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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季司早许久未归, 在休息室里疯狂开屏也没有观众欣赏的路北辰坐不太住了。

第98章
季司早许久未归, 在休息室里疯狂开屏也没有观众欣赏的路北辰坐不太住了。
理好衣摆,顺好袖口。
看似随意的走在前往洗手间的路上,只是宽肩窄腰、臀挺腿长,闲庭信步在后台昏暗的走廊上, 身形懒散、倒是该直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弯。
洗手间门前渗出如烛火般的暖光。
路北辰掌心一热, 心道我找寻的黎明就在我的前方。
直到那股熟悉的暗香钻入季司早的鼻腔, 油腻的金毛狮王被甩出撞在墙上, 如狗匍匐在地, 鬼叫声回响。
顺利收回抬起那只脚的季司早怔愣片刻,这才发觉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炙热的胸膛。
如若不是下意识的双手往人腰间上环着。
季司早恍惚间只觉得、路北辰会松开他、扑上去把人原地刀掉。
“队长、路队、路北辰!”
目光之中, 路北辰那张怒气未消的脸, 和眼底充斥着的红色血丝, 挣扎着蔓延着直往拧紧的眉头上窜。
“还有夏决和世冠!你不打了是吗?!”
连名带姓的呼唤像一个开关。
下一步的进攻动作前摇并不长、却只做了一个抬手便戛然而止。
路北辰回头,对上近在咫尺的季司早鲜活生动的双眸。
第一次在人波澜不惊的视线中、看到了略带着急迫的关切。
“走了!”
“。”
饱满的胸膛又鼓起了些许高度。
肺部因汲取了太多的空气鼓鼓囊囊、近乎炸开。
那口浊气半晌没被人吐出。
最终只面色阴沉、心有不甘的带着怀里的人离开了污浊之地。
贴在人左侧被带离现场的季司早没有发觉,那人垂在身侧的右手,似乎有些脱力。
还有些抖。

原本为了庆祝常规赛的连胜,祁飞等人早早订好了包厢, 只等着人齐了一起去热闹一番、放松一下,好好补偿一下最近忙碌不堪的成员们。
好容易等到最是劳苦功高的中野两位大爹。
却发觉二人面色都极度不佳,尤其是那位野爹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黑水儿来。
在沉声对着钱一恺报出VAG和Morson两个名词之后,还是祁飞最先反应过来, 嗷地一嗓子扑到了路北辰空着的另一边身侧。
然后哆哆嗦嗦地、双手做托举状、虚空捧着那只被人掩藏在身后的右手上。
“你手怎么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庆祝连胜的全队团建, 最后变成了夜深医院一日游。
一群人浩浩荡荡冲进了医院, 将值班医生团团围住,观摩那只并没有明显外伤的右手手腕、翻过来覆过去的看。
路北辰的眉心拧得更紧了些。
原本在他左侧被他环在身前的季司早, 不知道被兵荒马乱的队友们挤到哪里去了。
直到围观人群被轰出诊室,人员作鸟兽散。
这才露出倚靠在墙边的季司早的身形, 和那双被遮挡在碎发之下、看不太真切的双眼。
路北辰侧头、抬手。
张开另一只依然灵活的左手掌心、朝着季司早的方向招了招。
季司早挑眉,无声询问:无关人员要求离开诊室。
路北辰唇角的弧度轻微下落,看向人的视线变得无辜又无助。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人看了良久,似是在委屈巴巴地作答:
陪陪我。
季司早:……
直到祁飞忙前忙后的领完报告单子、认真聆听着医生给出的诊断意见、听到关键词‘TFCC’时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听到‘还好没有大碍’时终于放下半颗心来,这才将一直放在路北辰右手上的注意力挪出来了一点点,刚想开口对着人说些什么。
结果猛地一抬头、正对上路北辰左手捏着人季司早的衣角、扯着人衣摆下方左右挣动,扬着头不知道在要求些什么。
季司早率先发觉祁飞的目光,维持着礼貌微笑,伸手将路北辰挂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然后自己的手腕被人反握了过去。
季司早:。
祁飞:?
路北辰:^_^
祁飞同手同脚地出门缴费去了。
季司早轻挣了两下,没睁开,垂眸对上路北辰依旧无辜的视线,眉梢不自觉上挑,连眼尾收起的弧度都向上扬起了些许。
默了两秒,开口笑问:“挟恩图报?”
路北辰仰头看人,湿漉漉的视线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狗。
然后这只委屈小狗十分坦然的回答:“我是病号。”
季司早:……
手腕处被一片温热的大手包裹,手臂被连接起来、一立一坐、弧度曲线宛如一条垂着的牵狗绳。
直到医生和助手准备好所需的工具折回,叮叮咣咣地一顿拾掇,路北辰一直扬着的脑袋终于克制不住地垂下,紧咬着牙关、连握着人手腕的力度都在不自觉地加重。
季司早垂着的视线、终于从那只正在打石膏的右手上,默默地挪到了路北辰刻意避开而低下的头颅上。
应该……很疼吧。
季司早指尖蜷了蜷,掌心发痒。
顿了两秒、再一次将手、放在了路北辰的脑壳上。
发丝确实有点硬。
掌心更痒了。
这下,祁飞已经不止是同手同脚了。
整个人差点化身四肢僵硬的僵尸。
恨不得原地蹦出诊疗室。
然后与门外守候着的、压根儿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教练!路队怎么样了?”
“手还好吧?”
“……教练??”
祁飞半张着嘴,还没从刚刚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缓过来,他好像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懂一般。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于是,诊疗室内被治疗的人还一言未发。
诊疗室外、于渔和单深鬼哭狼嚎的嗓音几乎响彻整条走廊。
差点儿被值班人员请来安保人员全部给轰出医院的大门。
屋内、按在人脑袋上的手被惊得一顿,缓了片刻这才恢复思考:
看来、他们这些队友之间的感情还蛮深厚的。
一个急性损伤,竟能哭成这样。
徒留那个正在打石膏的路北辰只剩下一片无语:
没死。
哭丧呢?

右手吊着惨白的石膏,左手扯着人怎么也不肯松。
一路上被众人絮絮叨叨不放心地询问了一路,再三保证只是急性TFCC损伤、修复时间很快,也无需手术治疗、只需要用长臂石膏固定3-6周、外加一些物理治疗便可完全恢复后。
哭了一路丧的于渔和单深这才破涕为笑,彻底放下心来。
好容易安抚下队员们,坐在副驾上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祁飞又把头扭了过来。
瞳孔落在人没松开的手腕处时还克制不住地震颤了几下,随即又连忙将头扭了回去,莫名有些尴尬地开口问:
“你们……你这手,到底怎么回事?”
路北辰瞥了祁飞一眼,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倒是还想问、你到底怎么和他们说的。”
“怎么搞得像是我这手已经废了似的。”
“……呸呸呸,快别说那不吉利的话!”祁飞唰地一下又把头转了过来,拧着眉头瞪着路北辰,“你这手原来就……”
“老祁。”
祁飞的话没说完,骤然被路北辰冷声打断。
但是断句断在这里,饶是大脑经常转不过来弯儿的于渔,此时也听出来祁飞没说完的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季司早的视线原本落在窗外,闻言长睫不自觉轻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视线,落在路北辰身前吊着的石膏手上。
路北辰原先那下意识将指尖掐进掌心之中的动作、此时彻底暴露在季司早的视线之内。
路北辰不再作答,祁飞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涨红着脸只嘟囔了一句‘你自己要好好注意!’后,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车厢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一直到回到战队基地、路北辰都始终再未吐口,只安慰人并无大碍,对之前的事闭口不提。
于渔急得眼圈都快红了,最终还是被林照意连拉带拽的扯回了房间,这才没有持续性地围着路北辰非要问个明白出来。

回到房门前,季司早几次侧目,带着奇怪的目光朝着路北辰看过去。
倒是路北辰仿佛对此无知无觉一般,厚着脸皮黏在人身后,握着人手腕在人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和人一起钻了进去。
季司早关门的手顿了一下,路北辰倒是动作快。
右手不灵敏、便直接用后背抵着房门,啪地一下把自己关在了季司早的房间。
然后拉拉扯扯地握着人手腕不肯放,黏黏糊糊地环着人耍赖,怎么也不肯走。
季司早被磨得没办法,人被抵在门后和墙体之间狭小的空隙之中,一边要顾忌路北辰刚打上石膏的右臂、一边又无法从人圈起来的角落里逃脱,最终只得无奈的仰头,漂亮的眉心轻轻皱起,带着钩子的视线对上路北辰发沉的眸,徒劳质问:“你到底要干嘛。”
“等我一下,我很快。”
季司早:……
似乎反应过来,男人可能不应该说自己‘很快’一般。
路北辰指尖在人手腕上摩挲了一下后再度改口,“我做完就走。”
季司早:…………
等看到季司早的视线里除了无奈、还带着无声的质问与淡淡的嫌弃之意后。
路北辰仿佛也察觉到哪里不太对,轻咳了两声,又开口找补了一句:“你、你先别急。”
季司早:………………
算了,这一张嘴啊,还真是怎么也说不清。
路北辰干脆放弃解释,随即松开季司早的手腕,扭头就往人浴室里钻,紧接着响起哗哗一片水声。
季司早此刻的沉默、实在是有些震耳欲聋。
这人……干嘛非要在我房间里洗澡啊?
石膏打在脑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