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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Y国时家

第96章 Y国时家
因为得知大儿子可能早恋的事,白黎喻辗转反侧,愁得睡不着,这孩子才刚领养没多久,一转眼差点就被猪拱了。
尤其是听眠眠说,对方还不是个好东西,想来也是,以前就不怎么护得住大儿子,不太靠谱的样子。
所以他睡不着,就跟自家老公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去了,一聊就发现,时烽也跟他一样的想法!
事实上,关于白虞喜欢的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白黎喻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对方拐他儿子早恋!
时烽:你想想,我们俩算竹马竹马的关系,我都得等到你成年才告知心意是吧。
是黎不是梨:你是不是真的成年才告白我不清楚,反正我不记得了。
时烽:我要是说假话,你记起来不就穿帮了吗?
是黎不是梨:有点道理。
时烽:所以那个叫叶晟的一看就不行,才认识多久,就想拐咱们家小孩早恋?
是黎不是梨:好像他俩初中的时候认识的,也有点时间了吧?
时烽:认识一年,中间一年没联系,四舍五入就是没认识过。
为了自家白菜不被拱,时总也是操碎了心。
时冕他倒不担心,这孩子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教他多长个心眼,但是白虞不一样啊!
都快成年了,现在教都有点慢了,真被叶晟那个臭小子哄了过去,以自家大儿子的性格,八成容易吃亏。
时烽这人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就有一点,特别护短,被划到他阵营里的,谁也别想伸爪子。
更何况白虞是自家媳妇的户口本上的孩子,他肯定要把孩子看牢,还得让媳妇跟他统一战线。
免得到时候自家孩子真被哄走了,媳妇不开心,他也受罪。
白黎喻跟时烽说了几句,越想越觉得没毛病,自家孩子哪哪儿都好,以后的事可以任由孩子选择,但是现在不行,绝对不能早恋!
夫夫二人统一战线后,时烽心满意足地出门送孩子上学,顺道去公司,而白黎喻也关上手机,带着眠眠睡觉。
只有叶晟一个人披着夜色站在广场上,孤独地找秦虞他弟弟的身影。
找是肯定找不到的,但是他也想起一件事,秦虞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怎么忽然多出一个弟弟来了?
想又想不明白,问吧,这个点秦虞肯定在上课,叶晟不可能为了自己好奇,就去打扰对方的学习。
所以他蹲在广场边上想了想,打算明天继续过来蹲点,要是再遇上秦虞的弟弟,他一定要想办法问清楚!
于是白黎喻第二天带着儿子抵达皇家广场继续赚钱的时候,就被眼底青黑的少年堵了个正着。
“眠眠,眠眠!”
耳熟的声音远远传来,看到爸爸脸色忽然沉下来,时一叔叔又带着人大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眠眠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不多时,那道声音消失了,跟着时一过去的保镖回来了一个。
“少夫人,老大已经把人弄走了,您可以安心工作了。”
听到这个答复,青年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嗯,拦着就行,别把人弄伤了。”
保镖点了点头,把他的话传到了时一那边。
再次被拎走的叶晟简直都要气疯了,完全不知道那个男人跟自己有什么仇,非要让保镖拦着他!
尤其是秦虞的弟弟明明认出他了,也不过来找他,反而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动也不动。
一次还能说是小孩在看热闹,两次就说不过去了,而且他也没有在小孩周围看到秦家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不知道给保镖下了什么命令,他现在别说靠近眠眠,连越过保镖的封锁,跑到皇家广场那边都不行!
可是真要打起来,叶晟确实打不过时一。
时一能成为时家保镖一队的队长,自然是在一路厮杀出来的,只要情况不是必输的局,他都能搏一搏。
如果叶晟手中有一把枪,能在射程之内稳稳地对准时一的心脏,那时一肯定会为了生命先示弱妥协。
偏偏他没有,不仅没有,他的实战经验也没有时一丰富,想强行越过封锁线的结果就是,被时一压小猪一样扣在原地,说句寸步难行也不为过。
叶晟知道确实打不过,也不挣扎了,蹲在原地跟时一套近乎,想探听一下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拦着他靠近眠眠。
可是时一的嘴巴比蚌壳还紧,叶晟说得嘴巴都干了也等不来一个回应。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自己热脸贴着冷屁股,一向傲气的少年也忍不住了。
“不让我过去就算了,起码让我回学校吧?怎么,Y国是你们的地盘不成?”
满是戾气的少年狠狠地看了时一一眼,居然让这位保镖队长幻视了自家老板。
“让开,不然我一个电话打回去,你们就算住皇宫里也不好使!”
时一额角抽了抽,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少年有点自家老板的气势?就是个打不过就回家找大人的小屁孩罢了。
既然叶晟说要回学校,时一也不拦着,亲自送他回学校后,就守在了学校外面。
躲在校门后面的少年咬了咬牙,转身回班上找了个同学。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男同学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义无反顾地逃课出学校去了。
学校门外人来人往,时一只盯着叶晟,反而把其他人给漏了过去。
这边的白黎喻再次出现在皇家广场上,居然还真有昨天买不成画的人又过来了一趟。
这次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他们想画出彼此年老后的样子,大概是对于这段感情的决心,反正他们打算画完这张画就去领证。
改变容貌并不难,难的是按照如今的模样,去画年老时的模样。
白黎喻仔细观察这对小情侣的五官,最后根据他们的骨相和表情,画出了他们年老后的模样。
男生很喜欢笑,画里的老人也是乐呵呵的,是一个快乐知足的小老头。
女生比较矜持,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让她看上去有些严肃,而画里的老妇人却一脸慈祥,带着岁月温柔的痕迹。
这对小情侣都能从画里的老人看出对方年轻时的痕迹,十分满意地付了钱,拿着画就着急忙慌地去领证了。
大概是昨天的画给不少围观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今天过来的人不少,大多是昨天没有能买到画的。
白黎喻选择性接了几单,然后重新修改了收费标准,都往上提高了十英镑。
这一举动劝退了一些见猎心喜的人,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真心实意想要买画的,这样的人也很好沟通,因为她们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画作。
虽然各自要求不多,场景或者是家里,或者是某个想去但暂时去不了的地方,白黎喻都能一一画出来。
这个时候就展现出他的见多识广了,有时候某位客户说的某个地方,并非耳熟能详的国家景点。
直播间观众们听了都得借助搜索系统,而白黎喻却能直接开始打线稿作画,等观众们查回来,这幅画已经初具雏形,大家不服都不行。
“不是,这个小镇我去查都有四五个重名,还都在不同的国家,白黎喻怎么一下子就知道客户说的是哪个啊?”
“他刚才问了客户小镇周围是不是有风信子花田,估计就是从这里判断出的吧?”
“卧槽,这几个同名的小镇他不会都去过,还把那边的景色记下来了吧?”
“不可能吧,这么多国家,光是每个国家每个市的标志性建筑物都数不过来了,更何况还得对这些地方熟悉到一说就能画出来的地步,他哪来这么多时间再去那些小村镇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这些人不会是节目组安排的吧?特意给他树立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设?”
“得了吧,节目组巴不得把嘉宾往死里整呢,都出国了也不能好好玩一下,非得搞忆苦思甜这种体验路数,他们怎么可能好心给嘉宾树立人设。”
“昨天梁宇和夏言他们睡到下午才出门,一天下来一分钱都没赚到,结果节目组居然真的一点帮助都不提供,梁宇都要被逼得翻垃圾桶了!”
“啊?梁少爷真翻了?”
“那倒没有,他那位管家总算有点用处,又帮他找了一处好心人家借助,对方还给他们提供了一点晚餐。”
“如果白黎喻的这些客户,不是节目组安排的,那怎么解释对方说什么地点,他就能画出什么背景?”
“要不就是他真的去过,还都记下来了,要不就是那些人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地方长什么样。或者太久没去记错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这些愿意掏几十英镑画一幅画的人,都是傻子一样。”
“所以他真去过真多地方?”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别的解释了,客人说的时候他也没有拿手机去搜,直接就画了。”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吧。”
“真是令人羡慕的生活。”
在还没有到验证任务的那一天,白黎喻的直播间就被观众们的“羡慕”二字刷爆了。
一直密切观察嘉宾们的两位导演面面相觑。
陆维风沉默半晌,“你说,这算不算提前达成任务?”
副导演也有些不确定,“应该不算吧?毕竟没有到验证结果的那一天。”
得到认同的陆维风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眼睛里又浮现出光彩:“对,不算!”
他可是想让白黎喻继续对这一期的任务发表感想,要是对方这么轻易就完成,说出来的感想总觉得不那么深刻。
对于陆维风的执念,副导演多少也清楚,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只有陆维风这么较真。
只不过被拍娃综的马宁国刺了两句,就放弃拍得火热的恋综,非要赌气再做一档新综艺。
结果也显而易见,网络上对于嘉宾的讨论度不低,但是对节目组的讨论反而鲜少看到。
他只是个副导演,再怎么样也是得听陆维风这个主导演的,所以有些话不能说,不仅不能,还得顺着陆维风的意思说。
副导演想,这大概就是中年男人面对下岗危机时的自救手段吧?
画面里,白黎喻画了四五张画,收入已经破百了,正在往两百奔去,忽然间,青年说不画了。
这可怎么行!有人就是冲着让他画画过来的!
白黎喻画完手上的这幅画,刚刚放下画笔,就有一个莫约十七八岁的男生挤处人群,走到他旁边,扑通一声跪下了。
“帮帮我,能不能帮我画一幅画,求你!”
男生红着眼眶抬头看他,这一看,悲切的神情的就愣了一下,差点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周围的人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关切地问他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毕竟如果不是出了自己没办法解决,又急需解决的事,没人会愿意给另一个人陌生人下跪。
可是男生对于旁人的关心充耳不闻,紧紧地盯着平静的青年,不停地请求对方给他画一幅画,
因为只有在作画的时候,青年才不会把小孩搂在怀里,他才有机可趁。
坐着的青年收好钱,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抱歉,今天已经接够单子了,明天你可以过来,我第一个给你画。”
要是别人碰到一个要哭不哭的男生跪地求人,肯定会心软。
但是白黎喻是谁?每年回白家村都得坐上一两个小时接受后辈拜见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自然不会动容。
更何况这个男生身上一股子辣椒味,好像真以为他闻不出来似的,也不知道叶晟哪里找来的憨憨。
“不!我等不了明天!求你!求求你!”男生膝行靠近,白黎喻下意识抱着眠眠站起来。
他垂眸看着男生伸出的双手,神情莫测地看着他,“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
刚才还因为男生卖惨而动了恻隐之心的围观群众,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以为这个男生是想抱住这位画家的腿哀求,可是看上去他是要抱这位画家的儿子。
无论在哪里,陌生人要接触自己的孩子,任谁都会有警惕心,更何况这里人多眼杂,这个男生有备而来怎么办?
眠眠紧紧抱住爸爸,吓得要死,“爸爸你要抱好我,不然我就被人抢走了!”
跪在地上的男生抬头,看着青年的侧颜,咽了咽口水,叶怎么没有跟他说,这位目标这么好看!
在白黎喻起身那一刻,保镖们已经围了上来,男生才看了一眼,就被保镖们挡得严严实实的,他不死心地站起来,想绕过人墙去寻找那道身影,却没办法穿过阻碍。
“嗨!那位画家,你还在吗?”他像一只猴子一样左蹦右跳,“我真的需要你帮忙,帮我画一幅画!不然我活不到明天!”
正在单手收拾画具的青年顿了一下,想起Y国确实也不是多么和平的地方,这个少年可能是被人威胁过来的,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不紧不慢地把画具收起来,画架和小凳子留保镖收拾,便单手抱着眠眠率先离开。
随着保镖的撤离,男生看到白黎喻已经在保镖的包围中走出了十几米远。
想起答应同学的事,他心一狠,咬牙挥手,周围立刻涌上十来个穿着常服的人,和时六他们交起手来。
说交手也不太准确,他们的目标是想冲破包围圈,带着那个青年怀里的孩子离开。
突如其来的打架吓得还没散开的人群惊慌失措地逃离,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远处巡逻的皇家士兵。
只是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那个男生上前说了什么,那群士兵居然对这边的打斗视若无睹地离开了。
身边的保镖都被缠住,白黎喻也不急着一个人先走,而是留在原地等着时六他们结束战斗,免得到时候他一个人落单,对方还有后手。
眠眠被紧紧搂着爸爸,又害怕又好奇,“爸爸,小六叔叔他们能打得过吗?”
眠眠一直知道外面很危险,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出门,但是他都不知道会这么危险,居然有人想从爸爸面前抢走他,真的太过分了!
“能吧。”白黎喻侧身一脚踹开漏网之鱼,看到对方被保镖缠上,他又缓缓站定。“眠眠,打电话给时一,让他赶回来。”
小家伙立刻点开电话手表,“小六叔叔加油!我马上叫时一叔叔回来!”
这次节目组请来保护嘉宾的保镖不是方家的,因为出国是另外的费用,而是还得承担来回机票,所以节目组直接在国外的安保公司请了人。
不过事实证明,光是体格吓唬人没什么用,目前除了时家和黎家的十几个保镖,节目组请的保镖都已经被对方撂倒了。
而对方见势不对,居然还有人手增员,一下子他这边的保镖压力倍增,几乎都是一个人对两个人地打。
偶尔有漏网之鱼过来,白黎喻抱着眠眠也能对付,对方看到他居然还有单独对付保镖的能力,想也不想就再次增派人手。
有好心人报警,但是Y国警察过来,居然对白黎喻这边的打斗熟视无睹,点头哈腰地走到那个男生身边询问,对方不耐烦摆了摆手,警察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的。
那个男生看到白黎喻抱着孩子,还能游刃有余地躲开保镖,不由急道:“你把我朋友的弟弟还给我,否则你今天离不开这里!”
另一边,接到眠眠电话的时一不敢大意,赶过来的路上,一个电话打到了时家。
自从上次越南出事后,时烽早就交代过,事关白黎喻的事就是大事,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节目组摄影师在远处大喊:“白老师!先逃!”
也是难为他了,为了拍摄对方闹事的证据,一直跟着白黎喻,结果被对方保镖一下摔了摄像机。
大概是看他没有不自量力凑上去,对方也没有为难他,摄像师捡起摄像机,看着上面工作中的指示灯暗了,心疼得不行。
大几十万的东西,希望节目组别让他赔。
刚才陆维风他们也发现了不对,正在开车赶过来,但是一路上他们不停报警,警察也是来了就走,丝毫没有插手的迹象。
摄像师不知道手里的机器没有坏,看到绿灯暗了就以为它关了,却没想到它身残志坚地工作着,直播间的画面时不时卡一下,但是声音一直能成功传出来。
心急的观众已经联系了大使馆,常识不够的观众联系的却是国内的警察局。
从刚才男生的人忽然发难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看到白黎喻这边的保镖居然能和自己的人缠斗,男生显然也很惊讶。
不过他没有细想,反而再次叫来不少人手。
和实力相当的人打斗,甚至一对二,时六他们逐渐体力不□□些人也不想下死手,仿佛就是想让目标乖乖就范一样。
白黎喻抱着小孩,再次一个侧踢借力躲开之后,眠眠抱住他的脖子,委屈道:“爸爸,我有一点点害怕。”
青年扣住小孩的脑袋,面沉如水道:“不怕。”
他话音刚落,一队黑色的车队直冲入广场,把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了起来,摄像师也不敢离嘉宾太远,抱着自己的吃饭家伙连忙凑过来。
看着一脸镇定的嘉宾,他小声提醒:“刚才摄像机被摔了一下,工作指示灯不亮了,接下来可能录不了什么证据,白老师您多注意点。”
白黎喻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安心,出不了事。”
摄像师不知道他的底气来自哪里,但是想到对方也是一个有钱的少爷,家里肯定有人脉解决,便打定主意跟着他。
突如其来的车把一行人包围起来,对方的保镖也不敢掉以轻心,纷纷后退护住了那个男生,警惕看着忽然出现的车辆。
下一秒,车门齐齐打开,车上下来数百个保镖,停在白黎喻身后的那辆车门打开,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走了下来。
贵妇保养得体,乍一看才三四十岁的年纪,她手上拿着一款小包,被保镖护着缓缓上前。
鞋跟磕到石板路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最后停到白黎喻身边。
她姿态优雅地扫视一圈,眯着双眼看向对面惊疑不定的少年,柔声道:“你们库克家族的人,是不是太放肆了?”
直播间的观众被这一波三折的变故吓得提心吊胆,看着略微模糊的镜头,不停发弹幕寻求安慰:
“小鱼怎么还这么淡定啊!我都快急死了!万一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我听说Y国现在还有□□的存在!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节目组怎么回事啊!嘉宾都快出事了!他们怎么过来得这么慢!人呢!”
“草了!陆导他们的车被拦了,不能往皇家广场这边开,他们换了三个路口都一样!这就是Y国的警察吗?不顾国外游客死活?”
“这个男生是什么人?叫库克是吗?什么家族啊到底,居然能在公共场合闹事!”
“你以为国外有多好?那些人的歧视比谁都重!只帮他们国家的人也不奇怪!”
“我们国家公安一视同仁维护治安,他们国家的警察偏听偏信只帮自己人?”
“来的这个漂亮姐姐到底是敌是友啊!算了,还是求求大使馆的人快点赶到吧!指望外国人还不如指望我们国家的人。”
“听这个漂亮姐姐的语气,会不会是这个男生家的死对头啊?这样小鱼他们是不是就能趁机离开了?”
“死对头也行啊!先让小鱼他们脱身吧!”
“离不开吧?这一溜加长宾利和保镖壮汉把这一片围得水泄不通,除非对方放开一个口子。”
“白黎喻怎么还不联系家里!他不是泊美小少爷吗!泊美在国外也有商场的吧?快点摇人啊!”
“他刚刚都没空拿手机,一直抱着眠眠防止小孩被抢,你让他怎么叫人?”
“真的要疯了,陆维风怎么老是不干正事,他拍点恋综不好吗?非得带着嘉宾体验生活,要是继续拍恋综,嘉宾也不会出现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太危险了!”
“现在骂他也来不及了,希望赶快有人去把小鱼他们捞出来吧!”
直播间的观众心急如焚,这一刻也没有人不长眼地说风凉话,自己国家的人在外得不到公平对待,甚至连人身安全都没有保证,让他们怒不可遏地翻到外网想声讨。
结果却看到外交部一分钟前发出的紧急告知——告知Y国政府保护他们国家的公民。
具体的公告里还写了一句话,有能力翻到外网的观众怒气冲冲去,神情恍惚地回到直播间。
而皇家广场上,认出了贵妇人的男生也特别委屈,他指着白黎喻道:“时夫人,这可不能怪我!是他抢了我朋友的弟弟,还让人拦着我朋友,不把弟弟还给他!”
就算是时家也不能因为对方是华人,所以当着他的面,帮着对方抢人吧?
正在安慰孩子的青年:……好样的叶晟,你死定了。
眠眠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贵妇人,嘴巴一瘪就想哭:“奶奶!他让人打爸爸,还要抢我走!”
奶,奶奶?!听到这个称呼,男生脑袋轰地一声炸响,呆呆地看着贵妇人脸上浮起一抹心疼的神色。
“乖乖,不哭啊,奶奶给你和爸爸出气。”贵妇人轻声哄了一句,转眼看向呆愣男生,“把他带回时家,让老库克亲自过来领人。”
轻飘飘一句话,上百保镖压着人上车,男生一声不吭,垂头丧气地发现自己好像理解错了什么事情。
时夫人转头握住青年的手,一脸心疼道:“小喻,你们们没事吧?”
曾经在时烽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清晰出现在耳边,白黎喻早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只不过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这一声“妈”实在叫不出口,只能摇头道:“没事的。”
时夫人颇有些不满,“回一趟家还遇到这种事情,我看那些人也太不长眼了,时家的人他们也敢动。”
白黎喻安慰道:“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刚才也没有下狠手。”
否则以对方的保镖能和时六他们五五开的战斗力来说,凭着人数优势都能直接抓住他们。
贵妇人拉着他上车,摄像师也连忙跟上去,被保镖拦住的时候,还是白黎喻开口,“他是我同伴,让他过来吧。”
保镖一听他的话,立刻给人放行,摄像师得以抱着被摔的摄像机坐上了同一辆车。
刚一上车,就被车里的奢华内饰迷了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还是跟上来的时六带他到了一侧的沙发上坐着。
在他和时六的斜对面,坐着白黎喻父子和那位贵夫人。
贵妇人还拉着青年的手,丝毫没有刚才的优雅沉稳,絮絮叨叨地说着:“你也真是的,回来这边工作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要不是时一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你们差点出事。”
白黎喻把眠眠放到腿上,接过佣人递来的水,给小孩喂了两口,淡声笑道:“也没想到那些警察会坐视不理。”
时夫人摇了摇头:“他们就是被皇家那群人给养废了,这一身皮子都穿得松松垮垮。”
她是一位混血,从小在Y国长大,却向往祖母口中的故乡,所以她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长大后也凭借家族的优势,顺利和身为华国人的时父相识相知,最后成了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和白琴女士这位教养良好的商业伙伴成为好友,一见如故地交好了这么多年。
之前时烽和白黎喻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不联系了,儿子还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
当时她还以为两个人没有可能了,可惜之余,便把继承人的婚姻提上了日程,结果时烽给她搞了个大的。
去了一趟华国,领养了一个孩子,最后却昏迷着被保镖护送回来,一睁眼就说他这辈子非白黎喻不可。
时夫人也没办法,时家的男人大抵如此,便歇了让孩子结婚的心思。
没想到几年过去,她都要接受自己儿子孤独终生的结果了,两个人却忽然结婚了!
对于白家教出来的孩子,她是一万个满意,所以看到眠眠回国后跟在白黎喻身边,她开心得不行。
只是因为家里事情不少,她也一直脱不开身去华国看看,好在前不久儿子说,过段时间会和他们回来,甚至他们夫夫两又领养了一个孩子。
时夫人立刻安心等待,却没想到今天被时一一通电话吓得魂都飞了,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她摸了摸青年的头发,明明外表上看着像姐姐,动作表情却说不出的慈祥,“你放心,我从隔壁区赶过来的时候。你们爸爸也接到通知了,现在应该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这个动作让青年一阵恍惚,好像记忆中经常有人对他这么做。
眠眠喝完了睡,握住时夫人的手贴贴,撒娇道:“奶奶,刚才我好害怕的。”
从他被时烽带到时家开始,一直都是安静,乖巧,内敛的性格,时夫人虽然空闲之余,从助理截取的视频里看到小孩的转变,但是此时真真切切感受到,还是忍不住开心。
她轻轻捏着小家伙肉肉的脸蛋,安抚道:“乖乖别怕,那些人不敢做什么。”
眠眠像是想到什么,骄傲道:“是的!我是时家的小时总!在Y国谁也不能欺负我!”
白黎喻:“?”
儿子,你这么小就要走天凉王破的霸总路线吗?
时夫人宠溺地笑了,“还记着汉斯家小儿子抢你玩具的事?”
眠眠点头:“记着,大爸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长大就去抢他的玩具!”
白黎喻心头发软,到底还是个小孩,净想着玩具的事了。
时夫人和白黎喻也有六年没见了,此时刚好以眠眠来拉开话题,便道:“你是不知道,五个月前,眠眠和我去拍卖会,结果我离场休息的时候,他看上了一块矢车菊蓝宝石,最后被汉斯家的小儿子抢了,委屈得不行。”
眠眠确实委屈,现在想起来都噘着嘴巴哼唧。
白黎喻忍俊不禁,“别委屈了,你大爸爸说等你长大了就把家里的宝石矿扔给你自己弄,到时候开出什么好东西你都可以先收起来了。”
“可是离我长大还有好久好久。”眠眠更委屈了,“那个萝卜他都已经成大叔了。”
大叔?白黎喻有些疑惑,时夫人解释道:“汉斯家的小儿子叫罗伯特,今年十九岁了,是比眠眠大一些。”
这是大了一点吗?抱着摄像机暗戳戳偷听的摄像师不懂,这些有钱人是不是对年龄的标准有点认知问题?
眼前这个看着三四十岁的贵妇居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而对于和孙子相差十五岁的人,居然只叫大一点?
不止摄像师不懂,惊魂未定的直播间观众也不懂:
“查回来了,五个月前开的拍卖会是佳士得,一颗十多拉克的矢车菊戒指,成交价两百多万美元,我真的不理解,这能叫一个玩具?”
“我也不理解,这明明看着是□□找茬的场景,怎么一下就变成了隔壁邻居家小孩犯错了,叫家长过来领人的。”
“原来煤老板说Y国是他的地盘,是真的啊……”
“人家真的没有吹,实话实话罢了,是我见识狭隘了。”
“说不上见识狭隘,主要是国情不同,我们国家靠人民撑起来,一些国外国家靠财阀撑起来,至少在华国,你绝对看不到公安干警因为你有钱有势就不抓人的。”
“但是华国是个人情社会,不会因为你有钱有势不敢抓你,但是回因为认识,有情面在,会在事情出结果之前通融一下。”
“总不可能有处处完美的地方,道阻且长呗,反正我们国家的环境比国外好太多了。”
“所以现在小鱼他们要去哪里?回时家吗?我也能云游财阀的家吗?”
“嗯?你打开了我的新思路,旅游有钱就能去,财阀的家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
“怎么这么久啊,感觉车都开了一个多小时了吧?刚才美女姐姐过来的时候才十来分钟。”
“你没听人家说吗?美女姐姐本来就在附近。”
随着车辆缓缓驶入郊外,停在一片建筑群前,车上的时候纷纷下来。
看着镜头里出现的庄园,直播间弹幕静了一瞬,紧接着划过一条弹幕:
“忽然觉得陆维风也算做了件好事。”
从踏上这里的土地开始,白黎喻就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明明记忆里没有这个地方,但是一下车,他却下意识看向右边。
察觉到他的举动,时夫人愉快地笑了:“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到家就想去找乌木玩,那你带眠眠过去吧,库克家这边我和你们爸爸解决就行。”
白黎喻想了想,道:“那等处理好了,我能单独和那个男孩谈一谈吗?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时夫人欣然应下,“可以,到时候就让他过去找你。”
等她带着那个垂头丧气的男孩款步走进庄园的大门,白黎喻带着眠眠往右边走去,摄像师连忙拉着时六跟上。
按理说回到时家,时六有自己的工作岗位,但是摄像师就是不放手,他跟时六好歹有过交流,他不敢去拽冷冰冰的时一,但是肯定敢拽时六。
时六没办法,得到时一的允许后就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在这里,少夫人最安全不过,我不用跟着。”
摄像师紧紧抱着自己的摄像机,“我用,我不安全,我怕你们这里的人把我当坏人。”
时六又道:“你这台摄像机不是摔坏了吗?要不我让人带你去买一台新的吧?”
时家这么财大气粗,十几万的设备肯定不算什么事,但是摄像师不敢要,固执道:“不用,这台我用惯了,新的用不顺手,而且这些机器都有保修期,回去修一修或许还能用。”
时六没办法,劝不了他也只能跟着他一起上了游览电车,过着白黎喻父子两过去了。
在庄园的右边,是一处开阔的牧场,眠眠自从回到熟悉的地方,就有些安静。
但是有爸爸陪在身边,他也安分不了多久,此时已经挣扎要下来,在牧场上跑来跑去了。
小孩在这里出不了什么问题,白黎喻放心地移开视线,最后看向了一排房子,里面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他走到其中一间马厩门外,里面的马仿佛感应到什么,激动地踢着蹄子,不停发出咴咴的叫声。
眠眠紧张地跑过来拉住他的衣角,小脸严肃道:“爸爸,别进去,大爸说里面的马认了主人,除了他的主人,谁也不能骑。”
“没事,里面是爸爸的马。”仿佛一向如此一般,白黎喻自然而然说出了这句话。
他让时六把眠眠抱到旁边,自己推门进去,毛光水滑的黑马不停想走到他身边,又被禁锢住,直到一只匀白的手掌,轻轻抚上它的脖子。
“乌木,我回来了。”
马厩十几米外,眠眠担心地看着打开的门,“小六叔叔,爸爸以前来过我家吗?他刚才说那匹凶凶的马是他的。”
“嗯。”时六点头。
他们保镖不会固定岗位太久,一般都会不定期进行轮换。所以以前不太清楚白黎喻的身份,但是对他是有印象的。
要不然时烽也不会直接把他们留在国内,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对白黎喻阳奉阴违。
可是眠眠不知道,他来时家才一年,记忆里并没有白黎喻的身影,所以很担心爸爸会被那匹凶凶的大黑马踢伤。
他知道被马踢伤的人很容易出事的,所以他只等了几分钟,实在等不了就给大爸爸打了电话,希望大爸爸能叫爸爸出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完沉默了一瞬,问了一句:“现在还能听到马叫声吗?”
刚才还有些嘈杂的马厩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眠眠老实道:“没有了。”
时烽忽然笑了:“那你抬头看。”
眠眠不明所以地抬头,不知道大爸爸要让自己看什么。
下一秒,敞开的马厩走出一匹黑色的骏马,脱了臃肿外套的男人英姿飒爽地骑在马背上。
他信手握着缰绳,修长的腿轻轻碰上马腹,不需要多言,以往深埋在记忆的默契袭来,黑色的骏马带着自己的主人,驰骋在广袤的草地上。
在满地枯黄的牧场上,优雅的青年骑着自己心爱的马,在天地间肆意纵横。
乌木离开了经年不出的马厩,青年也破开了记忆的牢笼。
一切,本该如此。
【作者有话说】
叶晟这个人,擅长挖坑埋自己,也擅长坑队友,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