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广大的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马尔蒂尼要补办生日聚会的消息,派对当天在国家队队长门口架起了长枪短炮,虽然看不到房间里,至少也可以拍一拍都有谁现身。
安东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好在车直接开进了马尔蒂尼家的院子,进了房间发现这次聚会其实没有太多人,而且很多都是他熟悉的朋友。
舍甫琴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觊觎了很久的白毛上下其手,“世界冠军,羡慕死了。不过你这头发手感真的不如以前好了。”
“我漂了三遍,你觉得它可能和以前一样吗?”
作为邻居和好朋友,舍甫琴科不可能缺席这次聚会。还有俱乐部还留在意大利的好队友,比如科斯塔库塔、阿尔贝蒂尼、皮尔洛,以及好些前几天才分开的国家队队友也从外地过来玩。
“桑德罗呢?”
安东在皮尔洛身边坐下的时候,第一句话就说的这个。
“他有事不来了啊,没有告诉你吗?”皮尔洛扬了扬自己的手机。
安东有些尴尬,内斯塔仍然不和他发消息,真的至于吗,不就是在公共场合开了他一句玩笑。
皮尔洛给出了自己的经验之谈,“我觉得你应该主动找他,不然等他想起来理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安东最终选择发了条短信,‘我错了桑德罗。如果你还在生气,我可以去找记者,一口气说你十个优点不重样。’
内斯塔没有秒回,估计是手机没在身边。
聚会的重头戏肯定是吃饭,饭前安东把自己用布包着的裱好的画搬了出来。
现场的所有人基本上只是听说了安东会画画,还没人见过他真正的水平,于是都来围观。
马尔蒂尼在大家的注视下把画上的布揭开,里面是一副颜色鲜艳的水彩画。
第一眼看过去是马尔蒂尼亲吻大力神杯的半身像,只不过身子的部位留了白,里面用小尺寸画了马尔蒂尼在球场上的动作剪影。
人脸画得十分传神,但又不至于失真让人看了害怕。几个踢球的动作也是舒展潇洒,人体的比例十分协调。亲吻奖杯时半阖的眼睛里瞳孔是漂亮的蓝色,满含着对冠军的深爱。
“你画的这么好?!”大家赞叹不已,“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也给我画一幅吧!”
安东不好拒绝,被迫又给自己接了一堆活。
马尔蒂尼对这幅画爱不释手,安东的水平是他没想到的好,他伸手抚上画中人像的轮廓,仿佛能看到安东趴着画画的样子。
他抬头在房间四处张望,“可以挂在门廊的墙上。”
安东欲言又止,挂在那儿会不会有点太显眼了?但是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他最后没有多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一群人聊起了慈善挂历的事。
“所以你真的要拍吗?”皮尔洛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觉得以安东的德性肯定不愿意在镜头前露肉。
“可以不拍吗?但现在都说我已经同意了,而且这是做慈善,我也不好反悔啊。”
安东愁眉苦脸,忍不住开始抱怨,“都怪你吉吉,自己想拍为什么要带别人?”
布冯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我们一起拍呗,你长得好看,为什么不愿意拍照?”
“拍慈善挂历算是传统了吧,尤其是夺冠之后。”维埃里以前就拍过半裸的杂志封面,对此很有经验,“就是随便拍两张罢了,好多人都要拍,多你一个不多。”
“应该说少我一个不少。”
不过安东还是动摇了,今天来的这些国家队的成员都说要拍,自己似乎不太好拒绝?等他们约好时间一起拍的时候跟过去看看吧。
马尔蒂尼拿出了各种珍藏的酒让大家自便,安东决赛那天晚上根本没喝尽兴,现在突发奇想要调酒。
舍甫琴科看着他一口气摆了好几个酒瓶子在台面上,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会调酒吗?”
安东假装拍了拍手上的灰,“不止是会,精通好吧!你想喝什么?”
舍甫琴科想了半天,挑了一个很简单的,“威士忌酸。”
安东把威士忌拿了出来,然后,“保罗这儿好像没有柠檬啊?”
这下喝不成了,舍甫琴科换了一个,“那就马天尼?”
安东用金酒和干味美思兑了一杯出来,还专门选了一个精致的酒杯,但是放在舍甫琴科面前的时候,爱喝酒的毛子连连摇头。
“你这两种酒比例不对吧,而且不应该有冰块薄荷叶什么的吗?”
“你事儿好多。”安东嫌弃地撇嘴,“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你不想喝就别喝。”
皮耶罗从他们身边路过,“你们在干什么?”
舍甫琴科和他只当过俱乐部的对手,不是特别熟悉,但现在突然很有整人的欲望。“安东在调酒,看样子还挺专业的。”
皮耶罗怀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扫来扫去,但舍甫琴科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酒,而安东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吧,我也想喝,你给我调一杯吧。”
安东这次不打算让皮耶罗点菜了,直接开始自由发挥。
皮耶罗就看着他拿着五六瓶烈酒,挨个倒了一点在杯子里,动作娴熟地让人害怕。如果皮耶罗和安东一起吃过饺子,他就会知道安东现在的动作和他调醋水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真的能喝吗?我没招惹你吧。”
安东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模样。“我看过调酒的书,这个酒名字叫‘tomorrow’,我才不是乱调的。”
‘但是你每种酒好像都是凭感觉加的,而且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烈酒,可我只是想随便喝点小甜酒啊。’皮耶罗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斗争,最终把酒端起来尝了一口。
“怎么样?”
看着安东兴奋的眼睛,皮耶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抿着嘴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落荒而逃。
“阿历萨酒量这么不好的吗?脸一下子就好红。”安东遗憾地把基本上没少多少的酒端着自己喝,味道好冲!他的脸很快也红起来了。
有人在打牌,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放歌。安东被马尔蒂尼从吧台旁边赶走了,只好晃到牌桌旁边。
看了一年多队友打牌安东终于有了点进步,大概能看懂每个人都在玩什么,但是从来没上手过。
维埃里从他站过来之后连输了三把,非常气不顺,“你要玩吗?”
“不,你自己慢慢输。”然后就被维埃里推走了,嫌安东站着阻碍了他的运势。
托蒂在发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那天在庆典上说自己不亲别人,解释一下好吧。”他想不起来自己亲没亲过安东的脸,但按常理他肯定干了,因此安东的说法让他很不爽。
安东喝了一口酒,“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想让我亲你?”
牌桌一圈的人都开始看托蒂,傻狼脸涨红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那样说真的很伤人。”
这倒确实,其他人也纷纷转头开始拷打安东,“什么叫‘我是被亲的那个’?”
安东在一群人的瞪视下没有脾气,“我就是那么一说,那天人太多了,万一我说一个人名出来主持人起哄让我直接亲怎么办?”
“那现在人少了,你可以亲了。”
安东不可置信地看着皮尔洛挥动着铲子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现在又不是在球场上,亲什么啊?”
“哦,所以你还需要一个理由是吧。”布冯恍然大悟,“来跟我扔骰子吧,输了的亲赢了的。”
“不。”安东不可能和他玩,这群人越来越疯了,他端着酒杯要走。
“保罗今天过生日,你亲保罗也可以。”
舍甫琴科高声把另一边在打台球的保罗叫了过来,安东拦都拦不住。
“怎么了?”
“安东要给今天的寿星送上爱的祝福。”
“保罗不是今天的生日……”安东后半句话在马尔蒂尼的注视下咽了回去,毕竟他手里还端着人家的酒。
现在的情形已经演变成了一些幼稚的较量,大庭广众之下被起哄什么的,安东觉得自己不该参与进来。
马尔蒂尼见安东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好脾气地说:“安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没说过不愿意。”简单的激将法,安东在心里碎碎念,不就是亲一下脸吗,他现在其实不是很排斥这样做了,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大步走到马尔蒂尼身边,环着脖子在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赶快松手站到了一边,“可以了吧。”
“保罗什么感受?”
马尔蒂尼皱着眉,“像是被摩托车撞了。”安东的动作太快了,他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喂!”
看了热闹的人心满意足地散开,安东被狠狠坑了一波,再不和这些黑心的队友们一起玩了。
马尔蒂尼虽然记着要看住安东不让他喝太多,但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尤其是当安东特意要躲的时候,等他再想起来这号人,聚会都要结束了,而安东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
面对队长的怒视,安东完全状况外,“对不起保罗,我知道我喝的太多了,等明天我会把喝掉酒的钱还给你的。”
马尔蒂尼终于忍不住在安东的脑袋上重重地来了一下,原本就有些发晕的人现在眼前都出现重影了。“我是因为你把我的酒喝得太多生气吗?”他决定了,以后安东参加的聚会一定给他禁酒!
“明天我再好好和你算账,现在给我睡觉去!”
安东自然不可能开车回家了,马尔蒂尼也早就给可能会喝酒没办法离开的朋友们准备了房间。
“我不,我要回家!”
安东再次变成了一头倔驴,上个赛季结束的时候马尔蒂尼就见识过他喝醉的这些坏毛病了,今天再看真是无比熟悉。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回?”
“我可以走……”安东的脑子动了一下,这个还真不行,这么远的距离他走回家都到明天早上了。“或许有人可以送我?”
他开始四处乱看,确实也有人没喝酒的,正出了门准备告辞离开。
“我送他吧。”因扎吉把安东在半空中乱晃的手臂拉住,他只在吃饭的时候喝了两口佐餐酒,现在开车完全没问题,“我知道他住哪儿。”
安东第一次坐因扎吉的车,但是好像完全没有陌生感一样,上去之后就开始调电台,摸索了半天才停在了放着抒情R&B的频道。
“不愧是法拉利,这个音响也比我的车好。”安东用手摩挲着副驾驶座位前的皮质软包,羡慕地不行。
因扎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安东是什么车,一个很普通的牌子和价格。“你该换辆好车的,刚好用冠军奖金买。”
“算了,我现在那辆车就够用了。”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安静地跑着。
“真好听啊,这是什么歌?我绝对听过,但是想不起来名字了。”安东喝醉的时候话痨的程度会翻倍,而且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回答。
因扎吉也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这个电台他就没听过,也不知道安东是怎么找出来的。
他决定让安东说点自己能接上话的。“你夏歇期打算去哪儿?”
“先回一趟中国。然后保罗不是说你们打算月底去迈阿密度假吗?我可能到时候去找你们。”
“挺好,那儿的海滩很漂亮。你之前去过迈阿密吗?”
但是安东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走,甚至可能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自己开始发散,“夏歇期去哪儿玩居然能发散到谈不谈女朋友的问题上,那个主持人可真会说。”
因扎吉一下子想到了一周前的庆典,“你也应付的不错。描述理想型的三个词,听上去你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倒也不是,我一直就喜欢这一挂的。”安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傻乐,“但那些想看我八卦的人肯定等不到了,我才不会找女朋友。”
因扎吉侧头看了他一眼,安东正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车玻璃外漆黑的夜色,目光飘忽。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哪儿有向他这样的。“为什么不谈恋爱?你该不会是之前受过情伤吧。”
“才不是。你怎么会想到情伤的?”安东的语调毫无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喜欢男的,怎么可能谈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误事……喝多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除了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