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又闻到了
第二天一早, 苏然发现自己依然在治疗仓，只不过身上多了被子，睁开眼, 就能看到旁边的顾之衡，对方立体深刻的脸庞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被顾之衡抱在怀里, 皮肤相贴, 热腾腾的，苏然缓缓地将手拿了出来, 然后就要出去。
然而还没等他做什么, 顾之衡就醒了，他刚出去一点的身子立即被他拽了回来, 想到昨晚对方的抵死纠缠，他就感到心有余悸。
昨晚苏然先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顾之衡什么时候睡的，应该是摆弄他到很晚才睡, 不然此时应该已经醒了, 并且会直勾勾地盯着“伴侣”看呢。
顾之衡眸中带着些迷蒙，不过也没等他清醒过来，便下意识地将苏然抱在怀中, 揉捏着他的后颈手臂将人带过来亲他的嘴唇。
苏然原本还想挣扎, 但经过这两天, 顾之衡的吻技飞速增长，导致他立即软了身子。
直至苏然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 昨晚运动量太大, 现在早感觉饿了, 顾之衡嘴角忍不住弯起，大手去揉他柔软的肚子。
苏然提起力气推开他, “我饿了。”
顾之衡顺了顺他的头发，然后便抬起了手给外面发了消息，苏然看到他手腕上的光脑，才意识到此时自己的手腕上光秃秃的。
想着，苏然便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在腿上，他不禁想，昨天是谁进来送的被子？不会什么都看到了吧……
希望是机器人。
苏然刚要穿衣服，就被顾之衡拦住，他面容严肃，“你要去哪？”
顾之衡很警惕，苏然有些无奈，昨天的创伤就那么大么，让他总认为他要跑了。
“我哪都不去，下去活动下。”苏然说。
顾之衡依然攥着他的手腕，苏然挣脱了一下，这才被彻底放开，他利落地套上衣服，生怕顾之衡下一秒就过来纠缠。
穿好衣服后，他在治疗仓附近转了一圈，终于在后面的仓口看到了他的光脑，昨天被顾之衡随手一丢，没想到掉到了仓外。
苏然立即点开光脑，紧接着便看到了蹦出来的消息，都是谢司言发过来的，对方甚至还去了他的寝室找他，但他没在。
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怎么不回我消息。”
虽说没有任何表情的加持，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让苏然觉得这句话似透着些委屈。
苏然思考了一下，然后立即回复，“抱歉，家里发生了点急事，就回家了。”
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守在光脑跟前，立即回复道，“什么事？你遇到麻烦了么？”
“没事，家里能解决，就是可能要耽误你机甲的进度了。”苏然回复。
“没关系的。”谢司言回复。
苏然还想再跟他说点什么，他的身后忽然一片温热，腰上也环上两条健硕的手臂，顾之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跟谁聊天。”
苏然心中一紧，直觉不能告诉顾之衡，以他易感期期间占有欲这么强的程度，是绝对不会允许“伴侣”跟别的enigma聊天的。
“同学，问我一些设计上的问题，简单地聊了聊。”苏然说，他关闭了消息界面。
顾之衡亲了下他的耳垂，“早餐送过来了，过来吃饭吧。”
见顾之衡松开了他，苏然这才松了口气。
隔离间内温度适宜，是根据人体调节的，永远都是人类最舒服的温度，只是周围一切都是简洁的白，苏然感觉，长久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很容易造成感知失调。
不过有顾之衡在，他并没有给他闲余的时间感受这个空间，只有他精力充沛的折腾。
就这样，苏然在这个隔离间呆了整整三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鸟，衣食住行全都有人负责，但就是出不去。
也说不上这样的生活是好还是不好，总之苏然想，出去后必须跟学校谈条件，他的奖金一定要是个可以令他瞠目结舌的数字。
清晨，苏然再次从治疗仓中醒来，这回睁开眼睛看到了仓顶，他稍稍侧过头，便看到了已经清醒过来的顾之衡。
此时他侧身面对着他，身子微微支起，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当他跟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对方眸光一晃，移开了视线。
“早。”苏然打了个哈欠。
“早。”顾之衡说。
苏然看了眼他，然后坐起了身穿衣服，当他将衣服穿好后，他察觉似乎有一丝不对劲。
而当他看向顾之衡时，对方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滑了过去，他的视线辗转勾缠，落在了他的脸上，最终又与他对视，苏然心中一紧，收回了视线，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也就在这时，隔离间内的广播响了起来，是刘院士的声音，他说，“现在请两位同学都穿好衣服，隔离室的门要打开了。”
话音落下，苏然立即低头看了眼自己是否穿戴整齐，一旁的顾之衡也并未抗拒，听从指令穿起了衣服。
等他们都从治疗仓内出来的时候，隔离玻璃前的格挡都升了上去，玻璃门自动向两侧滑开，这时刘院士带了人进来。
刘院士面上笑眯眯的，他问顾之衡，“怎么样顾同学，现在还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顾之衡摇了摇头，苏然看向他，只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似又恢复成了从前冷漠寡言的样子。
“那是不是说明你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可以从这里离开，进入校园当中了呢。”刘院士问。
顾之衡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苏然，他面上没有多余表情，深刻的面上带着几分惯有的冷感，然后说，“应该还没有。”
听到这里，苏然有些恍然，他知道他为什么早上一起来就感到哪哪都不对劲了，因为这几天每天醒来他都会被顾之衡抓过去又亲又摸的，但是今天没有，今天他并没有死死地盯着他，也没有不让他穿衣服，甚至可以开门，让人进来。
他易感期已经过了吧！但奇怪的是，他说他的易感期还没过……
刘院士的目光扫过苏然，再看向顾之衡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现在还感到哪里不适？”
顾之衡直截了当地说，“心情很烦躁。”
刘院士颔首，“那很正常，伴侣就要离开，有分离焦虑很正常。”
顾之衡抿了抿唇，“所以易感期还没过。”
“显示你各项指标都已正常，”说着，刘院士将目光落向苏然，和蔼地说，“苏然同学，感谢你的配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向学校提。”
听闻，苏然立即喜笑颜开，“那我现在可以走了是么？”
刘院士说，“是这样。”
“好，那我就先走了，拜拜。”苏然说，紧接着他便向外走去，像是晚一秒怕他们反悔一样。
顾之衡的目光跟随着苏然雀跃的背影，他缓缓皱起眉，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只是被刘院士拦了下来。
“顾同学，既然你说易感期还没过去，那就继续在这里呆到下午，再观察观察。”刘院士说。
顾之衡面上闪过一抹急躁，“现在看不用了，我已经没问题了。”
“不，再等等。”刘院士说。
*
苏然出去后，便直奔机甲制造馆，他不在的这几天，一直在光脑上对外界指挥，如今谢司言的机甲已经开始动工了。
他一路小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上有些微微出汗，他揪起衣服闻了一下，有股信息素消除剂的味道，他感觉他这几天肯定被顾之衡的信息素腌入味了，也不知道喷了那些信息素消除剂能消除掉多少。
进入到机甲制造馆之后，他便直接去了一楼的操作间，他目前并不需要直接操作，便穿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众人见他来了，纷纷打招呼。
苏然回应着他们，周围嘈杂声一片，说话都会费点力气，而也就在这时，他看到郁舒望朝他走来。
几天没见到，苏然对他是想念的，对方看到他后，面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不似平常那有些看不真切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苏然诧异在这里看到了他。
“我过来参观参观。”郁舒望说，他上下扫了眼苏然，“你家里的事解决好了么。”
苏然面上一滞，他对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但此时面对面地问他，还是有些卡壳。
而也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同学拿着图纸过来，“老大你快看看，这里对不对。”
苏然看着图纸，他接过笔，在图纸上圈了几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一片嘈杂，但好像什么都打扰不了苏然，他只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动容。
不知不觉，郁舒望看得入了神，直至苏然将图纸递还给同学，并叮嘱道，“这几处你按我的改一下，记住，数值一定要正确，不然肯定还会出错。”
当苏然再次看向郁舒望的时候，郁舒望也早就回神，他眉头微皱，似为刚才的自己感到奇怪，但此时面对苏然柔和的视线，他面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笑意，同时，也离苏然近了些。
他们并肩，看不远处的机甲怪物，苏然说，“等再过一个月，这个机甲不知道会变得多漂亮。”
郁舒望也附和，“你将它造出来后，声望肯定水涨船高了。”
苏然应了一声，郁舒望侧头看向他，不由得靠得更近，他贴向他的脖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同时，也夹杂了信息素的味道。
郁舒望神情一怔，虽说那股味道很淡，但依然能闻到，是很熟悉的enigma信息素的味道，这股味道他只在苏然的寝室闻到过。
顾之衡不是被带走度过易感期了么，怎么还能在苏然身上闻到他的味道？而且苏然不是回家了么？
此时操作间门口，一身形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大步向内走，四下扫视着周围。
谢司言依旧是一身黑，面上带着面罩，他随便抓过一个路过的人问，“苏然是不是来了，他在哪里？”
被抓的人一怔，面对气场强大的谢司言一时间居然有些磕巴，“他……他在里面呢，操作台那里。”
谢司言立即松开了他，向里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苏然的身影，然而当他彻底略过隔档，将苏然的身形看得完全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身旁的郁舒望。
此时郁舒望靠得苏然很近，他十分清楚那个动作代表什么，那是他在贪婪地闻着苏然身上的香味。
登时，谢司言的手攥了起来，越攥越紧，身体也开始躁动，像是有股冲动要冲出体外。
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休学，便大步朝苏然走去。
“你回来了。”谢司言说。
苏然看过去，也正好打断了郁舒望要问的问题。
“嗯，回来了。”苏然说，面上带着些笑意。
谢司言依然直勾勾地看着他，但苏然感觉自己好像习惯了一些，并不会感到多么突兀了，似乎还从谢司言那双棱角分明的眼中看出了点点委屈似的。
郁舒望原本也笑着，但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谢司言大步向这里走，然后便很强势地插|进他和苏然中间，原本他和苏然离得还挺近的，因为他的介入，他被迫向旁边挪了一步，险些栽倒。
而当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两人已经聊上了，一时间让他莫名心堵。
谢司言贴得苏然很近，他碰了下他的腰引到了一个方向，“我们去那边。”
苏然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跟自己说，便被他带了过去，这边比较隐秘，是在巨型机器后，钢筋铁骨横了过来，将他们掩藏在后面。
苏然等着谢司言跟他说事情，而谢司言在认真盯着他看了一会后，说，“我能将面罩摘了么？”
苏然一怔，随即有些怔愣地点头，只当他是闷到了，“摘吧。”
谢司言将面罩向上掀了上去，然后他便底下了头，高大的身影将苏然完全笼罩，他的鼻尖贴近他的脖颈，深深地嗅着。
紧接着身形便一顿，他又闻到了那个enigma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