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黎瑞听八卦听的津津有味。
某种角度上来说, 余英华的理解是曲解版。
自家发小慢热，指望着他主动亲近不太可能。
洪雪曾私底下说过，“主位自带清冷气质, 在不熟的人眼里难以接近, 迈出第一步的人要敢于破冰, 人品性格得主位认可, 才有可能熟络起来。”
“面子情在主位这里非常稀薄, 相处的不舒服, 多说两句就不愿意搭理了。”
简岫起初是个连自家发小都看不过眼的人, 是难以接近，但决不是地位高低的缘故。
秦路滴水不漏, 看似和谁都好, 也代表滑不溜手, 对待余英华的态度是不错，可对待片场的工作人员也这样，余英华大概是受不了这份“一视同仁”。
找不到人玩, 在新进组的演员那里大倒苦水，DISS同组其他演员，黎瑞不理解，认真听着想找出原因，结果听了一耳朵小道消息。
对这个所谓的小道消息，黎瑞能信七八分。
类似的事不是没经历过，项冠也确实做得出直接赶人的事。
黎瑞看了一眼对戏的乔辰聿, 长得帅、有实力，却是个感情绝缘体。
本人像没长情根就算了, 怎么没正经人表白？
记得小时候还有不少小豆丁给乔辰聿写过情书，黎瑞看过, 错别字加拼音，看下来连蒙带猜。
那么小什么也不懂，都知道告白，长大了反而……
特事局是偏晚婚，恋爱不晚，甚至早恋居多，谁让大家最闲的时候是没正经在局里任职前。
黎瑞也不例外，他单身多年，但早年谈过恋爱，不说多懂，该知道的都知道。
黎瑞开始分析发小没人表白的原因。
特事局环境简单，大家崇拜情绪过溢，当太过崇拜情感上升到信仰的高度……就很难再改变。
娱乐圈，那些心思不正被收拾了的除外，也没人告白。这黎瑞就不理解了，难道发小体质有异，容易吸引到邪乎的恶缘？
黎瑞脸上藏不住事，伊胜见他表情几经变化，小声问道：“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黎瑞不预多说。
他就是心里疑惑两下，又不是真想管发小的情感问题，没必要追根究底原因。
等会儿。
他突然想到有事要跟伊胜说。
于是，黎瑞鹦鹉学舌的跟伊胜学了一遍两人的谈话。
只涉及乔辰聿部分。
他的脑子还没好使到能记下全部对话。
伊胜耐心的听完，略略思考，“我是瞪过余英华，阻止他套近乎。”
完全没察觉的黎瑞瞪大了眼，“为什么。”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机锋，伊胜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做的事还有多少。
伊胜丝毫不奇怪。
他习惯了黎瑞只看得到表面，真有一天能洞察所有，才值得他惊讶。
“他心思不正”，伊胜道：“你以为我是白跟着进组的，进组前我进行过简单的背调，余英华擅长缠绕吸血，用完就扔，不是个好的。”
黎瑞鼓了两下掌，“厉害”。
伊胜只做不说，每每提到或许能说两句，黎瑞都习惯了。
“都是小事”，伊胜谦虚道。
不过是做好份内的事，被夸赞也骄傲不起来。
伊胜思索着这两人凑在一起可能做的事，防患于未然，他得提前防备好，无论他们会不会有动作。
乔辰聿这边，跟着导演走完一遍戏，准备正式开拍。
参加完葬礼的顾凯凯，没有从战友的牺牲里缓过神，就要和队友们商议下一个任务。
导演做着拍前动员，“试戏大家表现的很好，正式拍按刚刚的感觉来就行，我知道这两天的戏份沉重，大家很累，明天的戏是胜战后的聚会，有吃有喝有的玩，我们努努力，争取不拖戏，按照预计拍完。”
“好的卢导……”
片场传来阵阵回应，气氛轻松了些，积极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比预计的拍摄进度要快。
心情好的导演，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袁泽洋，将人叫过来补拍。
余英华跟着一起过来，这场戏同样有他的戏份。
他是特事局一位普通觉醒者，填充人数的气氛组，接待、前台、站岗等等都有涉猎，哪里缺人往哪填。
今天，他负责接待牺牲觉醒者的亲人——邱石。
受黎瑞的话影响，伊胜原本就点满的防备心再上一个台阶。
袁泽洋别说接近乔辰聿，想找合适的位置借位，都被伊胜的站位破坏。
若伊胜知道袁泽洋的小九九，定会嗤笑袁泽样异想天开。
做事全面不是说说的。
娱乐圈的惯用损招，伊胜全部深入了解过。
妄图以借位照污蔑主位的低劣手段，有他在，就别想成功。
战绩可查，网上造谣只靠P图，一张借位照不曾有过。
问题出在袁泽洋的经纪人没细查，乔辰聿身上和圈内格格不入的地方太多，没有过借位照算正常，毕竟私生和狗仔想拍摄到乔辰聿的日常都难如登天。
袁泽洋憋屈的走了。
网上的打闹却没有结束。
【不要给正主招黑，鱼粉非要自作主张，给乔辰聿赶朋友是吧。】
【两家是有过龃龉，那是营销号挑起来的事，不要抓着那点小事不放嘛，鱼粉不要做心胸狭窄的人呦~】
【一起拍过三个月的戏，又二搭再见，不是挚友也该是普通朋友了，我们圆圆那么好的人，乔辰聿指不定多喜欢，正常粉丝不会这么伤害正主的朋友。】
【鱼粉理智点，我们家CP舞到脸上才说普通同事，你家普通朋友这么应激，过分了。】
【你家环境够好的了，CP粉少到可怜，纷争少，何必没架找架吵。】
……
鱼粉觉得和水滴说不明白。
叫不醒装傻的人。
但不去辩驳，被路人误会相当于放任水滴颠倒黑白。
【是谁抓着不放！不来招惹我们，零个鱼粉知道你家来《永不》客串！】
【当初事闹那么大，你们硬说是误会，我们就要原谅你们捏鼻子认下这个朋友？】
【让事情永远过去不好嘛，非来沾边，真知道错了，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状态，谢谢。】
【呵，人家没认错，推到不理智粉身上去了。】
【一窝疯大粉不理智，合着水滴家没理智粉了。】
【说面熟心不熟就伤害到你家哥哥了，你家哥哥真脆弱。】
【啊啊啊啊，不要逼我在不痛快的时候扇你们，我家很重视朋友的，你家不配。】
【滚，你家CP火热唯粉看不惯，扯辰聿干嘛，我们不演爱情剧，哪来的CP粉。】
……
CP都牵扯上了，上个碰瓷拉乔辰聿炒CP的人凉的彻底，鱼粉后来也没再去落井下石踩两脚。
说到CP，倒是戳到了部分鱼粉的心窝子。
这部分鱼粉是爱看爱情剧的，自家偶像就是不演，不要求一部甜甜蜜蜜的爱情剧，多点感情线点缀还是很香的，最近播出的《盛世倾城》是带点，只出现在怀念里正脸都没露，算什么爱情线。
被戳到心窝子的鱼粉，回自家大本营疗愈去了。
这波粉丝，因求而不得的执念建了一个群，群名非常直观，叫[超想看辰聿爱人的样子]。
【嘤嘤嘤，和水滴家对线，被戳到心窝子了。】
【为什么啊，我不配得到一部甜甜的恋爱剧吗。】
【搞事业是很香，爱情也很重要，事业爱情双丰收不好嘛。】
【承安爱人的眼神被剪出多少版本，看得我五迷三道的。】
【被剪辑视频坑进来的我，以为发现了一个宝藏，结果视频里包含了他所有爱人的样子，不带这样的，把人骗进来杀！】
【相同受害者+1，剪那么唯美，谁扛得住，我一喜欢到处磕CP的人，硬生生被逼成了唯粉，再磕不动CP，谁懂我的痛。】
【+1+1】
【理解剪辑大大们，稀有戏，可不铆足了劲剪。】
……
不止粉丝群，也有和同好倾诉的。
收到破防同好消息轰炸的夏霜，回复着水滴，还要忙着安慰心灵脆弱的姐姐。
明明比她大五岁，心理年龄实则相反。
春花灿烂是被新剧片段剪辑坑进来的小萌新，喜欢看她剪辑的视频，天天在评论里卖萌打call，私信里一口一个甜甜的美女大大叫着，时常带个波浪线。
如此一来二去，夏霜哪能顶得住，被对方攻略拿下，互加好友。
说起来她理亏，踹春花灿烂入坑的视频，是她剪的。
夏霜对其进行了过度艺术加工。
当时学有所成，夏霜将所有能用的技术全用了上去。
是她到目前为止再没达到过的巅峰水平。
彼时，夏霜灵感爆棚。
一段跨越时空再无法相见的BE小短视频，空镜意境凄美，配乐哀哀戚戚，现代和古代的场景变换，独留谢无墨在大雪纷纷万物凋零的冬季，孤单影只。
冬季寒冷，爱人模糊的背影，消散在袅袅的雾气，一句“再见不到与你有关的人和物”收尾，定格在陌生的时空。
评论里纷纷叫虐。
但视频底下点赞最高的评论是：“要不是看过正剧，我都信了。”
新人时期能剪辑出此等质量的视频，鱼粉们表示要多多支持，给予新太太动力，还得来好几位鱼粉圈剪辑大粉的推荐，小火一把。
春花灿烂喜欢看虐恋情深类的剧，《盛世倾城》不在她的口味范围，再火也没兴趣去看。
夏霜上传视频时，加了一个“虐恋”的标签。
大数据推荐，有理有据，就这么被春花灿烂刷到。
据春花灿烂说，自不小心入坑，再看不下去喜欢的虐恋剧，小说能看，一看带入乔辰聿的脸，看的更带劲了。
多冒昧啊。
剧里剧外没吃过爱情苦的乔辰聿，在春花灿烂的代入下得多惨，夏霜都不敢想。
春花灿烂：[她们太过分了，以前骂辰聿的时候我没入坑，参与不了，这次来找事专扎我心！]
爱辰聿@谢无墨版：[摸摸头jpg.她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气啊，水滴和CP粉刚大战过，敏感，我们不和她们计较。]
夏霜心累。
能不能抓住重点。
入坑姿势不对的人，注定没办法同频，夏霜勉强理解。
她能接受对方和她不是同一种喜欢。
鱼粉甚至不介意乔辰聿谈恋爱。
和别家不同，鱼粉从没踏入过乔辰聿的日常生活，没拿钱去养护这份关系，就没有理直气壮当女友粉的底气。
夏霜回忆着追逐乔辰聿的过程。
她羡慕过别家能见线下，羡慕过别家偶像的逆应援，一起追逐的富婆同好私下也说过，宁愿花大钱见真人，别家有代言消费满多少可以参加宴会的门槛，只有乔辰聿找不到渠道。
鱼粉们迫切渴望过更多的互动。
有人坚持不住离开了，去找能见面的明星粉，她留了下来，想得到更多的心逐渐平息。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乔辰聿。
只在剧里通过角色见面也好，偶尔在花絮里得见真人，就是一份莫大的惊喜。
透过少量得以窥见真人的碎片，夏霜被乔辰聿深深迷住，那份独特的气质，她平生只见过乔辰聿一人，塑造的每个不同的角色，像是同一副皮囊短暂的住进不同的灵魂，她都喜欢。
这也是鱼粉比其他家平和的原因之一。
大粉们再会引导，不可能管的住真正脑残的粉丝，小规模的内乱不会少，坚持不住跑了的那一批，有很多是追星好战分子。
留下来的鱼粉，或许喜欢的原因千奇百怪，心是坚定的，组成了一个特别的粉丝团体。
春花灿烂：[好想骂水滴，我当时在哪，怎么没入坑，现在想骂都骂不了了，大猫抹眼泪JPG.]
爱辰聿@谢无墨版：[我们那时是组团举报，鱼粉不兴回骂，乖乖的，别被开除粉籍。]
春花灿烂：[我乖。面条泪jpg.]
**
两家的摩擦，在天天干架的娱乐圈属于小打小闹。
只是近来大环境不好，虽然被安抚住，被枭组织搞到心态是真的，脾气很难好起来。
网络环境随之变差。
路过的网友见两家的争论，不想知道事实，只想挑事儿将事情闹大。
【不关心大事，因为明星的一点小事吵架，国家就该禁止追星，将脑子都追没了。】
【一个个靠助理伺候的废物，诡异来了得吓的连滚带爬。】
【哈哈，前两天有个明星被卷入无限场，窝囊的。】
【乔辰聿高贵，合作过的同事攀不上；袁泽洋没骨头，上赶着蹭热度。没一个好的。】
【名为粉丝的生物一个样，没一家好的。】
【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还在这里为了别人争斗，有这功夫多去学防身术，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
部分网友平等的讨厌每一个明星。
这世界上比明星挣钱多的人有很多，没曝光在镜头里，明星的衣食住行却在网友们的眼皮子底下。
收入来讲，明星是比大多职业高，再努力却很难挤进资本的圈子，最顶端的顶流明星也难。
资本之前，还有觉醒者。
这个世界，享受最优渥资源的是觉醒者，再擅于敛财的资本家，可以享受的资源也有限度。
想宣泄情绪的这部分网友，是不敢对觉醒者发难的，一是可能面临网友的围攻，二是官方零容忍。检察局、后勤部和网控组三大维护觉醒者部门，没一个好惹的，不想被轮番收拾，就得老老实实。
明星就成了最好的发泄渠道。
不止娱乐圈，枭组织出来搞心态后，网络环境明显变差，检察局的杀鸡儆猴也控制不住。
检察局挑的是言论过激流量过大的头头，杀的住一时气焰。“抓不到自己头上”的侥幸心理，很快让网络瘴气重新回返。
唐茜年纪虽小，有钱、组织能力好，她背后还有姐姐支持，近两年成为鱼粉圈的大粉。
见情况不妙，立刻发文：
[鱼粉们快回家，千万不要去和路人对线。我们辰聿踹飞诡异的事没必要来回说，这种情况，越评论对面越起劲，吵起来会引来更多同类下场，吃亏的是我们。]
[心情不好的鱼粉们来参与抽奖活动啦。抽奖规则及奖品如下：]
[一等奖：抽十位幸运儿，赠送2000元红包。]
[二等奖：抽二十位幸运儿，赠送1000元红包。]
[三等奖：抽五十位幸运儿，赠送100远红包。]
底下一水的收到，感谢富婆姐姐的慷慨。
鱼粉圈富婆多，可能是花不到偶像身上憋的，将钱挥洒到了同为真爱粉的鱼粉们身上。
看到喜欢看的视频，心情激动下大手一挥，抽奖发福利。
有新物料，看的高兴，在粉丝群发个红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欣赏完大手太太画的美图，心情愉悦，设个有门槛的口令红包。
干完架心情不好，需要安慰，抽一波奖热闹热闹。
……
理由什么都有，结果千篇一律，就是要撒钱。
有了第一个抽奖带头，后续又有几个富婆富哥紧跟步伐，招呼鱼粉回家抽奖。
鱼粉们乖乖回家凑热闹。
抽不到，拉低中奖率也是好的。
水滴就不同了，挨个骂回去，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对骂起来。
一边是擅长对骂的唯粉，一边是擅长网曝的键盘侠，两边算是棋逢对手，打的轰轰烈烈，后来两边都有陆续加人，战况越发激烈。
关注网络现状的伊胜眨眨眼，鱼粉这就隐身了？
还好跑得快。
└茜茜和艳艳是最好的姐妹┐这个大粉行动力不错，动作快，伊胜心想。
事情发酵反转的快，剧组下戏没多久，网络上的骂战已经发展到水滴VS键盘侠，袁泽洋快气疯了，却无可奈何。
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陪同的有经纪人和助理。
M国两日后有大秀，袁泽洋要赶去国外参加。
“一群给我招骂的脑残粉”，袁泽洋气的头疼，“她们没脑子，不知道跟乔家的粉丝学一学，人家都跑了，她们在那骂什么，招惹来就算了，还不能压倒性的取胜。”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助理心里吐槽，粉丝的好战是工作室一手培养，现在无脑冲锋又不乐意了，真难伺候。
还好现在没她说话的份儿，否则不知道怎么费脑子安抚这个无脑跳脚怪。
“行了”，经纪人冷声道：“事情到此为止，乔辰聿这边不好沾染，粉丝太难搞。”
人吃一堑很难长一智，受到的教训会随着时间淡忘，经纪人这会儿回想起上回对上乔辰聿的惨败，揉着眉心，她怎么还敢打乔辰聿主意的。
“艺人团队固若金汤，找不到缺口；粉丝团体冷静的可怕，难挑拨。”经纪人道：“这么难招惹的明星，我们为什么要不信邪的上去碰一碰，下次我再有这样的想法，记得提醒我。”
助理听话的点头。
“找乔辰聿落魄的时机”，袁泽洋不甘心就此结束，缓缓道：“落井下石。”
助理不可置信的看向袁泽洋，还来？
经纪人点头，“顶流逃不过全网踩的大黑时期，乔辰聿运气好，好几回眼见着要渡劫，都被他给躲了过去，我们耐心等。”
助理看向经纪人，刚才不是还说不再招惹，头没转就忘？
“记得提醒我”五个字在脑海里回旋，助理犹豫，她是该提醒，还是当没听见。
她一个小小助理，好像没必要冒着惹两位大神不快的危险去提醒。
采纳了不会加工资，不采纳骂她一顿，严重了直接开除。
助理窝在角落坐着，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默默听上司们的畅想。
**
回到S市后，乔辰聿一直回总局附近的家住着。
白天在外上班，晚上回到别墅，偶尔能和晚归的时景逸聊聊天。
时景逸很忙。
赶在11点回家，就算早的。
今晚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同样很忙的教官。
乔辰聿请教官到沙发坐下，管家备上茶水。
“老师，您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乔辰聿拿起茶壶，倒上两杯茶，问道。
教官不是个主动的人，没有到别人家做客的习惯，哪怕离总局这么近，也不曾来过一回，以往都是乔辰聿去局里看教官。
现在想想，总局相熟的人里，除了教官，都来家里串过门。
“项冠要结婚了。”教官有些不自在，将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乔辰聿。
“恭喜老师！”
乔辰聿有些意外。
项冠年纪不小，早该结婚，蹉跎到现在，是妥妥的晚婚，但他之前没听到一点儿消息，突然说要结婚。
难道是…他太不关注老板的事？
乔辰聿双手接过，请柬模仿的古样式，双红的纸，烫金的字，四周印着并蒂莲花，花下有鸳鸯交颈。
打开请柬。
新郎：项冠，新娘：黄黛。
底下是诚挚邀请乔辰聿先生参加婚礼的字样。
“黄黛。”乔辰聿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是一年半前，广省F市送来治疗的那个叫黄念嘉的女孩。”教官提醒道：“那时我们在群里说过一次，她原本的名字叫黄黛，你可能忘记了。”
乔辰聿恍然，想起了那个被送到池宿手上医治的女孩。
黄黛原本是一位B级觉醒者，在任务中灵核受到重创，危及生命。
广省的治疗师无法医治，寻求总局的帮助，将人送来总局。
池宿救回了黄黛的性命，但黄黛身体孱弱，往后余生不能再动用异能。
因身体情况不稳定，暂被养在总局。
按理来说，项冠应该遇不到黄黛。
“两个年轻人有缘”，教官道：“黄黛出门散心，正巧被项冠那小子遇到。”
知道永远无法恢复，黄黛情绪抑郁，一直憋在疗养的房间不出门。后勤部觉得不行，想方设法让黄黛出门散心，促成了这段缘份。
“项冠一见钟情。”说到这，教官难以启齿，“追着人家要联系方式。”
结果是好的，抑郁不散的情绪，被项冠浩浩荡荡、兵荒马乱的笨拙追求闹的慢慢消，过程实在丢人。
教官都不想说。
项冠借教官的关系，和主治治疗师池宿搭上线。
池宿也惯着项冠，热情撮合。
论起月老，后勤部意外牵缘分，池宿人为做助攻，一番操作下，项冠和黄黛的见面机会增多。
乔辰聿：“……”
教官寥寥两句，他在脑海里将项冠描绘成了勇闯爱情难关的毛头小子。
他不是故意的。
理了理心绪，教官继续道：“黄黛答应求婚，项冠一刻等不及，和他妈商量出婚期，小黛那边也同意。”
“现在形势不好，挑得是最近的时间，项冠说是用喜事压一压枭组织的晦气。”有时候，教官实在想不通儿子的想法。
他怀疑是项冠想快点结婚，胡诌出来的理由。
自项冠追求黄黛开始，一切都进行的很快，像是有狗在后面追，要不是了解自家儿子品性，教官都要怀疑自家儿子图谋不轨了。
项冠追人搞的声势浩大，笑话频出，黄黛想不注意到都难，陷在自己世界的人，就这么被项冠哐哐哐砸门，硬生生闯进去，拉出阴暗世界。
项冠锲而不舍，天天告白，黄黛一旦有所松动，就得寸进尺的问是不是答应做他女朋友。
某天告白成功，第二天开始花样求婚。
嘴上说的好听，不是逼迫黄黛答应，而是让她天天享受被求婚的快乐。
哪家女孩子遇到这样什儿的不会有压力。
教官听着都像逼迫。
换个女孩子，大概都要报警的程度，事后听项冠洋洋得意描述追求过程，教官没忍住给了项冠一巴掌，孩子妈高凝更是没忍住，劈头盖脸好一通训。
大骂“这糟糕的追求方式有什么好得意的。”
幸好黄黛那边适应的好，在项冠昏招频出的追求下，反而被扰的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跟着项冠快步推进关系，由不熟到熟，由熟悉习惯项冠犯傻到答应做女朋友，再到答应求婚，期间仅仅过去四个月。
谁看了不说一句速度快。
总局知根知底的恋爱，都很少这么快领证举办婚礼的。
“婚礼在十三天后，我是不能参加了，辰聿你情况特殊，有时间去。”教官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平复心情。
和亲近的人，他也不习惯多说话。
乔辰聿有些犹豫，迟疑道：“万一，那天‘黑乌鸦’找我……”
“哪有这么巧的事”，教官无所谓道：“而且是我们和‘黑乌鸦’较量，真有情况，也可以随时离开婚礼现场。”
“我去”，乔辰聿应道。
教官不能参加儿子的婚礼，想来已经很遗憾，他不想再拒绝。
聊完婚礼的事，教官站起身。
“总局还有事。”
一分钟都不多待，看出有多不习惯串门了。
乔辰聿跟着起身，送教官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