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个寺田悠也家里有议员,也有一点儿小钱。”
赤井秀一查到数据,在第一时间就给结城八云打了电话。
虽说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去交接情报的时候让被自己利用了的小朋友因此惹上麻烦……这还是会让他有一点儿心里过意不去的。
左不过是多提一句话的事。
剩下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雇佣/兵,并且马上还要被撞,表 演一个身残志坚,日久生情。
时间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只是,在夜晚这个时间,结城应该在家才对,为什么听筒里面会有一点喧闹的声音?
车的声音、街道上的喧闹声音……什么都有,似乎还有着猎猎风声。
是在外面奔跑?
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在外面奔跑吗?
赤井秀一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日常锻炼计画,他懂了:是夜跑!
真是自律的生活习惯!
结城八云:“我明白了,谢谢你,诸星。”
他一开始还是认真叫“诸星先生”的,但是既然本人自己都不在意,就顺著称呼“诸星”了。
挂断电话,他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一想到临走之前研二哥给了他一个晚安吻,他就忍不住头脑发热,又还给了对方一个晚安吻。
总之,他能够确定研二哥不是对他有意见,也不是想要分手了,如果想要分手,何必还做这点儿面子功夫呢?
研二哥大可以不做这些的。
只是……
结城八云还是没有办法和自己那个荒唐又乱七八糟的梦和解!
下周末有聚餐,就在研二哥和松田哥租住的公寓里,伊达哥也会来,至于诸伏哥和降谷哥……想也知道,不一定会来。
如果被发现了,真的很危险。
但是要是来了,就可以说那件事了。
“……”
结城八云叹了口气,收起手机,继续夜巡。
此时的他不会想到,后来看见研二哥是在医院里面。
彼时他正从东都大学里出来,刚刚结束了假期前最后的考试,整个人的身心都是放松的。
至于他的四个活宝同学,他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无视掉了,毕竟这几个人中有一个三谷勇太。
三谷勇太会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教授、院长、班主任,还有校长,他会平等地开口说:“结城大哥!”
结城八云:“……”
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总而言之拜他所赐,他在学校里是没有人敢轻视的,再加上他在剑道社也很有名望。
不论如何都不至于有人傻了吧唧要挑战他。
所以在这个星期五考完试,为了躲避三谷勇太他们的热情,他飞快地从大学里出去——据说他也有后援会——他可不想被堵着。
如果让他知道后援会是哪来的,非得给跳最高的那个人两下。
三谷勇太:阿嚏!
结城八云出了校门,就接到了来自松田阵平的电话:“松田哥?”
“Hagi昨天晚上为了救人被撞了一下,右手小臂骨裂,轻微脑震荡,要留院观察两天。”
松田阵平三言两语讲清楚:“他说不要告诉你,但我想着你现在考完试了,也该和你说说了。”
“他没什么大事,但是如果在医院看见了你,也一定会高兴吧?”卷发男人语气轻快,“你不去倒是正合他意,如果想去的话就先去吧,我要晚一些了,还没下班。”
结城八云:“……好,多谢。”
刚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大脑嗡鸣,耳朵几乎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奈何他的听力太过灵敏,仍旧捕捉到了声音。
停转的脑子艰难理解了这几句话,他心中顿时庆幸不已。
还好……还好研二哥没事。
终于转过弯的大脑理解了松田阵平话里的意思,结城八云这才缓过劲。
他果然还是无法容忍研二哥出事。
但是研二哥的工作真是有够危险的,也不能够让研二哥成为金丝雀……
结城八云抑制住脑子里疯狂的想法,伸出手盖住自己的脸,狠狠地深呼吸了一下。
冷静,研二哥没有事。
路过的人看着这个行为诡异的青年,纷纷避开他走。
结城八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些无所谓了,只要研二哥安全就好。
研二哥也绝对不会容许他自己被放到安全的地方,哪怕是安全的岗位……也不行。
安慰好自己,结城八云抬手招了辆计程车,此时也不在意到底会花多少钱了,重要的是要第一时间冲去医院!
如果现在不是白天,他就直接自己跑过去了。
“请快一点。”报出目的地后,结城八云忍不住催促司机。
这在两年多前,哪里是他能够说出的话、做出的事?
根本想像不到。
而这一切,全都是萩原研二所带来的改变。
结城八云已经不止是抓住了萩原研二递过来的蜘蛛丝,甚至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支柱。
……哪怕中也、松田哥他们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他还是无法容忍自己独活。
司机看上去已经习惯了去医院的客人大多数都很焦急,但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好嘞,我尽量”。
结城八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直到脚再度踏上了地面,眼睛已经看到了眼前的医院,他才恍然。
“来看病没有带水果和鲜花……”
……
一般来说,在脑子和身体上同时受伤,并且身体受伤不严重的时候,病人都会被安排到脑科。
这样一旦脑子里有什么问题,大夫能第一时间发觉到并且施以急救。
毕竟大脑很重要,也有一个黄金抢救时间。
对重症人来说是那样的。
但对萩原研二来说……
“太无聊啦!”
半长发青年躺在床上,扭来扭去:“我想去上班!我想出院!我好想见小八云——”
这也就是现在床位不紧张,这间病房里只有他——考虑到他是警察,院方特意安排了他单人间——而且护士也刚刚给他换完身上擦伤的药。
如果身边有其他的人,他肯定就没法这么自在了。
“好无聊——!”
萩原研二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上班。
虽说上班会当牛马,但是经常活动的筋骨突然被迫懒下来,真是浑身痒痒,变相抗议身体的运动量不足。
他也很想运动,甚至想去康复科蹭器材,实在不行让他出去乱跑也可以!
医生:“不可以的,但是如果你想把脑浆晃匀,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医生推了推眼镜:“看来你已有取死之道。”
萩原研二:“……”
他老老实实缩回了床上,安详地放倒枕头,然后躺下,盖上了同样白色的被子:“哈哈……人家什么都没说过哦~”
医生笑了一声:“你很识相嘛。”
“我很惜命哒。”萩原研二弱弱地说。
医生挑挑眉,没再多说什么,把他留在了这里养伤,自己接着巡视下一间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萩原研二想了想,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是平常的走动还是可以的吧?
让他一天都长在床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又不是什么蘑菇,能蹲在一处一动不动。
说干就干。
半长发青年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外搭,一路上和路过的病人还有护士,甚至是病人家属都打了招呼,等他到达一楼外院草坪附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他的好人缘可见一斑。
“哎呀,这也是我太受欢迎的错呢~”
萩原研二昂起头,自我调侃了一声,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只研二酱刷新在长椅上。
这条长椅的另一边就是他隔壁的隔壁病房里的病人,是一位老年人,他单方面见过。
此时老奶奶正坐在木质长椅的另一边,拄着拐杖,整个人很放松。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站在轮椅边上的护工,护工看见萩原研二坐过来,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萩原研二回以礼貌微笑,然后下一秒就被老奶奶搭话了:“小夥子,你长得真俊呐。”
“诶,是吗?谢谢您~”他瞬间就扬起社交微笑,眨眨眼,看上去有几分狡黠,“您年轻时候也不赖呢~”
老奶奶顿时笑开花了:“这也能看出来吗?我年轻时候真是附近的一枝花呢!”
“那当然啦!您现在都还气质不俗!”
萩原研二紫色的眼睛弯起来:“这才是不得了。”
“哎,小夥子,你有对象吗?”
来了来了,年轻人碰见长辈必定会被问的问题之一!
萩原研二打起精神:“啊,我有一个稳定交往的对象,我们感情很好哦~”
老奶奶叹了声:“可惜啊,我还想说你没有对象的话,可以和我孙女试试看,她今年都25岁了也没有找对象,真是急死我了。”
她看着天空,怅然地轻声说:
“感觉我也时日无多,不知道能活多久,倒是希望临死前能看见她得到幸福……说出来还真不好意思,抱歉啊,让你听我这个老太婆的唠叨。”
“可别这么说,您还不如努力活长点儿,这样才好亲眼看见她获得幸福啊。”萩原研二露出个灿烂的笑,紫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把希望和压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尝试一下呢!”
他眨眨眼,带着鼓励和期待:“你要亲眼看见她幸福才行哦。”
老奶奶看上去心情好了一点儿。
她也真心地笑起来,像是玩笑,又像是承诺:“好啊,那我试一试吧。”
虽然家里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正因为是家里人,所以他们说的话才很难进入她的耳朵。
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
哪怕是真心的祝愿,也会被以为是一句敷衍的话;充满着希冀的话语,也无法把情感传达到。
来自局外者、陌生人的真心祝愿,会比亲近的家人说话要更管用。
至少,她现在愿意相信一下。
也是因为这个小夥子的眼睛太清澈了,清澈到她都忍不住想要相信。
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萩原研二笑着说:“我叫萩原研二,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吧?下次我可是要检查你有没有遵守诺言呢!”
“我姓竹下。”竹下奶奶与他交换了手机号,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随着萩原研二的那句话说出来,似乎她的心也被一点点地点亮了。
这位姓萩原的小夥子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了后续还会联系。
“萩原啊,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追你啊?”竹下奶奶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的独特魅力,哪怕只有两三分钟的相处,都足以让她意识到他的特殊。
萩原研二被这句话勾起对小八云的想念,有些心不在焉:“诶……是有这么回事啦,但既然不喜欢,我也没有招惹的必要,早早拒绝才对!”
竹下奶奶忍不住笑,脸上的皱纹都更生动了,浑浊的眼睛彷佛被擦亮了:“哎,我要是年轻几十岁就好了。”
她眼睛的变化在萩原研二眼里,就像是15瓦的灯泡猛然变成50瓦一样显眼。
“诶……”他笑起来,“这可是对我的夸奖呢,谢谢竹下夫人~”
竹下奶奶:“你嘴真甜啊!”
身后的护工及时提醒:“差不多到时间了,要回去做检查了哦。”
于是竹下奶奶就和他道别:“明天再见。”
萩原研二:“好哦,明天见~”
留院观察两天……看来明天是出不了院了,那就答应下来好了。
不过竹下奶奶走了,他才刚到,就在这里看着天空休息一会儿吧。
景色真好,比病房里的一片白好多了。
……
结城八云在外面登记了姓名和手机号,然后上楼找到映射的病房:“……”
他看着病房里的空床,忍不住沉默。
“人呢?”他喃喃了一句。
窗边,没有痕迹……洗手间里也没有人,他的呼吸法也在说着这间病房里没有人。
黑发青年拦住一旁推着车路过的护士:“请问这间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愣了一下,看了看病房号,发现正是自己负责的病人,她想了想:
“今天下午他没有检查,应该在病房里……诶,不在吗?也有可能是去洗手间或者打水了?”
这两个地方的外面门都是开放式的,不像病房那么隔音,结城八云倾听了一下,捕捉恋人的声音——众所周知,除非附近没人,不然萩原警官绝不可能不和人聊天。
然后他果断说:“没有去洗手间,也没有打水。”
护士思考:“等等,难道说是出去散步了?”
她沉静下来,缓了口气:“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这位萩原先生之前就嫌弃病房里太闷,可能是出去散步了。”
她露出个温和的笑:“楼侧面有草坪,很多病人都会在那里放风,这是一天难得的轻松时间呢。”
毕竟这位病人是警察,应该不会故意去做一些有损于自己身体健康的事情吧?
再说了,他的手才是最金贵的,他不会故意去找事,那会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
结城八云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他冷着一张脸,抱着花束和水果就要往外走去找萩原研二,在护士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把这些放到病房里,不然来回一趟岂不是很累?
大力出奇迹的结城八云:“谢谢。”
然后,望天的萩原研二就被制裁了。
“呜哇,好痛……小阵平你!诶?”
因为习惯了幼驯染的手刀偶尔会劈在他脑袋上,萩原研二下意识痛呼出声,才发现给他一手刀的是结城八云,头也不疼。
他也顾不上头了,惊讶地站起来:“小八云,你怎么来了?!”
站起来的速度太快,脑子有些眩晕,让他瞬间恍惚。
结城八云放下手,神色淡淡,上前一步扶住恋人,丝毫看不出他就是刚才给人脑袋上来一下的家夥:“你瞒着我。”
萩原研二闭上嘴,眼睛忍不住往旁边看:“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看上去很不自在,还有一点心虚:“抱歉……”
因为只是骨裂,所以他想着不会有什么问题,轻微脑震荡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这几天会感觉到脑子很晕。
就像此时的他,脑子昏昏沉沉,好像有一点儿雾蒙蒙的,在影响思考,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过两天就好了,不想让你担心……”
萩原研二现在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有一种没有过脑子的美感。
“……”
结城八云坐在他的身边:“哦。”
萩原研二发现小八云好像生气了。
但是他刚刚还很好用的脑子,在现在就有点转不过来弯了,他抬起手覆在恋人的手背上:“别生气。”
他还想说更多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明明下意识地指挥了脑子里的字词组合成一句话,但是它们各自盘旋着,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一起,反而各自分开。
平时很好用的脑子失去了它的效用。
萩原研二挫败地说:“好吧……是我的错。”
不管是什么甜言蜜语,在这个时候都不会管用了,更别说他的脑子里现在连甜言蜜语也组织不出来。
结城八云抬起手,轻轻覆盖在恋人的发顶。
从以前开始,他就很喜欢这么做,到现在两年过去,他还是很喜欢这么做。
不知道是因为喜欢这种手感,还是喜欢高大的恋人在自己眼前“臣服”,不论恋人是出于宠溺还是宽容,但既然对方允许,就是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方式。
黑发青年盯着他的紫色眼睛,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把恋人的头发揉得一团糟:“研二哥,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如果不是松田哥说,我都不知道。”
结城八云低下头,金色的眼睛黯淡了一些,看上去好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一样。
萩原研二的眼睛转了转,纵使大脑还是没缓过劲儿来,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执行了大脑的指令:安抚恋人。
所以他给了恋人一个拥抱。
有时候用言语无法传达到的情感,肢体动作就可以传达到。
结城八云闷在他怀里,感受到他开阔胸襟的同时,忍不住低声说:“我好担心。”
每一次、每一次研二哥都会冲上去。
不论是炸/弹,还是抢劫,或者是威胁人质,甚至是当街持刀伤人……
不论大的小的事情,他都会冲上去。
运气好就不会受伤,运气不好就会尸骨无存。
“为什么研二哥就不能待在安全的地方呢?”他无数次有些病态地这么想着,终于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萩原研二诧异地反问:“但是你也不会待在安全的地方吧?”
说完他的脸上就流露出些许的懊恼。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再润色一下言语才说出来的,这样直白的反问听著有一些像是指责小八云的双标。
结城八云:“……嗯。”
他不敢抬头了,因为血全都在往脸和脖子耳朵上涌。
对、对啊,研二哥说得对,他是不是太双标了一点?
他可以,研二哥就不可以?
算了,如果研二哥变了,那也不是研二哥了。
“回去吧。”半晌,结城八云才平复心情说。
他感受到后背上那只把他当猫顺毛的手收了回去,头顶响起了萩原研二的声音:“好。”
不用多说,他们就知道这件事过去了,之后避而不谈,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护士小姐找不到你,再晚点回去警视厅也许会得到萩原警官逃院的消息。”结城八云站起身,平静地说夸大其词。
萩原研二:“诶……那明天我就要在警视厅出名了?”
结城八云欲言又止。
萩原研二看懂了,他笑着耸耸肩:“好吧,我本来就很有名~”
结城八云的目光扫了眼楼上,又看了看完全不急的萩原研二,路上看见了不少的人都在和研二哥打招呼,他:“……”
算了,已经习惯了呢。
研二哥果然在哪里都混得开,是一个相当瞩目的人,也让人忍不住……更喜欢他一点。
身边的人忽然停住。
“哎!”萩原研二伸出食指,露出个笑,“我有一计!”
恍惚间看见不知道哪里来的电灯泡的结城八云:“?”
他很想把那根手指按回去,但还是深吸一口气:“什么?”
萩原研二:“不如我买点小零食犒劳一下护士小姐们吧?”
结城八云:“……”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陪着去买了。
然后他也被分到一颗糖。
恋人笑眯眯地亲自拆开包装从里面精挑细选了一块递给他,让他忍不住弯起眉眼。
“我没那么好哄。”
任由他嘴再硬,也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结城八云留萩原研二在病房里,把恋人按在床板上:“你不要乱跑,我去帮你打水。”
尽管半长发的警官试图奋起好几次,但是力气根本比不过结城八云,再加上恋人一直在说“医生让你静养,不要剧烈运动”,他也只能躺平当一条咸鱼。
萩原·咸鱼·研二:小八云的力气好大,都不能翻身,QAQ!
拎着空水壶的结城八云带上身后的门,去水房的路上路过了隔壁的病房:“……”
他人都走过去了,怀疑自己看错了,忍不住停了脚步倒退回来看。
他刚刚来到医院的时候,这间病房同样是空的,他还记得,在陪着研二哥回来的时候,这间病房还是空的,但现在它有人在里面了。
还是个熟人。
他提着空空如也的热水壶,带着这个摆件敲开了门,礼貌地说:“晚上好。”