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容镜想,谢长时果然是个奸商。
然后乖乖地将自己的脑袋再伸出去一点,跟他打商量:“那要不你也摸摸我的?”
谢长时没有摸他的脑袋,而是将睡衣兜到了他的头上。
被蒙住了视线的容镜三两下将衣服扒拉下来,露出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眸,心道难道他这么快就要打脸了吗?
前脚刚说完谢长时是个奸商,后脚谢长时便大发善心,选择放过他?
那他要不要说声谢谢什么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浮起,容镜就听到谢长时道:“摸头就不用了,摸其他的可以。”
容镜:“……”
嘭。
大门重新被关上,容镜套上睡衣,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绷着张精致的脸蛋,想——他一点都没有错看谢长时!
不知道在镜子前站了多久,耳边传来敲门声,谢长时拖长的闲散调子就跟在后侧,男人道:“宝贝,浴室该长蘑菇了。”
容镜重新冲里面探出脑袋,反驳他:“长的是小僵尸。”
谢长时忍着笑点头:“你说的对。那小僵尸能不能挪一挪,去床上,把浴室让给我?”
他扬了扬手里和容镜明显是情侣款的睡衣。
好像自从确认关系以后,他们俩的很多东西都换成到了明目张胆的情侣款。
毛巾、卫衣、鞋子。
应有尽有。
听着身后传来的花洒声音,容镜任由自己摔进大床上,抱着枕头蹭了好一会儿,才捞起手机。下意识想找逢汜师叔,却想到逢汜师叔比以前的自己还老土,根本不用手机也没有什么微信号。
他眨了眨眼睛,果断找到司流的微信,发去了一个问号。
司流:?
容镜:司流前辈,我逢汜师叔睡了吗?
司流:你逢汜师叔睡没睡我怎么知道?
容镜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手上打字:你被他揍回家啦。
司流:……
好烦。
他嘴硬回答:我是自己主动回的家,单身男男住一块多不合适?
容镜:但是道士和鬼住一块挺合适的。
司流:……
说不过,更烦了。
但容镜这边意识到司流和逢汜没在一块后便也没打算继续打扰司流,省得司流借着他的名义又折返回到逢汜那边骚扰逢汜。
那下回被揍的就不止司流了。
“在看什么?”
滴答一声,冷冰冰的水珠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容镜的后腰,水珠洇湿睡衣贴上皮肤,一点轻微的不适感在谢长时的声音响起以后被容镜下意识地忽视掉。
他收起手机,正欲转身回头,但身后覆上来的重量将他压制得死死的。
容镜只能将脸压在枕头上,偏着脑袋对谢长时解释,男人听得漫不经心,炙热的呼吸与那冰冷的水珠完全是两个极端,薄唇擦过少年雪白的耳垂,呼吸刺入耳蜗,令容镜的心脏一痒,窜起一种密密麻麻、无法遮挡的潮意。
他忍不住笑起来:“你别在我耳朵边说话,好痒。”
“那可以亲吗?”
虽是询问,但谢长时显然没打算从容镜的口中得到回复,牙齿捻着柔软的皮肤,温热的舌尖卷过耳垂,容镜被压在一侧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用力想要扯住些什么东西。但手指绷紧又收缩,到最后掌心中依旧空空如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拽住了床单。
细密的吻很快从耳垂转到脖颈,在容镜低低的喘息中吮出一道道红痕。
奇怪的感觉刺激着容镜浑身的血液,令他变得空虚,渴望得到更多。因此,在被被谢长时扣着下巴掰过脸亲吻时,他没有任何反抗,哪怕这个姿势怪折磨人的。
所有的喘息和暧昧都被吞咽,喉结滚动,容镜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脖、脖子酸。”
他浑身绷起,尤其是脖子,绷出线条,谢长时吮着他的喉结,低低应一声:“那换个姿势。”
天旋地转之中。
谢长时靠在床头,容镜坐在他身上,被扣着后脑勺亲密地接吻。
时间流逝,窗外乌云缓慢飘来,遮挡住了月光,又慢吞吞地飘走,等到下一缕月光重现,接吻才算勉强结束。这么一通亲密接触下来,容镜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懒洋洋地趴在男人的身上,半眯着眼睛打哈欠。
像一只猫,被谢长时顺着毛安抚。
等休息够了,谢长时问他:“明天还上班吗?”
容镜有点想罢工,但想着也没提前挂通知,只能点点头。
“可以晚一点去,我送你过去。”明天是周末,谢长时不需要去公司。
有谢总接送,容镜自然也没有拒绝。他戳戳谢长时的脸,小声说:“我想睡觉了。”
“睡吧。”
餍足的男人向来好说话,安抚地拍着容镜的后腰,任由他跟个小孩似的趴在自己的身上睡。而容镜嗅着谢长时身上好闻的气息,很快陷入深眠。
……
晚上折腾得晚,早起对于容镜来说就显得十分困难。
谢长时微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两下,只换来容镜不耐地‘啪’一声。
然后人往被子里一缩,直接团成了个球。
谢长时看得好笑,也没做什么,只是问:“那我去跟你的两位助理打电话,就说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容镜含糊说了句什么,谢长时没听清,过了好一阵,他才满脸怨气地睁开眼睛,抱怨道:“还想睡,都怪你。”
嗯。
昨晚的满足带来的好心情可以维持许久,因此听到责怪,谢长时很淡定地接受,并做出回复:“怪我。”
至于什么“下次不会了”这种话,他不会说。
下次肯定还会,而且说不定情况更严重。
谢长时问他:“早上想吃什么?小包子?”
容镜慢吞吞地抱起被子坐起来,然后摇头:“想吃草莓和馄饨,要芥菜馅的。”
“好。”
吃过谢长时亲自下厨煮的馄饨,容镜跟乌龟爬似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上班了,路上还跟谢长时讨论了一下给逢汜买个手机的事。
虽然不确定逢汜是否需要,但谢长时觉得有必要。
他将容镜送到工作室,又让宋清去买手机,今天他本人没什么事,索性便留在容镜的工作室当三号助理,就是一号助理和二号助理将工作完成得十分优秀,用不着他。
有客人早早注意到了谢长时。
今天的谢总虽然穿得没有往日上班那么正经,但也是衬衫西裤,衬衫领口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但再仔细看去,右侧锁骨隐隐露出淡红色的痕迹,是昨晚容镜被他磨久了想喊停却被拒绝而气急败坏留下来的。
客人的视线转到谢长时的脸上,瞧见男人微微低垂的眉眼,觉得那深邃轮廓中印出的是几分冷漠,便没好意思跟他搭话,而是在聂六走过来时憋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压低声音问:“容大师找助理的要求,是不是长相排在第一位?”
聂六偷偷看一眼谢长时,差点笑出来,然后正经回答客人:“这位可不是我们的助理。”
不是助理?
客人还想问什么,但聂六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
直到聂六贴心地买了奶茶,容镜出来拿奶茶的时候和谢长时一人挑了一杯不同口味的,他什么也没说,只眼巴巴地望着男人。谢长时在心里笑他可爱,随后熟练地将奶茶插管,递到了容镜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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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镜咬着吸管猛吸一大口,随即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喝。我的也给你喝。”
谢长时不爱喝奶茶,但也给面子地喝了一口,容镜这才抱着自己的奶茶回到工作间。
那客人终于了然——
今天的三号助理是容大师男友代理的。
不过容大师这对情侣的颜值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看到这一幕的自然不止一人,到下午的时候,微博的热搜榜上就挂上了‘容镜男友’这样的话题。聂六是被朋友私下询问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位朋友虽然和他一样喜欢喝酒,酒局常见人影,但比他正经一点,已经在接手家里的公司,自然也清楚谢长时的长相。
所以,找到聂六的微信账号,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容镜是谢总的男友?
聂六没回复,先顺着对方分享的链接点了进去,一眼看到一条满是感叹号的微博内容:朋友们,今天去容大师的工作室碰到容大师的男朋友了!他喵的巨帅!身材巨好!跟容大师站一块巨般配!
[新人还在惊叹,老粉早就看穿了所有]
[没错,容镜还在长华街摆摊的时候咱就看到过这个帅哥了,当时就说的他俩关系不一般,没想到果然不一般]
[我曹,长得好他大爷的帅,怪不得上次去找大师算感情,他让我吃点好的,搞半天是他自己吃那么好,看不上别的男的!]
[我好像也突然懂了,上次他劝我分手,我说我男朋友太帅还给他看照片,他问我是不是没见过帅哥/微笑]
[或许……有谢氏的员工吗?没人觉得这位长得特别像我们老板吗?]
[什么什么?]
[@谢氏集团快来认领你们boss]
聂六微微扬眉。
在他的记忆中,谢长时出现在镜头前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只这几年里谢氏有大动作,他这位掌权人才会现身接个采访,其他大部分时间里出镜机会都交给了陆云霁。但没想到还是这么快暴露了身份。
他一刷新,就见那条@谢氏官博认领boss的评价下出现了谢氏集团官博的回复。
只有一个小小的表情:嘘。
但谁都知道什么意思。
聂六不由得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工作间大门,心道今天这趟还真给谢总来对了。
然后退回微信,回给朋友几个字:显而易见。
几秒钟后,猛地反应过来:不是哥们,你没看上青拍卖会那段视频吗?
关于容镜和谢长时是一对的事儿,圈子里不是都知道了吗?
对方回答:没看到,我前段时间在国外。
聂六二话不说将保存的林祁丢脸视频转发给他:请欣赏。
他必须让所有人都欣赏到林祁的丢脸时刻。不过说起林祁,也不知道这会儿他躺在医院里怎么样了。
聂六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他私下里戳了戳林辞言,但林辞言给出的回复是不太清楚。林琛来找过他,在他这边碰了钉子以后便离开了,之后他将林琛的电话号码拉黑,林琛便联系不上他了。
就在聂六颇感遗憾的时候,工作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刚刚还被他念叨的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琛一身纯黑西装,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但此刻脸板得有些严肃,看着有点渗人。
不等他开口,聂六便凭借着自己聪明的脑瓜猜到了对方的来意,聂六笑眯眯地问:“怎么了?林祁快死了,你来找咱们家容大师求助了?”
林琛抿起唇,脸色看上去格外黑,黑得和锅底有的一拼。
如果可以,林琛真的一点都不想踏进这里。
但没有办法。
林祁又进了手术室,勉强救回一条命。可医生告诉他们,林祁的情况很复杂,找不到病因,人也经常陷入梦魇甚至清醒不过来,久而久之身体机就会罢工,到时候肯定救不回来。
林琛觉得这是容镜的杰作,因此林祁待在医院这段时间,他先去找了关正业,可他好不容易找到关正业,关正业就被警方以‘故意杀人罪’给逮捕了。没了关正业,想要找到那位孟鸣大师显然有些困难,好在他想到了孟鸣下榻的别墅,但没想到的是等他今天早上前往别墅,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他让人调监控,却被告知监控坏了。
于是他报了警,但警方却反问他,知道这里住的是个穷凶极恶、没把人命当命的道士吗?
林琛自然否认。
警方看了他两眼没多说,只告诉他那道士昨天死掉了。
林琛其实在看到那一地狼藉时便有了几分猜测,但猜测和听到事实时还是有些不同的。他控制着脸部表情,否认了和孟鸣相识——事实上他也没说错,一直以来和孟鸣有所联系的都是林祁,跟他林琛无关。
但没了孟鸣这位大师,要再找一位相关人员去救治林祁显然变得更加困难。
到了此刻,林琛心底对林祁的怨言已经到了顶峰。
他开始责怪林祁为什么要去招惹容镜和谢长时,招惹便算了,当初跟他保证得信誓旦旦,结果对方没什么事儿,自己倒先倒了霉,还得浪费他的时间。
林琛借人情从旁人口中要到了几位‘大师’的联系方式,但每一位都说自己无能为力,其中一人更是提议:“或许林先生您可以去找容镜大师问一问。”
林琛的脸皮微微有些抽搐,反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大师您没有熟悉的人吗?或者你们道观还有其他的能人异士吗?”
这位道士显然不清楚林琛和容镜的恩怨,闻言只道:“自然有,但他们来这得花费时间,也不一定能处理,您找容大师肯定是最省时省力的方式。我与华清门的道士相识,容大师的本事是他们都夸了的。”
林琛不死心,又叫了对方的同门来,但那道士给出的结论和前一位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无可奈何之下,林琛只能来了长华街。
此刻,面对聂六的嘲讽,林琛冷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冷笑道:“容镜也就这点手段了。”
聂六眉毛一皱。
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林琛的脸上,沉吟了几秒,恍然大悟:“你不会是觉得林祁现在这逼样跟我们容大师有关吧?”
林琛盯着他,没吭声,但意思很明显。
聂六的表情当即变得无比复杂,那目光赫然写着‘不明白你这种脑残到底是怎么活下来还坐上林氏继承人位置的’。
随后道:“听说关正业被抓了?我建议你去申请见一见关正业,然后问问他你那位亲爱的弟弟到底是怎么中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