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周初落声音低沉且危险,又仔细问了他好一番话。
白子豪一一作答,回了什么,周初落都已经不太清楚了,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那声掐着嗓音似的‘嗯哼’声。
这造作得,正常人大概是没一个能受得了。
周初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忍了又忍,可实在是顶不住,最后扶着御案呕了起来。
马公公吓了一跳:“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白子豪一个箭步上前,看了一眼,其实他什么也没看得出来,但呕吐大多情况下不外乎两种,要么吃撑了,要么就是吃坏肚子了。
他师弟小时候吃饭,是肚饱眼不饱,经常吃多了顶不住呕出来。
于是他信誓旦旦道:“皇上应该是早膳吃撑了,没事的呢,老马公公,您不用担心,嗯哼~”
马公公:“……”
嗯哼嗯哼你个娘啊!
马公公也想吐了。
“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老奴给您喧太医?”
“朕无碍。”周初落没吐出什么来,就只干呕了几声,这会脸白如纸,他做直身后嘴巴动了动,马公公从小伺候着他长大,哪能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皇上这是想砍人了。
但不能砍啊!
他小声劝:“皇上,咱忍忍。”
为什么忍啊?
这是老将军给德妃送来的,得给老将军这个面子。
再且说了,这人先头在将军府里干过,身份干净,还是个相当可怜的人,听说是死了丈夫,孩子刚生出来没多久,便也夭折了,孤家寡人一个。
这种人,要是不慎被她晓得事情真相,把她‘囚’在宫里,那也是行的。
再且一个,那便是,这人奶孩子,那本事怕是真的一流。
毕竟将军府上那几个孩子,宫宴时老将军曾带进宫过,确实是个顶个的壮实。
在同龄的孩子中,将军府上那几个,个头比旁的孩子都要高大半个脑袋。
孩子要是奶得不好,以后身子怕是会弱些。老将军不可能不晓得皇上喜好,可明明晓得,还将人送进来,那定是觉得这奶娘奶的真真是好,无人能敌且又为人正直,这才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冒险’把人送宫里头来。
这奶娘留着,不搁跟前就行了。
马公公说了一通,周初落眉头拧了又拧,不由又扫了那红娘一眼。
那红娘跪在下头,微微垂着头,看着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姿态挑不出半点毛病,可是……
她好像在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初落觉得那笑中还带着一丝藏都藏不住的……得意??
得意什么?
周初落见此,面色凝固一瞬,身形微不查的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沉默了片刻,他才挑眉道:
“行,那就让她留下来吧!不过德妃肚里的皇儿到底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多少是有些不放心。”
他对上红娘那暗藏惊喜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继续道:“你就先搁朕跟旁伺候一阵子吧!”
白子豪:“……”
白子豪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打得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一脸震惊,眼都瞪大了,整个人也懵圈了,身子忍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有一股想昏厥过去,去往西天极乐的感觉。
啥子玩意儿?
这和想的咋不一样啊!
他都娘们唧唧成这样了,周初落竟然还把他留跟前伺候?这,这……
听人家说,孕妇口味多变,这喜好也能多变吗?
而且什么德妃肚子里的皇儿,当他不知道,德妃肚子里揣的就一破枕头,还想蒙他,真当他傻的啊?
马公公也有几分诧异,但想来是皇上另有打算,便也没多说。
周初落见着白子豪一副震惊失措到脸皮都抽搐的样,心头莫名舒坦,只觉得像是出了一口恶气般。
白子豪就这么被留在周初落身边了,他是天天的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
先头接见红娘时,周初落呕了一次,可这一次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先头只肚子疼,后头吃了那颗来历不明的药后,好了一些,可没想如今竟是孕吐了起来。
周初落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有时菜刚端上桌,那是一闻到味儿就顶不住。
只三天,人便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白子豪在这方面是半点经验都没有,也急得不行。
红娘生过娃子,周初落生性谨慎,原是觉得这红娘有些不对劲,想留身边观察观察,可没想到孕吐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好几次都被红娘瞧了个正着。怕被她看出猫腻来,周初落立马的将白子豪叫到跟前,威逼利诱了一通,白子豪那是毒誓发了一个又一个,这才保住了熊头。
不过周初落依旧不放心,暗地里派暗卫跟着他,还不许他踏出养心殿和御书房半步。
这把白子豪都给整无语了。
他能去跟谁说啊?他又不是大嘴巴。说了遭殃的,还不是他孩子。
周初落吐得厉害,身子不舒坦,脾气也控制不住,越发的暴躁,有时难受得紧,他是摔了东西就开骂,也不骂谁,就是逮着豪哥骂。毕竟在他眼里,这人就是罪魁祸首。
“那死太监最好别被朕找到,不然朕非剁了他下面那根东西,诛他九族不可。”
越骂他越恼,火气也越发大。
他觉得自己如今是人不人,鬼不鬼,也从没有这么痛过、难受过。整天的提心吊胆,生怕这事儿被人发现,甚至吃个安胎药,还到了偷偷摸摸的地步。
他是帝皇,万人之上,本不该如此,也不该受这样的罪。
他这会儿这般难受,那死太监……
不用想,这会儿肯定是躲在哪儿呼呼大睡,这人大概是死猪投胎成的,最爱睡觉,以前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那是依着柱子,两眼一闭就能睡,厉害得不得了。
后头在边境打仗,他带队前去堵住敌军后方时,那会儿他们埋伏在两侧草丛里,那死太监趴在他旁边,他们刚埋伏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死太监便又睡着了。
在前线那么危险的、稍微一个不慎就得掉脑袋的地方,他还能见缝插针的就睡,更何况这会儿。
他在这受罪,浑身难受不舒坦,肚子难受,脑子胀痛,可人却在睡大觉。
想到此,周初落气得眼通红,又咬牙切齿的骂起来。
白子豪在一旁听了这话,又看他满脸阴鸷,那是汗如雨下,浑身一瞬间凉了个透彻。
好几次差点被吓破胆,有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周初落说这话的时候,还眯着眼看他,像是故意说给他听似的。
白子豪那会儿是头皮发麻,脚底生寒又脖子生凉,冷汗涔岑往下落,差点被吓得晕厥过去,大脑直接乱糟糟成一团。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最后硬生生的顶住了。
周初落有时心情好了,会薄唇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挑着眉问他:“你好像很怕朕?”
这时候白子豪脑子都会嗡的一声响,接着就一片空白。
这简直是废话。
这人是一心情不好就想对他老二出手,天天念叨着他那二两肉,一下说剁了喂狗,一下又说割了挂城门外暴晒。
一下又说要丢锅里油炸,炸它个稀巴烂,一下又说诛他九族,一个不留,一个比一个恶毒,一点都不像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他能不怕吗?
他是夜里都睡不着踏实了,就怕一觉起来,他就真做不成男人了。
但说怕,那就证明他心里有鬼。
于是白子豪喘匀气息,帕子一甩,腰一扭,娇滴滴道:“哎呦,皇上咋的这么说话呢?皇上英俊潇洒,举世无双,民妇敬仰您都来不急呢!怎么会怕嘛,嗯哼~”
周初落一噎,一听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他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往床榻那边走,看都不看白子豪一眼。
每每听见她扭着身子,胸口波涛汹涌的嗯哼时,他原先的好心情立马就会淡然无存,脸黑如墨。
白子豪也当真是心累,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都快疯魔了,可为了孩子,他是木有半点法子。
他不晓得周初落会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他当初在国外留过两年洋,晓得有生殖隔离这么个事儿。
所谓生殖隔离是指不同物种之间一般是不能相互交/配的,即使交/配成功,也不能产生可育的后代。例如,马和驴虽然能够/□□,但是产生的后代——骡是不可育的。
他是个熊,周初落是个货真价实的人,他实在是想不到,周初落还能怀上。
马和驴生的是骡,那周初落最后生的到底是个人呢!还是头像他一样俊俏非凡的熊呢!又或者是个两不像?
他们熊猫一族,那是怀三四个月就能卸货了,周初落这个……
当真是不好说。
他就怕自己走了,这人却突然生了,见着生着个不知名的玩意儿,会被直接吓死,那他可就罪孽深重了啊!
哎,真是快忧愁死他了。
孕夫到底是不容易。
因此周初落对他天天冷着个脸,他也只能忍着。
可忍多了,有时候心里也挺气,特别是看见周初落对着许如宴温润和蔼,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孔时,他心里更是不得劲,恨得牙痒痒。
也不是说妒忌,就是觉得同人不同命,周初落太他娘的区别对待人了。
许如宴是三公主和御史之子,三公主合离后,将小儿子许如宴带回了公主府。
许如宴长相不错,学识不错,先头曾在国子监里头‘求学’。
能在国子监就读的,要么是皇亲国戚,名门望族,要么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历朝历代,国子监里头,汇聚的,多是全国的世家精英子弟。
反正能进国子监的,都不是等闲、无能之辈。
从里头出来的,大多都将会成为朝中栋梁。
许如宴还是个状元郎,比周初落大两岁,至今未婚。
大周十五六就开始嫁人的嫁人,娶媳妇的娶媳妇。二十往后还没成婚的,一般已经被人称之为老姑娘老男人了。
听说三公主是急得半死,见天的给他相看姑娘、哥儿,可许如宴就是怎么都不愿成婚,一直拖着,外头人只以为是他眼光高,寻常姑娘看不上,可许如宴到底为什么没成婚,白子豪心里门清。
当初在边境,这人可是隔三差五的就给周初落去信,一下问他还好吗?一下又叮嘱他注意安全,殷勤周到得不得了。回来后,也常是入宫来见他。
周初落长得俊郎不凡,人模狗样的,许如宴这个看着衣冠楚楚的小色批会喜欢他很正常。
有时候看着周初落,眼里爱意几乎难以掩藏。
周初落不知道晓不晓得。
白子豪觉得,他大概是知道的。
虽然许如宴没有直言过,可是表兄弟,再亲,也不至于隔三差五的去信。
三王爷同着周初落一母同胞,可人亲兄弟,就没能做到这个份上,有时候见了周初落,还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得厉害。
周初落没准儿也是喜欢许如宴的,毕竟这人,是他们这一代的翘楚,但可能是碍于身份……
也不是白子豪瞎想,而是一切有迹可循。
要是周初落对许如宴不来电,怎么会对许如宴那么好,对着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虽然他之前只是一太监,可他在边境的时候,那可是随着周初落一起出生入死的,还救过他两次,怎么说,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周初落忘恩负义,对着他,依旧是没个好脸色,大概是嫌他长得糙。
毕竟这年头,救命之恩,是遇到美的: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遇到丑的: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来世当牛做马
许如宴这人,白子豪也没觉得有特什么别,但京城那帮子吃饱了撑的,却说他是什么第一公子,才华过人,相貌堂堂,乃是京城一代翘楚。
可真要说,白子豪觉得也就那样。
起码他看着许如宴,心里就没半点波动,可他揽镜自照,就觉自己特别挺拔俊俏,帅气过人,有时候瞧多了,他自己都想糟蹋自己。
也不是他吹大炮,看自个就觉得自个好,毕竟当初他搁街边要饭,就是靠这么一张脸,顿顿的都能混得六个大肉包子,还外加三菜一汤。
要不是长得俊,能混的这么厉害?旁的乞丐,可就没他这个本事呢!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是太监,除了偷偷藏起来的十几箱大金条,还有十来处房产,堪称一无所有,周初落一代帝皇,万人之上又富可敌国,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的,瞧他不上眼,好像也很正常。
这会两人在御书房里说说笑笑,周初落脸上难得带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润柔和。
他晃着茶杯,手指漂亮,骨节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着长大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从骨子里渗透而出的优雅:
“尝尝。”他说:“这是今年刚从江南那边进来的茶叶,味道最是清醇,朕觉得你应当会喜欢。”
许如宴抿了一口,细品片刻后,一派风光霁月的模样道:“果然是好茶。”
周初落双目深邃,因为笑意微微眯起,他指尖微动:“喜欢?等会朕送些给你。”
许如宴客气了两句,然后玩笑道:“回回进宫,都是空着走来,满载而去,搞得微臣像是进宫来打秋风似的。”
周初落:“朕宫里又不缺什么。”
“前儿听说你身子不太好,最近呢?可是觉得好些了?御医怎么说?”
许如宴关切的看着周初落,以前这人,瞧着极具距离感,外表禁欲,面容精致,可如今不晓得咋回事儿,许如宴觉得他身上的戾气少了些,气质柔和了不少,这会儿穿着宽衣,头发松散的披在脑后,只一黄/色绸带松松绑着,气质依旧是清冷,可眸中浸着些许笑意,给人的感觉,与以往都不同,如沐春风般,大概是刚饮了热茶,那嘴唇红润……
周初落黄袍在身时,威严到神圣不可侵犯,但这会儿,却是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许如宴手指微动,移开目光,守礼的没敢再看。
周初落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道:“好多了,就是受了点寒,无甚大碍。”
许如宴松了口气,从袖子里掏了个小盒子出来:“这是前儿微臣在环江那边给你带的。”
大概怕对方推拒,他又紧接着解释:“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希望皇上你不要嫌弃。”
话已这么说,再说旁的倒显生分,周初落接过,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似乎那东西很合他心意,语气都带着满意:“谢谢,朕很喜欢。”
许如宴松了口气,嘴唇微勾,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你喜欢就好,微臣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这东西,总闹着微臣给你抓!”
那盒子上头还雕着繁复的花,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白子豪好奇的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发现里头赫然是一只竹皮扎的蜻蜓。
白子豪:“……”
我撂了个去,这搞得。
真是像极了拿五千万的保险箱去装两个钢镚一样。
他还以为里头装了啥大珍珠大金宝呢!结果就一竹扎的蜻蜓。
瞧着周初落还挺喜欢。
这真是吃惯了大鱼大肉,便觉野菜森*晚*整*理爽口了。
什么德行。
白子豪翻了个白眼,臭着一张脸,显得拽拽的,一副相当欠收拾的样。
周初落和许如宴有话聊,一会儿说些琐事,一会儿又开始说起诗赋文章来,文文绉绉的,还夸来夸去,聊了快一个多时辰,见着桌上茶水凉了,马公公小声吩咐了一声,说让白子豪去添些热茶。
白子豪不晓得周初落怎么想,竟然让他一个奶娘做起了宫女的活儿来,可权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老大,老大指哪他得打哪。
白子豪一辈子都没这么贤良淑德过,他去了,片刻后提着热水来,正走至许如宴身旁,他却是突然起身,应该是想去解手:“皇上,微臣……”
肩膀撞到了茶壶,茶壶里热水灌得满,这会儿洒了些出来。
大概是吓着了,许如宴嘶了一声。
白子豪眉头也拧了起来,不由甩了甩被烫到的手。
周初落站起来,急急忙忙的抚去许如宴肩头的水渍:“怎么样?没事儿吧!”
大冬天的穿的厚,那水烫是烫,但碰到的时候,白子豪反应极快的移开了手,许如宴肩头衣裳上只被泼了一点,但也无甚大碍,但褐色的茶水浸在他白色如雪的衣裳上,到底是脏了。
许如宴看起来不甚在意,摇摇头,说没事,周初落让马公公带着他去换身衣裳。
等着人都走了,他憋了眼白子豪的手,脸色顷刻之间冷了下来,皱起隽秀的双眉,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子豪,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毛毛躁躁的,以前在将军府,也是这番?话到这里,他又咳了一声,补充道要是许如宴伤着了,他有几条命赔?
这番质问带着偏颇和毫不掩饰的亲近,让白子豪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这怒火没由来,且莫名其妙。
他沙包大的拳头是硬了松,松了硬,想反手就给周初落一个大巴掌。
他妈的!!!
这怪谁?明明是许如宴突然站起来才撞到的,他手也被烫着了,虎口处烫红了一大片,疼得他都想哭爹喊娘了,怎么竟怪他?
这心都要偏到脚底了吧!
白子豪又想了想,一个奶娘,一个是亲戚,又是暗恋的情郎,周初落偏袒许如宴,似乎也合情合理,最后他低低喘了口气,到底是把脾气忍了下来,到嘴边的话也被尽数咽回了肚子里。
看她表情不渝,周初落心头徒然生出一种说不
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悔。
许如宴很快回来,周初落又问他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喧御医看看,许如宴轻笑着说没事。
两人又谈了些旁的,直到傍晚许如宴才告辞离去,周初落把玩着手里的竹蜻蜓,眼神微沉,不晓得在想什么,白子豪看不见他眼底的神情,只见他神情冷淡,不复方才,这会儿看起来生人勿近,抚着肚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子豪撇了撇嘴。
看看,看看,这模样,一看就是在思/春,小情郎一走,就立马的不舍了。
他就说他火眼金睛,觉得这两人互有情意,他果然是没看错。
难怪当初同他困了一觉起来,周初落会那么生气,毕竟跟他困觉觉的不是他心仪的情郎哥哥,他自是会气了。
哎……
孩子生出来他就走吧!
在宫里混真是太糟心了。可孩子让着周初落一个人照顾,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在跟旁,会不会不太好?
应该也没啥,当年他爹娘飞升,他师傅去把小师弟抱回来,后头就只他和师傅两人照看,他师弟,如今还不是健健康康,根正苗红,乖得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