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这一句话让解奚琅被捏着脖子吻了一刻钟,亲完解奚琅感觉他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师哥嘴巴好红。”谈夷舟大拇指落在解奚琅嘴角,轻轻碾了碾。
“恶人先告状。”解奚琅避开谈夷舟手,不让他碰自己嘴巴:“怎么变红的你不知道?”
质问的语气让谈夷舟低笑不止,他紧紧手臂,更用力地抱住解奚琅腰:“我的错。”
“知错不改,还说什么错?”谈夷舟一身暖和,挨着舒服,解奚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
谈夷舟为自己辩解:“这次真知道错了。”
“下次还这样吗?”解奚琅没说信不信,而是反问道。
谈夷舟不说话了,解奚琅觉得有意思,从怀里抬头看谈夷舟,眼里笑意不散:“怎么不回话?”
“做不到。”谈夷舟诚实道:“下次还会亲。”
解奚琅乐了:“不是说知道错了吗?”
“师哥不要逗我了。”谈夷舟开始求饶,温柔地亲了解奚琅额头一下:“说是这么说,哪能真不亲啊。”
听到这,解奚琅再忍不住,头抵住谈夷舟肩膀,低低地笑了起来。
解奚琅很久没这样笑过了,谈夷舟一下看愣住了,僵着动都不敢动。重逢时,解奚琅冷的像一块冰,谈夷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比起冷冰冰的师哥,他还是更喜欢师哥像从前那般。
然而过往似一座大山,不仅横亘在两人中间,阻止谈夷舟向师哥靠近,还压在解奚琅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在现在解奚琅终于又放松地笑了。
解奚琅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了,可这会儿他不想去想那么多,只想好好享受当下:“困了。”
一句困了,打断谈夷舟思绪,他压下到嘴边的话,像哄小孩一样拍解奚琅后背:“睡吧师哥。”
解奚琅没客气,轻嗯一声,就真睡了。
*
解奚琅今天没在客栈待着,一早就出了门,去了洛阳驿站。
主子到访,驿站上下恭敬以待,不过解奚琅只留下领事,其余的便让他们退下了。
扶桑带的人对付马无名几人不成问题,难的是抓住马无名后,要稳定晋云宗,但幸好扶桑带过去的人里有擅长伪装的。至于挽月那边,解奚琅就没这个顾虑了,因为赵无涯并不长出现,他就是消失,也没人发现。
只是挽月除了要抓赵无涯,还得擒获一尊傀儡,这样说服性更强。挽月没抓住赵无涯也没事,解奚琅本也没想一次击败赵无涯,此次武林大会,解奚琅要做的便是重创玄剑阁,撕开赵无涯的伪装,让大家看看赵无涯的真面目。
赵无涯不是在意玄剑阁吗?不是为了玄剑阁呕心沥血吗?既然这么在意,解奚琅就要毁了他。
光杀人没甚么意思,不足以解恨,解奚琅要摧毁掉赵无涯在意的事物,再一点点折磨死他。
不过现当下,比起扶桑和挽月做的事,解奚琅更关心羡竹那边的进展。
上次羡竹来信,说他刚到京城,尚且没见到汤连溪,如今又过去几天,不知道羡竹是否见到汤连溪了。
“属下没收到羡主管的信。”驿站领事垂眸回复。
也是,如果有羡竹的信,驿站一定会立马送到他手上,既然他没收到信,就说明羡竹还没收获。
解奚琅眉心紧拧,他最烦和朝廷官员打交道,这些人很是麻烦,又不能像对待江湖人士那般直接动手,若是出了意外,还会惹一身腥。所以接到和朝廷官员有关的任务后,冯虚搂往往收价更高,这次羡竹去京城寻汤连溪,也没走邪道,而是规规矩矩地打听。
可汤连溪进士出身,受封就和一般读书人不同,如今数年过去,想必也已升迁,羡竹一外人,除了能在京城分楼得到一些众人皆知的信息外,要想接近汤连溪,怕还是得走别的路子。
思及此,解奚琅无声叹了口气,心想若不是洛阳实在抽不开身,他一定亲自跑一趟京城。
羡竹没有来信,解奚琅也不准备在驿站多留,正准备走,门外忽然传来禀告的声音:“领事,京城来信。”
解奚琅神色一凝,刚要开口,谈夷舟已经很有眼色地打开门,从禀告的人手上拿走信,回屋递给解奚琅:“师哥。”
这个时间点,京城送来的信只会是羡竹的。
解奚琅接过信拆开,信是典型的羡竹风格,只有寥寥数语:汤大人遭贬,已离京。
两人没在驿站待太久,看完羡竹的信就离开了。
今日他们没有易容,而是戴的面具,离开驿站后,谈夷舟怕解奚琅冷,便往他手中塞了个手炉。解奚琅抱着手炉,谈夷舟撑着伞走在他旁边,两人并肩,慢慢朝酒楼走。
这么一会儿,天又飘起了雪,谈夷舟撑的伞遮住了大部分雪,可偶有一阵风,仍有些雪被吹到肩头。住的客栈吃食一般,既然出来了,谈夷舟就没想立马回去,早早去城中的好酒楼订了菜,就等过去吃了。
外面人多眼杂,不好聊太私密的事,两人便寻了些日常的话题聊,很快就到了酒楼外。
“恩人!”谈夷舟收好伞,正要同解奚琅进酒楼,身后就传来一道略耳熟的声音。
解奚琅停下,扭头往后看,只见一个穿着碧荷色衣裳,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正笑着看他们。
解奚琅一时没想起,偏头和谈夷舟对视,无声询问,谈夷舟也没想起来女子是谁。
见恩人回头,常凌雪忙走上前,先福身问好,才道:“上次多亏两位大侠出手相救,小女子和家人才得以平安。”
听了这话,解奚琅终于有印象了,认出喊他们的是上次随手相救的被山匪劫持的人。不过解奚琅想不起,上次见面常凌雪不仅被吓得一直在哭,穿的还破,人也饿的干巴巴的,哪像今天这般穿着华服,打扮精致不说,还满脸笑容的,解奚琅能认出来就怪了。
当然,除此之外,解奚琅认不出常凌雪,还因为他根本没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对于被救出来的人,他更转头就忘了。
谈夷舟也是如此。
解奚琅没想到对方也是来洛阳的,他们还很有缘的遇上了,解奚琅不好当没看见。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解奚琅道。
“救人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常凌雪不认同解奚琅的话,反驳道。
解奚琅没接话,常凌雪也不觉得尴尬,她抬眸看了眼酒楼名字,噙着笑问:“恩人来这吃饭?”
来酒楼不吃饭还能为什么?谈夷舟觉得常凌雪问的是废话,但他只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真说出来。
解奚琅也没有回答,反问道:“找我有事?”
解奚琅人冷冰冰的,说话也没什么语气,如果是之前,对上这种态度,常凌雪肯定会怕。但她知道眼前的两人就是这种性格,也就不怕了。
“大侠救了我们,我们理应还恩的,只是上次大侠拒绝了我们,这次重新遇到了,大侠应该给我们还恩的机会了吧?”常凌雪先说了句俏皮话,才再道:“家中阿兄阿姐就在隔壁铺子,很快就过来,还请两位恩人赏脸,去寒舍一叙。”
这便是要谢救命之恩了,可解奚琅和谈夷舟出手,本就不是为了被感谢,否则上次他就该答应了,而不是直言拒绝。
上次拒绝了,这次也不可能答应,解奚琅并不想和这种再也不会相见的人牵扯太多。
“这就不用了。”片息后,解奚琅出声拒绝。
常凌雪一愣,没想到又被拒绝了,她张嘴还要再说,谈夷舟却先开口了:“我们已经叫好菜了。”
“今日不行,下次也可以。”常凌雪不放弃:“如今我们同在洛阳,来往一趟很方便的。”
解奚琅这次没立马回话,他沉默下来,谈夷舟摸不准解奚琅是什么意思,便用内力传话,喊了一句师哥。
“不去。”解奚琅也用内力回话:“什么时候都不去。”
同一时刻,几条街外正要付钱的相桢神色一凝,他把钱塞到旁边的袁罗衣怀里,留下一句记得付钱,就运转轻功,原地消失不见了。
“掌门——”袁罗衣只来得及喊一句掌门,相桢就不见了踪影。
晏笙看着相桢离开的方向,满脸疑惑:“掌门怎么了?”
只有归鸿若有所思,掏钱付完钱后:“快跟上。”
知道解奚琅的态度,谈夷舟给了解奚琅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随后才去看常凌雪,准备严词拒绝。
但不等谈夷舟开口,身侧忽然响起一道带笑的声音:“姑娘抱歉,他们是来我府上做客的,未来一段时间都没有空,怕是不能去你府上应约了。”
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谈夷舟偏过头看解奚琅,而解奚琅早就僵住,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了。
尽管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解奚琅却还是能一耳听出这是相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