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男六号
没面上。
三个响当当的大字降落在他们的头顶上。
期盼了那么多, 做了那么多努力，隋嘉轩连连往后退，失去了所有力气：“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孙如清心态还好, “没面上就没面上吗，生活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但是，怎么可能？”沈子寒也觉得意外, 他们都觉得面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意外发生, “刚刚姐不是说老师说你很出彩。”
大局已定, 孙如清不再纠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肯定有人比我更出彩, 跟我同一批面试的新人有科班出身也有经验, 我完全是个小白，没选上也正常。”
“好吧。”隋嘉轩也放得快，只是认为很可惜，“准备了这么久还是失败了, 心里堵堵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孙如清一个当事人，都还好, 反过来还要安慰他, “你们又是拜佛又是祈祷的, 得失心太重。”
“但。”沈子寒还是阴谋论, “我还是不相信你没面上, 这一个月你的努力我们又不是没看过, 还有模拟面试视频我们都看了多少遍了, 我们都觉得你肯定能行。”
隋嘉轩点头：“就是, 没眼光的东西, 不用你是他们的损失。”
孙如清听他们为自己打抱不平还是很开心。
朋友就是会在失意的时候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
金天见得多，虽然是公平公正的面试，难保里面有很多弯弯绕绕：“就这样吧，不是所有事都顺利，严格来说从出道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我们没有拿到这个角色也不气馁，还有很多呢，最近我们也在挑。”
“嗯。”对于他的职业规划一直都在稳步进行中，沈子寒可上心，“开始忙新工作吧。”
“下班吧。”眼见时间已经很快，隋嘉轩宣布说，“近几个星期都加班，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孙如清没有回别墅，而是选择回大平层。
一个人住非常爽。
晚上的时间，也别浪费，多研究电影，看看自己的上课作业。
上完表演课不是说就结束了，要对比进步，把自上课以来的所有录像都找出来过一遍，找自己的不足，还有进步。
孙如清看录像，发现自己还比较有天赋，比专业演员还是很差很多，他认为是没有实践操作过。
其实看多少理论，都不如实操，至于真正进入到拍摄中，去打磨才能飞速成长。
面试结束，有一段空间期，他没有待在家里，每天都正常上班打卡，其他队友没有工作的时候自己会练习，准备一些小惊喜发到微博账号上。
除了表演课，还有乐器课和音乐知识课程。
每天都充实，长此以往下去，都能发展成十项全能。
毕竟身份还是爱豆，公司也没有忘记发展这一方向，找音乐制作人合作，写歌，发单曲。
孙如清能力有限比不上专业歌手，但人的基本审美能力还可以，歌不至于太难听，随后发行的MV也还行，随专辑出的PB还有小卡销量非常不错。
可把老板给笑得合不拢嘴。
“报告一下。”隋嘉轩神情正经又严肃，“昨天晚上一个小时就卖完了所有份额，今天晚上还会上五百万，我估计还是会售空，且供不应求，主要还是这是咱们第一次发售，天呐，我都没想过这么赚钱，早该弄了。”
金天：“你昨天晚上在群里报告了一晚上了，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你忍一下。”隋嘉轩是个憋不住的性格，“我太开心了，难道你们不开心吗？”
“开心。”艺人能赚钱，当然是好事，体现了他的商业价值，但要想长久还是得有硬实力，倒是后拿上奢侈品代言才好，说来说去就是一件事，金天说，“快元旦，要一年了，我们需要傍身的作品。”
“那是。”近期也一直在考量，在一众剧本中，他们挑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剧本，沈子寒说，“那部确定吗，古装，少年夫妻，相互扶持，家国情怀，内宅安宁，这种剧一般不会出错。”
“好挺好。”金天想到杀手角色还是可惜，只要演了白导的剧，那样好的一个角色，也算是闯进了电影圈，起点不一样，但只能想想，“可以也可以，但是。”
孙如清看了前五集的剧本，故事内容节奏很好，人设他也喜欢，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可。
他接上她的话说：“但是，和目前市面上的剧同质化太强。”
“是啊。”金天没有太过于精益求精，“我们也没得挑，我们自己能力肯定不会很好，纯新人，一部剧一个角色都没有演过，也扛不了剧，能拿到角色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不错，无论后期剧播怎么样，我们都是赚的。”
“最主要。”沈子寒说出了关键问题，“还是得看和女演员的化学反应，如果演出的CP感强，剧成功了一半。”
“没错。”金天有些烦恼，“也不知道女主角是谁，听说换来换去，本来这部剧已经定好了男女主角，但两人都不演了，还有确定了那个谁，听到是我们也放弃了。”
“风险太大。”孙如清自知自己的能力，“任何人听说如果是我来演，都会跑吧。”
聊着，办公室内一片乌云。
“喂。”金天正惆怅，看到熟悉的电话号码，心跳都快了些，“喂，对，嗯，好。”
她在接电话，其他人都屏息以待。
“怎么了。”隋嘉轩观察他的表情问，“是不是好事。”
“好事也不是好事。”金天不仅没心情变好，反而眉头皱得更深，“那个《狐埋狐搰》，选角导演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捕快的角色，算是男六，现在要你，可以直接进组，去不去。”
“去啊。”孙如清察觉到一丝巧妙的气息，“整个剧组训练了一个月，都开机了，现在喊我去，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当然要去瞧一瞧，看一看。”
“男六。”隋嘉轩持相反意见，“肯定没有多少镜头，把我们当什么呢，不去。”
“不去的话也不好吧。”沈子寒觉得是一个好机会，“去大导演的剧组里我们可以学点东西。”
“不，大导演又怎么样，能学还是学，学不到还是学不到。”隋嘉轩看不上，“等会儿还累得要死。”
“别听他说。”金天认为，“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主要看你。”
“当然去啊，突然的电话。”孙如清敲着桌子，“看看比我厉害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隋嘉轩瞬间转变主意：“你想去就去，就是，我也要看看那个人是比你厉害多少，要是被资本塞进去，表演一团糟，一点眼光都没有。”
就这样，三天后，孙如清抵达《狐埋狐搰》剧组。
因为拍摄之前没有做任何训练，算是空降，第一天先去观摩现场情况，熟悉工作环境，也和现场演员打了招呼，第二天进去就要拍摄重要戏份，对于一个新人演员压力很大。
剧本早已拿到手，戏份很少，三天足够他把台词背诵完毕，前一天也收到了剧组的通告。
第一次拍电影，要拍第一个镜头。
孙如清绝对不会让自己露怯，且绝对不允许自己表现差。
早早化妆等待开工，前一天也认真观摩了其他演员如何拍摄，此前就上过理论课，了解拍摄知识，金天也理论结合实践告知了他拍戏的小知识，让自己尽量少犯错。
第一次正式拍戏，金天时刻关注他：“第一次戴头套还习惯吧。”
“有一点不习惯。”孙如清实话实说，“不如用我的真发好。”
“我也想啊，可惜，你古装还是不错的，浑然天成，但。”金天对他的妆造不满意，“演杀手的那个演员，陶成禹，你和他的对手戏挺多，他长得不如你，所以会压你的颜值，不然他角色的光芒会被你抢走。”
陶成禹。
孙如清记忆很深。
面试当天，话很多，还嘲讽韩珉宣的人。
“他演技好差，不知道白导是怎么忍下来的。”金天降低声音，“我现在想明白了，杀手面试就是为了他这一叠醋包的饺子，你就算表现再好，他们都不会用你。”
孙如清点点头，昨天导演骂他骂得非常厉害。
动作僵硬，不肯自己上场，动作戏换替身，自己替换上场后衔接不好，台词也不行，体态也难看。
可想而知他是如何进的组。
金天告知他说：“妆造不好又怎样，还是比他帅，拍摄的时候，把他压死。”
孙如清有自信：“我懂。”
第一天要上威亚，和动作演员学习动作，孙如清手到擒来，他的动作不难，毕竟角色武力值有限，很多时候都是背景板。
就算是背景板也不要小觑，该有的反应不能少。
整部打戏重点都在杀手身份上，每场华丽的打戏都是杀手的高光时刻。
奈何演员训练了一个月的成效依然很差，大部分动作还是由替身完成。
导演在监视器看着，动作演员动作漂亮，画面也好看，可终究不是演员来完成，这样他还大费周章选杀手角色干嘛。
抓任何一个形象过关的演员来都能演。
还是可惜，可惜了杀手这么好的角色。
倒是他。
孙如清。
打戏动作很好，干净利落，学习能力极强，台词演技也都过关，而且第一次拍戏走位没有错误非常难得。
导演还以为调教他要花上很多时间，没想到时间还是花在杀手上面，简直就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他演。
除了剧本上的东西，他一个临场发挥都没有，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琢磨剧本，就连照本宣科陶成禹也演得不行。
可以说是毁了角色。
这样下去不行，导演也是想到了那天面试，孙如清的精彩表现，面试的视频反复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不错。
原本杀手剑术厉害，但根据演员特性，完全可以融入飞针，打戏也会更加酣畅淋漓。
关键是，孙如清形象太贴合，可以超脱剧本发挥来完善杀手的形象。
可偏偏，陶成禹是制片方要捧的人。
没办法。
只能另想出路。
孙如清一上午把今天的戏份拍摄完毕，虽然也NG了很多次，但都是小问题，改得也快，他自认为表现不错。
导演在收工之后告诉两人：“你们两个下午，有马术课。”
“不是练了吗？”陶成禹有些不满，本来下午可以休息，还要加班，“而且马上动作都是替身完成的，没必要吧。”
导演对他不满的情绪扩大，可成大事者小事要忍：“不上的话明天不要来了。”
“好吧，上就上。”陶成禹心不甘情不愿答应，至于学不学就是另外一回事，真不知道那么麻烦做什么。
“我知道了。”孙如清好声回答道。
“你倒是运气好。”陶成禹语气酸溜溜，人怕对比，和前辈那些老演员肯定比不小，差就差，可是来了个年龄差不多，对方比自己表现好，嫉妒的心升起来，“白捡个角色。”
“是啊，我运气好。”孙如清不想和他过多纠缠。
找这么帅的人，且这个人戏份和自己都绑在一块儿，陶成禹不太开心，凭什么他第一天犯了错误还被导演夸，自己每天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人比人气死人。
陶成禹跟他闲聊：“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接，这个角色完全就是工具人，打酱油的，你能接到更好的资源吧，男主角你应该接到了不少吧。”
孙如清漫不经心答道：“来学习。”
“是，是可以学到挺多东西的。”陶成禹发现他还很聪明，没有选择赚快钱，“只不过，我看那个韩珉宣，他肯定觉得你没有面上杀手接了个捕快，觉得自己比你厉害，压你一头。”
孙如清从来不喜欢嚼舌根：“他怎么想都是他自己的事。”
“你倒是很佛。”抛去他今天比自己表现好，陶成禹还对他挺有好感的，“下午马术课，骑骑马挺好玩的，但是做动作就比较危险了，混混过去得了，不必认真。”
孙如清笑笑：“学马术，我很感兴趣的。”
“练动作你就不觉得了，吓死。”陶成禹只当他第一次拍戏好奇而已，新人都是这样，有拼的心。
两人分开。
根据以上的对话，孙如清可以判定，这个人四肢不太发达，头脑也简单。
金天上前：“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孙如清穿上助理递过来的羽绒服。
“上午表现得不错。”这一上午，金天时刻提心吊胆，就怕他表现不好，“真没想到，赢过你的会是这种人，白导居然会要这种人，都这么差了，一个简单的镜头要拍十遍，动作戏完全靠替身，杀手还是杀手吗，他身上没有一点杀手的影子，唉，可惜，我就是怕后面对手戏一多，你可能会抢了他的风头，他会给你使绊子。”
“放心吧，他没有那个脑子，就算有，也不是大问题。”孙如清摸得透彻，“他完全没有想到导演叫我来，可能是来替代他的。”
金天有些意外，他脑子也太灵活：“何出此言。”
孙如清挑眉：“不然呢。”
“行。”他明白就行，金天也就不费口舌，“吃饭吧，下午还要学骑马，骑马很危险的，你行吗，别伤到自己。”
“行不行，看就知道了。”孙如清这辈子还没摸过马，但是感觉一直都在，别说基本的骑行，高危险动作他都可以，“而且，杀手角色必然是我的。”
导演的考察期。
孙如清看向远方的拍摄现场，他一定会让导演知道他的能力足够配得上杀手，并且没有备选方案。
【作者有话要说】
孙如清[白眼]：杀手一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