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降谷零点开诸伏景光发来的邮件时,第一反应是长叹一口气,紧随其后的便是后怕。
——和恼火。
紫灰色快速扫过屏幕上的黑字,逐渐染上凝重气息,连眉梢都皱起。
最后金发公安将手机丢在桌面上,从胸腔里挤出一声沉闷气音,抱着臂凝眉沉思,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给五月朝宫狠狠来上一拳。
堂堂咒术界黑市传说,需要人去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让hiro去救?
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即使有咒具也不行!
还有松田那边也是,明明事发时两个人就在一起。
结果非但没有阻止hiro,还分开行动了!
——在那种危机时刻!
砰的一声巨响,被拳头砸中的桌子狠狠一颤,掉下细碎灰尘。
降谷零脸色阴沉,用力磨了磨后槽牙,心中打定主意,等此间事了,他绝对要让五月朝宫好看!
至于只身一人前去救狗的诸伏景光…笑话,他的幼驯染一点错也没有。
退一万步讲,hiro也只是过于担心五月朝宫那家伙的安危,才会选择如此莽撞的方式去救人的!
——总之都是五月朝宫的错!!!
气头上的青年眉眼凌厉,手机在掌心被攥得咔嚓咔嚓响,大有立刻报废的架势。
被骤然爆发的担忧与恼怒裹挟,降谷零甚至幻听有什么东西在铃铃作响……
等等,好像真是他手机在响。
嘟囔一句这种时候是谁会打电话,金发青年刚一接通,就听熟悉的嗓音从听筒流出:
“是我,安室。”
降谷零:“?”
怎么回事,松田怎么会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难不成……
立刻摆正神色,金发卧底严肃道:
“怎么回事,是hiro那边又出问题了么?”
听到对方与警校时如出一辙的语气,松田阵平点点脚尖,没有会旁边的唔唔声,叹了口气:
“不,我是想说你们那边需要控制一下舆论。zero,稍稍看一下报道吧。”
……舆论?
不明所以,但降谷零还是答应下来:
“好,不过松田,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谁被堵了嘴?这人不会又掺和进了什么奇怪的案子里吧?
“没有,是某人找死,我正打算给他上一课。总之这边是安全的,放心好了。”
看着手下被捏住脸颊、只能来回嘤嘤的幼驯染,卷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把人往后拖,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复杂地道:
“对了,一个半小时之内别去给hiro旦那打电话,他和五月还有些事要做。”
说着他便挂断了通讯。
降谷零:“……?”
疑惑注视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金发青年破天荒有些拿不准松田阵平说的意思。
什么叫一个半小时内不要联系,hiro他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接电话么?
以及为什么是和五月朝宫…不是,等一下。
想到这两人在温泉旅馆时的种种前科,再联想到自己屡次被创的经历,结合这个时间限制……
嘶——
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
……
正正。
正正一。
无法透光的室内仿若被卷进暮色,就连视野也染上昏黄。
努力抬头望向随视线晃动的窗帘,诸伏景光只觉鼻息间冷香浸透,头也被香气裹得发晕,于第正正次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此时此刻,他浑身再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徒劳地垂着脑袋,看桃心型的尾尖于身前攒动,最终连简单的跪趴都要看似脆弱的羽翼托擎。
靠近床褥的膝盖更是在受力下略微泛红,却因着姿势而被挡在视线外,只有跌撞着往前时才能由含满泪水的湛蓝看清。
……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
他应该慎重思考后再答应五月朝宫,而非像现在这般,于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主动挑衅,又被带进比之前疯狂千百倍的热潮里。
以至于吞吞吐吐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要逃走的念头刚起就被撞个粉碎,身体却背离智将自己送上,任由黑发与墨羽将整个人笼罩。
——最后变成随时会被恶龙倾吞的珍宝。
而且,最主要的是……
感受着指腹于暗处摸索,男人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完全不明白为何仅是如此动作,自己的反应就会这样大,明明之前——
“之前?那只是小小的开胃菜而已哦,前辈。”
仿佛洞悉他心中所想,覆住背部的黑发青年将唇凑近,温和地吻在男人耳后。
纤长指节却毫不迟疑地为对方再次加码,直至男人开始胡乱挣扎,这才满意地轻笑出声:
“无论是在密室、温泉,还是最开始这处房间,我都只用了最小剂量哦。就算是方才的废墟上,也只不过比此前的用量多了一点点。”
一扫方才的犹豫,已经确认了心意的青年面上挂着笑,忽然悉数退出。
骤临的空荡让猫眼男人瑟缩一下,下一秒便见一只手凑了过来,几乎要怼到脸上。
青年的本意似乎是想比划大致剂量,然而对张的手指却在湛蓝倒映下牵出银丝,看得诸伏景光愈发羞耻。
他忍不住抬起手臂,想要推开那只恶趣味的手,却立刻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
然而一秒过后,想象中与床铺的接触并未发生,五月朝宫及时揽住对方,没有让眼前人滑倒。
借着角度,他索性将身子后仰,垂眸看向方才拓出的成果,却忽地一声叹息,让诸伏景光登时警惕起来,便听对方状似遗憾地道: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不够…前辈,我们得换一种方法了,不然你会受伤的。”
他说着便再度覆上身子,温热体温却让诸伏景光打了个寒颤。
一对蓝眸带着三分惊恐地往后看去,就见青年唇边啜了一抹诡艳笑容,原本四散在角落里的黑雾凝成丝缕,而后就着前几次揉出的透白挤进罅隙!
“唔……!”
没有试探,没有停顿。
早已融化的内里轻而易举吻住凝结的雾,而像是感受到对方热烈的相迎,雾气很快便蠕动着蜿蜒至深处,又将阻挠的褶皱推平。
一点一滴,热意来得比方才更深,更透彻,让猫眼男人不自觉将足尖蜷紧,手上用力。
直至指节将深蓝布料攥出两道痕迹,难以言喻的充盈与缺失感一同迸开于心底,这才忍不住哑着嗓子道:
“五月,已经可以了,别再等…唔,过分一点也无所谓的……”
为最后一段话挑了下眉,五月朝宫伸手探进隙间,感受着指尖绵软如同化开的水,终于慢吞吞点了头:
“那好吧,既然前辈都这样说了——”
拖长的尾音窸窸窣窣,最终洒在被沾湿的床榻上。
黑发青年凑上前去贴男人的脸,又将牙尖抵在对方颈后厮磨,成功收获细小颤栗,这才松了口,探出舌尖抿过勾起的嫣色。
于是躲在湿软暗处的黑雾散去,方才挤入的指尖也缓缓退出,一时间四下静谧,唯有秒针滴滴答答在走。
一秒,两秒……
正当诸伏景光疑惑地想要往后看时,却觉塌下的腰被一双手持住。
紧接着刚刚撤走的尾尖再次卷住前身,束缚感让喉咙挤出一阵轻喘,却在幽邃处被炽灼狠狠磋过的下一刻戛然而止!
——皮肉相合,爱意滚过烈火。
紧紧拥抱住对方。
黑发青年将手扶上男人腰腹,一点点感受着手下平坦被推出唐突痕迹,又将零碎的嗔吟悉数品尝。
从反复倾轧中尝到甜头,一直压抑的本能就开始翻腾,让他不自觉想要得到更多。
于是诸伏景光便听沾了水意的嗓音在摇晃中呢喃着,黏糊糊地吹在耳廓:
“前辈,前辈…”
每一下呼喊都格外短促,与用力又绵长的推耸全然不同,细听像在撒娇。
意识混沌中,猫眼男人艰难地分辨出对方意图,却又不想步调被完全掌控,终于在对方右手摸索着上移时哽着声音开口:
“五月…我想看着你。”
尾音清软,像融了蜜糖的椰浆。
接收到如此请求,饶是五月朝宫也恍惚片刻,心里装填苏格兰的那一格抽屉霎时被可爱挤爆,砰的一下溢出来,让黑发青年忙不迭点头:
“好。”
他说完就揽着男人的腰,直接将人转了过来。
诸伏景光只觉被绞紧的炽灼也将自己碾过半圈,突兀袭来的动作让他一时间失去声音,只能无助地抖着嘴唇,连呼吸都变得凌乱:
“……不,等一……!”
“这可没有回头路哦。”
彻底打散断断续续的呜咽,黑发青年轻笑着稍稍往后退去,攥住对方的膝弯往上抬高。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被勒紧的水红上,让诸伏景光难为情地偏过头,却又被突兀的回撞顶得心头火起。
于是他在青年一路吻上来时用牙齿缠住对方舌尖,旋即凶狠地咬下一口,立刻便有腥甜于口中蔓延。
然而这样的疼痛对五月朝宫来说也只是调剂。
是以在猫眼男人瞪过来时,青年只是毫不在意地哼出无意义的小调,紧接着便将痛苦变作欢愉。
报复性的撕咬逐渐无力,最终化为舔吮。
持续磋磨下,诸伏景光的意识被逐渐抬高,昏沉中又由浪潮推耸至更高处,就这样一脚踏上从未触摸过的云巅——
刹那间。
智被烧灼,防线被冲毁。
飘忽的迷离中,猫眼男人双手不安地搂紧青年的背部,只觉右手手心处绒羽柔软。
随后眼前似有烟火迸裂成银河,星星点点落在胸口。
金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从心脏处蔓延,曳过肌分明的腰线,最终停留在小腹,弯弯绕绕成为一片金色的羽。
是左边。
与青年形单影只的金纹对映,每一次贴碰相合都能组成完整的一对,如同从未失去过。
——他们就此补全。
“呼……”
浅浅吐息,诸伏景光失神地望向那对金湖中的自己。
只觉他正被那双灿金缓慢浸没,就连意识都不甚清明。
像是被一艘小船送入湖面,摇摇晃晃间,灵魂随着涟漪越飘越远,满足感却溢满全身。
靠岸之际,男人轻轻合上眼,却听身上人开口,嗓音轻柔:
“完成了哦,前辈。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
真名……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啊。
想要抬手为脸颊降温,可用了半天力气都没抬起来。
诸伏景光只得喟叹一声,随后正过脸,看进那对即使在昏暗室内依旧璀璨的眸中:
“诸伏景光,我的名字。”
不是苏格兰,也不是绿川唯,而是诸伏景光。
封存在不见天日的档案里,或许明天,或许下一秒就会悄无声息地被勾掉,成为无名碑上的一员。
却在一年前的某个雨夜,被巧合的相遇改写了结局。
随后跌跌撞撞至今,终于即将迎来天明。
将名字仔细咽下,黑发青年抬手将人拉起,轻轻拥住对方。
半晌后好似不知足一般,又将自己往那怀中挤了挤:
“…嗯,我记住了。”
我试图用迷乱、欲望、试探,用一切组成我的浊流填满你。
——到头来却跌进了一片光里,吗。
心底酸涩胀满渗出,让人觉得不上不下。
被弄得心下难过,五月朝宫忽然从温热怀抱中抬头,撞进男人的疑惑中,抬高声音道:
“前辈,再来三次吧,凑成正正正好了!”
诸伏景光:“……?”
不是,什么?这人在狗叫什么?
湛蓝猫眼呆滞片刻,随后蓦地反应过来,浑身汗毛炸开!
“不…现在要紧的不是缝合线那边么?你,等一下你别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往后退。
诸伏景光一脸惊恐地看着笑得眯起双眼的青年,全身都散了架一样酸痛。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能再来了!
他得想个办法拒绝五月朝宫,不然别说去帮忙追缝合线,他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思绪乱成浆糊,急切地寻找合适的由。
猫眼男人无意中按到丢在角落的手机,紧接着屏幕亮起,开始播放推送的视频新闻:
【震惊!东京地区竟出现丧尸游|行,所喊前辈究竟是谁?!】
【今日下午2点33分,有目击者称xx町出现了类似丧尸游|行的罕见情况。在场所有人都面容呆滞,双手举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目击者冒死记下内容,具体片段如下:】
【“前辈,想要和前辈做上三天三夜…想要舔遍前辈全身……”
“没有苏格兰我真的要死了,前辈……用枪捅我也好,换成别的枪更好…最好是嘴里,喜欢前辈的味道。”
“…这个世界没有苏格兰能转吗…不能!前辈,我的前辈在哪里……”】
【据有关人士分析,苏格兰和前辈是一人的可能性极高,但目前尚未有相关人士出现进行解释,也没有人对本次游|行负责。以上……】
五月朝宫:“……”
往后退的人换成了五月朝宫。
“前辈,你听我解释,这种报道一向讲究吸睛,所以他们的内容绝对有不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