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是极其恶劣的凶杀案, 短短两天，一连八起案件，且死者身上都有一张纸, 除去富商那张看不清的, 其它七张上面的字都是一样的：私仇！
不用多想，这八起凶杀案的凶手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批人。
钟捕快到处寻找线索, 排除掉所有地方后，他锁定了清风楼。因为, 这八个死者，以前都是清风楼的常客。
八名死者中, 有七名死者都在别的地方有交集，只有货郎，他只在清风楼跟前面七个死者有交集。
捕快衙役们很快就来到了清风楼, 老鸨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钟捕快。
“捕快大人, 这大中午的，来我们清风楼作甚？”
“自是来查案子的。”钟捕快绕过老鸨, 来到大堂, “把你们楼里的人都叫出来。”
老鸨愣了一下, 问道：“大人, 你莫不是搞错了？除了陈老爷，其他几位老爷最近都没来过清风楼。”
“最近没来，十几年前可是来得十分勤快啊。”钟捕快说道, 随后声音严厉起来, “还不快去叫人。”
无奈之下，老鸨只能让小厮丫鬟去叫人, 刚睡着的姑娘们脸上满是烦躁，但在看到捕快后，一个个比谁都柔弱。
“妈妈，这是怎么了？”芙蓉小跑到老鸨身边，轻声问道。
“大人想要问我们一些问题，别紧张。”老鸨拍了拍芙蓉的手，眼神不经意扫过后院仆妇堆那儿。
一众求生者也都在这，有几个求生者看着捕快欲言又止，但都被老鸨的厉眼压下了。
“要说吗？”陶灵凡小声问道。
江文时轻轻摇头，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别轻举妄动比较好。
钟捕快看着下面的人，直接问道：“昨天死了五个人，山中书院的齐先生、启源酒楼的胡老板、金玉楼的刘掌柜、城东的郭秀才和蒋家布坊的蒋老板，你们对这几个人可有印象？”
求生者们听到后都惊呆了，也就波文和严千风还算冷静，前者是因为去采购时已经得到了消息，后者则是下意识控制面部表情。
“一晚上死了五个？”陶灵凡失声了。
“算上三个求生者，是八个。”如果昨天他没有提高警惕的话，会是九个，不对，还有妹妹，算一算那会是十个。
少了五分之一的求生者，却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是失踪，但系统版面不会骗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几人的议论在此时并不突兀，姑娘、龟公都在议论，一晚上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害怕。
“我记得郭秀才，他以前为了被牡丹姑娘选中，来我们这儿发过好几场疯，牡丹姑娘赎身后，他还来闹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没来了。”一管事婆子说道。
其余人附和，另一个年纪大的龟公也说话了，“不仅是郭秀才，另外几个我也有印象，那个齐先生长相不错，人又文雅，入过牡丹姑娘的房，可惜没几日，牡丹姑娘就不要他了。”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钟捕快问道。
“这谁知道呢！牡丹姑娘拒绝人，有她自己的一套，她也不会跟我说不是？”老龟公说道。
老鸨现在也不笑了，脸上冷冰冰的，仿佛这些人在说别家的事儿。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十几年前牡丹还在的时候的常客。”钟捕快下定论，“老鸨，你底下人都记得，怎么你就不记得了？”
“我每天送往迎来的，哪记得这么多，不过他们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些人也算不上牡丹的常客，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这印象不是很深刻嘛！”
“牡丹去了哪里？”钟捕快换了一个话题。
“死了，赎身后没两年就死了。”老鸨语气复杂，眼神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我早说那个男人没用，她偏偏要跟，现在好了吧，命都没了。”
“那个男人是谁？”钟捕快问道。
拖钟捕快的福，在场众人听了一个花魁和穷书生的故事，不过不同的是，那个书生有真心，为了花魁努力读书上进，成了童生，有了功名后也不忘初心，在花魁赎身后娶了花魁为妻。
可惜世事无常，九年前隔壁邻居的一场意外失火，竟将两人烧死了。
听到这里，求生者们有了思路，如果此事真跟前花魁牡丹有关，那么，这些死者肯定也跟那场大火有关系。
至于凶手，要不是牡丹身边的人，要不就是牡丹和书生本人。
“老鸨，你倒是知道得清楚。”钟捕快自然也有这样的猜测，对整个清风楼的人都生出了怀疑。
“母女一场，总归是关注了几分的。”
“既然是意外失火，你怎么会说那个男人无用？好歹是个童生啊。”钟捕快问道。
“因为我不相信他们是因失火而死的，哪个葬身火海的，会是手脚具断，死无全尸啊。”
“谁？”
“那童生。牡丹倒是全尸，可你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尸体的吗？”老鸨讥笑着说道，“是卧房的床榻之上，哪有活人，火都跑身上了，还不醒的？”
周围的捕快衙役们陷入沉默，当年事情的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但现在，已经到不得不查的时候了。
“我要跟你们单独聊聊。”钟捕快说道。
最先聊得是老鸨这些在清风楼十余年知道牡丹之事的人，随后则是九年前，牡丹死亡前后来的人，再后面，是五年前的一批，最后则是近几年新来的。
好巧不巧，几个求生者都被叫进去过，原因很简单，他们神情有异。
–
【钟捕快还是这么厉害。】
【可不是，要不是他，真凶能把涉案的都杀了？】
【你们说，牡丹和那童生到底活没活？】
【牡丹不好说，但那童生肯定死了。】
【我觉得还是牡丹的爱慕者知道她的事后干的。】
【我还觉得是老鸨呢。】
【芙蓉也有可能，别看她现在一问三不知的模样，那也是个狠角儿。】
【不过我没搞明白，芙蓉跟牡丹有什么关系，值得她这么费心。】
【清风楼这个副本，没搞明白的太多了，一个个都是谜语人。】
【我看这老鸨还是挺爽快的。】
【不错，老鸨真性情。】
看到弹幕还有些懵的小五觉得这个副本是在嘲笑他的智商，他到现在都没明白什么事儿。
“你不是知道牡丹是万娘子了吗？那就说明牡丹当年没死，她来复仇了。”朱莉安娜说道，“很明显，真凶是牡丹。”
“可老鸨说她死了，尸体在床榻上。”
“她说是就是啊，我觉得那些人都被她骗了，这样，谁也不会怀疑牡丹了。”朱莉安娜觉得老鸨很聪明。
陈辞看着直播，一言不发。
“陈辞哥哥，你在想什么？”
“想求生者的任务，寻找真凶，这个真凶指的是哪件案子的真凶？是现在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还是九年前牡丹夫妇葬身火场的意外失火案？”
“那肯定是现在的啊！”小五觉得这个没必要纠结。
倒是朱莉安娜，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是牡丹缔造的副本，里面是牡丹的执念，她的执念会是什么？错了，求生者错了，牡丹也错了。”
“！！！”小五看看直播间，又看看陈辞哥哥和优优，只觉得身上发寒，“所以，求生者的任务是帮牡丹找真凶报仇，结果他们查反了，查到牡丹头上，让牡丹给杀了？？”
“任务只说找凶手，报不报仇是求生者的选择。”陈辞说道，“现在就看严千风能不能想明白了。”
的确，知道牡丹活着还是副本缔造者的只有严千雪和严千风。牡丹活着这条信息虽然难，但也能猜。只有牡丹是副本缔造者这条，才是最困难，但知道后，求生者便会重新思考任务。
不过也有另外的可能，毕竟那些人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查着查着，那些求生者恐怕也会心生怀疑。
“希望严千风早点意识到。”小五在外面为这两个熟人祈祷。
短短睡过一觉的陈辞把自己收拾干净，点了个丰盛早餐来吃，这副本，时间怕是会很久。
一旁还在呼呼大睡的虎小艺和石惊天：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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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城衙役已经包围清风楼，钟捕快正在查看盘问到的消息，一条条梳理。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异样，按理说，清风楼还有一个丫鬟、两个小厮，现在却不见身影，也没人提起他们。
倒是有几个年纪轻的丫头小子，像是有话跟他说。
“你盘问过的那几个年纪轻的丫头小子说了什么？去了哪里？”钟捕快问道。
一旁的衙役当即想起那几个很是灵光的小鬼，“那几个啊，鬼精鬼精的，说了一点没用的，还从我地方探了消息，幸好我反应快，不然还真被他们探去了。”
钟捕快快速翻到那几页，是没什么重要内容，但他们绝对隐瞒着什么。“去叫他们过来。”
此时还凑在一块儿的几人观察着那个到现在才出现的第十五位求生者，“你是第十五位求生者？”
察觉有三人死后，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出来的严千雪点头，“没错，我查到了一些线索，独处很危险，需要跟人一块儿。”
“什么线索？”
“我只和愿意共同承担风险的人说。”
“那三人的死跟这有关吗？”
“说不准，我觉得是真凶发现了他们，把他们灭口了。”
“这我们也能猜到。”田珠说道。
“说话时别太明显，有人在看。”陶灵凡小声提醒。
过来寻人的衙役一眼就看到这几个人了，“你们几个，都过来，钟捕快有话问你们。”
突然被叫住的几人：……
走前，老鸨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一遍，吓得人一身冷汗。
站在远处的严千风也没得到老鸨的好眼色，警告意味特别重，只有那管事婆子，为严千风担心了一下。
钟捕快看着眼前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问道：“你们在清风楼有发现什么吗？”
“有，钟捕快，小川、阿虎和白梅失踪了。”田珠没忍住，说了出来。
“你们跟他们很熟？”
“嗯，我们是两天前一起进清风楼的，平时会多聊几句。”
“我看你们的关系也没多好，这么多人，也就你说了。”
察觉不对，严千风开口，“捕快大人，因为我们也不确定他们去哪儿。”
“你是说他们可能逃走了？”
“我也不知道。”
“那别的事情呢？你们知道牡丹吗？”
“我听婆婆说起过，说牡丹姑娘很美，比芙蓉姑娘还要美。”严千风继续回答。
在钟捕快还要问的时候，外面有个衙役进来，汇报内容让钟捕快脸色大变，“你说什么？齐先生他娘认了，是她杀了齐先生，她唯一的儿子？”
钟捕快匆匆离去，只留下一堆被震傻了的求生者，母杀子？这儿子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江文时还有点懵。
“出去打探消息，清风楼外的衙役应该都走了。”
严千风和严千雪对视了一眼，脸色十分严肃，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
母杀子，这件事情让整个永安府都轰动了，但随后几个案件的凶手，把永安府吃瓜群众们震麻了。
妻杀夫、子杀父、女杀父、父杀子、父母合谋杀子……不仅是永安府吃瓜群众麻了，自诩见多识广的求生者也有些受不住。
弹幕【更狠的来喽~】
【每次看清风楼副本，我都会感叹一遍人性之复杂……】
【等调查出来他们死亡真相，又会炸一遍、】
【猜猜今夜死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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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和朱莉安娜的小饼干不知不觉掉到了沙发上，陈辞的饺子差点又进醋碟游一圈。
这个直播内容，委实有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