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很久很久以前的春野宅。
“尼桑。”
坐在凳子上的小樱忽然转过了身——这时春野叶才给她梳完一半头发呢。
“怎么了？”
金发忍者放下梳子, 抬起手揉了揉刚才被轻轻拉扯的一小束粉发的根部。
“拽疼你了吗？”
“不是。”
一时兴起的小樱摇了摇头，踩着凳子抱住了春野叶。在他温暖的颈窝里贴了一下。
“我想到了！未来，我要成为像哥哥那样的杰出的忍者, 无论是村子和朋友，我都可以保护！”
“你会的，小樱。”
春野樱记忆中关于这一段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记得哥哥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像是诉说某种预言。
“你会成为比我合格得多的忍者。保护好朋友、同伴，所有被你爱着的人。”
“这就是查克拉存在的意义。”
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
控制着蛞蝓、给联军制造恢复区域的春野樱侧过脸，看向身边自从宇智波带土的面具被打破就变得格外沉默的银发忍者。
“卡卡西老师。”
小樱说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 我就去支援鼬前辈、止水前辈那边吧。”
“先不提鼬和止水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前辈……”
旗木卡卡西抬起头：“那边的敌人可是春野叶。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想和他战斗。”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很难应对哥哥。为了避免伤亡, 所以应该让我去。”
小樱像平常那样说道。
用写轮眼来应对写轮眼, 飞雷神来应对飞雷神。
村子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个计划。
但是……
旗木卡卡西抬起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自己惟一的女学生。
“你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吧, 小樱。”
“……”
春野樱没有再多说别的话了。
自从发现哥哥还活着, 她的心里就被这个消息所占据了。
可以看到活着的哥哥，当初自己并没有杀死他, 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是如果他一直都活着的话……
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难道过去的一切都随着那次战斗一起消散了吗？
哪怕哥哥恨着她、找她复仇也可以。惟独这样的结局, 小樱无法容忍。
一点熟悉的查克拉在感知范围的边缘划过，小樱转过身, 看到了远处的宇智波鼬, 以及被他带着、没有意识的金发忍者。
春野叶。
她的哥哥。
几乎是下意识地，小樱直接启动了飞雷神之术，锁定了距离那边最近的标记点。
“小樱——”
连旗木卡卡西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算了。
银发忍者回过身, 看着蓝白色蛞蝓池组成的医疗区域, 反正这边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过去就过去吧。
–
小樱落地的时候，秽土转生的二代目火影已经给春野叶扣好了五行封印的术。
躺在地面上的金发忍者身上像是刺青一样的封印术式隐没了下去。
千手扉间搭了一下他的脉搏。
“还没醒应该是幻术的后遗症。”二代目火影说道：“再等一会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小樱就跪坐在春野叶身边，指间亮起了阳遁查克拉荧绿色的光。
小樱的医疗忍术师从纲手，也修行到了仅次于她的程度。
很快，春野叶就睁开了眼睛。
尚且模糊的视野中是微微晃动着的粉色。
“小樱……？”
他喃喃自语，抬起手臂精准地抓住了妹妹的手腕。
下一秒钟，手上传来被咬合的痛感，一支开了刃的苦无递到了春野叶的颈侧。
“哥哥是敌人对吧？”
小樱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或者说现在不是了？无论是不是，都请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呢？
春野叶想了一会。
“宇智波灭族我的确参与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春野叶慢慢地说道：“还有、团藏老师——他也没干过什么好事。”
“我要保护你，所以杀了他。屠灭了根部。”
春野叶稍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在木叶呆下去了。我叛逃也只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已。”
随着他说出的话逐渐变多，小樱也逐渐握不住苦无了。她松开手，任由那一块小小的金属块落在地上。
“所以、为什么、还和我说那种话？”
小樱的手臂撑着地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泪就已经流得停不下来了。
“说你不爱我、非逼我杀了你不可——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吗？”
“对不起。”
春野叶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真的很对不起。”
“死在你手里的时候，我也很后悔。怕你看透了我的谎言，又怕你看不透，误解了我的感情。”
害怕这份爱永远无法传达。
害怕自己令小樱失去的，比她得到的还要多。
“别人怎么想我都可以。”春野叶摸了摸小樱的脸颊。
“惟独不想被你误解。”
春野叶原本打算在净土和她解释的。等到几十年后，小樱也来净土的时候。
如果小樱不想见他，就等待她的转世。
一直一直地等待下去。
小樱砰的一拳砸在了春野叶的脸上。
虽然克制了力道，但春野叶还是偏过头，有点眼冒金星了。
“笨蛋。”
小樱咬着牙说道：“这些事情告诉我又怎么样？我就不能替你保守秘密吗？”
他们可是兄妹啊。
区区村子、欺骗一下又怎么样呢？
“你应该当初就把我带走的。”小樱的声音放轻，“尼桑。”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误会了。
“对不起。”
春野叶只能对她道歉。
惟独这件事，关于小樱未来的人气和幸福，他不能退让。
哪怕再来一遍，春野叶也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决定。
作为小樱的反派而死，是他能想到最切实际、有效率的办法了。
小樱把他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小樱说道：“村子那边，应该没办法像我这样相信你。”
春野叶看向那边的前线战场。宇智波带土已经成为了十尾人柱力。
“那我就作为忍战功臣回去吧。”
让那群人挑不出理，说不出话。
另一方面，春野叶也憎恶那个人很久了。
宇智波带土……
从玖辛奈姐姐的体内抽出九尾，袭击木叶，同时彻底扰乱了他和小樱人生的那个人。
要说春野叶已经放下了那些事情，不再对他心怀怨恨，那是谎言。
涉入四战这趟浑水，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报复他。
春野叶握住了妹妹的手腕。
小樱的飞雷神之术发动，带着春野叶瞬身到了漩涡鸣人和旗木卡卡西的身边。
虽然有着仙人模式的鸣人先一步察觉到熟悉的查克拉，银发忍者还是及时地挡在了九尾人柱力的身前。
抽出苦无，警惕地看着春野叶。
“鸣人、你快去找三代目大人他们。”
对上卡卡西的神威写轮眼，春野叶也只好举起了手。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看，我不是在和小樱呆在一起吗？”
“……”
卡卡西没说话。
他觉得春野叶把小樱策反的概率比小樱策反他的概率大多了。
其实这是因为他不了解春野叶的缘故。
春野叶才不舍得策反妹妹呢。
还是小樱站了出来，主动给卡卡西和鸣人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事情。
“总之。”
漩涡鸣人攥拳在手掌上拍了一下“哥哥现在及时迷途知返，成为我们的同伴了？”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春野叶看准那边宇智波带土的位置。
“要上了，鸣人。准备好仙术。”
趁着宇智波带土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金发忍者提起了查克拉，准备使用飞雷神之术。
“噢！”
从来没和哥哥并肩作战过的漩涡鸣人兴奋地举起了胳膊。
按照和小樱搭档时的惯性，准备好被春野叶的飞雷神带走了。
下一秒钟，一阵微风从漩涡鸣人的脸颊前刮过，只看到了金光一闪而逝，原本春野叶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
但是漩涡鸣人还站在原地。
春野叶的飞雷神没有带上他。
“诶？？”
金毛人柱力呆住了。
另外一边的战场上，金发碧眼的春野叶突然闪现在了十尾人柱力带土的身后。
查克拉在他的手中相互纠缠交织，形成淡蓝色的螺旋丸。风压吹起了他深金色的额发。
全程不过花费了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是你？”
宇智波带土虽然有点惊讶，但大体上还算平静。
毕竟在这种状态下，螺旋丸这种普通的忍术是不会对他起到效果的。
“原来如此。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为我工作吧。”
带土看向前方，开始给求道玉塑形。并不因为他的接近而紧张。春野叶的战斗几乎每次都有白绝在旁观，情报早就收集得干干净净。
除了飞雷神不需要标记这点之外，春野叶可以说只算个弱化版的金色闪光。
破坏力相当低。
“之前追求力量的话不过是假象，现在你又打算演好人给他们看了吗？”
求道玉在宇智波带土身前塑成盾牌的形状，阴阳遁的黑棒朝着春野叶的方向突来。
“可惜没有意义。”
“死吧。”
宇智波带土对自己所掌握的力量胸有成竹，因此语气始终平静，也预料到了春野叶可能会用飞雷神瞬身离开。
但是春野叶竟然没有动。就像是精神不正常到主动放弃了自己最后的生路那样。
金发忍者扯开唇角，狂气一笑。彻底不演了。
“你都想到了我可能是卧底……”
“就没想过我可能会为了你而藏着一招吗？！”
当阴阳遁的黑棒递到接近春野叶的位置之前，他手中的螺旋丸忽然发生了解体。
——变成了缠绕周身、永无止息的气流。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将已然隐形的螺旋丸重重地往宇智波带土身上一按。
“螺旋丸……”
“——涡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