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88话 接近真相 其二
“如果不是复数异能,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普以斯能够看出泊莫的纠结，在任何一个正常异能者的眼中，夺取他人异能的行为都是邪恶且可耻的，因为几乎所有夺取他人异能的‘邪术’, 都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比如被戴安妮算计的普以斯, 他被夺取异能的同时, 被夺走的还有生命。
所以, 普以斯也和泊莫产生了同样的心里，不管是情感在作祟，还是理智在偏离，他都不认为倪蓝是复数异能者。
倪蓝绝不会做出夺取他人异能的事情。
“什么可能？”泊莫心情略微有些沮丧，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会因为这种事情纠结的人。
好不容易靠近了倪蓝一些，随之面临的却是他们那无法控制的猜忌。
而最后要否认不好的猜测还得靠偏心的感觉，实在是有些难过了。
就像泊莫恨不得向着世界大声宣告倪蓝的‘好’, 可除了‘我觉得他是好人’这样的话再拿不出半点证据让人憋屈。
“倪蓝的异能是倒转时间。”普以斯再一次指出, “而你看到的那些惨剧，说不定其实已经发生过了。”
泊莫呆愣住了, 他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是啊…如果这一切, 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那【预见】也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泊莫曾一度认为, 自己的【预见】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童年时的遭遇，无论他再如何奋力挣扎, 看到的东西依旧会发生, 直到——
直到他们遇见了倪蓝。
兰斯特没有毁灭，寿鱼岛没有被献祭, 而这一次，是西珀悬空城。
普以斯等待着泊莫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好友才看向他，声音竟是带了些哽咽。
“我…我的异能…”
泊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阿蓝，从没有出现在我的异能中。”
普以斯不太理解。
“预见？”
“不，是所有的【赐享之兆】中，他都没有出现过。”
这么说其实不准确，倪蓝做的事情并没有消失。
就如同当初他在兰斯特异能学院教堂下‘抢’千掣老师的教师证时，泊莫看到了教师证被从普以斯手中抢走的瞬间。
因为在场的人只有泊莫，普以斯和倪蓝，所以执行‘抢’这个行为的人，只有倪蓝。
再比如，有人朝着倪蓝发动了攻击，在场所有人除了倪蓝都出现在了【赐享之兆】中，所以敌人攻击的就只剩下了倪蓝。
可实际上，倪蓝这个人，并没有正面出现在他看到的画面中。
从来没有。
一双手，一缕蓝发，一朵金眸下半盛开的昙花，就是他的全部了。
泊莫却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倪蓝就像一个幽灵，左右着事情的发展，却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这一次，也一样。
“阿蓝…你到底…”
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泊莫似乎陷入了某种无尽的悲伤中，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从未在【赐享之兆】中出现的人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就仿佛，这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其实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倪蓝在他的身边存在过，这比无法证明他是个好人，还要令泊莫崩溃。
假如倪蓝就这么消失了，他也没有办法阻止，连找到他也做不到。
‘泊莫…’
‘泊莫……’
“阿莫！”
脑海中的声音与现实重合，泊莫才反应过来普以斯正在叫他，眼中满是担心。
“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想的有些多了。”
泊莫陷入了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知道倪蓝就在上方的悬空城，可因为无法确认而心里缺失了什么。
普以斯可不认为是什么想多了，这分明就是感知到了什么。
“倪蓝大概是在知道灾难发生之后，通过逆转时间的方式回到灾难发生前，而逆转的记忆对你的异能不起作用。”
普以斯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这样就能解释他‘预知’的来源了。
“那他的记忆呢？”
“或许…是副作用，倪蓝明明拥有时间相关的异能，可看起来却很健康…”
这话说得有些迟疑了，他当然不会因为对倪蓝的健全产生疑问，可或许这才是最可怕的。
未知的代价，当然比已知的更可怕。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串起来了，泊莫也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现实’。
可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泊莫总觉得他们忽略了什么，而那才是最重要的。
又一次，重要的直觉被略了过去。
——
“嘶——你俩没睡好？你们不至于是认床吧？还是说楼下的生意吵到你们了？”
阿娜特看着明显有些精神不振的两人，心想昨天晚上其实也没有营业到多晚，因为出的那个岔子大家都离开的比以前早。
熬一夜不至于让泊莫长出黑眼圈，可有心事的熬一夜精神怎么也不可能饱满。
普以斯看起来似乎要好一些，只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冷脸现如今看起来更‘吓人’了。
“没有啦阿娜特学姐，我们没事的…”
这个拖长的伪音还当真是信不得的，阿娜特哼了一声，难得去管自家学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就把你们剩下的精神拿出来，跟我走，接下来可是有场硬仗要打。”
阿娜特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昨晚得到的消息一定很重要。
两人皆是肃穆以待。
在阿娜特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火爆辣椒的地下通道。
作为‘地头蛇’一类的存在，火爆辣椒当然不只是简单的餐馆。
这地下通道的风格看起来和外面的建筑一样老，也是存在了许久。
一边前进，阿娜特就一边说昨晚的一些谈话结果。
关于‘日寻’的事情，要从八个月之前说起。
泊莫没忍住。
“八个月？日寻的通缉令也才出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吧？”
阿娜特不满的叉腰，“都说了先听我说啦！”
“学姐对不起！”
泊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八个月之前，真正的云莳将军来到地下城巡视，当然具体做了什么我们不清楚，而在她走了之后，和云莳将军长得完全一致的日寻就出现了，当时正在夜里，日寻被什么追杀，一路闯进了火爆辣椒，然后就被我老汉儿收留了。”
在刚知道的时候，阿娜特和眼前的泊莫普以斯一样疑惑，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既然和认知有差异，那就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而日寻，在火爆辣椒待了八个月，从未离开地下城。”
“什么？怎么会？”
泊莫彻底懵了，这已经不是认知差异的事情了，如果日寻从未离开过地下城，那悬空城上的通缉令和艾布雷又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艾布雷一定骗了你们，不过此人到底是谁，我和老汉儿也不太清楚，啊，我们到了，我家老汉儿就在里面呢。”
阿娜特推门先走了进去，里面亮堂了许多，似乎还开了冷气，瞬间就舒服了。
里面坐着一个豪放的中年人，大胡子再配上不知为何有些一大一小的眼睛，看起来和传说中的火爆辣椒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正拿着烟丝往烟杆里塞，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
看到阿娜特进来他顿时傻眼了，“娜…娜娜…你怎么来这么早？！”
“老汉儿，都喊你不要抽烟了还抽！！！”
阿娜特冲过去就是一个比斗，把烟杆夺下来撇成两半。
一个中年老男人的心在此刻具现化的碎掉了。
“不——我珍藏了几十年的烟杆啊啊啊——”
阿娜特才不听他惊叫唤，她更生气，“都说了想死去跳矿坑，何必用这种方法！我不在这的时候不知道你抽了多少，我都回来了你还忍不住！！！”
中年男人捧着自己的烟杆欲哭无泪，却不敢反驳，他也就侥幸一下没想到还真被逮住了。
“我真错了，娜娜，呜呜呜我真错了。”
错了，但死不悔改。
泊莫和普以斯凝滞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还好阿娜特还记得他们，“先进来坐吧，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说完这话回头还不忘记瞪了可怜的老爹一眼。
“那就打扰了。”
“打扰了。”
阿娜特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才坐下介绍。
“这是我老汉儿阿西斯，火爆辣椒的头儿。”
两个少年鞠躬介绍自己。
“阿西斯先生您好，我是普以斯。”
“我是泊莫，阿西斯先生好！”
虽然已经从自家女儿口中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在地下城的外乡人’。
“坐吧，娜娜都与我说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男人的气质和刚刚的女儿奴模样判若两人，这才是身为组织首领应该有的模样，“追杀日寻的，就是云莳将军。”
普以斯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讶，这其实在他的猜想之中。
“理由呢？难道只是因为长相一致？”
“因为日寻说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情报。”
阿西斯没有卖关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云莳将军已经失踪八个月了，这是穹顶军在拼命隐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