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午餐时间, 乔辰聿得到了路妈妈的热情加餐——秦路称绝的三个拿手菜：红烧鱼、西红柿鸡蛋和捞汁小海鲜。
没有夸张，香的家常却越吃越好吃，是极易上瘾想顿顿吃的感觉。
“这手艺, 做其他菜能难吃到哪去, 秦路的表情是不是夸张了。”房车的小饭桌上, 黎瑞抑制住端饭盒风卷残云的冲动, 说道。
他眼观六路, 莫说将秦路的表情尽收眼底, 彭真的事也没逃过他的耳朵。
人类被劝后的通病：犯贱, 想试。
尝过三道美味，黎瑞好奇心被钓起来。
“听人劝, 吃饱饭。”乔辰聿夹过一只八爪鱼, 抬眼看黎瑞, “想吃自己去找秦路”。
谁要的谁吃完，秦路不骗人，那表情看着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程度。
“人基本的好奇心呢”, 说完，黎瑞一口三个小鲍鱼。
“不需要”，乔辰聿先咬掉了章鱼椭圆肥美的头，剩下八条腿在筷子上跳动，他吃章鱼的习惯，先吃头再吃腿，哪部分都爱, 吃对顺序却觉得更好吃。
对此习惯黎瑞的评价是：错觉带来的满足感加成。
这时，乔辰聿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他点开查看新消息。
秦路：[味道如何，请根据真实感受做个选择题：A.特别好吃 B.好吃 C.一般 D.凑合]
乔辰聿打A后, 点击发送。
秦路：
[英雄所见略同，抱拳jpg.]
[几十年只练就出三道登峰造极水准的美味，怀疑是积累加碰运气，捞汁小海鲜后来者居上，在见天做的家常菜里脱颖而出，里面没有运气加成我是不信的。]
[喜欢吃的话，让我妈天天给你带，就是捞汁小海鲜不能多吃。]
乔辰聿边吃边用左手打字：[太麻烦阿姨，做饭很累。]
秦路：[不麻烦，我妈投喂热情高涨，一个我热情不够倾倒的了。小人被爱压的倒地不起jpg.]
乔辰聿：[好，帮我谢谢阿姨。]
秦路：[瑞哥、洪雪和伊胜喜不喜欢吃，喜欢的话以后都带大份。]
乔辰聿：[喜欢]
秦路：[那太好了。我妈在管制吃饭不能玩手机，要专心干饭了，拜拜jpg.]
乔辰聿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将手机放到一边，“秦路说，路妈妈以后要经常送菜给我们加餐。”
“这个好”，黎瑞道，也不提捞汁小海鲜不能天天吃的事。
他可以帮忙全部解决，背对着吃，保证不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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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袁泽洋进组，热情的和大家打招呼。
面对乔辰聿时神色自然熟稔，“乔老师，缘分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合作两次。”
说着一脸遗憾，“可惜小石头的戏份少，在组里待的时间短，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这算什么缘分。
伊胜心里吐槽，脸皮厚是真的，好像上次买通稿的不是你家团队。
消息来源于后勤部调查组，证据明确，真实可靠，冤枉不了一点儿。背后捅刀子，面上你好我好表达亲近，表里不一玩的溜。
乔辰聿敷衍道：“是有缘”。
亦正亦邪的角色演的过瘾，就是和木头对戏印象深刻，说台词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加带口音，莫名其妙点了笑穴似的笑个不停，不如无实物表演来的清净。
情绪稳定如乔辰聿，都直言说了句“别笑了，好好演戏。”
幸好角色自成阵营，和男主的对手戏有限，不用常受折磨。
剧播出的效果勉强算好。
因人设的原因，能稍稍遮掩袁泽洋的演技短板，加之女主那边的演技还可以，达到了热播的水平。
卢卡：“……”
不可惜。卢卡替乔辰聿在心里回答道。
他以了解同行的心态看过不少剧，包括袁泽洋说的这部，男主的高冷人设被演的活像个木头，角色的运筹帷幄……就当为了迷惑对手，不用演出来。他真心的同情过身为对手演员的乔辰聿来着。
成品如此，不难想象拍摄过程中受的折磨，只多不少。
圈内大环境如此，演技差可以调教，一个送葬的镜头，卢卡自信能教出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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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小风。
借天气之便，洒水车模仿暴雨天。
一把把黑伞，阻挡雨滴落到身上，雨水打在地面，溅起水花。
送葬队伍缓缓行进，袁泽洋饰演的怡石抱着黑白照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葬礼是后勤部安排的，能来参加葬礼的觉醒者很少，大家忙着各自的任务，没有供他（她）们过度悲伤的时间。
简岫、秦路等人得来短暂的休息时间，没来剧组。
顾凯凯作为觉醒者代表，参加了这场葬礼，捧着玫兰花束和袁泽洋并行，为战友送行。
玫兰是这个世界的特有花卉，花语是每天灿烂，常用做为年轻时就逝去的人送行，祝愿来生每天灿烂，不再受今生苦楚，得一个圆满光明的来生。
两边是穿着雨衣打伞的高大群演，排成两排，跟随在后面。
墓前等待的是负责下葬的人。
为了拍好悲壮的送葬，卢卡特意选的能调动情绪的送葬音乐，开拍前，也耐心的给袁泽洋拆开了讲戏，亲自示范，逐桢的分析何时该有情绪变化。
主镜头会在顾凯凯和邱石两人之间切换。
卢卡心累，卢卡叹气。
拍前壮志踌躇，以为自己能行，拍时愁的直拽头发，恨不能拽着袁泽洋的领子大吼“来点情绪啊”。
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想看出悲情，全靠背景和音乐衬托，换个音乐和场景，很难猜出要表达什么情感。
还有两人走在一起。
他知道乔辰聿没有故意压戏，因为将两人放在一起就是全自动压戏，从气质到演技甚至不值得一提的颜值……
卢卡想要的感觉是势均力敌的情绪冲击，战友情和亲情在镜头内切换，以不同的极致痛苦来表达壮烈牺牲的遗憾。
他想要的还是太多了。
哪有每一幕都完美的影视剧。
“咔”，卢卡声音低了两个度，显得有气无力，“袁泽洋，你过来我再给你演示一遍，你跟着学。”
等袁泽洋走到身边，卢卡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道：“辰聿，好好休息保持状态，维持住这一条的感觉。”
大宝贝的演技别再给磋磨的失了色，卢卡不放心的叮嘱。感觉丢一分都是大损失，实在不行就用这条，管袁泽洋有没有被“压戏”，重点在乔辰聿那。
卢卡的负责任程度，从不吝啬于洒水车的来回费水就能看出来。
人工雨下了一下午。
期间真的下起小雨，细雨如丝，淋淋淅淅。
乔辰聿打着伞，看卢卡不厌其烦的一个表情一个表情的教。
“这熟悉的场景”，伊胜小声嘀咕道。
不同的剧组，看到过好几回，负责任的导演最累，不愿意敷衍过去。
黎瑞手里的伞开开合合，伞杆被他捏着玩，就是不正经打。表面看在发呆，实则已经和时景逸、白信连了异能线。
“将辰聿加进来吧，万一被分散多个方便联系的渠道。”
白信：“这不是担心辰聿哥插手。”
时景逸：“多方考量，还是要加。就是以辰聿的异能，分分钟转客为主，借着异能线看到所有人的情况。”
白信叹气：“原本不用这么纠结的，共享视角这个功能太bug了，异能连接力度好强。老师一探索，探索出一个反向操控。”
黎瑞语气惊讶：“怎么反向操控！”
“你不行”，白信直言直语，“得高乌前辈最少一个大等级。已知信息：乌前辈S级中段。”
黎瑞痛苦道：“将辰聿拉进来，我都怀疑乌前辈转换位置的技能用不上了，看到危急情况，他能控制住自己？”
时景逸声音沉沉：“很难”。
抽离出意识，黎瑞生气的瞪了乔辰聿一眼，控制力差的人。
乔辰聿：“？”
用异能说小话不带他，聊着聊着还生气瞪人，背后蛐蛐完再当着他面生气？
有天理没。
有本事加他，有话当面说。
乔辰聿眼神微动，瞥了黎瑞一眼，发挥演员功底，偷懒的用微表情表达情绪，简单到位。
伊胜：“？”
就近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不知道异能连接的伊胜是最疑惑的那个，怎么个情况就无声的“吵”起来了。
黎瑞继续小团体聊天，“那怎么办，不加辰聿？”
白信：“不加不能定位，也不能转换位置，万一你和辰聿哥分开……你们俩又不是连体婴，时时刻刻待在一块，那‘黑乌鸦’摆明了冲主位去的，不加不行。”
黎瑞急躁道：“这不行那不行，再不决定‘黑乌鸦’打过来了。”
不是他杞人忧天，枭组织动作频频，马上要开战，‘黑乌鸦’不趁机搞点儿事，黎瑞都不能信。
时景逸：“加。权衡利弊，加更有利，严格要求不能反向控制，我想想办法，编个严重点的理由，用力过猛会使连接失效什么的。”
“我们今晚回特事局”，黎瑞自认脑子不行，那就听别人的，局里聪明人多，准没错。
“信不信全看命啊”，白信一向朝气的声音里透着股无力，“我不觉得能糊弄住主位哥，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辰聿哥心眼子不少，唯一的指望，大概是辰聿哥能听老师的话或者不多加思考的无条件信任。”
突然加入的郭苏道：“小孩子家家懂得挺多，就是你的怪称呼都从哪来的，赶紧过来一趟，找你有事。”
“好的郭副局，马上来。”伴着开门声，白信道：“偶尔也上上网吧郭副局。”
断开异能连接，交流结束。
黎瑞看向看雨的乔辰聿，“今晚回去，加连接。”
他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的，防止缩小时景逸胡编乱造的空间。
“终于舍得加我了？”乔辰聿道，防他跟防贼，有这个必要吗。
黎瑞难得聪明一回，找到个借口，“别想太多，我们是整理好了再加你，那么多人，异能线乱糟糟的。”
乔辰聿点头表示知道了。
内心：完全不信。
在卢卡的耐心教导中，送葬剧情终于结束，卢卡选择用之前的版本。
他想要的氛围感送葬戏啊。
朽木难雕，演不出深度，再模仿也是空有其表，外行人看勉强不出戏，内行人不忍直视。
总不能死磕到底，卢卡可没那么时间浪费。
他可以拉远景，单独特写两人，尽量不近距离同框两人。不形成对比画面，凑合凑合也能行。
就像不能对跑龙套群演的演技要求太多，袁泽洋这个角色放到平常的剧里，这点戏份不就该是跑龙套的戏吗，卢卡想通了，结束死磕。
“辛苦大家了”，卢卡真情实感道，宣布拍摄结束。
人对自己不能太严格，对外人也多点宽容，他也是改版多次用上头版的神经甲方了，卢卡脸僵僵的想，他快被袁泽洋传染了。
说句擅自揣测的话，这男人一定整过容！
还得是大动。只有当代社会的科技和狠活，才能造出一张这么僵硬的脸。
难怪常演高冷的角色，原来是脸的局限性。
这种演员是怎么火起来的，现在的导演，连最基本作为人真实灵动的表情都不配有了？
期间杀青的彭真返场，进行短暂交流，拍不好还不敬业，一个客串角色，有什么好探班的，有多重要的事不能下戏再说。
将精力全用在走歪路子上了。
卢卡拍拍乔辰聿的肩膀，“早点回去休息，下雨天拍戏累。”
内心默默补一句：罪过罪过，袁泽洋的连累，怪到了天气上。
“谢谢导演关心。”乔辰聿语速慢慢的道，用眼神安慰被虐到的导演。
结束拍摄，三人回房车找洪雪，闷在车上捣鼓一天了。
洪雪有点研究员的劲头在身上的，废寝忘食，天天熬夜，劝也劝不听，研究药剂研究到走哪变成哪的宅女。
闷头就是研究。
伊胜拽开车门，跳上去。
额前的碎发凌乱，洪雪的脸上泛着少见阳光的苍白，显得大大的黑眼圈颜色更重，手垫在下巴底下趴在小桌上，眼皮子打架的上下磕碰。
身后的桌子上是大大小小的试管、试剂瓶，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洪雪抬眼看向黎瑞，困倦道：“拍…完戏了”。
后走上来的黎瑞：“困就睡，别给自己整猝死了，网上的这类新闻可不少，你别成为总局第一例，丢死人。”
“不要瞧不起治疗系觉醒者，我们是没有战斗力，但身体同样经过异能改造，连熬半个月也不会有事。”她是不想睡吗，她是失眠了，脑子里不自觉推演制药过程，找寻错处。
吃药能睡，洪雪不想失去这份感觉，怕吃药后忘记不该忘的环节。
“只是死不了的大事”，黎瑞道。
治疗师的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人好点。
洪雪摆手赶人，“别管我，打乱思绪，这年头年轻人谁不熬点夜，主位不就爱熬。”
走上来的乔辰聿：“……”
身边人都喜欢拉他挡枪怎么办。
问完洪雪的想法，四人一起回的特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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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局，戏台已摆好，全部演员就位。
主演：时景逸
负责忽悠乔辰聿，利用哥哥的身份瞒天过海。
男二：白信。
闯祸犯错的例子。
特别出演：乌玫
打配合，增加故事可信度。
自信如白信，不太看好这局戏，“在实力演员面前演戏，我们真行。”
“辰聿转行时没正经学过。”时景逸全程看了乔辰聿的丝滑转行，觉得能行。
乌玫兴致勃勃，“刚刚我们配合的不错的。”
开局考验演技，一大把年纪，忽悠人还是有经验的，一想到要忽悠的人是主位，更来劲。“白信，别掉链子，你戏份少，全程维持做错了事的样子，其他的放心交给我和时首席。”
白信调动面部情绪，回忆犯事后的心情，“这样行吗？”
闯祸后求原谅，专业对口，从小到大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行”，乌玫一脸孺子可教，满意点头。
“回来了，准备。”盯着黎瑞的手机定位行动轨迹，时景逸道。
有一丝丝紧张呢，白信深呼吸，勇敢面对，摆好表情。
乔辰聿一推门，只见白信做低头忏悔状、时景逸神情严肃、乌玫一脸沉重，三人围坐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演的气息。
在排什么大戏。
乔辰聿装作不知，“白信犯错了？”
自一年前，白信就不让带小字叫了，说是影响他身为成年大人的形象。
尊重小孩的意愿，所有人都改了称呼。
“嗯”，白信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试着碰其他人的异能连接，不小心将线扯断了，不知为何失联了好几位成员。”
“再连就是，不是大事。”乔辰聿坐到时景逸身边，配合道：“哥，你对白信太严格了，看给孩子吓得。”
快收一收，戏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白信闯了多大的祸。
“不能惯”，时景逸神色严肃，“异能连接是大事，关乎包括我在内的一百三十八位计划成员，是否联系密切，‘黑乌鸦’随时可能出现，连接不能出一点问题。”
“抱歉”，乌玫适时的接过戏，“我第一次连接这么多位S级觉醒者，经验不足，连接后一旦乱动，就可能出现不可控的问题，这次是不小心牵连到其他异能线，怕就怕以后再有人乱动，崩了全部连接线。”
时景逸问，“能再加人吗？”
乌玫回道:“可以，不用异能乱碰它就可以，必须严格按照我教的使用方法。”
时景逸：“我会传下去，让所有参与计划的人严格遵守。”
于是，乔辰聿顺利加上异能连接，得到使用说明和一大堆注意事项。
出了剧组，也要配合演戏，走哪演到哪，借用袁泽洋刚用过的一个词，他和演员这个职业就是有缘分。
“辰聿，你异能过强，最需要注意。”时景逸叮嘱。
乔辰聿保证道：“哥放心，我不会乱碰，给乌前辈添不必要的麻烦。”
动了也不会被你们发现。
见乔辰聿信了，戏台子三人组压制着心中的兴奋，又聊了聊计划的进展和枭组织的近况，才结束这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