍跟了上去,说陛下有事相商,要让他过去一趟。

苏慕嘉颔首,跟着内侍最后到了福宁殿的一处偏殿。

“陛下吩咐过了,说让苏大人就在这里面等着。”内侍说罢,低头离开。

苏慕嘉往里走了一会儿,隔着一块屏风,看见了人。

李祁的对面隔着棋盘坐着位恬静温婉的女子,二人手中各执黑白棋子,偶有交谈。

对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李祁礼佛,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红檀木盒。里面装的是白玉菩提,据《佛经》记载,“以菩提念佛,可获无量倍功德”。珠串共十八颗,十八子寓意佛教“十八界”,许以祈福纳祥之意。每一颗都由菩提根木磨成,几十年才可长成,十分罕见。

可见送此物的人花尽了心思。

苏慕嘉就站在屏风后面,看着李祁与人谈笑,看着两人对弈闲聊,你来我往,好不相配。

等人走后,李祁便开口让殿内的其他人都退下。

“既是你觉得好的,便想着让你也一起看看。”李祁一步步走到屏风跟前,转头轻声问道,“你为朕挑选的皇后,觉得如何?”

屏风半透,李祁的身影隐约可见,苏慕嘉抬手,指尖挑逗一般从人的颈间划过,“我猜她大约是棋艺不精,感觉你下的好生无趣。”

“总与一个人下也腻,换一个倒觉得新鲜。”婢女太监都被李祁赶走了,他自己弯腰拿起那个木盒往后面走,瞥了一眼站在那儿的苏慕嘉,说,“最近似乎都没怎么见到过你。”

苏慕嘉笑了起来,“陛下不是说了不让我来吗?”

李祁抬脚继续往主殿的寝殿里走,“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我一直都听话。”苏慕嘉跟在人身后,说,“陛下不是喜欢听话的吗?”

苏慕嘉一直跟人装傻。

李祁不想说话了。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苏慕嘉突然伸手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别这样。”苏慕嘉轻声道。

李祁静静被人抱着,问“哪样?”

“别不高兴。”苏慕嘉埋头在人颈间,闷声又道,“别生我气了。”

苏慕嘉知道李祁心里不痛快。

也知道李祁不想立后,甚至不想纳妃。

要是从前,他该高兴才对。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像李祁这样爱他了。他是李祁这辈子唯一心甘情愿踏错的一步,是李祁不在乎轻重利弊也会选择的那个人。

他就是个自私利己的小人,哪怕代价是毁了李祁的圣贤君名,让李祁往后都要受到世人的口诛笔伐,让一个一尘不染的人沾上脏污,他还是会想要得到对方如此这般的偏爱。

因为他会一直陪着李祁,谁敢诋毁诟病他的月亮,他就杀了谁。他会永远在人身边,护人周全。

可现在不一样。

他就快死了。

李萧远活的已经够累了,身子又差,他舍不得让人往后一个人面对那些烦心事。

怎么就要死了呢。

怎么偏偏在他马上就能得到一切,几乎触手可及的时候,突然就要死了呢。

报应。

苏慕嘉想到这个的时候忽然有些想笑,他曾经无知时多少次向上天苦苦祈祷哀求,换来的不过一次又一次的被弃如敝履。他为了从那万人枯骨的坟堆里爬出来,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可上天却又要因此惩罚他。

他好不甘心啊。

李祁垂眸看着人说,“我不想娶柳世嫣。”

“嗯。”苏慕嘉的心像是有无数细针扎过,酸酸涩涩的疼在那处涨开,再蔓延到浑身,他说,“那就不娶。”

李祁似乎听出了什么,他从人怀里挣开,抬手掐住了苏慕嘉的脖子,又将人拉向自己,两个人之间近的几乎呼吸可闻,李祁笃定道,“你有事瞒着我。”

“李萧远。”苏慕嘉摸上了李祁掐着自己的那只手,在对方指节的位置摩挲了两下,笑着道,“你现在越发不讲道理了。”

“是吗?”李祁显然还是没消气,松开手直接转身走了。“我向来如此,苏大人去找通情达理的就是。”

李祁从地上捡起木盒,放到了床头。

刚一转身,被过来的苏慕嘉推着坐到了床榻上。苏慕嘉一条腿跪在李祁身侧,俯视着人,“这么喜欢这珠子呢?还要放在床头?”

“方才没听见柳姑娘说吗?”李祁说,“祈福纳祥的东西,就是要放在床头才……”

李祁话还没说完,苏慕嘉便亲了上去,苏慕嘉又咬他,李祁几乎是瞬间就尝到了在自己嘴里散开的血腥味。

等把人折腾够了,苏慕嘉才稍微离远了点,摸着李祁的侧脸,指腹摸着抵在人下唇被自己咬出的伤口上,“故意拿柳姑娘气我呢?”

“才这样就生气了吗?”李祁十分平静的说,“我往后还要与她同躺在一张榻上呢。”

苏慕嘉没说话了,李祁却被人手上陡然加重的力道弄疼了伤口。

两个人互相对峙着,眼里都攒着怒气。

苏慕嘉反手扯过幔帐上的绸带,将人按了下去。

长发披泻,满铺交缠,衣衫也松散凌乱,苏慕嘉用绸带将李祁两只手腕分开绑在了床桩上。

苏慕嘉压在人身上,一条膝盖跪在中间,强硬的将李祁两腿抵的张开。他俯首在人耳边轻声说,“等会儿可能会很累,陛下忍着些。”

他的手隔着衣摆抚上了李祁的腿|间,十分技巧的揉搓了起来。李祁喉结滚动了一下,仰头闭上了眼睛。

李祁的手腕本来就白,在红色绸带的映衬下,越发白的晃眼。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抓东西,就算被绑住了也不停的乱动,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着急的时候就会“嗯嗯”的哼着,让他变得更可怜了。

李祁很快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往后想躲,却又被苏慕嘉拉住脚腕往下扯。

记不清泄了多少次,李祁最后被折磨到只要被人轻轻一碰浑身都会细细抖起来。

“饶了我吧。”李祁长睫上挂着泪,声音都哑了。他想摸摸苏慕嘉的腰,让人像往常一样俯下身来抱他。但他手被捆着动弹不了,苏慕嘉也不理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过了会儿苏慕嘉偏身将床头那个木盒拿了过来,将里面的那串白玉菩提取了出来。

那珠子鸽卵大小,上面雕了莲花的图案,凹凸繁复,末端还挂着穗。苏慕嘉拿着珠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祁。

很快李祁便感到某处有些凉意,他心中一惊,往下看到苏慕嘉正准备将那珠子往里推。

李祁挣扎起来,“别那样,十一,那是佛珠。”

“我知道。”苏慕嘉抓着人的腿不让人乱动,跟人说,“这可是柳姑娘的心意,陛下别辜负了。”

苏慕嘉的手掌慢慢从李祁的腰侧摸上柔软的腹部,里面珠子都挤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声。

李祁觉得有些害怕,这个时候苏慕嘉终于俯下身抱住了他。一边抓着穗往外扯一边看着李祁此刻的可怜模样笑道,“你说你这么好欺负,没了我你可怎么活?”

李祁意识都有些昏沉涣散了,含糊答了句,

“我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