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蒋垚晚上是梦到了唐棠的，但是具体什么内容他想不起来了。
反正是肯定没有让他一脚踩冰面上摔一跤的！
第二天是被人疯狂按门铃按醒的。他总算体验到起床气带来的愤怒了——他把门开了条缝，门外是陈家垣先生一张明媚灿烂的笑脸。
“Morning～”陈家垣单手扶着车把，跟蒋垚打了个招呼，“Bernie你看着脸色不大好。”
“是的没睡够。”蒋垚有点无可奈何，鉴于自己跟他没有太熟，况且唐棠也说了在这种地方多交点朋友总是好事，他没有一巴掌把门拍他脸上。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陈家垣出门了，推着他来这儿后买的一辆半新不旧的黄色自行车。
其实真的没睡好的是陈家垣，蒋垚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是跟同居的对象闹不愉快了。
出于隐私保护，蒋垚也没多问。。陈家垣是有女朋友的，所以之前在派对上他也就是正常交际，没跟那些对他示好的人做出什么过度的深交。
然后有家室的俩人就是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坐着的时候认识的。
“最近我俩总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个不停，我昨天晚上干脆去书房睡了，好歹相互都冷静一下。”陈家垣笑了一下，“可能是感情要走到头了吧。”
“别这么说。”蒋垚安慰他。
他想象不出来唐棠口中当初那个自来熟到过分热情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在这里他基本上都是保持着应有的沉默，或点头或应答，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当一个善良的倾听者，甚至还显得有点冷漠。或许是当初一眼被唐棠吸引，想要去亲近；或许是对这个地方让他觉得没有归属感。他只想赶紧完成自己在这里的学业，功成名就就赶紧回家。
蒋垚的导师很喜欢他，每回对于他作品的点评总是会多一点，可能俩人在“有个性”这件事上臭味相投。有时候他的导师也会拉着他一块儿做什么课题，或者参加一些比赛去见见世面。看着是有意培养他的。蒋垚求之不得，虽然每天忙了不少，但是总是有好处。每天仅有的休闲是跟陈家垣或者陈家垣的他们一块儿吃饭，还有晚上的和唐棠的视频时间。
唐棠也不轻松，俩人挤着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来互相交流一下所见所闻。蒋垚那天看见唐棠眼底隐隐的青黑色就知道他没休息好，说了他一顿，唐棠就只是笑笑。
“好啦，我出门了。”
蒋垚好几天没见唐棠直播过了，每天像是缺了什么重要事一样，同时又很心疼，怕他傻乎乎的不晓得爱惜自己。
异地恋真的很烦，不光是自己无边无际的思念，还不能亲手摸摸唐棠究竟瘦了多少。
一天天的冷了。这地方比国内冷得快，也冷得多。圣诞节近了，是要放假的。他在大雪纷飞的周末早晨关了台灯准备去睡觉，放在桌子边缘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啪嗒掉了地上。
是电话。
来电显示写着“大宝贝儿”，是唐棠。蒋垚不知道他这会儿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反正先接了。
“喂？”
“蒋六土！来接我！”
电话里的唐棠听着神气的很，像是被老师奖励了小红花然后回家跟家里人邀功的小学生一样。
“嗯？去哪儿接你啊？”
“机场！”
唐棠站在机场大厅里，看着外头的风雪，心里隐隐升起一种期待。
这里有蒋垚！一会儿就能看见他了！
蒋垚一路打车过来，心里头紧张得不行，莫名其妙。
他怎么突然来了？放假？他不是很忙么，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难道是什么惊喜？！
蒋垚确实蛮惊喜的，唐棠说过要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还以为唐棠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其实也是猜得出来的，比如之前唐棠说的梦。
他抓着手机冲进大厅，四处张望着会不会有熟悉的身影。来了个电话：“你往左边看。”
裹成个甜粽子的唐棠冲他挥了挥手。
这种八百年没见然后重逢的激动是怎么回事？！
一进公寓大门，俩人鞋子都该没来得及换，甩了手上行李箱，就在门口拥吻起来。
唐棠确实是瘦了，隔着那么厚的衣服也摸得出来，腰细了好多。
他那么想这个小东西的心情，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俩人倒进沙发里，暖气和自身的燥热催促着他们宽衣解带，在干燥温暖的怀抱里沉沦迷醉。
“做么？”
“嗯……”
“但是我这儿没准备东西……”
“别走……”唐棠喘息着攀上他的肩膀，忍耐着什么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来，“直接来吧。”
白日宣淫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还宣了好几次。收拾的动力和能力一点都没有，只想去床上瘫着。
唯一能促使人行动的是饥饿。
“你吃什么？”
唐棠趴在床上，觉得自己快散架了，意识模糊地在嗅着床榻间充满的蒋垚身上的气味，空气里还留着那种味道，记录着方才发生过的一切。他拿胳膊把脑袋支起来，偏头看蒋垚穿衣服走出房门：“跟做梦一样的。”
“啊我也觉得在做梦啊，可是我还没睡过觉。”他把衬衫的扣子全都系上，想了想又觉得不够骚，上面下面全解开，就剩中间一颗两颗扣子系着意思意思，“所以你吃什么？”
“你有什么啊？”
蒋垚若有所思了半天：“嗯……果然还是出去吃吧……”
他默默把衬衫扣子全扣上了，显得特别沮丧。
最后的决定是出去买回来自己做。唐棠难得的撒了回娇，说想吃蒋垚做的饭。
“我觉得跟爱人一块儿逛超市这种事儿特别有生活气息。”唐棠拿了一份培根放进手推车里，然后对于这个显得十分新奇的称呼笑了一下。
“爱人。”蒋垚琢磨了一下这个词，“不错，还挺有老夫老妻的感觉的。”
然后默默在下面把手牵上了。
蒋垚让唐棠自己挑，喜欢吃什么拿什么，自己都给他做，然后给他装了几大盒子巧克力。
付款的时候唐棠盯着巧克力若有所思：“我觉得我再这么吃糖吃下去老了牙要掉光的。”
“没事儿，到年龄了都会掉的，到时候天天喝粥，谁也别馋谁。”
唐棠现在只会盯着他“嘿嘿嘿”傻笑了。
蒋垚做饭的时候会把袖口卷起来，他自己不得力，让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唐棠帮忙。唐棠把他袖口卷上去，还理得平整，像漫画里英俊多金的男主一样。
什么“白色衬衫下是精装的肌肉，袖子撩起露出一寸寸小麦色的肌肤，握着勺把的手看着也男人味儿十足”……balabala，诸如此类。
不过蒋垚皮肤白，一直都白，像是晒不黑一样。
“这儿天天下雨也没什么太阳啊。”蒋垚往锅里倒水，“过来，我把肉焯一下，你帮我洗菜，别抄着个手在那儿看，很好看吗？”
唐棠特别诚恳：“好看，特别好看。”然后凑过去吧唧了一口。
蒋垚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要还想吃饭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唐棠眼神戏谑地往下一瞄，吹了个口哨：“年轻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