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2012年4月22日, 在英媒高调的四冠王宣传中，曼联低调地在主场迎来了埃弗顿的比赛。
为什么说低调呢？
当然是因为爵爷在赛前发布会上的姿态很低调。
曼联虽然和利物浦是死敌，但和埃弗顿可不是, 他们还是会做生意的, 虽然这种做生意属于大家都买，我们优先卖别人。没有别人抬价, 卖你就加价的类型, 但终究不是死敌。
爵爷选择了低调，埃弗顿主帅莫耶斯反而选择了高调。
虽然和老头是苏格兰老乡，又受到老头很多提携和照顾，可场下是场下，场上是场上。
他再怎么爱老头，也不应该拿球队、比赛和3分来开玩笑。
曼联想要提前锁定冠军，让曼城争冠只剩下理论上的可能，他们呢？
他们才不想扮演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所以在曼联为了备战3天后的欧冠，搞出一套老带小的阵容后，他就想给老头上上课了——
弗吉，我爱你。但不要觉得我是能够被你轻易拿捏的软柿子啊。
所以上半场结束了, 曼联和埃弗顿战成1比2。
没错, 埃弗顿领先。
媒体们很想在那对父子脸上看到失望和懊恼的表情，结果呢？
从主帅到助教再到球员, 全跟没事人一样。
球员们还能嘻嘻哈哈, 轻松下场呢。
埃弗顿球员当然心中不爽, 可他们也知道曼联的确有那个资本——
人家积分榜上领先8分呢, 就算这场输了, 且曼城赢球，他们还领先5分, 在比赛只剩下3轮的情况下，就算他们连败，和曼城的德比也输了，他们还领先曼城2个积分，在剩下两轮，只要他们不出错，他们还是能赢球。
失望不？
难受不？
痛苦不？
这就是英超时代的第一豪门啊。
埃弗顿球员带着气恼回到了更衣室，然而曼联更衣室内的氛围，和他们所想的截然不同。
老头回到更衣室后，就对球员们说：“今天不骂你们，那是因为你们的态度！因为我看到了你们还是想赢，你们有在努力拼！现在我们来谈谈下半场我们自己翻盘，怎么赢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更衣室内只剩下老爷子铿锵有力地强调声。
而作为他的助手，诺亚正在亲自带领几个热身球员热身。
热身球员中就有鲁尼和贝巴，这是在本周中对巴萨的比赛中的两大进球功臣。
他耐心地陪着他们，等到他们热身结束，才对他们招了招手，接着跟工作人员要来了iPad。
“知道下半场怎么进球最容易吗？”
两个前锋：→_→
诺亚说：“我还不知道老头想换上你们中的一个，还是两个都换上。先说你吧，瓦扎。”
诺亚说着就指着对面的防线道：“如果他们还和上半场一样，直接压上来和我们打对攻，你就瞄准迪斯丁，打他身后，他比较笨重，你提前和瑞恩他们商量一下，甚至是里奥。但如果尝试不成功，就换个思路，你和小豌豆多点配合，懂？”
鲁尼太懂了，迪斯丁，他记住了。
“如果你和贝巴一起上，你就给他打打掩护——你那是什么表情？”
鲁尼心说，老子就是正大光明吃醋的表情！
这小子抢我的倒钩，还抢我的兄弟，现在老子还要给他作配，凭毛？
诺亚看向嘴角上扬的贝巴，用眼神示意他“你差不多一点”，又看向鲁尼，哄他道：“过去几个赛季，都是他为你跑位比较多吧？回头让他请你喝一杯。”
鲁尼瞬间来了精神。
他会在乎保加利亚人请他喝酒吗？他在乎的是诺亚允许他喝一杯！
“就一杯。”诺亚补充，“而且被媒体拍到，老头骂你们的时候，自己交罚款，不许把我供出来。”
贝巴哪能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直接“噗”一声笑了出来。
鲁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看着贝巴说：“进步进球无所谓，下次你勾搭我兄弟出去玩的时候，是不是问问我啊？”
贝巴：“……你这是想一起的意思吗？”
鲁尼刚想摆出一张“本头牌当然会赏你这个面子”的表情，诺亚就挑眉道：“他上次的确想约你，但我制止了——你确定科林会允许你去吗？”
鲁尼：“……”
所以不是保加利亚人不上道，是他的好兄弟为他贴了妻管严的标签……
啊啊啊啊啊啊！
他心情微妙着，“窃笑”的保加利亚人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次带你，不过我会换个更好更低调的地方。”
鲁尼：哼。
诺亚已经懒得理那个矫情的胖子了，又跟贝巴沟通起了跑位的问题。
他其实知道他家老头在这个赛季为什么逐渐弃用贝巴。
因为贝巴的本质是个九号半，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九号。
而那老头想要的是能跑能扛能禁区头球轰炸的高前锋，而不是功能上和鲁尼、埃尔南德斯重叠的保加利亚人。
这也造成了他在使用贝巴上总有点拧巴，又总想对贝巴进行改造。
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之前不也异想天开，让阿兰那个白毛去踢后腰吗？
这搞得球员越踢越拧巴，越踢越痛苦，但他们又是职业的，比起抗议，拒绝服从，他们还是选择了上场，或者坐在替补席上。
诺亚能感受到贝巴对于曼联的爱，又或者说，尊重？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希望贝巴尽可能地踢得轻松一点。
他越是放松，在诺坎普才能踢得更轻松。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单纯地埋伏在瓦扎和哈维尔身后？”
“这不就足够了吗？有人帮你撕扯防线，有人给你传球，你可以选择在你喜欢的位置做你喜欢做的任何事，无论你对你自己的定位是什么，那都无所谓。”
贝巴缓缓点了点头。
看向诺亚的目光，却是意味深长的。
无所谓吗？
在曼联，这是属于核心的待遇啊。可曼联的核心，是离开之前的克里斯蒂亚诺，是现在的鲁尼，唯独不会是他。
但现在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或许只是“半场体验卡”，但也是一种人生体验，不是吗？
他没对诺亚说这些，这对诺亚并不重要，他只是拍了拍鲁尼的肩膀，笑道：“回头给你送一瓶好酒。”
鲁尼：“……等夏天结束了再给我。”
他这个夏天，可是有身负重任的，要哈皮也要等到欧洲杯结束！
保加利亚人了然地笑了。
他们交谈的时间，两队球员也陆续出了球员通道，回到了球场上。
诺亚和他们一起看向通道入口，就看到佩兰已经走了出来，在和第四官员说着什么，接着冲他们这边打着手势，那是招呼他们都过去。
鲁尼和贝巴马上开开心心上场。
比起对阵青训母队的“痛苦”，前者更在乎的是自己的金靴，啊啊啊啊，他不想为了这玩意儿被诺亚嘲讽了。
后者呢？
他上场领取自己的核心体验卡去了。
等到下半场比赛开始，爵爷施施然地走出了球员通道，回到了替补席，就看到儿子主动坐在了他身边。
“你哄好了吗？？”爵爷问。
诺亚瞥他：“瓦扎又不是小孩子。”
但那小子明显生贝巴的气，训练的时候都不好好给他传球。
不过没有正面回答，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回答。
爵爷悠悠然地嚼着自己的口香糖，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场上的每一个球员，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场排兵布阵，是他低估了埃弗顿，但在及时修正错误后，他们应该收获他们想要的胜利，以及那3个重要的积分。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一口气换上了两个前锋后，曼联压着埃弗顿胖揍了足足十几分钟。
埃弗顿还没适应他们上下半场截然不同的进攻方式，就发现曼联已经扳平了比分。
等他们试图在重新开球后利用球权反攻的时候，又被曼联抓住机会反击，又丢了一个。
至此，曼联已经逆转比分，比分已是3比2。
莫耶斯一脸怅然，看向隔壁老头的目光，也已经带着叹服。
老姜还是老姜。
曼联的进攻步伐并没有就此停下，毕竟诺亚想让鲁尼想刷个金靴，是全队都知道的事儿。
结果嘛……
比赛结束后，比分4比2，鲁尼进球数呢？
0。
居然是0啊！
下场的时候费迪南德甚至拍着这胖子的脑袋说：“明天如果放假，早起去一趟教堂，被圣水沐浴一下。”
鲁尼：“……”
艹！
梅开二度的贝巴也拍了拍这胖子的肩膀：“之前倒钩的事儿，不欠你人情了啊。”
毕竟他今天给胖子做了仨饼，这位大嘤帝星全部拒吃。
鲁尼：“……”
等他一步一磨蹭到了场边，看到了好兄弟，就被好兄弟一句话治愈了——
“没关系，零存整取。”
零存整取？
他马上看向贝巴，果然看到保加利亚人一脸微妙，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吧，诺亚也是会刀人的，他又满血复活了！
诺亚：“……你那么高兴干嘛？”
鲁尼笑容一怔，然后指着贝巴说：“你不是在调侃他吗？”
诺亚看了看贝巴的表情，又挑眉看向鲁尼，他有吗？
鲁尼不解询问：“这是这个家伙的梗啊——
他上赛季是怎么拿到的联赛金靴？靠的是稳定输出吗？
不，靠得是他的虐菜神功。
其中有一场虐菜局，人家进了5个，牛掰吧？”
诺亚点了点头：“能一场进5个，的确是实力。干得漂亮。”
鲁尼：“……”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
诺亚瞥他道：“我说的零存整取，是指的你自己。这场无所谓，下场比赛运气就来了。”
鲁尼：“……NoNo。”
“嗯？”
“你的安慰，也太敷衍了……”
这哪是安慰？
分明是在补刀他嘛！
虽然胖子很郁闷，但胖子还是和队友们一样得到了一天假期。
如果是平时放假，弗爵爷少不得要耳提面命一番，再送上威胁警告套餐，但现在？
嘿，四个奖杯就像是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爵爷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在家陪老婆做做饭，弹弹琴，喝个下午茶，晚上享受一下饴儿弄孙的美好时光。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他的小儿子又出去鬼混去了。
夫人看他时不时就要戴上老花镜，摸出手机搜索相关信息，也好奇地问：“还是和保加利亚人一起出去吗？”
“……好像还有鲁尼。他们去伦敦购物去了。”
“伦敦啊。”夫人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那么开心？”
爵爷一脸费解，毕竟儿子的“约会”对象，是两个大男人啊，事态完全没往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啊。
“因为NoNo回来，肯定会有礼物啊。”
有道理……爵爷想，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呢？
他带着期待等啊等，就等到了晚上10点。
对于这个时间儿子才回家，爵爷是很不开心的。
去买什么要买到这么晚？难道三个大男人还在伦敦吃什么烛光晚餐？甚至不惜错过睡眠时段？
但想到妻子的警告，他就把自己的控制欲包装了一下，比起当头棒喝地质问，改为委婉地套话。
“去伦敦玩了？玩得开心吗？”
“去看房子了。”诺亚将一堆购物袋放好道，“胖子和懒蛋想在伦敦买房子。”
爵爷：“……那为什么拉上你？”
话刚出口，爵爷就后悔了。
这显然是个愚蠢的问题，因为那俩家伙一个是外国人，一个是媒体口中的土包子，买房置产这种重任，好像的确要找个在伦敦生活，剑桥读书的聪明脑瓜咨询下。
诺亚看到他的表情就笑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给你。”
他说着就从一个纸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爵爷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长得像首饰盒的小盒子，结果映入他眼睛的，居然是一把钥匙。
钥匙？
爵爷疑惑地看着儿子，就听他说：“送给你和妈咪的——以后你们去伦敦看赛马的时候，就有地方落脚了。”
爵爷：“……在哪个区？不对，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你这么乱花钱，你妈咪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儿子那双得意上挑的剑眉，和切尔西区的答案。
爵爷：“……所以你妈咪知道，就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告诉过你。”诺亚看到老头一脸“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儿”的表情，也不在逗他。“就是你看不上的那些小玩意儿——比如，比特币。”
爵爷震惊道：“真有人买那玩意儿？你确定？”
为什么会有人花钱买所谓的“虚拟货币”，这玩意儿又没有政府背书，不就等同空气？这玩意儿为什么会有所谓的价值？
爵爷实在是想不通，然而眼前的儿子已经对他伸出了3根手指。
“从去年4月到现在，它翻了30倍。”他又指了指爵爷手中的小盒子，“我不贪婪，在高点选了落袋为安，前段时间行情走低，我又购入很多，但总体来说，这只是我投资中的很小一部分。”
爵爷看着手中的钥匙，又想了想儿子给自己下了订单的直升机，不禁觉得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好像已经与世隔绝。
但虚拟的玩意儿……
他有着满肚子的话劝告儿子，可豪宅钥匙就在他手中，儿子辛苦挣得血汗钱都是妻子打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想了又想，最后只是说：“对于足球，你可以永远贪婪。对于投资，你应该慎重再慎重。”
诺亚当然懂他的担忧，明白他的顾虑，也知道这句话中蕴含了多少爱意。
他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着。
“好了，”爵爷攥着手中的钥匙冲他挥了挥拳，“现在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睡觉，明天又是属于贪婪的一天！”
不好好睡觉，又怎么能好好工作，为他打工？
他可以允许他的儿子赚点外快，但绝对不能耽误主业，更不能耽误他们去收割奖杯！
诺亚笑了，指了指其他的纸袋：“其他礼物，不看看吗？”
前一秒还在豪气干云的爵爷：“……”
好像……有点想。
好吧，是太想了。
谁让他年逾七十，还有一颗好奇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